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好吗?”丰伢眼里的不舍盖过所有,嗜血、悲伤、痛苦通通淹没在旋涡里,只有浓浓地不舍在源源不断地流露。 “好,我等着你。” 林泉铭笑着点了点头,笑得如同小时候的眷恋,但模样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是如同梦里武林人人推崇的清泉公子,美如云墨,清如山涧水流,满眼风华。 丰伢转身,疾走跟上丁策驰的步伐,快一点,只要快一点就可以了,速度快到先走一步的丁策驰都有点跟不上。 丰伢他们一走,林泉铭也很快来到了丁策驰所说的客栈。 这个客栈被破坏的不多,来这里住的人也不少,林泉铭这美得突出的相貌,从踏进客栈开始,就让原来热闹的客栈如同到达冰点瞬间冻结般变得鸦雀无声。 话说登云城何时出了这等人物,他们怎么不曾见过。林泉铭身上背的药筐被乌卡图丢了,唯一显示身份的药筐也不见了,众人也商讨不出林泉铭是何身份。 小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声音专业又有礼对林泉铭问道:“客官,打间儿的还是住店?” 丁策驰在临走时贴心地给了林泉铭钱财,考虑得格外周到。林泉铭从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美好得就如同围着他转一样,他是家人疼爱的珍宝,不再会有人忽视他,家人时时刻刻把林泉铭放心上,林泉铭想着竟有点舍不得,他们都真心实意的关爱着他。 因为被思绪影响,即使对小二礼貌地微笑也有了几分温度,如同洒满金辉地美貌就更吸引人了。 只见林泉铭拿出银钱,递给小二道:“一间上房,打好热水。” 小二被林泉铭笑得脸红,讷讷地接过手里的银钱,话也忘了说。 林泉铭是第一次自己来这地方,也没住过客栈,见小二还没走以为钱没够,便继续递上了银钱,虚心问道:“够了吗?” 声如琴乐,这疑问的柔调,温润清玉,更温柔了。 掌柜的见小二愣神这么久,立马反应过去回话接过银钱。 “够了够了。” 掌柜笑开了花,也没有打小二,只是推了推,小二立马惊醒,脸更红了,蹦跳着向后方喊道:“一间上房,打好热水!” 然后,跑走了。 接下来,就是掌柜的自己带林泉铭去了房间。 林泉铭一走,客栈里的人们才窸窸窣窣地说起了话,谈论着,都一致认为没见过这等人物,只有客栈角落的那一桌人安静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这角落里的客人是被朝廷招安的武林中人,派过来帮助官兵运输粮草,不曾想在登云城遇到了胡人,也帮了殷邶风不少忙。于是,殷邶风给他们安排了客栈接待,也因为其他地方已经被砸毁得差不多了,也只有这家客栈保留完好。 “大哥,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其中一人出声问旁边的男子。 男子穿着官服,一手把着腰边的刀,身体紧绷,只要有危险随时都可以出手,男子喝着手中的茶,思考着刚才见到的人。 确实眼熟,他在婚宴上见过江夷界,这人与江夷界长得别无二致。但此人虽然长得相像,却没有丝毫杀气,气质不仅是温柔更是慈悲,与江夷界判若两人。 “不是江夷界。”男子低声解答了手下的疑惑。 “难不成是江夷界的儿子?” “你觉得江夷界能生出那么大的儿子吗?”江夷界从结婚到现在,也不过五六载,这人明显的十几二十岁,很明显不可能。 “结账。”男子似乎并不想听手下争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结了账便带着手下走了。旁边的小二正在给新的来客倒茶水,听到要结账快速便收了钱,马上将桌面收拾了干净。 林泉铭被掌柜带到了房间,小二拿来了热水,一看见林泉铭就脸红,翁声问道:“客官,是下去吃,还是要送到房?” “送到房。” 声音如清乐,小二红着脸,神情挣扎了一瞬后深呼吸,便很快恢复平静。 “是。” 冷静下来的小二,回答林泉铭后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林泉铭并没有怎么观察身边的人,也意识到身边人的动静,因为他在紧张。 林泉铭换洗好了衣服后,便跟随着房间号找到了俞杳矶所在的房间,并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叩叩叩...”xl 房间里没有传来声响,林泉铭刚还想继续敲门,房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了,眉舒柳叶,眼湛秋波却清冷无比,是俞杳矶。 见了面的两人都呆愣了片刻,特别是俞杳矶,看着眼前像极了江俞璟模样的林泉铭竟然恍惚出声:“筱生...” “夫人您认错了,我是林泉铭。”
第90章 母女挽留 林泉铭差点没忍住喊出母亲二字,声音带着往常不一样的暗哑,如果丁策驰在身边肯定能听出来不同。 “抱歉...一时心急认错了...” 俞杳矶不好意思地擦拭了眼角的泪,似乎也有些紧张,即使抹掉了脸上脂妆漏出了眼角的皱纹,也丝毫没有察觉。 林泉铭比俞杳矶高,他看见了俞杳矶发间的几缕白发,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进而强行镇定道:“夫人莫怪,是丁大侠让我过来传信的,筱生他已去接了。” 林泉铭理清了思绪,并在一字一句中快速地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个世界的家人,每一个都能触及到他心间,很多时候他都难以保持应有的镇定。 “真的吗?找到筱生了?”俞杳矶也是一时恍惚,她只是被太过相像的气质迷惑了,现在听到江俞璟真的能被丁策驰找到,更不敢相信。 “夫人,这是丁大侠托我给您的信物。”林泉铭拿出丁策驰给的令牌,俞杳矶接过一看,这才相信,这是只有昆仑派才有的令牌,丁策驰也只有一块。 “是,多谢林公子您的告知。”俞杳矶知道丁策驰真的去接江俞璟终于放宽了心,还好找到江俞璟,多日的忧心终于有了着落。 “即使夫人已知晓,那我便先告退了。”林泉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着俞杳矶有了笑颜,即使不再年轻,也如同他初见时的俏丽动人,他也知足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孩童突然哭出了声,柔软,娇气,这是他的妹妹。 “林公子,您别忙,先进来喝口茶再不迟。”俞杳矶听着哭声一时心急,筱娉从不会哭出声来,除非她想要别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没有收力,林泉铭也没有武功,一下子就被俞杳矶拽进了屋里。 屋内的装潢很简单,屏风后面就是床,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坐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哭出声,俞杳矶心疼地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哄,林泉铭就在俞杳矶身后,稍显无措地看着,是他打扰了妹妹休息吗? 小女孩比小时候的他还要小,小脸虽然圆滚滚地精致,可就是没有多少肉,哭声也哭得像个小猫一样,没有力气,长得像极了俞杳矶的圆溜溜地小杏眼哭得通红,小翘鼻一吸一吸的,小嘴红彤彤的抿着哭,看着委屈又可怜。 无论俞杳矶怎么哄,小女孩仍旧是哼哼唧唧地哭着,像小猫似得哼唧着,哭得久了变成快要断气的模样,边哭边深喘着气,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话,是婴语,俞杳矶根本听不懂,看着女儿快哭断气的模样心疼得哗哗掉泪。 但是在他身后的林泉铭神奇地听懂了,不知是他做了三年的孩童清楚婴语的表达,还是心有所感得聆听着他妹妹的呼唤,他的妹妹在说:“哥哥,别走”,一遍又一遍。 就在这时,哭着的小女孩好像发现了俞杳矶身后的林泉铭,也不哭了,挣脱着母亲,向林泉铭伸手要抱,嘴里还念叨着:“哥哥,别走”的婴语,精致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可怜得让人心疼不已。 林泉铭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真的没有想过,在他即将离开之际,从没有见过他的妹妹也会这样心心念念地想着他,这个世界的美好终将让他难以忘怀。 俞杳矶顺着力道将女儿递给了同样伸手的林泉铭,林泉铭轻手接过了小女孩,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比林泉铭想象中的还要轻,还要软。 小女孩也不哭了,雪白的小手环着林泉铭的脖子,将小脑袋枕在林泉铭的胸口上,柔软地毛发擦过林泉铭的脖子,整个小身子充满眷恋地窝在林泉铭的怀里,嘴里嘟囔着哥哥,哥哥的婴语,一遍又一遍。 她在挽留,她在说着哥哥别走。 林泉铭感受着怀中的柔软,柔软的毛发,柔软的小手,柔软的话语,幸福到心尖,这一刻的林泉铭知道了自己的内心,这个世界他将永远不会忘记。 林泉铭轻拍着小女孩的背,一下又一下,和缓,有序,像母亲心跳的节奏,口中哼着曾经父亲安慰他的安眠曲,温柔的腔调,带着低沉的磁性,是父亲留给他的记忆,林泉铭现在继承父亲的样子,像父亲安慰他一样,安慰着没有父亲的妹妹。 他们曾经住在相同的房子,他们曾经听过相同的心跳,他们留着相同的血液,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即使他换了个身体,她仍念着他,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美好世界里,有一个可爱惹人怜的亲妹妹。 林泉铭轻声哄着小女孩,小女孩竟然奇迹般地睡着了,平稳地呼吸,睡得香甜的嫩颜,乖巧又可爱。 林泉铭舍不得将小女孩放下,又怕吵醒了她,便压低声音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俞杳矶从林泉铭神似江夷界哄娃的模样回过神来,将手中擦泪的手帕递给林泉铭,看着林泉铭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她姓俞,叫念璟。” 林泉铭接过俞杳矶递过来的手帕,想着给小女孩擦拭眼角的泪,就听到俞杳矶说的话,正要动作的手一顿。 而后,平静地脸上没有丝毫起伏,只是语气不自觉地诧异,自然地看向俞杳矶说道:“筱生不是叫江俞璟,这叫念璟的话,对小姑娘以后影响不好。” 像说着家常话一样,自然又亲密地谈论着名字,这是外人所不会有的氛围。 “不会,筱娉也很想她的哥哥,也是因为筱娉我才能找到筱生的,她一直像我一样念着筱生。” 俞杳矶看着林泉铭说得坚定,再一次借着女儿肯定了自己对儿子的想念,这强烈的思念直击林泉铭,他避之不及。 母亲,我也想您,林泉铭在心里默念。 然后,不着痕迹地给妹妹擦眼泪,别开了眼,但也仍旧坚持轻语:“可筱生也找到了,我还是觉得改个名字比较好。” 这次俞杳矶不坚持了,她也顺着林泉铭的意,同样轻声道:“那林公子给取个名字?筱娉似乎很喜欢你。” 两人似乎都没有觉得双方越了界,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只听见林泉铭看着小女孩满是怜爱,声音如琴悠,从远处传来,温柔又清雅。 “璟是玉晖,珺同美玉,叫江俞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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