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衿:……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唐衿气地扭过头,闷不做声,无论噬在怎么折腾,他就是不理对方。 许是知道自己理亏,噬没做出过份强迫人的事情,而是迁就着他。 只是连续两天下来,他的耐心就被消磨殆尽,一只手把坐在角落里的唐衿拎到怀里放下,双手将他禁锢住。 唐衿无处可逃,被迫抬首,用眼神表达不满。 噬垂下眼帘,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少年柔软的唇瓣:“还要生本尊的气多久?你再怎么不开心,他们也已经死了,不是吗?” 唐衿不回话,他也不急,指尖滑落,像一尾狡猾的蛇,探入隐秘之处,挑逗着光滑细腻的白玉,漫不经心却又满腹心机地折腾着怀中人。 不像一样热烈粗暴,却更加让人坐立难安,浑身不适。 面色绯红,唐衿终于忍不住伸手猛地摁住他,声音轻喘,夹杂着恼羞成怒:“他们是我的朋友,你杀了我的朋友。” “你不需要朋友。”噬低声道,没有半点愧疚。 “不需要朋友的只有你!” “自然,本尊也无需结交所谓好友,只要你在身边便可。” 这人听不懂人话,唐衿深感无力,不想多言,却忍不住讥讽:“你当然不需要朋友,作为魔界之主,却能临战时抛弃同胞出逃,任由他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心无情之人,怎么配有朋友?” 刺耳的话一出口,唐衿就愣住了,内心升起焦躁。 为了好感度,他不想让噬生气,从理智上来讲,也应该掩住真实的情绪哄到他开心,等好感度上了一百再直接取出碎片。 这种事,换了任何一个人,唐衿都能不动摇心思的做到,可偏偏是噬……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唐衿对噬的情感很复杂,这一点,在他喜欢上詹释月后便出现了。 “那又如何?”噬的神色依旧未变,没有半点愧疚自责,只有淡然:“于本尊而言,万千生命不过蝼蚁,弱肉强食,弱者本就是伏在地上苟活的生物,怎么配当本尊的友人?” “友人这种东西,从前没有,现在也不需要,不过有一点……” 话说到这里,他声音压低了几分:“你说本尊无心无情,这点可不敢苟同。” “明明看到你担心那个家伙时,本尊便会心情不爽,看到你为了别人与本尊作对,更是心疼得厉害,自从对你……”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词汇,半晌,依旧没有把“喜欢”二字吐露出来。 “自从对你上了心,本尊便时刻都想着你,念着你,一日不见便无法入眠,明明累得不行,却还是要强撑着去见你,与你同欢……” 他勾起唐衿的下颌,少有的露出了困惑的神色:“本尊如此直白地偏宠你,魔界内人人皆知,怎么偏偏你不清楚?还要如此怪本尊?” 唐衿抿住唇瓣,垂下眼帘掩住眸底的情绪,不去看他。 他当然知道噬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就这两天,噬的好感度已经突破九十了,他这种偏执性格的人……好感度越高,对自己便是越危险。 “这世间不只有一种感情,”良久,唐衿才道。 “本尊自然清楚,只是,那多出来的,与本尊何干呢?” 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致缺缺,他并不爱讨论除了唐衿意外的事情。 唐衿也没再说下去,也没有机会再说下去,便被人压在身下,空气迅速升温。 一响贪欢后,被人圈在宽厚的怀里的唐衿缓缓掀开长睫,瞳孔里映入一张俊美无铸的脸。 只有在睡着时,噬和詹释月才是最像的,不只有脸,还有神情,安静得像是干净纯洁的孩童。 男人明明拥有着一双怜悯世人,犹如菩萨的眉眼,却沾满鲜血,手持镰刀,以杀戮为生。 而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正是因为这点,唐衿才真的恨不起来他。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同人不同命的例子,只是噬的人生故事,更加极端悲惨。 从一出生,他便是注定要被抛弃的人。 只因天书上曾预言,上古神诞下双子,必有一子将为祸苍生,六界生灵涂炭。 于是,出生时,仙力最强的他,却因为慢出生而便被选中,废了与生俱来的修为,变得比如同人类幼儿还要虚弱,随后被扔下天界,任由他自生自灭。 如此虚弱的婴儿,从天下坠落,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 却没想到,他命不该绝,一息尚存之时,坠入荒芜之地的幽池,在池中浸泡了无数个日月,数不清的年岁,才逐渐活了过来,懵懵懂懂得成长。 他长得极其缓慢,对整个世界都处于无知的状态,外表不过人类三岁左右时,便晃荡着离开荒芜之地,行了数年,才第一次见到人类。 他很饿很饿,从未感受过饱腹的感觉,行与天地间时,实在受不了便只能饮水充饥 他不是普通人,尽管多饿,也不会死。 像是在承受一种酷刑,一种可以磨灭人心志的酷刑。 直到他站在一家门户入口,闻到了香喷喷的饭香味道时,才有了新的变化。 此后,他如野狗般,为了饱腹翻到着垃圾,只为饱腹,不想再尝试饿到极点的痛苦。 尽管有时候,捡到好点的东西,也会被乞丐所夺。 他流浪了许多地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却从未遇到过一抹温暖,一点可以照亮前方的星光。 以前的噬,愿望很小,只想着有顿能吃饱的饭菜罢了。 他也会恐惧鲜血,害怕杀戮,会看到战后遍地的尸体时,泪流满面。 会被人三言两句骗走好不容易得来的热包子。 他也曾善良、无邪、天真过。 一切的变数,都来自于死亡。 他死了无数次。 或者说,被杀了无数次,但又活过来了。 可没有人在乎他所遭受的痛苦与折磨,而是在得知他能够一次次复活后,心生恐惧,因此,竭尽全力想要将他除掉。 人们说他是妖,是魅,是魔,是怪,转吸食人心。 无论他做了多少好事,人们要么不信,要么只当他居心叵测。 人类要杀他,修仙者也要杀他,就连妖魔见了他也要欺凌他。 而在一次次的恐惧绝望和愤怒之下,年幼的噬坠了魔,并回想起了一切。 神之子,从出生起,便拥有记忆。 只是他命途坎坷,在幽池里耗费了太多年。短暂的忘却记忆。 这一次回想起来,早已被折磨到扭曲的心灵加上怒火与无尽的愤恨,铸造成了如今的他。 自从香芸死后,唐衿都会忍不住仔细回顾关于噬的资料,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能够不在趁噬没有防备时,一把扭断他的脖子。 只是越是回顾,他的心情便越加难受复杂,五味杂陈。 “有那么好看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唐衿的思绪,紧接着,一只手便摁在他的脑袋,把他往怀里压。 “本尊若是不开口,你该不会要看到天荒地老吧?” 戏谑的语气响起,唐衿立马面无表情。
第182章 丧心病狂的魔尊杀了他【37】 “饿了,” 唐衿不同噬,可以不吃不喝,尤其这两天都没有吃过半点东西。 他起身穿衣服,噬也不阻止,坐在旁边好整以暇地支着脑袋观望他。 直到唐衿起身准备出门时,才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拽回怀里。 “你……”唐衿恼怒扭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好几颗红果子,安静地躺在男人的掌心里。 “不是饿了么?本尊有的是吃的。” “为何方才不拿出来?” 噬弯起嘴角笑了笑,邪肆的眉眼流露出的玩味写明了一切。 他是故意的。 故意在一旁围观,等到最后一刻,再冒出来,像猫捉老鼠,黄雀在后那般。 他对这种小游戏,乐此不彼。 幼稚! 噬不仅有极强的占有欲,还有恐怖的控制欲,时时刻刻都想将唐衿囚在身边,尤其是这两天,更为严重。 在山洞里待了三天后,噬这才将唐衿拎出洞口。 一缕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落在少年的眉眼处,煞是好看。 噬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俯低头落下一吻。一如往常,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喜爱。 阳光暖暖的,唐衿微微眯了眯眼睛,瞳孔的颜色在阳光下浅了几分,一轮虹膜内似有细碎的金光在闪烁,美得令人窒息。 两人行走在山间里,耳边有溪水潺潺的声音。 唐衿不知道噬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跟着身旁,一边思索着眼下的状况。 以噬这个模样来看,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魔界的生存,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失去魔界作为立足之地,他又怎么能够瞬间的存活在六界之中? 唐衿有种错觉,他和噬即将面临离别,且很有可能,是永生永世不再见的那种。 噬带着他漫无目的地游走于山水之间,赏遍高山流水,云雾朝霞,嗅着清风迎着辉月,惬意、悠闲十足。 正是因为如此,唐衿才会有即将分别的错觉,且随着时间越长,越是不安。 起初几天还算安稳,后面里面,便能察觉到有人在追寻他们,一但有风吹草动的,就必须转移位置。 也遇到过两个从天界来的人,只是过于弱了些,不过挥手间,便被取了性命。 “快,过来,这里的水清澈甘甜,可以洗把脸。” 又是夜,噬蹲在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招呼着身后的人。 唐衿刚走过去,便被他拽着蹲下去,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清凉的水洗去面上的闷意。 噬拿着一块手帕,细心地替他擦拭着脸,此时此刻,在月光的笼罩之下,眉眼柔和了几分,眼神里是连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唐衿静静盯着他,直到他放下手帕后,才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很在意我?”噬转身清洗手帕,嘴角擒着一抹笑。 “如果我说是呢?” “嗤——” 噬笑了一声,没有立即回答,带拧干手帕上的水后,才侧首迎上他的目光,狭长的眼睛里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能听到你说这句话,那本尊就算是立马死在此处,也心满意足了。” 含着笑的话,莫名让人品出几分认真。 唐衿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到一抹不安,空气里传来危险的气息,还未等做反应,人便突然被噬搂入怀里,往旁边滚去。 同时,一场雷电击落的陡然在耳侧响起,若慢了一步,恐怕会当场毙命。 “魔尊!你还想跑到哪里去?!还不快束手就擒!” 中气十足的声音给人一种震裂山河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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