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好多,脸上怎么被伤到了?会留疤的吧? 胡子拉碴的好像老了好几岁,这是要哭了吗? 为什么哭?是想我?还是见到我觉得愧疚?怕了?还是觉得杀我下不去手? 呵,舍得叫我名字了?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了吗? 还气吗?因为莫莲陷害我的事? 心疼吗?我昨晚熬过月初那蚀骨的痛,看到我惨白的脸心不心虚? 可是拜你所赐,曾经的全阳之人变成全阴体质,这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不需要给个解释吗?此刻是不是要跪地求饶才对?!” 心里兴师问罪一大通,脱口而出的却是: “怎么给自己弄成这幅死样子?” 齐展的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没错,是熟悉的声音,真的久违了。 忍不住催马离他更近一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没有你在身边,我自然活的粗糙。所以好想你……在我身边。” 那句“好想你”突然撞进了岳礼的耳中,也直接撞在了他的心上。 眼睛疼鼻子酸,他懊恼自己怎么如此不争气,对方一句话就将自己弄的险些溃不成军。 “想我……留在身边解煞吧?” 没错,他就是在乎齐展的生死煞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事,他八百年前就想揪着齐展的衣领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他染上了生死煞?! 齐展续满泪的眼睛果然瞪大了。 “你说什么?什么解煞?” “还装呐?你之前不是被下了生死煞吗?跟你成亲半年不到,好巧不巧的,本世子昨晚刚刚经历过。” 齐展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 只觉浑身寒气侵入骨头血液,遍布每个毛孔整个一个透心凉。 他瞪大眼睛摇着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让你也染了生死煞?是谁要这样对我,你是我最爱的人啊,是谁敢伤害我的阿岳?!” 他已经目眦欲裂,太阳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 不知道自己到底惹怒了什么人,在他身上种了生死煞就算了,为何还连累到他的阿岳? 他在内心已经将那个人凌迟百遍。再看穆岳礼苍白的小脸儿和无力的身子满心满眼的心疼。 “阿岳……对不起,展哥一定会找到那个下生死煞的人将他碎尸万段,到时候就能解了。” 蓝岳礼闻言却有些不悦,经过他失眠多次的分析,这下生死煞的很可能就是他的爹爹蓝渊。 但究竟为何找到了齐展,他还没想明白,所以等有机会问一问那人才知道。 “要是找不到呢?”他依旧冷清清的问道。 “展哥终其一生也要找到他!到时候……” “不是有更简单的方法,你陪我睡觉不就行了,我再把煞毒还给你就好了呀。”他倒要看看齐展敢不敢答应。 展将军就傻在那了。 “睡了……就解了?那我……给你睡!”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反观蓝岳礼这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居然答应了?不怕我再将煞毒传给他?不过怎么像是咬牙说出来的呢?” “你可知我现在的身份?西凉渊亲王长子蓝岳礼啊,大苍的展将军以什么身份跟我睡?嗯?” 齐展蹭一把模糊眼睛的泪,他要好好看看他的阿岳,只是不懂为什么他成了西凉的世子爷,成了他的对立面。 “阿岳可有苦衷?”齐展怕他受了什么委屈是被迫成了西凉的人。 “算不得苦衷。” 蓝岳礼坐在马上不去看他,只是慢悠悠的缠了缰绳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上。 经过昨晚折腾了一夜,他现在仍然浑身难受。 “你要我如何?” 齐展看出来他极力忍着身体的不舒服,生死煞多折磨人他最是深有体会。所以他心疼啊。 “我要……你投降,你会答应吗?”岳礼是想试探齐展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我与你打过,输了任由你处置。”言下之意,即使输了大苍是否继续开战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是弱直接投降他是不会同意的。 岳礼何其聪明, “可是本世子不见起能赢得了大名鼎鼎的展将军啊。” 他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对战齐展简直都不够看的,怎么可能赢,除非对方故意输。 可是这战场上好几十万人,哪个也不是瞎子,齐展故意输了的话,大苍的那个皇帝还不杀他全家泄愤。 所以齐展不能输。 “世子爷谦虚,没有真功夫怎么敢在三军前讨敌骂阵?” 岳礼看了他一会儿,忽的就笑了。 故意大声说道: “你不用激本世子,我会跟你打,西凉的人没有孬种! 不像有些人动不动就玩扣押人质的套路,还要割人肉威胁西凉,有能耐放了我家白将军,本世子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抓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故意把“人质”两个字说的重一些,齐展一直在看着他,突然眉毛一挑。 “姓白的本将是不会交出去的,本将就是想把割下的肉扔到你们西凉兵士的眼前。忘了你们抓走我燕将军,最后让他埋骨他乡了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服来战!” 说完侧身跳下马用脚尖一挑,地上的宝剑便落入手中。
第九十五章 齐展提剑刺向蓝岳礼,他知岳礼不会武功,故意刺向他的腋下,然后借机抓住他作为人质。 本以为一切都会按他的想法进行,就在剑尖离蓝岳礼不到两寸的时候,他突然身子往右一歪,紧接着闷哼一声。 虽然他也穿着战甲,依然被刺透,齐展一低头不禁目眦欲裂喊了声:“阿岳!” 再看蓝岳礼袖口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举起手中的匕首扎在了齐展的胸口。 齐展看了一眼正往外渗血的地方,扔了手里的宝剑,不去管还插着的匕首,伸手用力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调转马头往自己的营地跑去。 司徒邢烈还没从两人各自扎了对方一刀的情况里反应过来时,西凉刚回来的世子爷也被那个齐展给掳走了。 他惊呼出声: “齐展!放下我家世子!”紧接着打马追了上去。却被齐展这边的副将刘达提刀拦住,两人迅速打在一处。 岳礼被齐展抱着,看着他瘦的明显的下颌骨和青色的胡茬和他此刻焦急的神态,心疼又觉得心安。 齐展都快急死了,他不时低头看一眼几乎面无血色的岳礼,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 “军医,速速到我军帐来!” 到了军帐他跳下来小心的将岳礼抱着放在了地毡之上,行军打仗也没有床,他这些天就睡在地上。 铺了厚厚稻草然后再铺一层毡子,外加一床被子简单的很。 再看岳礼的时候,清瘦许多的人凤眼半开半合虚弱不堪,他给解战甲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阿岳……撑住,听见没有,一定要撑住,我只是想假装刺到你,明明只是要扎到胳膊和肋骨的空隙,你为什么要往那边撞啊? 伤的这么厉害,我该怎么办? 你不要有事……求你……阿岳……” 他刚开始不过是装装样子跟蓝岳礼打一个回合就趁机抓住他带走,因为听明白岳礼是要他抓走自己做人质。 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需做做样子,哪成想他突然往剑尖上撞,他虽然力道不大可毕竟做着刺向他的动作,惯性使然,这一剑也将人伤的不轻。 岳礼能看见他眼泪流的很凶, “哭成这样是在乎我的吧,这是害怕了?”他试图抬手摸摸齐展的脸,奈何自己真的没有力气了。 白皙的手垂下去的那一刻,齐展感觉血液都凉了。 “阿岳!阿岳!” 军医官们这时跑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一位,解开的战甲能看到里衣被血染的鲜红一片,他们的展将军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 这场景可太吓人了。 “将军,将军快让老夫检查一下。” “救他!快救他!快救……快救他……”齐展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记忆力梦境里的小岳礼都是灵动的爱笑的害羞的粘人的,眼睛里全是他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可是现在他双眼紧闭气息微弱面色苍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被他伤到的地方还在流血,他实在是懊悔不已,恨不得抽死自己,当时做了什么鬼决定。 军医官一个救他另一个就忙乎蓝岳礼。 最后包扎好伤口,那个管岳礼的军医官擦了擦头上的汗跟齐展汇报诊断结果。 “将军放心,这位……伤口确实挺深好在并没有伤到肠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现在看失血有点多,老夫这就开一些补血的药熬上,待会儿给他喝了可止血止疼。” 齐展插着的匕首被拔了出来,他却无动于衷,这位军医官的回答是,匕首扎的位置虽然看着骇人,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及心脉,需服用止血的药物养好就没事了。 他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军医官下去后他抓着岳礼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望着睡着的人儿竟控制不住流眼泪。 他的阿岳在半年前因为他的误会一直没有释怀,他的阿岳被他假扮黑衣人给亲的为守护青白跑去了国师的家里,他的阿岳竟被他染上了生死煞。 他的阿岳为了见他用什么办法成了西凉世子,他的阿岳为让所有人相信自己被掳为人质不惜以身试险。 “他那么爱我,他真的好爱我,可我呢?这么爱我的人被猜疑被冷落,我真该死啊!”他恨自己恨得直咬牙。 “阿岳,展哥太坏了也太蠢了,你居然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我这个蠢人让你伤了心又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蠢死得了。 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吧,到时候来惩罚我来骂我,随你怎么出气都可以,求求你快点醒来。” 贴在脸上的手心微微凉,他赶紧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轻轻的躺在他的身边,在被子里握紧他的手。 齐展曾幻想过好多次可以再跟他的阿岳躺在一张床上,说这话憧憬着未来做亲密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躺在了一起,成了两个伤号,还是彼此捅刀子那种。 敢问世界上还有这种苦情的现实吗? 外面两方的将军还在打,最后副将刘达说: “你们抓走又害死了我们的燕将军,我们展将军抓了你们世子又如何? 现在他们俩都受了伤,本将把话撂这,如果我们展将军有事,你们世子就跟着陪葬吧,如果你们还不退兵还我大苍国土,到时候那个姓白的还有这位世子爷都会被割了肉扔回给你们!这就是挑衅者的下场!” 司徒邢烈最近就是情场得意官场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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