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就是真相。黎非难摊摊手:叫你勾引勾引,看着前面的时候,也留意点后面啊,这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阴沟里翻船了吧。 这个结果似乎出乎了柳云川的预料,他气急,脸上青红蓝白交错,精彩纷呈。 黎非难却从容一笑道:“事到如今,柳兄也该把事情说清楚了吧,我自问不曾的罪过柳兄,却为何招致柳兄这么大的仇恨?” “不曾得罪?”柳云川冷笑:“看来你将从前做过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那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儿。”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你参加寂玄宗根骨测试的时候……” “你是……”黎非难慢慢睁大了眼睛。那还是他十二岁的时候,当时的情况他记忆犹新,因为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一个枯瘦如柴 破衣烂衫的小孩儿在根骨测试时弄虚作假,是他发现举报的。 那小孩儿被轰了出去,他哭得凄凄惨惨,说什么这也是他逼不得已,但是没办法,作弊就是作弊,这是一大忌讳。 也不怪黎非难认不出来,那时的柳云川跟现在的柳云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简直像是两个人。 “你当时究竟为何要那样做?”黎非难问道。 柳云川似是有些不愿意提及过去的事情,不过他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我要报仇。”声音渐渐发起狠来,“我从前不叫柳云川,我的本名叫柳峰。我们柳家与孟家本来都是襄桓城的修仙世家,在我父亲那一辈儿,关系还不错,所以我跟孟楚烟在娘胎的时候就定下了婚约,可是后来我父亲病重,孟楚烟的父亲却背信弃义,趁机拉拢依附于我柳家的势力,打压柳家,想在一城独大。最不可原谅的是,他竟然联合我的叔叔,一起图谋害死了我父亲,对外声称是我父亲病重身亡。” “本来我叔叔还想斩草除根,但是又怕外界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便没有下手,不过谁也清楚,那是因为我还年幼,还威胁不到他,所以我必须得离开。那一次是我母亲拼了性命,我才逃出来的。我知道只有到了寂玄宗这样的大门派,只有拜在峰主门下,我才能早日复仇。” “不过当时我虽然长得瘦小,却已经十五岁了,超过了测试的最好年纪,我唯恐不能通过,情非得已之下才想了个办法。”柳云川的脸孔一点一点狰狞起来,“不成想却因为你,前功尽弃了。我又被抓了回去,那一天,我母亲死了……”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他是说不下去了,还是什么原因,他停了下来。 黎非难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心中叹息连连。他真想大吼:这特么能怪劳资么,劳资明明是在办好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的不用柳云川说,他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忍辱负重 卧薪尝胆,先干倒叔叔,又干孟家了,而这期间,一个衣冠禽兽就产生了。 他又忽然想起来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遂问道:“那你缘何进的逍遥宗?” 柳云川冷哼道:“还里面也有你的作为。” 黎非难又一怔,感觉头顶已经是天雷滚滚,伴着狗血一起雷一起洒了。为啥么又是劳资? “我用了十一年的时间终于扳倒了我叔叔,将他囚禁了起来,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柳云川忽然又看向黎非难,目光冰寒彻骨,黎非难读懂了:得罪过他的人,他都会用最恶毒的办法来惩治他们。 鬼使神差的,他扭头瞧了瞧徐沐驰。不愧都是变态啊,连心理都一样,喜欢玩囚禁。 柳云川继续说道:“之后我便去孟家提了亲,哼,孟行远杀死我父亲,我纵然还不能除去他,却可以先让他的女儿不好过。只是孟楚烟却誓死不嫁,她还离家出走了,在路上就遇到了你……” 黎非难笑呵呵。心中一片敞亮。怪不得呢,怪不得他觉得孟楚烟很奇怪,乍一看,端庄无比,是个大家闺秀,可是不久之后她又狂放不羁,主动非常了。 他当时还以为她别有居心,或是奔着自己刚寻的灵材来的,现在想想人家就是朵苦菜花么,逃婚就是为了红杏出墙,找个奸/夫当靠山,而他正合适,论相貌,不比柳云川差,论人品,即便差点,也比柳云川强,最主要是寂玄宗的弟子,这靠山抗抗滴。 所以她才会死缠烂打,穷追不舍。黎非难:嗯,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幸亏劳资意志坚定,见色没眼开,不然搅进这种是非纷争里面可就精彩了。 “当时我柳家和孟家都在寻找孟楚烟,只可惜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孟行远为了他女儿的名声,自是会说是歹人所为。” 黎非难额头的青筋一跳,再也忍不住了,“所以你们都以为是我施暴不成然后杀人……或者还要加上一条,畏罪潜逃?” 靠靠靠靠,施暴个狗屎,潜逃个狗屎。 “这倒不是。”柳云川又一眯眼睛,“事后我们调查过了,客栈中确有两伙儿人在斗殴,而且不止孟楚烟,也有其他客人或死或伤,只是当时孟楚烟衣衫不整,我们也不知晓房间中的情形,便有了些猜测罢了。而且黎兄好似还回来查探过吧。” 黎非难哼了一声,“是。” 柳云川道:“我便是在那时见到了黎兄,当时正好杜倾城在我身边,她便自告奋勇要去探一探你的情况,可她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所以我才奇怪,她这个人不但相貌出众,而且还会媚术,自打她跟在我身边以来,没有她探不出来的消息。” 黎非难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又以为是我对她做了什么?” 先奸后杀!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真会往劳资脸上贴“淫字”啊。 柳云川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现在再承认,不是啪啪啪啪地打自己的脸么。沉默了片刻,他才接着道:“孟楚烟一死,柳家与孟家彻底撕破了脸,没有了一丝转寰的余地,而我早就明白,没有强大的力量,那就势必会被人踩在脚底下,为了报仇,所以我更改姓名进了逍遥宗。” 黎非难觉得耳朵有些难受。这样跌宕起伏的故事为什么不是爱情故事,不是励志故事,却是个变态的变态史呢,而且人的欲望会逐渐膨胀的,当他得到了一些,尝到甜头之后,他就会奢望更多,所以也就跟着没有下限了。 不用逼迫,不用利诱,他乐呵呵地就跟幽冥鬼帝搭在一起了,他为幽冥鬼帝出谋划策,幽冥鬼帝为他排除异己,呵呵,好一对奸 淫组合! 黎非难道:“你如今已经是长老了,孟家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吧,那你现在的仇人还有谁,我么?” 柳云川掷地有声道:“不错!本来我觉得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所以我想让你身败名裂,可惜我翻查了你的底细,发现你虽然劣迹斑斑,却没有一项能置你于死地的。你一生之中竟然没有过女人……” 黎非难:“……”别这么刨劳资的底儿啊,说出来根本就不光彩好么。还有“竟然”是什么意思,你很惊讶么??? “你好像根本不近女色,唯一让我怀疑的地方就是孟楚烟和杜倾城了,只是她们两个死无对证,直到今天,我才清楚了事实真相。”柳云川又略显苦涩地一笑,“就好似老天在保护你一样,你跟孟楚烟在客栈中,客栈中就有人打起来了,你跟杜倾城在水边,水中就出现水怪了。” 错了吧!不是老天爷在保护他,而是他是天煞孤星啊,女人找他=找死!而且凶煞之气之大,死于非命+惨不忍睹! 黎非难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悲哀好,这时候他忽然觉得身侧一暖,徐沐驰慢慢靠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环住了他的肩膀,眼睛仍然直视着前方,目光深邃悠远,胸膛又温暖坚实。 “……”要不是场合不对,黎非难真要跩他了。臭小子,你趁机表什么爱心啊 ,劳资不需要你安慰,滚! 说到这里,有些事情,黎非难差不多也都明白了。像断天崖测试,为什么鬼怪出现的时间不但提前了,而且数量也增多了,那是因为徐沐驰成了他的徒弟;像灵修洞中的嫁祸,还是因为徐沐驰是他徒弟。 说来说去,是他收了徐沐驰为徒,才让柳云川过早地关注到他,一开始想杀了他,后来又想利用他挑起云魂大陆的纷争。 这时候,柳云川的目光也投到了徐沐驰的身上,称赞道:“你的徒弟确实不错,我本来以为你们师徒已经分道扬镳了,还想将他拉到我这边来,谁成想我派去的人只说了你一个不是,他就翻脸了。” 徐沐驰冷笑道:“原来那些人是你派的,他们对你也是够忠心的,情愿死也不肯说出幕后的人是谁。” 黎非难道:“所以你招募不成,便杀掉……(是什么什么门来着)别派的长老嫁祸他了。” 柳云川:“是,这样一个好的人才,当然不能浪费了,只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你竟然站在了他那一边。本来,魔修,杀人之罪,加上对沈若曦的欺骗,再加上对你这个师尊的畜生行径,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成为整个云魂大陆的敌人……算了,反正现在也很不错,你们到了幽冥界亦是死路一条。” 这时,幽冥鬼帝拍掌道:“真是够精彩的。”拿眼一瞟柳云川,“云川,你有何建议,你的想法一向不错。” 黎非难忽然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往身上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需要表达地这么露骨么? 柳云川的视线一一从众人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了黎非难身上道:“先杀了他。徐沐驰修魔,是魔修就有心魔,从前我试探了他很多次,都没有结果,不过现在我好像是知道了,他的心魔就是黎非难。” “只要杀了黎非难,徐沐驰便会万念俱灰,尝尽百倍的痛苦。” 祭坛内十分的空旷,柳云川的声音好似波浪一般静静地传开,激得人的心跟着一阵阵紧缩 摇摆。黎非难的呼吸一窒,他看向徐沐驰,只见他坚毅的脸孔渐渐狰狞起来,皮肤下的肌肉紧绷着,成了一根弦。 他很紧张,也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一无所有。 柳云川说得没错。心魔就像是将两个人连在一起的一根绳索,若是仇恨,杀掉则无比快意,可若不是,那人死了,他则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不能,不能,痛苦他不怕,可他不能没有师尊。 他的心乱了,而这时幽冥鬼帝轻轻一笑,一股滔天的黑雾便席卷过来,来势汹汹,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猩红,周身魔焰大盛,可这时,他被人轻轻抱住了。 而下一瞬间,柳云川和幽冥鬼帝的笑容僵住了,眼眸瞪大,简直难以置信,因为四个人从他们眼前凭空消失了。 黎非难这回一下子使用了两张传送符,而四个人用两张则意味着无论从速度还是距离上都会有一定的问题,好在,这种传送符本来的效力就不能令他们直接离开幽冥界,所以只要将他们带出祭坛,来到通道处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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