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敷衍“嗯”了声,说完想说的话,便没耐心再同他聊天,站起身,扬言自已要进宫去找太后请安,隐晦下达逐客令。 萧瀛本来想约他出去游玩,闻言又不好叫他别进宫向太后请安,想了想,目光热切:“小侯爷晚上若是无事,咱们……” “有事。”沈庭珏随口胡扯:“殿下约去城北看河灯,一起?” 萧瀛哪里敢同狗太子一块看河灯,极有可能被一脚踹河里喂鱼,遂讪笑着摇头,又期待地问:“那明日呢?你可有事?” “有,念书,很忙。”沈庭珏揣着手,严肃正经,显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谁也不能打扰他学习。 冯管家很有眼色地上前,笑眯眯地送客,一边表示春闱在即,自家公子要忙着勤读书史,没时间游玩,一边推搡着淮南王世子出门。 萧瀛满肚子匪夷所思,不是,都有爵位在身的侯爷了,还需要考取哪门子功名啊?当个富贵闲人吃喝欢乐不香吗? 待人离开后,沈庭珏便出门去了东宫,吴德全迎上去,说:“殿下去了禁军营,估计要到晚上才回。” 沈庭珏问:“去干嘛?” 吴德全感觉他这语气跟“妻子调查夫君行踪”似的,面上恭敬答曰:“自然是谈兵家之事,亦或是训兵。” 难不成还能去军营里头“红杏出墙”? 沈庭珏淡淡“嗯”了一声,转身欲走,暗三跳下屋顶,很是惶急地往他身边凑,神神秘秘地说:“殿下昨儿个碰见了国公府的夫人和小姐。” 沈庭珏脚步微顿:“嗯?” 暗五在旁比划:“那位小姐领口拉这么低,这么低啊!” 吴德全嘴角一抽。 你小子,到底想表达什么? 沈庭珏眯了眯眼:“然后呢?” 暗三说:“殿下有没有一直瞄属下不知道,但那位国公府小姐动机明显不纯,双眼含情脉脉的,一副勾引姿态。” 暗五激动点头:“那位夫人开口便要殿下早日纳妃,说身边得有个贴心人嘘寒问暖才好,还一个劲地将自家女儿往殿下身边推,手都快碰上了。” 吴德全很想把他俩的头摁进水缸里。 煽风点火很得劲是吗? 沈庭珏对那位国公夫人有些印象,之前还想与相府结亲来着,不过被长公主以自已有心上人为由给拒绝了。 沈庭珏沉默一会,又问:“那殿下怎么说?” 暗五摸摸下巴回想了下,负手在身后,模仿着太子高冷的调调:“孤的终身大事,与尔等无关。” 这回答就很太子殿下。 沈庭珏“哦”了声,脸上却不自觉带了点笑意,显然对这回答还挺满意。 暗六也凑过来瞎掺和:“国公夫人还问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殿下就说,他喜欢脾气又凶又蛮的,像母老虎那种,就很配他。” 沈庭珏:“......。” 几个意思? 是说自已像“母老虎”吗? 可是自已不凶也不蛮,莫非是……殿下口味变重了? 人的口味一旦变了,就很容易变心。 吴德全瞄了眼沈庭珏的脸色,真的服了这帮暗卫,训斥他们一句:“背后乱嚼殿下舌根,不想活了?” 正好御膳房年尾采买的辣椒特多,够你们塞满一肚子。 暗三莫名其妙:“哪有乱嚼殿下舌根,这是从何说起?我等分明是在与小侯爷聊家常。” 都是自家人,说说怎么了? 大惊小怪。 东宫总管稍微有些心梗,摆摆手去给自已泡了杯清心败火茶——爱咋咋说随便你们,反正被殿下知道了,完蛋的也不是他。 暗卫们目的很简单,只是想提醒自家首领要尽早宣誓主权,毕竟太子殿下虽不是个好的,但胜在英武非凡,好多人垂涎来着,就怕有谁把持不住,耍了下三滥的手段得到殿下。 不过有他们在,誓死也会保护好殿下的清白。 为了首领和殿下的幸福,他们真是默默付出太多了。 暗卫正沉浸在自我感动中,冷不丁被一股内力震了下,皆连连退后几步,捂着胸口对天嚎出一嗓子,像是受了多大的内伤一样。 沈庭珏知道他们是装的,面色冷酷,命令他们没事干就去训练,随即运起轻功,广袖兜风飞檐走壁,那架势,似乎要去赶着找事一样。 几个暗卫目光殷殷,真的好想跟过去看热闹啊!
第142章 够野 新年过后一开春,萧寒烨便准备动兵燕国与北齐,两国皆偏居于北方,刚刚挨过一个寒冬,农业和畜牧业等皆受到不利影响,趁此时发兵,最为合适不过,而天气回暖,萧国将土也不必冒着严寒作战。 萧寒烨正坐在桌案后看地图,两旁则站了几个将领,商讨着运粮草发往边境的事,忽见沈庭珏出现,纷纷愣了下,有眼色的当即搬了椅子给他坐。 闻惊崆往沈庭珏跟前凑:“你咋来了?” 萧寒烨丢下地图,心说“肯定是因为孤在这”,起身绕过桌案,将碍眼的禁军统领扫到一旁,揽过沈庭珏的肩膀:“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孤了?” 沈庭珏瞥他一眼,抿了抿唇,十分直接:“我凶吗?” 萧寒烨搞不懂他为何上来就这么一句,细细琢磨一番,还以为是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什么,捏捏他的脸,语气温和:“一点也不凶,很可爱,可是有人骂你凶?跟孤说说,孤拔了他舌头喂狼。” 几个将领默默闭紧了嘴巴。 别看过来,反正不是他们。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骂沈小侯爷凶,也不知是谁如此勇?很值得拜个把子! 沈庭珏垂眸,沉默不语,一看就知心情不好。 萧寒烨揉揉他脑袋,目光一厉:“谁欺负你?跟孤说。” 沈庭珏没吭声。 萧寒烨低头凑近,想去瞧他脸色,却冷不防沈庭珏猛地抬头,鼻子都险些被撞歪。 沈庭珏扫视一圈,说:“都出去。” 虽然面上表情淡淡,可语气明显像吃了炮仗一样,几个将领虎躯一震,看都不看一眼太子殿下,纷纷夹紧尾巴溜之大吉,顺手关上门,按捺着兴奋,屏住呼吸,默契地趴在窗边,伸手在窗纸上捅了个洞。 有生之年,若能见到太子殿下挨揍的场面,简直不枉此生。 两个东宫暗卫如鬼影般出现在他们身后,晃了晃手中的长鞭。 几人挪出点位置,挤眉弄眼,一起听一起看。 两个东宫暗卫不为所动,眼神凶残,挥起长鞭将人都赶跑。 哼!殿下的墙角,也就只有他们做暗卫的能听能看,其他人都不配! 屋内,萧寒烨看着沈小侯爷那副“我要跟你算账”的架势,在脑子里把近来的所作所为快速回忆了一番,想不通自已又哪里招惹到了他。 莫非是有哪个逼崽子在他面前挑拨离间? 太子殿下内心瞬间冒出了许多种阴狠残忍的手段,面上不显分毫,将沈庭珏抱着放到桌上,一边打量着要从哪里下口,一边又眼神担忧地摸他的脸:“怎么了?” 沈庭珏一把拍开他的手,用力甚猛。 萧寒烨摸摸泛红的手背,心想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已反手给他扭断脖子,有些委屈:“为何这么凶?” 沈庭珏眨了下眼,看他:“凶吗?” 萧寒烨点头,非常凶。 沈庭珏扯住他的衣领:“再说一遍。” 萧寒烨没瞧见他微扬的嘴角,误以为说错了话,流利改口:“不凶不凶。” 话落,胳膊陡然被人狠狠掐了一把,虽然皮糙肉厚,但还是疼。 太子殿下何曾受过此等对待,偏又不敢发作,别提有多憋屈,与沈庭珏大眼瞪小眼一会,戳戳他的腮帮子,试探着说:“那......你很凶?” 沈庭珏颔首“嗯”了声,看来对这回答还算满意。 萧寒烨眼底闪耀着求知光芒:“你来这儿,难道只为了让孤说你凶?” 沈小侯爷又是挤出一个傲娇的“嗯”。 “......。” 萧寒烨实在难以理解这种奇葩的行为,又不好当面吐槽,想了想,觉得八成是他在话本上学到的另类情趣,遂十分配合地说了几句“你好凶你好凶”,用食指挑起沈庭珏的下巴,越看越可爱,正要亲上一口,沈庭珏却又再次掐住他的胳膊,带着些许孩子气,狠狠拧了一把。 萧寒烨表情淡定,内心充满苦逼。 又咋了? 还有,这动不动就喜欢掐人胳膊的野蛮举止,以前明明没有,如今究竟是跟谁学的? 沈庭珏与他对视,神情严肃:“我不凶。” 萧寒烨:“......。” 知道吗? 孤上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在刚才。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沈小侯爷的心也一样,难以捉摸,萧寒烨完全可以确定他今天就是来没事找事的,所以无论怎么说都是错,再就着这个话题交谈下去,自已迟早会被气死,干脆以武力压制住对方,低头堵住他嘴巴,不许他再说话。 强吻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霸气。 萧寒烨亲了好一会,捏捏摸摸占便宜,沈庭珏瞧着他那副“要就地来一发”之类的禽兽表情,赶忙扑腾挣扎,一如既往十分有原则。 这种环境,一点都不适合干不纯洁的事情好吗? 萧寒烨抓住他又要掐自已胳膊的手,按在头顶,解开他的腰带,手掌抚上那滑腻肌肤,沈庭珏哼唧了一下,闭上眼睛装死,却迟迟没等到任何动静,睁开眼睛,见萧寒烨正居高临下盯着他笑,眼底满是戏谑。 沈小侯爷姿势都摆好了,见状恼羞成怒,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在对方的脖颈处留下几道抓痕,跟野猫挠人时留下的痕迹有得一比。 萧寒烨面不改色,发自肺腑地评价:“够野。” 几道抓痕离下巴很近,衣领遮又遮不住,以至于太子殿下出了这门之后,闻惊崆与尉迟盛纷纷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萧寒烨抬手便劈了过去。 两人迅速抱着脑袋逃窜,速度非常快,一看就知经验很足。 — 各国使臣和各地王侯于今早已然陆续离京,除了鸿胪寺少了些人烟,街上却依旧人潮涌动,极为热闹,沈庭珏用完晚膳,跟着萧寒烨去逛夜市,见一老伯正扛着糖葫芦四处吆喝,直接塞了锭银子过去,表示糖葫芦他都要了,让老人家早些回去歇息。 周围百姓见状,很难不被感动,当即直呼小侯爷宅心仁厚,真是招人喜欢啊,非常值得被大力赞赏! 论如何收买人心,沈庭珏已经熟练得炉火纯青。 但问题来了,这一整架糖葫芦该如何处理? 今晚出门,萧寒烨一个碍眼的下属都没带,只想着同小暗卫两人世界卿卿我我,故而此刻,连个当苦力的下属都没。 沈庭珏将糖葫芦架从老伯手里拿过,往萧寒烨身边一塞,意思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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