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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娘子万福

时间:2023-08-16 20:00:15  状态:完结  作者:今日是大吉

  花匠尽心,养出的花争奇斗艳,芳香扑鼻,煞是好看。

  天还未完全亮起来,后院没有什么人,沈沨与钟岄牵着手看着花海一般的海棠,皆默默不言。

  “前几日,你送给我的那只夜莺,我命常欢拿到东郊林子里放了。”钟岄先开了口。

  沈沨有些奇怪,倒也没有生气,只谦和开口:“为什么呢?”

  “因为他,本就不属于那个笼子。”钟岄抬首对上了沈沨的眼睛,“就算他在笼子里清脆鸣叫,有人喂食,没有天敌,看似无忧无虑。但,他本是属于丛林天际的生灵。”

  聪明清澈如沈沨,自然听出了钟岄的隐喻。

  他眼底沉了沉,假装没有听出钟岄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娘子高兴就好。”

  “这不是我高兴不高兴的事。”钟岄的眉蹙了起来,拉住了沈沨的手臂。

  “那夜莺飞走时的那几声鸣叫,与之前在笼子里对我和阿年乞食时的鸣叫全然不一样。”

  “那样空灵而自由,我永远也不会忘怀。我那时才明白,原来他在笼子里时不是真正的快活,而是他假装快活的模样,可以让我与阿年快活。故而我明白了,他其实是在被迫快活。”

  沈沨脸上的笑意微减,微抿着唇:“娘子想说什么呢?”

  “沈沨。”钟岄叹了口气,“如今的日子,你过得快活吗?”

  沈沨正色点了点头:“快活。”

  钟岄咬着唇,伸出一根手指指到了沈沨的心口:“那你的心呢?你的心快活吗?”

  “我的心也快活。”沈沨认真答道。

  “娘子要知道,我并非那只夜莺。只在笼中便快活高歌的夜莺有的是,若娘子喜欢,我明日便再为娘子挑选。”

  钟岄闻言红了眼圈:“你的意思是,你如今便是安于沈家、安于泰明、安于郸州一个世家主君之位吗?”

  沈沨看着钟岄一时有些无措,但还是故作镇定颔首:“是。”

  “那你为何在知道泰明济贫院许久不发新衣之后,写了文书递到泰明县衙?为何在知道当初尤翰庭火烧西丘之后,负责恢复西丘树植的官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后,要书信求章大人整顿?为何要在知道永安新任县令替子谋差,贿赂州衙时,要让文逸上报御史台?”

  沈沨被问得一时哑然,逞强道:“我是沈家主君,如此也是为了……”

  “你本可以不这样做的,沈沨。”钟岄摇了摇头。

  “你那颗赤子之心,从来都没有消失过。既然你有这颗心,如今也有机会,为什么放着可以佐助你的权利,只囿于田垄、庄子、生意,做着我这个妇人都可以做的管家事,再固执地拐十八道弯子去平自己内心的看不惯呢?”

  沈沨的眉头也蹙了起来,许久懊恼道:“因为我做不好,我怕我再被人利用,像当初误会林大人那般再做错事。”

  “这世上便没有人永远不会出错。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今上与先帝,也做过错事。北昭乃至四国,不就是在一次又一次试错中砥砺图强的吗?”钟岄紧紧拉住沈沨。

  “更何况你是人,不是物件,你有自己的判断,你可以尽自己的努力去规避错误。之前你便可以做得很好,为什么如今就不可以了呢?”

  沈沨的眼神开始迷茫,躲闪,不知所措:“我,我做不……”

  “你做得到。”钟岄打断了沈沨的话,伸手将他的头正了过来,强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文家后院初识,那场大雨里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为官一是为了沈家,二便是要为了为农为商人家做些事。”

  “你同我说的那些话,我一直都记得。”钟岄朝沈沨笑了笑。

  “那时的你,犹如清风明月,是未雕琢的璞玉,如今在官场沉浮几年,便是雕琢打磨的过程,如今玉佩将成,你舍得亲手将他打碎吗?”

  “我……”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阿年诵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小书房传了过来,打断了沈沨的话。

  “你这样,有想过我们的阿年吗?”钟岄不肯放开沈沨。

  “圣人有云,读书不仅修齐治平,还要为子孙后代计,为千秋万代计。为天地计,为生民计,为往圣计,为万世计。你读过的书,真的都忘了吗?”

  沈沨一时不言。

  钟岄叹了口气:“我明白,你还是想不通。没关系,当初王内官来传旨的时候,今上便下了死命。如今王内官要回朝复命,不管今上是否罚你,如何罚你,你都还是入王都,拜见陛下一面为好。”

  “我来备车,到时若你还是不愿,你同今上说明白,不管今上如何罚你,如何罚沈家,我都认。”


第92章 臣愿还朝

  一

  钟岄与沈沨最终决定回王都一趟,朝见天子。

  王善以为沈沨想明白了,答应回王都后,在天子面前为沈沨多多美言。

  他是宫里的主管大监,不便再在泰明沈家久留下去,便与二人告辞先走一步。

  二人将王善送出府门,忽然瞧见一个王都内侍打扮的人快马而来,附耳上前同王善说了什么。

  王善闻言一喜,朝王都方向一拜:“大喜啊,皇后娘娘被诊出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内侍搀扶王善起身,王善还在笑着喃喃,双手合十拜谢上苍:“敬谢皇天后土,如今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陛下与娘娘也算是少了一桩心事。”

  钟岄与沈沨对视一眼,亦拜了拜:“皇后娘娘大喜,北昭大喜。”

  王善也是余光看到了二人的神色,笑了笑:“北昭有太子宸乐殿下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如今娘娘又有了身孕,可谓是双喜,沈相公与钟娘子说是不是?”

  钟岄会意,垂首一笑:“内官大人说得极是。”

  “咱家不便耽误功夫,既然沈相公要自己给今上一个交代,那便早日入朝求见。咱家在宫里还有差事,就先走一步了。”王善朝两人行礼,上了马车离去。

  钟岄与沈沨是在泰安过了年节之后出发去的王都。

  杨氏与沈湛皆看出了两人的打算,让两人不必顾念家里,自会尽心照顾阿年。

  如今沈湛已经成了亲,娶了洹水县谭家的三姑娘。

  这位谭三姑娘知书达理,善理家事,又不与钟岄争抢家事,对待阿年也是疼爱有加,钟岄与她相处得很融洽。

  几人将钟岄与沈沨送出了家门。

  钟岄摸了摸阿年的头:“在家要多听祖母,二叔二婶的话,好好念书。”

  “阿娘放心,阿年知道了。”阿年有模有样地向钟岄行了一礼。

  钟岄又笑着拉住了谭氏的手:“如今我走了,家里便交给弟妹了。”

  “大嫂万事放心,我与二郎祝大哥大嫂一路平安。”谭氏笑着屈膝行礼。

  二人与家人道别,驱车离去。

  许是王善在祁承面前说了沈沨要来王都的事,又或是祁承因为徐颂卿的身孕欣喜暂时无意与沈沨计较,王都没有给沈沨起复的期限。

  钟岄便也没有让马车走多快,二人一路上游览了不少北昭的大好河山。

  高山峻岭,溪流河渠,茂密深林,沁人花海,二人见了无数北昭壮丽的山河,又见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虽然走得慢,但从而停止,终于到了王都。

  “物是人非,当初是泰昌三年腊月走的,如今都已经泰昌七年夏末了。”钟岄看着城墙上一如既往高悬的“王都”城匾,不禁喃喃。

  江流与守城兵交涉后,牵着马车进了城。

  外面热热闹闹,沈沨不禁掀开车帘向外瞧去:

  临近城门便是一片闹市,与菜贩讨价还价的婆子,杂耍娱人的杂技师傅,追着卖糖小贩挪不动脚步的孩子们,巡逻街巷缉拿盗匪的巡逻卫,无一不是脸上洋溢着朝气,或许有些磕碰与矛盾,但很快便自相化解各忙各的去了。

  沈沨的眼圈又一次渐渐红了起来。

  钟岄没有说话,只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由着他。

  一路上沈沨总会默默感动,仿佛是在一点一点找回自己,唤醒自己的赤子之心。

  他眼中的迷茫在一次次感动中回归清明,重新澄澈。

  沈沨放下了车帘,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先去给文逸递拜帖吧,三日后,我入宫朝见今上。”

  二

  沈沨的到来着实让文逸心里一喜,好生款待了钟岄与沈沨。

  文逸年纪也不算小了,虽然有两个通房,这些年一直没有看上眼的娶妻人选。

  文姝实在看不下去,两年前做主为他娶了朝中门下侍郎黄清平的胞妹黄氏为妻,如今夫妇两人也算恩爱礼敬。

  文逸命府中人小小摆了一桌宴席,四人围坐,举杯共饮。

  黄氏发髻精致,一袭袍衫长裙相配,端庄娴雅,看向文逸的眼神中满是爱意。

  “当初二位大婚时,我们尚在孝期无缘赴宴。如今到了王都终于相见,我与我家娘子敬二位一杯。”沈沨淡笑着举杯。

  钟岄亦举杯,打量着黄氏,垂首笑道:“承蒙二位如此款待,妾身敬黄娘子一杯,祝愿黄娘子与文相公鹣鲽情深,恩爱非常。”

  “多谢多谢。”文逸笑着与沈沨钟岄碰了杯,又将黄氏的杯挡了下来,“她喝不了酒,我来替她。”

  “哦?”钟岄挑了挑眉。

  “文和光在我家娘子肚子里呢。”文逸嬉笑两声,看向黄氏的眼神也满是情谊。

  见黄氏羞涩地点头默认后,钟岄一喜:“那得恭喜黄娘子。我二人来得匆忙,没有带贺礼,日后必定补上。”

  “这可是岄姐姐说的。”文逸笑着轻轻揽住黄氏的肩,“那我和我家娘子便等着了。”

  “什么贺礼不贺礼的。钟姐姐不要听官人他胡说。”黄氏羞红了脸,轻声辩驳道。

  四人意兴阑珊,一如当年,却又不似当年。

  第二日,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徐氏诞下六皇子。

  文逸入宫朝贺,并将沈沨拜见天子的文书递了上去。

  第三日午后,祁承特地在紫和宫召见了沈沨。

  沈沨没有着官袍,仍是一袭靛蓝衫子,玉冠束发,垂首进殿请安:“草民沈沨拜见陛下,叩问陛下圣躬金安。”

  “朕安。”祁承言语中满是止不住的笑意,“沈卿平身。”

  沈沨起身,才发觉祁承正抱着一个襁褓婴孩轻声哄着。

  “沈卿可想清楚了?”祁承笑着抬首向沈沨望去。

  “草民想清楚了,陛下起复,是看准了草民处置尤家的手段,要起复草民做陛下的刀。”沈沨垂首道。

  “然草民自幼读圣贤书,志并非在此,若陛下让草民为官为民,草民愿肝脑涂地;若陛下只是要让臣在朝中诡谲宦海中沉浮排除异己,请恕草民不能从命。”

  祁承眸底的颜色一沉,从御座上起身,抱着孩子向沈沨走过去:“沈卿可知,满朝文武皆是朕的尖刀矛盾,只要沈卿在朕的朝堂,那便只能为朕所用,根本没有什么只为官为民,不涉党争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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