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玄土长老,他修炼的是雷灵诀,雷火乃是怨灵的克星,只可惜他像是受了伤,他的法器雷行旗在震颤着,好似随时有被撕裂的可能,其他两个人要严重一些,尤其是逍遥宗的那位岛主。 他的脸孔已然扭曲,一脸的狰狞,双手捂着耳朵,似是不想听到什么声音,但是他又抵抗不住,嘶声大叫着:“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为宗内付出了那么多,不应该得到这么点……为什么,为什么……” 在他们对面的半空中是一个漆黑的漩涡,就好像是一个血盆大口,又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寒风席卷着阴森的恶意,想要将他们吞噬掉。那个逍遥宗的岛主这时大叫了一声,下一瞬间便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进去。 黎非难心上一紧,他知道这是幽冥界的恶鬼之门,被吞进去的人就会到达幽冥界的一个叫做祭坛的地方。在场的几位可都是云魂大陆的高手,都能将他们困住,毋庸置疑,是幽冥鬼帝在亲自施法,而同时…… 黎非难在一个高台之上瞧见了一个鬼将,他浑身皮肤干枯,宛若老树一样,眼窝深陷,一对幽幽的鬼眼就像是镶嵌上去的,散发着阴晦嗜血的光芒。他很奔放的裸露着上身,不是他不想穿衣服,而是他身上有着很多好似冰凌一样的怪刺。 黎非难表示,鬼将基本都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如果两只想拥抱的话,会互扎的,至于亲吻,非千疮百孔不可。他对幽冥界的生灵一直抱有很强的好奇心,像蝎蜈怪是怎么□□来的,像食人花这种不科学的雌雄同体又是怎么来的…… 黎非难的嘴角抽了抽,他见那鬼将手中举着一个骷髅头模样的法杖,那骷髅张着森森白牙,呜呜怪叫,从口中不断吐出蓬蓬的黑气,化为一个又一个怨灵,而那鬼将口中也在默念着一种咒法。 这不是幽冥界德高望重的第一鬼将骷鬼大将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胡乱的放怨灵,连徐沐驰你也敢蛊惑,要知道等徐沐驰到了幽冥界,你特么地每次见了他,都要下跪舔他的脚趾头啊。 没错,就是舔 脚趾头,舔 脚就是幽冥界的最高礼仪,作为一个乱七八糟的奇葩地界,那里基本什么都很奇葩。 骷髅头还在鬼叫着,怨念铺天盖地而来,尹忘忧等人一边稳固着心神,使之不被侵蚀,另一边还得对抗着怨灵和黑色漩涡。 这时,黎非难不免奇怪,别人都被那鬼叫声刺破了耳膜,脑中混乱一片,而他基本没受影响,最多觉得有点吵而已。 为什么?难道劳资一点怨念都没有?可这里面劳资无疑是最悲催的,不但养出了一个白眼狼黑化徒弟,而且徒弟还千方百计地算计着想吃了他。 好吧,除了没心没肺之外,他绝不承认在徐沐驰面前,他成了一朵小白花。 双方胶着着,谁也不敢分一分的心,所以谁也没有瞧见黎非难,可显然由于修仙界这边少了一个人,便逐渐趋向了劣势。 玄土长老的嘴角溢出了血丝,尹忘忧从来冰冷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纹,他一沉眉,剑芒大涨,如海浪般震荡出去,登时将靠近的怨灵全部斩杀,但是才杀了一批,又来一批,根本就杀不完。 大家都很清楚,要想脱困,必须得有一个人去牵制鬼将,让他停止咒法,但是他们都分身乏术,可是忽然的,就有一道剑芒切了进来,力量虽然并不强大,可现在即便是一股柔风,只是引起一点小小的骚乱,也能瞬间扭转局面。 黎非难并没有击中鬼将,他现在的穴道被封,使不出灵力,只能徒带招式的打打。而鬼将的感知何其的敏锐,鬼眼中爆出一道寒光,阵阵阴风席卷而出便震开了他。 他的介入惹恼了这只恶鬼,法杖旋转,几只怨灵便呼啸而出扑咬过来,可是下一瞬,就被一道白光斩得四分五裂。 不用看,黎非难也知道是谁,那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却带着凛冽的剑意和杀气的只有尹忘忧。 他虽然没被咬中,却被阴风扫到,五脏六腑一阵翻搅,身形连连倒退,眼瞅着就要跌倒,吐出一口血来,可是腰侧一紧,他就被人托住了,之后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道:“师尊都受伤了,还乱跑什么?” 于是黎非难那口血是被吓回去的。 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他诧异地扭头,对上了一双深黑的看不见一点光亮的眸子,唇角微勾,噙着一抹浅淡笑意,明明好看的很,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是不对劲,是特么太不对劲儿了。 就在他错愕之时,徐沐驰捧住了他的脸颊,靠得太近,差点令黎非难窒息。黎非难一巴掌就给他挥开了,“你怎么回事?” 徐沐驰不太高兴地挑了挑眉,幽幽道:“我原以为师尊会对我不一样,原来没有什么不同,看来师尊也不想我啊。” 黎非难:“……”你是有病吧,有病就快吃药,别出来吓唬人啊。想不想的问题不是早就讨论过了么? 黎非难蹙眉问道:“你这是好了?”一下子愤怒发狂,一下子又好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真是活见鬼了。 不,不对,他的气场好似是比从前强大了许多,周身魔息吞吐,在他白衣内翻涌震荡,藏也藏不住,而且那双沉暗的眼睛,明显是入魔了。 “师尊指的是这个么?”徐沐驰眨眼狡黠地笑笑,在他眉心间的纹印就闪了闪然后消失。 黎非难瞬时傻眼了。劳资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特么还能悠闲地跟变戏法一样。 这下,他真的不怀疑,徐沐驰已经魔化了,但是让他不解的是,他怎么没发狂,这个问题,在樊州城的时候,黎非难就没有解开。 是这样的,在樊州城,徐沐驰是受了血魔王的影响才控制不住入魔,而此时心魔发作,也是如此,这是两种不正常的情况,只有到了魔界,受到那里魔气的影响,修魔者才能真正的化身成魔。 这时,徐沐驰往四周望了望,脸上露出了一抹恼色,“怎么我每回出来都会遇到麻烦。”他又低头冲黎非难笑了笑,“徒儿知道师尊很困扰,简单说吧,他其实不想让我出来,不过还是师尊对徒儿好啊,要不是师尊一掌拍晕了他,他以为师尊又抛弃他了,我也没有机会。” 虽然黎非难并不是太明白,但是先鄙弃一下自己那只手。徐沐驰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一掌=入魔。 “这种情况可能很怪异。”徐沐驰边说着身形微晃,就已经在几米开外,手中飞鸾剑翻飞斩刺,每个动作都是那么优美,又是那般轻轻松松,却又无情而残忍,所过之处,好似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而他却还在微笑着。 “我们就像是存在于一个身体里的两个灵魂,但我们又不能同时出现,平常是他,等入魔之后才是我。我与他完全不同,怎么说……” 靠,别冲劳资挤眉弄眼啊,好似在调戏劳资一样。 “他太在乎师尊你了,明明心魔劫就是师尊嘛,可他却不想伤害师尊。天天摸着师尊送给他的那枚灵石,可是师尊懂么?” 徐沐驰,奥,不,大精分嗤笑了一声:“还有他送给师尊的那些礼物,无非是想唤起师尊对往昔的回忆,能主动来见他,可是师尊来了么?” 黎非难好似连续被数道天雷劈中,第一道下来,他颤了颤。尼玛的,居然心魔劫是劳资。 第二道下来,他的脸黑了黑。我去,劳资哪知道他天天摸着块灵石啊。 第三道下来,他的脸黑成锅底了。劳资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可是徐沐驰,你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更加直白地满大街挂上彩旗,上面写着“想念师尊”,这样劳资绝壁会明白。 第四道下来,他外焦里嫩了。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好么,可是这话说得却不是内心剖白,而是说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这气氛真是太诡异了。 “师尊不觉得这很荒谬么,以师尊的性格,师尊会跟他在一起么?当他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师尊还是被吓到了吧。”大精分眯眼笑着,动作游刃有余,每一剑下去都能斩杀一两个鬼怪。他也不慌不忙,其他人在他眼里好似都不存在似的。 也是,别人都在忙,也只有黎非难能有闲工夫听着一个精分讲述他精分的过程。 “他太纠结了,本来伤害跟保护就是自相矛盾的,而他还又怨恨又喜欢着师尊。”大精分又忽然朝黎非难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才有了我。我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愫,我只想保护师尊,还有……” 靠,你特么的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太赤/裸裸啦,你要是敢说出来,劳资撕碎了你。 “还有喜欢师尊。” 黎非难这时终于明白了。心魔就是心中贪婪的欲念和杀念,在书中徐沐驰的心魔是仇恨,而现在他的心魔却是对自己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这两者本身存在着冲突,所以才有了这个大精分,也就是一种将内心的东西挖掘出来放在表面的直观体现,于是,他没有受怨念的影响也就解释通了。 那这样子的话,就是说那个看似极不正常总是追着他到处跑的徒弟其实不但没有问题,还是个深情款款滴最多是纠结一些表现太疯狂滴好徒弟,面前这个看着特别正常总是满带笑容的徒弟,却是个黑化精分的大变态? 黎非难真想咆哮,尼玛滴,什么顶级变态,终极变态都弱爆了,黑化精分变态才是无敌。 这时候,大精分的徐沐驰忽然站定,指尖爆出两道黑光,就像是掐灭一团火焰一样,将一只怨灵撵灭,手再轻轻一弹,那怨灵便瞬间消散,杳无踪迹。他拿眼一挑骷鬼大将,“刚才是你伤了我师尊是么?” 黎非难的嘴角一抽。这下子,看来手下不用收了,现在剧情什么滴已经四分五裂了,还有剧本,也没什么参考价值了,参考来参考去就特么参考出来个黑化精分。 大精分这话一出,尹忘忧和骷鬼大将就各自抽身跳开,骷鬼大将的鬼眼骤然一亮,闪过了一丝错愕,好死不死地他也对徐沐驰也产生了兴趣,一开口,声音沙哑幽冷,“倘若能将你捉回去,鬼帝定然能赏我一条胳膊。” 一条胳膊?你是嫌还死得不够惨是么,特么待会儿就看是谁活拆了谁吧。 黎非难仍然对血魔王鲜血横流的场面记忆犹新。 “是么?”徐沐驰眯眼浅笑,配上他英俊的脸孔,用色哈哈哈哈嘿嘿君的那个词“勾魂摄魄”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可是他的笑容却很残忍,没有半点感情。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于空中交错,魔气如惊涛骇浪,带着可以碾压一切的力量,而鬼气呜呜咽咽,看似没那么霸道凶猛,却能瞬息间化成怨灵,张牙舞爪地扑咬。 黎非难知道徐沐驰有很多更高明的招数,没必要与他这般拼,但他忽而又想到,这个大精分是想早点结束战斗,结束之后干什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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