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大发雷霆,给枫家降罪,思来想去又觉得违了本心,他只想把人找回来,并不想大开杀戒。 他自己也不明白,以前那么厌恶枫景,巴不得一纸休书把他休了,现在枫景自己提及,虽然说的是休夫,但结果都一样,祁天凌却不愿了。 回了王府没有见着想要的人,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甚至想发疯。 这会儿见着人了,又死要面子,不肯现身,堂堂王爷跟做贼似的,爬人家屋顶,两只“兽瞳”一动不动的盯着底下的“猎物”。 枫景瞅了院子半晌,似有些累了,放了手中的活,准备上床休息。 解了外罩的淡蓝色斗篷,露出一身银色锦袍,纤细腰身盈盈一握,屋顶上的人呼吸一滞。 枫景并未察觉异样,兀自解了腰封,褪下银色锦袍,只余松散的亵衣,隐约可见白皙精致的锁骨。 祁天凌头脑一热,手下失了力道,屋顶发出瓦片碎裂的声音。 “谁?”枫景大惊,警惕的四下查看。 屋内没有外人,那声音仅响了一声便停止。 老鼠还是猫??? 府门有人看守,院内有人巡逻,一切照旧,想必应当是那些小动物了没错了。 枫景放下警惕,兀自上床休息,盖了被子,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床顶幔帐发呆,心有些乱,是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这样子看在祁天凌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仿佛枫景看着的是他,他压在枫景身上…… “呼”,美人忽然熄了灯,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祁天凌:“……” 于是,我们高傲尊贵的秦王殿下兼战神就在屋顶上睡了一宿。 翌日天明,小鲤端了洗漱用品来唤枫景,“公子,夫人在膳厅等你用早膳,快些起来洗漱一番吧!” 枫景昨晚上半宿思索良多,下半宿才开始入睡,此刻正睡得香甜,被小鲤一唤,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些心意阑珊, “我无甚胃口,告诉夫人,让她先用。” “那你也得多少吃点儿,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我听说西山有座寺庙,许愿很灵,要不我们去看看?”枫景不吃不喝的小鲤很是担心,正好找个借口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好。”枫景默了一瞬,点点头,想着出去走走也好。 祁天凌到现在还没采取行动,也不知在酝酿什么,与其自己吓自己,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此番对话被趴在屋顶上的祁天凌全部听了去,正好解了燃眉之急,不好意思在枫府现身,那么在寺庙总可以了吧?! 西山“拔云寺”始建于先齐,齐朝末年社会动荡,直到大祁始祖祁渊登位,拔云寺依然安然无恙,到如今已有两百个春秋。 枫景主仆二人,携了几名家丁一路到达拔云寺,此地环境清幽,名木林立,被秋意染过显出缤纷多彩。 林间有枯叶纷飞,青黄交替,红紫相映,飘落地面,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枫景提了袍摆拾级而上,久违的舒心铺散开来,暂且忘了烦恼置身于静谧之中。 前方有钟声传来,空谷幽林中荡漾出美妙梵音,顷刻间洗净喧嚣红尘。 枫景暗叹:这确是一个好去处! 美人,美景融于一处,落在尾随而来的祁天凌眼中,荡起阵阵涟漪。 今日不是庙会,香客并不多,主持笑容慈祥,双手合十上来接过,“施主光临寒寺,不知有何请求?” 枫景回了一礼,“听闻贵寺许愿颇灵,特来求取一番。” 主持做了个手势,“施主里面请。” 枫景独自入了内间,给了香油钱,燃上三柱香,在大佛前跪拜三下,闭上眼晴开始许愿,小鲤守在门外。 祁天凌悄然现身,小鲤双眼圆睁,欲发出惊呼,被祁天凌抬手制止,做了个禁声手势,小鲤姑且信他,未再多言。 主持欲上前搭话,亦同样被制止。 学着枫景的模样,祁天凌也燃了三柱香,挨着枫景跪成一排,闭上眼眸也许了个愿。 枫景许完愿,起身将香插入香炉,未仔细看旁边何人转身欲走,不料袍摆被人拽住,“?” 祁天凌一脸尬笑,“王妃这就要走了吗?”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王妃。”枫景还在气头上,作势不想理他。 祁天凌脸色一暗,嗖的站起来,捏住枫景下颌,让他面向自己,“你敢再说一遍?”言语间充满威胁。 枫景美目恕视,瞪了他半晌,眼中泛起委屈,最终没有重复,挣开祁天凌钳制出了寺门。 祁天凌被拂了面子,一怒之下,“来人,把这寺庙拆了!” 话落,十几名影卫纷纷从四面八方现身,落地站成一排,听候祁天凌发令。 主持大惊失色,枫景也惊愕的回头。 这个人越来越疯了?! “动手!”祁天凌一声令下,十几名影卫作势就要拆。 主持慌忙阻止,“施主且慢,寒寺不知何处得罪了施主,要受此一劫?” “施主?这可是当朝秦王殿下!”其中一名影卫爆出祁天凌身份。 主持及当场众僧忙跪了一地,“我等愚昧,竟不知尊主是秦王殿下,还请殿下息怒。”话落皆俯身,低头叩拜。 祁天凌背手而立,气势睥睨天下,眼晴却望着枫景,淡淡丢出一句,“鄙寺美名许愿灵验,本王今日一试,半分不灵,纯属欺骗。” “不知王爷许了何愿?”主持斗胆问了一句。 祁天凌眼中盛满怒意,仍然盯着枫景,“本王来找孤的王妃,他就在眼前,却不肯相认,你说,你的佛祖是不是没长眼睛?你的寺庙是不是该拆?” 主持吓得身形一抖,讷讷的望向枫景,“?”
第二十六章 皇上与王爷杠上了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枫景身上,令枫景手足无措,大脑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抉择。 祁天凌心下更怒,都这样了还不妥协,你让本王面子往哪放? “拆!”本王就不信你能冷眼旁观?! 影卫立即行动起来。 “住手!”枫景终于出声遏止。 影卫又立即停止下来,这些天他们王爷所做所为都看在眼里,他们这位王妃现在尊贵着呢,谁都得罪不起。 祁天凌终于露出笑脸,负手一步步行至枫景跟前,戏谑的眼神在枫景身上上下游走。 嗯,还是本王的王妃好看! 伸手去够枫景的下颌,被枫景一巴掌拍开,“大挺广众的,你要干嘛?” 被拍开时刚沉下的脸,因着枫景这句话又乌云散开,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当然是想睡你。” “你无耻,滚!”面对这个不可理喻的混账,枫景直想骂娘,声音也没收着,在场众人都听见了。 尤其是祁天凌的一众影卫,心里不免嘀咕,“王妃好大的胆,还从来没有人敢叫王爷‘滚’。”暗地里为枫景捏了一把汗。 祁天凌盯着眼前这个美人,再大的火气都下不了手打人,只得忍出一口老血。 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下来,一把将枫景拉入怀中,在耳边悄悄低语,“那为夫晚上再睡。” “滚……”,滚字还没发出音就被堵住了。 祁天凌这个狂妄无耻之徒,竟当众强吻,令在场众人都埋下头,尴尬不已。 枫景羞臊得红了脖颈,抬手在祁天凌胸前一阵捶打,落在祁天凌身上就像挠痒痒似的,引得祁天凌一阵闷笑。 偷腥得逞,果然心情好了不少。 看了眼怀中人儿,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连哄带骗的说,“跟为夫回去,为夫保证,不再惹你生气。” 信你个鬼,睡完就翻脸,你当我不知道?! “不相信?”祁天凌这台表情读懂机,瞬间就猜出了枫景心中所想。 “除非你发誓,不再见苏梦菇。”枫景终于鼓起胆子说出了这句,看看祁天凌到底有几分诚意。 “……”祁天凌愣住,苏家和他牵扯甚多,不见面怎么可能? 这真是个致命题! 犹豫的一瞬,落在枫景眼里,期待的目光化为了失落,渐渐浸上湿意红了眼眶,逃避似的转过身,向着来路走去。 祁天凌也顾不上拆“拔云寺”了,一路追赶上去,始终隔着一步的距离,枫景不让靠近。 直至枫府,祁天凌被挡在门外,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想他堂堂秦王,谁敢拒他门外?枫府区区礼部侍郎,这是胆肥了?! “来人,去把枫禄安给本王叫出来。”儿子不懂礼,老子都不懂礼吗?本王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 影一领命,一个轻身跃进枫府。 刚下了早朝回来的枫禄安得知秦王被挡在门外,顿时慌了神色,匆匆整理了下仪容,连奔带跑的出去开门。 见了祁天凌为免责罚,训斥了一顿看门小厮,“是谁让你们把王爷关在门外的?胆肥了是不是?” 守门小厮一听门外关着的是王爷,胆都吓破了,忙跪下赔礼,“王爷息怒,大人息怒,奴才不知是王爷驾到,公子说不让进,我们就只得关门。” “这个逆子……”枫禄安嘴上骂着,心里却疼着,这次枫景回来的事,陆惠已经跟他说了,他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面对。 看了一眼黑着脸的祁天凌,忙赔了个礼,“王爷息怒,下官等会儿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王爷请进来说话。” “嗯。”祁天凌缓了神色,再怎么说,眼前这人在别人眼中是他的“岳丈”,过于傲慢会让人说闲。 抬脚步入枫府,没走几步就迎面撞见一张厌恶的脸,“?” 祁昭满面笑容,如沐春风般的走过来,“王叔怎地造访枫府,真是稀客呀!” “皇上又为何在此?”祁天凌一时拿不准祁昭来枫府的目的。 只听祁昭“哈哈”笑了几声,“王叔莫不是忘了枫大人是朕的岳丈,朕来自然是拜访岳父的。” 看起来是,真正目的未必是。 祁天凌看了一眼枫禄安,违心的说了句,“那本王也是来看‘岳父’的。” 枫禄安看了眼祁天凌,又看了眼祁昭,两位刹神怎地都成了他的儿(女)婿了,背心不由浸出冷汗。 祁昭眼神一暗,祁天凌这是承认枫景身份了? 昨晚听说枫景休夫,高兴了一宿,今日特地跑来落实,可现在看来祁天凌并不打算放手,如此,自己是不是没戏了? 祁昭瞅了一眼祁天凌,想从他脸上辨别真假,然祁天凌心思深沉,脸上是看不出破绽的,只得挑明了说,“可朕听说王叔被休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祁昭你是嫌命长了? 祁天凌当下就沉了脸色,“大祁皇帝竟然不知自古未有休夫制,如此才疏学浅怎么当上皇帝的?” 同样被提到禁忌,祁昭脸色比祁天凌更难看,现场陷入剑拔弩张的氛围,枫禄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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