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内侍目瞪口呆。 从前也有人对小皇帝动心思,送好吃的,好玩的,送漂亮的男人女人,都有。摄政王向来只追究送礼的人是谁。是谁想控制小皇帝,夺他祁镇的权。 还从未有处死勾引之人的时候。 内侍虽然心惊,但不敢抗旨。 请示,“如何处置?” 明幼回来了,祁镇心情实在是好。 “给个痛快。” 明幼在这宫殿内,他也不想弄得惨叫连连。到时候让他听去了,难免生事。 忽然祁镇又想起,“宫中这样的,还有多少?” “还有一十八人,八个男子,十个女子。” “陛下前几日给本王送的花,成色不大好。想来花房缺点肥料。这个生得这般有姿色,弄死以后,就把人送花房去,给花增点儿颜色。另外叫那些人跟着去料理一下花草。也好知晓自己若不老实本分,死后会在哪。” 内侍闻言,只稍微想了一下,就觉得翻江倒海的恶心。 以人为肥。 未免残忍。 那宫婢更是花容失色,磕头求饶得,头都磕烂了。 祁镇也没有一丝动容。 午后,花房吓疯了两个,吓吐了一堆。 那十八个人里,吓疯的吓疯,吓尿的吓尿,还有人吓得腿软,直接从宫阶上摔下去,摔死了。 这些风波,林闫通通不知道。 他自打晨起就觉得不太舒服,叫人弄了汤池,准备泡泡热水。 水温温热热,汤池水汽氤氲。 林闫舒舒服服地趴在池边,闭上眼睛任由微荡的热水荡走心头的烦心事。 祁镇是听殿外守着的宫人说了,才知道林闫跑来泡汤泉了。 他本不想做什么,只想过来陪着他。 准确来说,应该是让他陪着他。 林闫离了他两年多。失而复得,是让祁镇狂喜,但也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他走进殿内,隔着屏风看到绰绰人影。 外头日光很亮,过了一层纱,洒在小皇帝的身上,变得柔和起来。小皇帝身体玉塑冰雕似的修长,皮肤白皙,此刻泡热了,身上泛着一层粉,玫瑰似的。 祁镇喉结滚了两滚,也压不住渴极了的痒。 他绕过屏风,能看得更清晰。 林闫的背上,跟开了梅花似的,靡艳至极。他自己看不见。此刻泡得太舒适了,眯着眼睛,有点困意。 荡在身上的热水忽然水波涌动。 林闫蹙眉,还没来得及回头,腰肢就被人单手搂住。 “陛下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叫人侍候?” 林闫心惊,醒神大半,“你来干什么!” 林闫自以为眼神凶恶,殊不知,他骨头都在热水里泡软了。乌眸漾着水光,眼神迷离,眼尾绯红,还一丝不挂。 祁镇手臂微微收紧。 “陛下心智不全,臣担心陛下在这睡着了,呛水。” “……我没有那么笨。” 祁镇失笑,胸腔震颤,震动贴着林闫的后背传递过来,震得林闫半个身子都酥麻了。祁镇的鼻息就在脸侧,比这池子水还热。 林闫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危险。 一件没穿,被他压在池子边上。 “你先放开我。” 祁镇没放,也没说话,目光下垂。 林闫随着他的目光一看。 ! 本想给他一拳,寻思自己打不过,立马捂住祁镇的眼睛。 “非礼勿视!” 祁镇没有闭眼,长长的睫毛搔动着林闫的掌心,有点痒。痒得他想撒手。可他处境尴尬,不能松手! 祁镇倒是规规矩矩的不再乱动,只笑了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臣冒犯陛下了。” 知道冒犯你还不赶紧滚! “只是……”祁镇忽然话音一转,“陛下可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听说上次,睡醒发现,吓得哭了鼻子。” “……” 啥? 祁衍这个傻子,傻到这个地步吗? 祁镇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拿下来,反手握在掌心。 热水拂在两个人腰侧。 怦怦怦的心跳声,重重得敲打着林闫的神经。 “要男人还是女人?” 祁镇停了停,目光凝视着林闫的脸颊,眸色深了,声音哑了,蛊惑人似地。 “要臣也可。” “陛下想要谁?”
第034章 陛下想臣和宋铭成亲?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宋铭的官配,祁镇。 林闫一准儿拽着他的衣襟|强|吻了。 殿内安静下来, 呼吸声越发明晰。 林闫索性装傻,“什么男人女人?你放开,我要洗澡。” “那这个呢?陛下不管了吗?” 林闫脸热。 祁镇在他的耳边笑,“陛下,让臣侍候你一回。算是……给陛下的赔礼。” 只是赔礼…… 林闫靠在他怀里,有些心猿意马。他眼尾红红的,唇瓣更红,像是被人用花汁碾了。眼里欲色浓重,却一脸的委屈,可怜地招人疼。 “你乖,别乱动,也别出声。臣没那么好的定力。” 祁镇从身后笼着他,隔着不紧不远的距离。 林闫迟疑。 他还记得祁镇的手,练过剑,挽过弓。没那么柔软,有一层薄茧。 刚刚好,可舒服,可舒服,可舒服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祁镇的胸口。 随他去。 管他的。 反正爽的是他。 背锅的是祁衍。 - 林闫最后是被抱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殿门口的人头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人并不全是祁镇的,因而祁镇连宿皇宫三夜,和小皇帝共沐汤泉,还警告了那些意图勾引的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和祁镇对立的那一派诚惶诚恐。 祁镇这是连小皇帝也不放过,打算把皇帝彻底蛊惑了,再把一整个江山收入囊中? 他们也很震惊。 祁镇为了蛊惑皇帝,竟然这么豁得出去? 早朝的时候,就有不少大臣指责祁镇包藏祸心,请小皇帝出来上朝。 林闫不愿意。 大臣们就堵到了他的寝殿。 林闫翻窗出逃。 他在前头跑,穿着朝服的大臣在后头追。 好不容易才甩掉那一帮子人,给林闫累得够呛。他绕回寝殿,一抬头看到祁镇站在台阶上对着他笑,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 都是他,非要留在这里,惹出来的祸事。 林闫承认,祁镇这件事情,他有点混。 馋他的脸,馋他的身子,所以才会顶着太子妃的身份,走上那样一条路。 如果给林闫一个机会,重来…… 算了。 他下贱。 他可能还是顶不住祁镇那张脸,那个身材,那个**。 林闫摸着良心说,他要是在酒吧遇到这样一个人,是一定会端着酒杯上前,邀请对方一夜情。 但是这个人有官配,不是他的。 林闫仰着头问他,“你不回去看看宋铭仙人吗?” “他在臣的府上有人照顾,不需要微臣操心。倒是陛下,跑得这样急,累不累?” 累! 累死了! 谁害的!? 林闫气喘吁吁地爬上台阶。 “陛下可与臣说,臣会收拾他们,不让他们来叨扰。” 林闫烦躁。 你走! 只要你走了,其他人就安分了! 林闫走进寝殿,灌了两大杯水。 心想,他得把祁镇哄走。 于是,林守宴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古人绝对不会怀疑的主意! ——托梦! 小皇帝劝不动他的,就让林明幼来劝他吧! 小皇帝坐下来,神秘兮兮得说:“我昨晚梦到你的妻子了。” 祁镇一愣。 明幼这是打算与他说开了? “是吗?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希望你能忘了他。” 祁镇怔了下。 他感觉有一块重物重重砸在心头,砸得他仿佛一脚踏空,整个人开始下坠。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说什么?” 林闫见他隐有失控,立马往外抖,语速都不由自主地变快。好像不快点说,他就没命说了。 “他说他确实不知道你喜欢他。就算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了。他已经死了,阴阳永隔。他希望你能往前看,不要总是留恋过去,沉溺于过去。人总是会美化自己记忆的。他说,你们并不了解彼此,还是早日放下,另觅良人比较好。” “不了解?”祁镇低声重复。 林闫心一“咯噔”,“他只是一个傻子,你也没什么好喜欢的吧?” 不要告诉我,你小子性|癖就是傻子! 祁镇盯着他,声音沉冷,“他不是。他在我身边,是装傻。” 林闫目瞪口呆。 思维断裂。 狂按紧急呼叫。 他他他他他怎么知道的?! 这不科学! “我早就知道。我甚至知道,他并不是林守宴。我不在乎,不在乎他有事相瞒,不在乎他到底是谁,我只要……” 只要你, “他肯回来。” 林闫心慌意乱。 他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露出了多少?祁镇又知道了多少?祁镇都知道他骗他了,还要他回去?他要不要这么喜欢他? 林闫庆幸自己现在披了祁衍的皮,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镇! 林闫尝试引导,“可是那不可能了。你该放下他,去寻找新的人,能够陪伴你的良人。看看你周围的,身边的,陪你散过步的,给你送花的人。” 周围的,宋铭。 身边的,宋铭。 陪你散过步,给你送花的,宋铭。 林闫就差报身份证号码了! 气氛凝固。 就在林闫忧心祁镇会不会一个发大疯,掐着他的脖子说“你也配来管我的事!”的时候,祁镇竟然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周围的, 身边的, 陪着散过步的, 给过送花的。 祁镇眼睛里泛上一层笑意,“陛下,是在让臣选你?” 啊? 怎么沟通到这个份上了? 干他什么事?! 祁镇却像是高兴了,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捏着他的鼻子,“你啊。” 身上的秘密,不能说不能透露,大可以换一个方式,非要用这番说辞来吓他。 魂都要被他吓没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镇面色冷下来。 林闫被他的神色震慑到,直觉危险,不敢吭声。 殿内变得安静。 日头在这僵滞冷硬的氛围中,一点点沉下去。墙壁上的光斑,一点点挪动,最后逃走。夜色逐渐替代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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