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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我有个亲戚在他家府上做下人，听说前些时日刚从他们张府拖出一个姐儿丢到街上，那惨的啊。” 周围人的议论声两人浑然不知，很快他们便到了回春堂门口，回春堂今日只开了一道侧门，今日病患应是不多，两人进门一看里面就何大夫一人坐在炉前，边喝茶边看着手中医书。 听到动静，老头抬头朝门口看去，见来的徒弟一家，面上划过一抹喜色，起身开口：“我就知晓你们今日会来给老头子我拜年。” “这年节的师傅怎么还来坐诊，玉言哥他们没在家中吗？”说着，云生朝后堂看了一眼。 回春堂只是诊治患者的地方，后堂也只是临时住处，何大夫家在镇上有单独住宅，而且这大过年的怎就一个人。 何大夫摆摆手，提起前日刚回来的大孙子面上有些不悦，“左右在家中闲着也无事我便来坐了一会儿，正好你们来了我把门给关了咱们去家里聊。” 大门关好，三人跟着何大夫从后堂出去，绕着后面小巷往里走。 云生之前也是来过何大夫家的，但他不怎么记路，这小巷里道路绕来绕去的，他每次都记不住，要是没人带路他能在里面把自己给弄丢了。 陆地冻显然也是第一次走这种小巷，边走边好奇的东张西看。他挠挠头，怎么感觉哪里都长得一样。 四人边走边聊，云生这才知道老头这年节跑来医馆蹲着是为何。 何玉言前日年节才到家，就晚上吃了个年夜饭，昨日一早又去忙了，说是货出了问题，连家中小孙何城也跟着跑了，就老头一人在家中可不是要生气了。 毕竟年纪大了，老头一个人在家难免有些寂寞，还不如去医馆坐着至少能听到外面街道的喧嚣声。 云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年后家中加盖房子得抓紧些了，到时候何大夫要是休息便可以坐着马车去他们家，人多热闹还能教陆地冻识字念书。 在小巷里七绕八绕几人终于是到了一座朱红色大门，前面还有两个石狮的宅子前。 何大夫直接伸手推开，随即带着三人走了进去。 陆地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宅子，不仅大布置的还很好看，他不由惊讶出声。 和画本子里面形容的大户人家布置一样，小桥流水不过水被冻上了，往里走还有花园小亭子，池塘里养了荷花，不过都被冻上了只能看到枯黄叶子。 几人来到了正厅，正好从里面走出两个忙碌的小丫鬟，门口还有一个小厮。 陆地冻又一次瞪大眼睛，原来云生哥师傅家这么有钱的，这宅子估计要不少银两，更别说家中还请了下人。 陆天寒同云生一样，从进门开始，面上神色都是淡淡的。 老头看他一脸淡然，不由眯了眯眼这小子倒是个有定性的。 刚到门口就有小厮把陆天寒背篓接了过去。 何大夫道：“拿去厨房放好，都是我两徒弟给带的。” 小厮点头，恭敬应“是。” 屋中烧了炭火倒是不冷，几人在桌前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丫鬟端上茶果点心。 何大夫摸着胡须顺手拿过一个橘子递给云生，边招呼几人：“昨日我那孙子带回来的橘子，味道还不错又甜又水，对了！” 说着他对其中一个丫鬟开口：“翠儿把大少爷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是！”小丫鬟点点头便出去了。 陆地冻看着面前精致好看的点心，抬头看向云生，云生笑着对他点点头，他这才伸手拿了一块送到口中。 几人刚说没几句，去拿东西的小丫鬟便捧着一堆打包好的盒子走了进来，“还有呢，我再去拿。” 等东西全堆放在桌上，桌子都快被占满了，有小巧的厨具碗筷茶杯，精美的糕点和桌上盘里一样打包好的橘子，另外就是一些精致的小盒子。 云生拿起小盒子看了看，上次他在胭脂水粉铺见到过，里面都是些香膏，可以抹在颈侧或者手腕身上会散发出一股淡淡香味。 何大夫对旁边还站着的几个下人摆摆手，“都说老头子我能行，你们也别在这杵着了，这大冷的天自己去休该烤火烤火，该聊天聊天这里不用伺候。” 三人对视一眼，行了个礼满脸笑容走了出去，他们都是大少爷从牙婆那买来的。虽说是下人，但活计最是清闲不过，往日老爷都在镇上医馆，而他们在家中顶多就是打扫一下卫生，大少爷给的钱足活计也清闲，他们自是满意的不行，真真上辈子积了德，才遇上这样的主人家。 等人一走，何大夫才指着东西对两人说，：“都是玉言带回来给你们的新鲜玩意，你们看有没有用得上或者喜欢的就给带回去。” 云生和汉子对视一眼，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师傅，你和玉言哥帮助我们已经够多了，更别说这半年送的东西了，这我们实在不能收了。” 老头看出了两人的顾虑，倒也没发脾气，只是解释道：“也就看着好看，这你玉言哥自己的货不要多少钱，再说了给你们不是理所应当，前些日子我这身体不好还不是你在镇上照顾着，别说的好像你俩就会贪小便宜一样，你看看你们每次一背篓一背篓的给我送些东西来，老头子我都吃不过来了。” 眼看着再不挑几样老头就打算用唾沫把他们淹死，云生赶忙开口：“好好好，我们挑上几样，师傅您老也是一把年纪了，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对身体不好。” 云生和何大夫说着话，陆天寒三两下剥好一个橘子递到云生手边。 这冬日的水果向来特别贵，特别是橘子又甜味道又好，爱吃的人不少。 云生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何大夫，另一半递到陆地冻眼前。 陆地冻对他眯眼一笑，塞入嘴中。 倒是何大夫这大冷的天橘子冰凉，他这身子骨可受不了。 “师傅，我帮你烤一下再吃吧。”陆天寒适时开口说道。 云生一拍额头，“对哦，都怪我给忘了。” 橘子烤热重新递到何大夫手上，老头看着两人摸了摸下巴。这汉子剃了胡子打理一番倒还算俊朗，他这小徒弟就更不用说了，就他见过的人来说都是顶顶拔尖的。
第160章 尾随 “对了，你二人这几日家中可都是闲着。” 两人点头，积雪刚开始融化，等完全融化下地或者上山还要上几日。 何大夫继续道：“初六我隔壁员外搬家，离的不远之前在另一条街上，从那边搬过来正找做活的人，十五文一日陆小子可要来。” 十五文还只是搬东西，平时镇上好些活计也都在五六文一日，这整整翻了三倍，家中这几日也无事，陆天寒便答应了下来。 何大夫点点头，“行，明日我和他家管家说一声，到时你直接来就成。”说着他又看向云生，“云哥儿这种活计不适合你做，你干脆来医馆坐诊这个适合你。” 云生倒是没有意见，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来了能学东西还能赚些银钱。 不过他们俩都要忙，那家中岂不是只有陆二一人，虽说小子懂事又乖巧，但云生还是有些不忍让他一人在家。 于是两人同时看向陆地冻。 陆地冻却是毫不在意地答道：“没事，大哥你们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们不要太累。” 云生拍拍他的头，“要不你跟我来镇上吧，后堂反正没人你带着书本，不管看书还是做功课都行，我就在前面忙到时我们一起回家，你也有个伴。” “可以吗？会不会影响云生哥你们。”陆地冻眼前一亮，比起一个人在家中，他自然是更愿意跟两个哥哥待在一起。 “影响什么，我们地冻记性这样好，要是忙不过来，还能帮我找找药材。”何大夫捋着胡须点头，这小子也太懂事了些，明明和小孙子年纪一样大，怎么差别却这么大，干脆给他当亲孙子算了。 “那好，谢谢云生哥和何爷爷。”陆地冻赶忙开口道谢。 收拾好东西，他们便准备回去了。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来的时候满着背篓，回去背篓又是满的。 何大夫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倒是还早，他想留两人在家中住下，这么大宅子房间自然不用愁，正好陪他老头子吃个饭。 云生有些纠结，一方面是不舍师傅年节一人在家吃饭，另一个则是他答应了沈然明日一同来镇上，而且家中牲畜也还未喂食。 下意识看向旁边汉子，陆天寒知道他心中顾虑，便道：“你和地冻陪着师傅吃饭吧，我回去一趟正好家里牲畜都需要喂食，也顺便帮你传个话。” 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但是汉子脚程快，可以吃完饭再回去，省得回到家中冷锅冷灶还麻烦。 何大夫笑眯眯吩咐着让小厨房的人快些忙活起来多做几道菜，又让丫鬟去把客房收拾出来。 陆地冻坐了一会儿便有些无聊，云生起身拉着他在院里逛了起来。 陆地冻虽然好奇，但是也不乱走，走在云生旁边，一会儿惊讶回廊建筑精美，一会儿院里花园布置好看。 云生捏了下他的腮帮子，“那我们地冻可得努力了，你这小脑瓜聪明将来考个秀才，到时候吃公家粮也能住上这样的宅子。” 陆地冻摸着后脑勺点点头，他一定会努力的，以后让云生哥和大哥都住上这样的大宅子。 两人这会已经走到了院墙边，云生记得这边种着几棵梅树，寒梅正好冬天开放，他想带陆地冻来瞧瞧。 刚绕过荷塘走到小道上，抬着头到处看的陆地冻伸手一指院墙，“云生哥，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那是不是头顶动来动去的？” 云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梅花树后就是院墙，此时上面有两只手扒着，还有一个晃来晃去的黑色头顶。 云生赶忙拉住陆地冻朝着假山后一躲，院墙上的人正好把头也探了出来，两人就听对方小声说着话。 “公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要是让老爷知道您又得挨一顿板子。” “废什么话，我又不进去，就看一眼小美人长什么样，给我站稳了，让本公子掉下去，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生皱了皱眉，“小美人”，这里就住着何大夫一家，旁边院子还没人搬进来难道对方是爬错院墙了。 他们蹲在假山后对方不可能看到，云生四下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对面角落木房大黄狗身上。 他半蹲身体凑到陆地冻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陆地冻听完点点头猫着腰绕了过去。 院墙上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云生小心翼翼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男子，就露出来的这张脸来看倒是不丑，但那伤眼睛浑浊无光，眼下还有青黑，这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张憧憬朝着院里仔细看过去，就看到端着盘子的丫鬟，刚才看到的漂亮美人确是不见踪影。感觉脚下的人微微颤抖着，他烦躁开口：“刚才看他们就进的这家门怎么不见人，要不我下去看看，举高点举高点晃什么？再晃少爷我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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