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她来干嘛?”宁睿小声问。 这些日子两人没少在县里见到柳珍珠,跟孙家订了婚是的柳小春,又不是柳珍珠,前者一次没出现不说,倒是经常见柳珍珠出入孙家,有时是跟孙家少爷,有时是跟孙家老爷,不论跟谁,关系都亲密的很。 这让宁睿十分费解,这柳珍珠到底看上的是谁? 宁睿不动声色地打量门外站着的人。 柳珍珠长得不算太出色,但因为年纪小,再加上从小没干过什么重活,一张脸白白嫩嫩,此时她穿着一身淡粉色裙子,面料是上好的绸缎,整个柳西县只有云织布庄有,价格不菲。她的两只手腕上还各带着一只翡翠镯子,衬的她的肤色更白了一些。 人靠衣装马靠鞍,柳珍珠这一身让她看上去有了那么几分大家小姐的样儿,但她骨子里就是个农家姑娘,就算穿的再好,举手投足之间仍是一副小家子气。 “四哥,好久不见了。”柳珍珠看了眼这个从小不受家里待见的哥哥,一想到他这种懦弱的废物,竟然能在县里混的人模人样,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她现在靠着孙家,好不容易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绝不能让他毁了! 柳锦昱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 “有事?” 疏离的态度让柳珍珠有些恼怒,她这位四哥,以前可是最听她的,她让做什么都可以,连半句重话都不舍得说。而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柳珍珠绞紧手里的帕子,心里充满了愤怒跟不甘,于是也没心思装下去,冷哼一声,说道: “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关了茶楼。” 柳锦昱闻言,终于肯拿正眼瞧她了。 这女的怕不是了?突然跑来让他关了茶楼,还这么理直气壮,活像自己欠了她八百万一样。这柳家人,都这么奇葩的? 他看着原身过去最宠爱的小妹,心里为原来的柳锦昱感到悲哀。 原身活了一辈子,对这个小妹最是宠爱,尽管柳珍珠只是拿他当佣人使唤,根本没把他当哥哥对待,也心甘情愿,甚至在临死前一天,撑着病重的身子想把自己多年来攒下的积蓄留给小妹。 结果人家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捂着嘴嫌恶的跑了。 呵,原身护了一辈子,到头来养了个白眼狼,反而是他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柳小春,心地善良,跟柳家人半点不像。 柳珍珠被他打量的目光弄得后背发麻,她挺直脊背,故作镇定道: “四哥,我知道你从小最疼我,现在我有了离开柳树村过有钱人生活的机会,你不能断了我的路。” 柳锦昱挑眉: “我并没有阻拦你。” “你是没阻拦我,可你明知道孙家是开茶楼的,为什么还要开一个茶楼,价钱还定的那么低,这不是故意跟孙家作对吗?!”柳珍珠说着,放软了态度, “四哥,我知道你还是疼我的,上次在祠堂我帮着娘对付你,让你伤了心,但我也没办法,都是娘逼我的。所以四哥,你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再跟孙家作对了好不好?只要你关了茶楼,咱们还跟以前一样,我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柳锦昱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是真疯了啊。 宁睿却有些忍不住了,他迈步上前,看着柳珍珠生气道: “住口!你也知道相公以前对你好,可你是怎么对相公的?他饿的只能喝水充饥的时候,你有问过一句吗?他病的躺在床上不能动,你有去看过他一次吗?你享受着相公对你的好,却在背后嫌弃他编排他,如今相公好不容易脱离了你们柳家,你竟然还找上门来,理所当然的要求他为了你关了茶楼。” 宁睿顿了下,随后沉声说道: “你哪来的底气这么做,你配吗?” 柳珍珠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骂过,顿时懵了。 柳锦昱也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后心里满满涨涨。 被小夫郎护着的感觉,还不错。 “你,你算什么东西,我跟我四哥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柳珍珠气红了脸,话也越发没了分寸, “不过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小哥儿,我四哥如今生意做的这么大,想嫁给他的人多了去了,你个乡下哥儿,早晚是个被抛弃的命!你等啪——” 柳珍珠话没说完,左脸便挨了一巴掌。 柳锦昱这一巴掌用了些力气,柳珍珠半张脸立马肿的老高。 “你又算什么东西?睿哥儿是我夫郎,是我今后要厮守一辈子的人,你当着我的面辱骂他,真以为我没脾气?”柳锦昱眼底带着一层冰霜,看的柳珍珠瑟缩发抖。 一场闹剧,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不过片刻便围了一圈人,不知情的对着柳锦昱二人指指点点,说他们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汉子。 有路人相助,柳珍珠不那么害怕了,她捂着脸咬牙吼道: “柳锦昱!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亲妹妹!” “哎呦,这柳东家平时人还不错,没想到连亲妹子都打呢。” “人不可貌相,人有钱了就变坏,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你们知道啥,柳东家早就跟他们柳家断亲了!” “断亲咋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可是亲妹子,也能下得去手!” 柳锦昱冷笑一声: “不敬兄长,当街辱骂嫂子,还逼迫兄长关了谋生的生意,这种亲妹子,我可要不起。” “说的对,这样的俺也不要。” “这小姑娘模样挺端正,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哎,我见过这姑娘,昨儿我还瞅见她跟孙老爷从巷子里一起出来,那孙老爷还亲她来着。”有人认出柳珍珠来,挤眉弄眼跟身边人说着。 “不对啊,我看见是的孙少爷啊!” “俺也看见了,是孙老爷!你看错了。”有人站出来说。 “我看错了?”那人挠挠头, “我明明瞧见她跟孙少爷在一起啊。” …… 大家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柳珍珠身上,她心知再待下去自己的名声就全完了,于是咬着唇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随后钻进人群跑走了。
第30章 柳家。 “娘,您再给我二十两不,给我十两银子就行,我这次一定能赚大钱!”柳锦繁拉着柳老太太,讨好地捏了捏肩。 柳老太太白他一眼,没好气道: “上次刚给你那二十两,这么快就败完了?” 这钱她没从那小兔崽子手里掏出来,最后还是从她自己的养老钱里拿的,结果不出半月,竟然全败光了,想起来就气的她肝疼。 “娘,看您这话说的,张哥说了,这叫投资,我这才投进去二十两,他都投进去五百两了,投的多赚的就多,我这不是想着给家里赚点钱,好给三弟做盘缠用么。”柳锦繁正色道, “再说人张哥可是秀才,还能骗我不成。” 投资这话柳锦繁说过不止一次,柳老太太听了这么多遍也有些心动,打从她家锦昌回来后,家里开销大了不少,还有锦昌那个讨债鬼媳妇,整日变着花样要吃的,她家又不是地主财主,哪经得起这么吃。 片刻后,她忍不住问大儿子: “那姓张的真是秀才?你是怎么认识的?那人家住哪儿,万一咱投了钱,他跑了咋办?” 柳锦繁一听这是有戏啊,于是专捡着好听的说,把那姓张的夸上了天。 “张哥本名张申友,是县里人,在县里有两处宅子,是去年榜上有名的秀才,您要是不信让三弟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娘,想跟着张哥干的人多了去了,张哥是看在咱们家锦昌是秀才的面上,才带着我一起发财的,这机会不是一直都有,可不能错过啊。” 有名有姓,在县里也叫得出名号。柳老太太听后心放下了几分,但还是有些犹豫。 “还是让你三弟找人查证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行,那您可得快点,后天就得给张哥把银子送去,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催啥,我现在就去行了吧。”柳老太太说完便去了后院。 这些日子她家三儿几乎整日拘在屋里,说是要专心读书,还让那馋嘴小蹄子在屋里伺候着。 谁家媳妇嫁进来不洗衣不做饭,就她金贵,连月事裤都让自个嫂子洗,要不是看在她爹是县里颇有名声的教书先生的面上,她早就让三儿把人给休了。 来到后院,恰好见三媳妇赵玉蓉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她身上衣服也没穿好,顶上扣子开着两颗,露出大半个胸脯,看的柳老太太眉心直跳。 荡妇!不知廉耻! 这小骚货平日里也这样?后院是没什么人来,但也不是绝对,三媳妇这样子要是被老大老二瞧见了,可怎么得了?! 不要脸的懒货! 柳老太太被赵玉蓉气的头昏脑涨,后者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看到院里来了人,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不慌不忙把扣子系上,笑嘻嘻问: “娘,是早饭做好了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咋没撑死你呢! 柳老太太心里将人狠狠骂了一通,面上却客客气气。 “快好了,一会儿让你二嫂给你们端进来。” 赵玉蓉点头。 “玉容啊,锦昌这会忙不忙?娘有事找他。” “什么事,娘您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个女人家能知道个啥。柳老太太心里不满,但还是把来意说了出来,却不想这三媳妇还真知道张申友。 “张申友啊,我知道,的确是去年的廪生,听说当时好多姑娘小哥儿要嫁给他呢,不过这些日子好像没什么动静了,似乎是出门做生意去了。”赵玉蓉靠在门边,姿态懒散地说。 柳老太太看不上三儿媳妇这幅没骨头的做派,听了真有张申友这人,确定大儿子没被骗后,便点头走了。 下午,柳锦繁心满意足带着三十两银子去了县里,临走前还把柳小春带上了,说是带她去见孙少爷,联络一下感情。 柳小春没什么主见,红着脸跟着上了牛车。 *** 柳西县。 “相公,这是你亲手做的吗?好厉害!”宁睿捧着他家相公给的兔子灯笼,笑弯了眼。 见小夫郎高兴,柳锦昱眼里也带了笑意: “你喜欢就好,不枉费相公花了大半宿的时间。” 宁睿捧着兔子灯,怎么看都看不够,不想除了这个还有更大的惊喜,院子里挂满了花灯,龙飞凤舞,荷花牡丹,各式各样的花灯,漂亮极了。 他看着满院的花灯,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拿一双漆黑的眼睛,一个劲盯着他家相公瞧。 柳锦昱失笑,摸着小夫郎的脑袋,温声道: “元宵节那天没能陪你看成花灯,今日补上。” 后者感动的泪眼汪汪,叫了一声“相公”,扑进他怀里依赖地蹭了蹭。 下午,柳锦昱派去盯着孙家的人回来了,说是看到柳珍珠从后门出来,直奔医馆,人走后他跟进去问了,那柳珍珠竟怀孕了。
47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