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玩多久了,过来暖暖手吧。” 屋檐下的时瑾玄朝他招着手,纪听词欢脱蹦跶过去,扑进对方怀里,两只手在时瑾玄身上不停窜着,“好冷啊,手冰。” 瞧瞧,玩雪的时候明明一副生龙活虎样,到了时瑾玄身边就开始装可怜。 “谁让你那么不听话?早就叫你过来烤烤了。”时瑾玄没惯着他,捏着纪听词脸教训着。 纪听词撒泼不管,故意使坏将手沿着时瑾玄的袖口伸进去。 “嘶—” 时瑾玄被冰了个寒颤,纪听词这会乐了,得逞后就赶紧缩回手快速逃到一边,抱起暖手炉坐下,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时瑾玄实在拿他无法,无奈道:“你啊,这辈子都长不大。” 纪听词也不在意,反而问道:“怎么了?你后悔了?” 时瑾玄坐下,伸手倒茶,“这倒没有,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纪听词:“噢?” 时瑾玄看向他,失笑问道:“这你还不信?” 纪听词道:“我们成亲才多久,我当然不能轻易相信啊,至少…至少等五年,不,十年,过了十年之后我就相信了。” 时瑾玄略有些惊讶,随后道:“夫人想我们的事都已经想到十年后了?” 纪听词一噎,被冻红的耳朵有些发烫。 他回了一句:“没你会想。” 时瑾玄心情明显更愉悦,虽很想继续逗一逗纪听词,但是又怕人炸毛暴走。 这只猫脾气从来都不好,他却只能无限去惯着。 “夫人肯将未来十年都投在我身上,那么作为报答,为夫怎么也得有个回礼才是。” 纪听词看向他,不知道时瑾玄要做什么。 时瑾玄拉起纪听词,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坐马车到达目的地后,下车前,时瑾玄神神秘秘地告诉纪听词,要他把眼睛闭上,纪听词虽疑惑,却还是照做了。 他乖乖闭着眼,眼前还蒙着时瑾玄的一双手,他跟着时瑾玄的指引走了一段路,两手在前摸索着,却没碰到什么可以让他辨认的物件。 “好了没有,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睁开眼睛?” 时瑾玄撤开手,轻声道:“好了,睁开吧。” 纪听词慢慢睁眼,映如眼帘的,是一间古朴雅致的店铺,里面布置着 其中最显眼的,当属那占了一面墙,装有各种颜色糖果的多宝阁。 纪听词愣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是…是北国那种,有水果味的糖?” 时瑾玄到他身后,道:“知道你喜欢吃,早前与北国使臣定下合约时,我就已经盘下了这间铺子,当初说好要给你的惊喜,也是这个,怎么样?夫人可还喜欢?” 纪听词还有些难以置信:“一整间铺子,都给我吗?” 时瑾玄:“当然,以后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糖果店的老板。” 纪听词自顾自念叨,似乎格外稀奇这个新身份。 时瑾玄抱住纪听词,柔声道:“你喜欢,这铺子就给你玩,盈利亏损我都不介意,只要你开心。” 纪听词问:“我是店老板,这些糖我都是可以吃的对吗?” “那是自然。” “太好了!谢谢你时瑾玄!” 纪听词转过身来,回给时瑾玄一个大大的拥抱。 时瑾玄道:“不过我们说好,一天最多只能吃三颗,多了不行。” 纪听词很爽快点头,心想反正店是他的了,吃多少时瑾玄那还能知道? 然他低估了时瑾玄对他的了解,下一秒就被捏着脸,只听人道:“可别想着偷吃,被我抓着可是要挨打的。” 纪听词:…… 这家伙是不是学过读心术,怎么他想什么都能被知道。 大越与北国通商,京城比以往更加热闹繁华起来。 往来百姓里,常能见到异族装扮的商人。 糖果这种东西,受众虽一般都在小孩,但能尝出水果味的糖还是能引起不少人关注。 何况这铺子还是时瑾玄盘的,地段人流自不消说,雅致的店面与精致的包装足以让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掏腰包。 纪听词给这些水果糖取了一个名字,因着他们不同的颜色,似若彩虹,故取名为长霓果。铺子的名字也就叫长霓果铺。 有了这一雅称,加上京中富贵的宣传,很快就连北国人都以长霓果来称呼这种糖了。 这事着实让纪听词把尾巴翘了天,就连时瑾玄都不吝啬地夸赞。 不过,还是有苦恼的事。 尽管一切都被时瑾玄打点好,但纪听词从没有经营过店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管理。 一开始纪听词还无所谓,想着反正都时瑾玄兜底,生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都已经买最低的价格了,生意还不好的话能怪他吗? 时间久了,纪听词又反省,说不定还真是怪他。 他将这事和时瑾玄说了,时瑾玄问他:“你说最是低价,具体是多少?” “一两银子。” “?多少” 时瑾玄惊呆了,从北国运来长霓果,单价也不也不菜超过十文钱,这家伙居然直接买一两! 不行不行,他早就该想到的,要给纪听词开铺子,起码也得教他写知识,不然用不了多久,他可得被叫进宫问话去,卖天价糖这种事,他时瑾玄可不想做。 纪听词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问:“怎么了吗?” 时瑾玄无奈摇头,叹气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事都卖一两啊?” “什么?什么以前?”纪听词不太懂,但关注点还是在铺子上面,于是又问道:“你还是快说我哪里有问题吧?我好奇。” 时瑾玄一指戳过去,纪听词捂着脑袋懵圈看他。 时瑾玄:“你这含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你可知,一两银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多少?” 纪听词答不出来,摇了摇头。 “一两银等于十钱,一钱又是一百文,也就是说,寻常几文钱的糖,你价格高了千倍,没被百姓揪着你举报就偷着乐吧。” “啊?!我做得那么过分吗?” 纪听词惊愕不以,他以为一两银子是最便宜的,没想到…… “你呀,” 时瑾玄没好气捏着纪听词的脸,训斥也不是,说教也不是,总之面对这么一个天真蠢萌的媳妇,他是真没法子。 不过他好奇,他媳妇把价格定的那么离谱,他叫过去帮忙的沈风都没有提醒一句的吗? 想着,时瑾玄转头看向沈风,沈风身子一僵,随后道:“王爷,属下,没读过书。” …… 忘了这茬,沈风他真没读过书,看起来高冷俊逸,实则是个实打实的莽夫。 哎不是,没读过,还能不认识钱? 时瑾玄两眼逼视沈风,却没发现,沈风不说话,是因为他怀里的纪听词也在挤眉弄眼。 沈风:…… 最终,直男沈风还是决定偏向他可爱的王妃,面不改色地朝时瑾玄瞎扯道: “王爷,属下对钱不感兴趣,所以也不清楚。” 纪听词满意地朝沈风暗竖起拇指,时瑾玄却是一脸黑线。 纪听词哪里还敢让沈风说啊,因为他干了不止这么一件蠢事。 当初一个货商进店,看纪听词一副纯真模样就知道好骗,于是胡言乱语顺着纪听词的话将一银两与一文钱的关系转变为:一文钱等于十钱,一钱等于一百两。 这更加让纪听词觉得,他卖一两银一盒糖,是非常非常便宜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那货商从纪听词这里用一文钱买走了百倍的糖,人看了说去进货也不为过。 这事纪听词还当炫耀地和沈风说过,沈风当时沉默不语,纪听词不知何故,如今听了时瑾玄的说辞,他才知道,那是沈风在无语。 时瑾玄叹了口气,又捏住纪听词的脸:“罢了罢了,我就把铺子交给你,原本想也就是只要你开心就好,只要你不被骗,其他的随你怎么着吧,不过这个价格还是要改的,不然过不了过久你就得关门了。” 这个‘骗’字就让纪听词不自然了,他干笑回答:“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真好。”
第37章 秋娘 巫蛊案定音之后,时瑾微与时瑾墨各自被令闭府一月,不得上朝。 借刀不成,反被将了一军,时瑾微怒结于心,整个宸王府也笼罩阴沉。 日子最不好过的当属纪听训,此事牵出的所有怨气,时瑾微全发泄在他身上,几乎让纪听训拖着病过了半个月。 “咳咳咳—” 堂屋门口,纪听训披着斗篷,捂着胸口不断咳嗽。 他身上被折磨出的伤还未好,昨夜又被时瑾微往死里做,这会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 那张和纪听词一般无二的脸,透显出的清冷薄情,称他病弱的姿态更生怜悯三分。 他住的虽是布置精巧的小院,但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在这府上,谁都知道,他只是时瑾微手底下的一个玩意,不重要,不用上心,得闲了还可以来寻个开心。 因为昨夜劳累过度,纪听训睡到响午十分才醒,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如往常。 他感到有些不舒服,肚子…又或者是胃,总之很想吐。 刚走到门边,呼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暂有好转。 直到完全消去异样,纪听训才转身回屋。 因为生病,他已经好几天没去照看那小东西了。 时瑾微对他都不上心,何况那东西。 纪听训进屋,在里屋放有暖炉的地方,有一个用布盖着的盒子。 他掀开布,立马就有呲呲的声音传入耳朵。 他松了口气,坐在暖炉边,拿起盒子放在腿上,盒子顶端是镂空的,可以看见盒子内的景象。 一条通体暗紫,瞳孔黝黑的蛇正盘着身子,望着纪听训的方向,不断吐着信子。 纪听词打开盖子,将手指伸过去,那蛇便绕着他指尖缠绕上爬。 这么一看,蛇体型并不算大,纪听训用另一只手轻轻去点了点那小东西的头,嘴里道:“抱歉知心,最近出了点意外,没能及时看你。” 被叫知心的蛇没什么太大反应,依旧对着纪听训吐信子。 “过几天我就要出门办事了,这次不能把你带上,外面天也冷,你出去也受不住的,你就乖乖在等我。” 纪听训似乎并不管这条蛇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只是很自然,很平常,很习惯地去细心嘱咐。 他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时瑾微也不知何时来了,此刻就坐在桌案前。 看见他,纪听训总不会有好心情,即便当初是他主动找上的时瑾微。 时瑾微自然也能看出纪听训清冷外表下藏着的厌恶,许是这会心情好,他没发怒,而是说道:“不用摆脸色,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可以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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