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李父李母担心他们两口子舟车劳顿,体贴的把人弄回屋去歇息了,就家里的这帮亲戚还能跟他们唠上大半天呢。 “哇,我的房间是重新装修啦!”上次陆繁来李家的时候,就住的是李炎阳的房间。 当时只觉得这是个典型的小男孩的房间,屋里的陈设和布局都有些年头了。而这次他们回来后才发现,李父李母竟然是把李炎阳的房间直接给重新装修了一遍。陆繁看了下房间的整体配色,还有一些灯具摆设,都跟陆家老宅的有几分神似。。。后来问了李母才知道,上次陆繁和李炎阳回京之后,他们就开始着手重新装修儿子的房间了。村里装修工人不好找,硬装大都是李父亲自弄的。春节去京市探望过他们之后,李母又按照陆家老宅的装修风格,以自己的理解布置了软装。 “听说小陆你们家还挺传统的,怕你在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住不惯,所以想尽量还原你们家的陈设,你看看,我弄的怎么样?”之前陆繁就觉得李母的审美特别好。李家的小院子在她的打理下四季如画,非常漂亮。而经过李母精心装扮的房间则比陆繁想象中的更加舒适。 虽然是相处不多的长辈,可要说一点不感动,那也是不可能的。这是陆繁第一次在如此被异性长辈关怀,“非常好,妈妈费心了。” 见他面上的喜欢不似客套,李母这才放下心来,“我想你平时工作辛苦忙碌,阳阳之后要打比赛,训练压力也大,你们若是喜欢可以偶尔回家小住,就当是转换心情也好。” “一定。老家的房子很漂亮,一点儿不必我们在京市住的差。”陆繁说的是真心话。 听李炎阳说,为了让陆繁住的更舒服,上次回家的时候他爸爸就连夜重修了家里的洗手间和浴室,那马桶都想新装的。 被亲人重视和记挂的感觉是陆繁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要如何和亲密的长辈相处,陆繁还在学。但这总归是个幸福的过程。自从结婚后,陆繁就很少会去想自己的原生家庭了,那些曾经让他痛苦过的回忆,现在依然成为无关紧要的小事。 张村这边的婚礼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用李炎阳的话来说,在他们这儿一场婚礼办的好不好,就要看来宾吃的好不好。 李炎阳二姨夫在镇上的餐馆歇业了三天,这几天他们全家都住在了李炎阳家,主打一个沉浸式帮忙。 这几天老家的天气极好,是难得的阳光灿烂。 京市这几天还在飘雪,而四川这边的中午最高气氛已经有十多度了,这在往年是极罕见的。家里的长辈们都说他们福气好,天公作美。 李家的小子嫁了个有钱人,这事儿在村里传遍了。李父李母自然在吃食上不能从简,不然会在村里抬不起头的。 各种食材是二姨夫年前就托熟人从市里订购的,这次的婚宴酒席预备了二十五桌,足足能从屋里一直摆到院外。可以说是最近几年来,张村办过最热闹的一次酒席了。 因为晚上要为明天的婚礼备菜,当天晚上大家就只是随便吃了点。 吃过饭之后,陆繁就被李家的长辈安排去了镇上的招待所过夜。 虽然早就领了证,不知道一起睡了多少次了,但这婚礼前夜不见面的规矩还是多少要遵守一下。 “我走了,明天等你来接我。”陆繁有些依依不舍的亲了亲老婆软软的脸颊。 两个人在车里嘀嘀咕咕不知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说。原本以为是等着老板和老板娘道个别,就能出发的司机,硬是蹲在路边抽完了两只烟,才看到满脸通红的老板娘一瘸一拐的下了车。。。 第二天依然是个大晴天。 莫名兴奋的一宿没睡的两个新人都感觉有点儿不真实的飘忽,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儿,和满目的喜庆红色还是很振奋人心的。 这一天,李炎阳成了一个只会傻笑的呆子。 农村结婚就是这样,连个正经的司仪都没有。陆繁跟李炎阳去村里的祠堂上过香之后就算是礼成了。 之后就是村里人最喜欢的吃席环节。 这还是陆繁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农村吃席,而且吃的还是自己的席。 不过不管是在哪里,席间敬酒的环节都是跑不掉的。不过根据全国惯例,被敬酒的客人喝的肯定都是好酒,而来敬酒的新人杯子里掺了多少酒水,那就完全是凭良心了。 安助理是个很有良心的打工人,赵助理到后厨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好开了一瓶五粮液。 “哥,就老板娘那酒量,这种度数的白酒一口就倒了。”赵贞廉是奉旨来后厨兑水的,他眼看着安助理将酒瓶里大半的白酒倒了出来,然后又灌了等量水后,面露难色道,“咱们老板娘可是一瓶啤酒就能倒的酒量,你这个兑法他可能敬个三桌就要趴了。” 安助理大惊。他那酒量惊人的老板居然找了个一杯就倒的对象。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重点,不禁感慨了一句,“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若是早三个月前有人跟我说,我要在这种乡下地方陪我那清贵英明的太子爷搞什么乡村婚礼,我绝壁要跳起来给那人两个大逼兜的。。。” 三个月前赵助理还在陆氏总经办当跑腿实习生,他忍不住唏嘘了两句,“这谁又能想的到呢?” 最后经过两人的讨论,他们决定把一瓶酒水混合物全倒了,然后灌入纯纯的矿泉水。真实的酒量不足以让他们的老板和老板娘做有良心的人。 李家的这场婚宴请的都是自家亲戚,和村里的熟人。李炎阳和陆繁也没有刻意的宣传,可这种不算秘密的婚礼还是很快就在有心之人的传播下被一些无关之人知晓了。 就在陆繁和李炎阳围着院子,挨桌敬酒的时候,安助理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原本跟在老板身后适时添酒的他只得将东西先塞给赵贞廉。 起初给安助理打电话最多的就是陆繁的亲妈李薇了。 其实这段时间她可没少找陆繁。 只是年前两人在公司撕破脸之后,陆繁就取消了她自由进出陆氏的权限。现在她想要在公司见上陆繁一面就要像普通访客那样提前预约,在经过层层批准之后才能抵达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但由于母子两的关系急剧恶化,陆繁根本不允许她上楼,所以自初二那日后,李薇就再也没有见过陆繁了。甚至她打给陆繁的电话都被自动转接给了陆繁的助理,而助理这边自然也是极尽敷衍,根本就不会帮她传递任何信息。 而另外一位时常打电话来骚扰的,就是陆繁的继母陆太太了。 自从陆晟进去之后,陆氏集团因为提前做好了风控防范,并没有收到任何波及。反而是陆雪雯受到父亲的牵连,前段时间也被带走协助调查了。而陆晟现任的这个老婆,早年就是他的白月光,是一株纯粹柔弱的菟丝花。骤然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她就跟屋头的苍蝇似的到处求助。而陆繁自然是最被她寄予厚望的那人。 其实安助理已经把陆太太的电话号码拉黑了,但是她十分有毅力的换了十几个号码,各种哭求陆繁不要见死不救。可作为一个旁观者,安助理对这两个女人实在没有好感。甚至觉得她们落得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因果报应。 “陆繁的去四川办婚礼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长辈都没有,在老婆娘家能抬得起头吗?”李薇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陆繁去了李炎阳老家的。 上次陆繁急着去接岳父岳母,不肯在徐家留饭的时候她就很是不满了。她生气的好几天没有联系陆繁,任由丈夫怎么劝说都没有。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之后却发现,那个一直被她忽视的长子竟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了。李薇后来去陆氏老宅和陆氏集团公司找过陆繁几次,却都无一例外的被拦在了门外。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在给小儿子还清贷款之后,徐家的公司经营上又遇到了困难,如果开年后得不到陆氏的帮助,徐家的生意将难以维系。 于是李薇在听说陆繁要跟李炎阳在老家摆酒的时候,并没有太着急。因为在李薇的心中,陆繁始终是那个陆老爷子亲手教导出来的,风光霁月的体面太子爷。如今陆晟出了事,在这样的人生大事上他只能求助于自己这个亲妈。 可是她左等右等,都没有收到陆繁的主动联系。而等她在一晃神,确实熟人发来的,陆繁在老婆老家摆酒的照片。 “徐太太说笑了,陆总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即使家中没有长辈,走到哪儿也是抬得起头的。”安助理应付这些趾高气昂的老女人也是有些心得了,“陆总之前说的话您都忘了吗?一个亿买断你们之间的母子亲,您当时拿钱的时候是怎么哭的,这就忘了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先是不可置信的沉默了半晌,之后便是疯狂的谩骂。可安助理直接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今天可是老板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被这种不吉利的人打搅了。若不是陆总没允许,安助理还真想把这女人给直接拉黑。 这边亲妈电话刚挂,那边后妈的电话就迫不及待的打过来了。 陆太太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模样。只可惜她的这套做派除了在陆晟身上有用之外,旁的男人是真不吃她这套。因为已经跟这位太太打过很多次交到了,现在安助理说起阴阳怪气的话语来已经愈发熟练了。等他口干舌燥的把这两个女人打发掉之后,那边老板和老板娘的敬酒活动也结束了。 长辈们在里屋给他们留了饭,屋里的那一桌是特意留给本家亲戚的。桌子不大,有点儿挤。 陆繁稍显不适。刚刚敬酒的时候他看到就餐环境十分一言难尽,作为一个没有洁癖的霸总,他还是感到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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