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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程弃之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拿出一颗糖果，认真剥掉外面的糖纸，放进嘴里，看着黎云逸，嘴角上扬。 “很好吃诶！” “……你喜欢就好。” ——黎云逸不会想把替身当原主了吧？ 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程弃之心里所想的是和表现出来的神色截然不同的东西，他真的很意外黎云逸这个难攻略对象竟然会主动约自己，还真送自己礼物——虽然所谓的“礼物”看起来看起来完全没有诚意——总之，种种讯息叠加在一起，就让程弃之有点不安。 毕竟除了舔狗值，别的那些东西程弃之一点儿都不想要，更别说自己之前的讨好行为可能终于打动黎云逸，所以黎云逸才会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之类的事。 被攻略目标的真心这种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的玩意儿，说实话，程弃之十分嫌弃。 那么—— 想要确认自己猜测的程弃之很快有了计划。 于是，就在黎云逸正想要说点什么，好迅速揭过“在白色情人节送礼物”这一茬，就见程弃之带着那种拿到来自己给的礼物时，脸上就出现的那份受宠若惊的表情，朝着他伸出手来，似乎打算牵他的手。 黎云逸：“！！” 他条件反射后退半步，成功避开程弃之的牵手行为。 程弃之：“……” 本来灿烂的笑容忽的僵在脸上，似乎笑不下去。 ——很好，难攻略对象没有变啊，还是那么讨人厌难攻略。 ——所以，送礼物这种事只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吧，才不是因为真对自己这个小替身动心了吧？ ——哇，总算能放心了！ 确认自己不用担心假戏真做的程弃之立刻恢复了正常，假装出来的僵硬的表情则被略显尴尬的笑容所取代，就好像刚才那一幕想要牵手，却被恋人避开这种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了，阿逸今晚想吃什么？” 仿佛无事发生的程弃之笑眯眯问黎云逸。 听到这话，黎云逸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你想吃什么？” 这种事本来一向自己做主，才不会问小替身意见的黎云逸却这样问道，大概是对刚才自己太过明显的躲避行为有一点点说不清楚的愧疚吧。 “阿逸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呀，我都可以！” 程弃之笑着回答。 得到预料中回答的黎云逸没有再继续愧疚下去，而可能给程弃之反悔的机会，所以就对程弃之说： “那吃麻辣香锅吧。” 黎云逸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最喜欢的冬日食物就是麻辣香锅，今天很冷，冷到黎云逸想吃点跟那个人有关的，能够温暖自己的食物了。 就算不清楚麻辣香锅还有这种背景，但为了舔狗值，就对于黎云逸的提议一向不反对的程弃之当然表示同意。 于是，两个人就在校门口找了家麻辣香锅店，叫了份香锅当今日的约会晚餐。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吃饭。程弃之自然全程表现的积极又兴奋，忙着给“喜欢的人”烫香锅夹菜，看见黎云逸的水杯半空了就帮忙蓄水。总之时刻关注黎云逸的需要，什么都以黎云逸舒服为优先选项。 至于他自己，菜吃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忙着照顾黎云逸去了。 当然，程弃之也不是很想吃菜。麻辣香锅这种食物对他的胃来说负担有点大，他不怎么能吃。而且让黎云逸吃的足够高兴和舒服，最后给他舔狗值作为反馈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自己是否好好吃饭，不重要。 吃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吃完，去付钱的黎云逸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想下次再也不要跟程弃之来吃饭了，浪费时间不说，而且很吵也很烦，整个过程中程弃之都在叽叽喳喳说些废话，说一些比如社会新闻娱乐八卦之类他毫无兴趣的东西，超烦人。 再一次没有拿到舔狗值的程弃之脸上带着笑容，心里送上国骂，装出仿佛很满意今晚约会的样子，和黎云逸告别。 确认黎云逸滚蛋后，程弃之拿出胃药磕了一颗给自己暂时止痛。再看看时间，叹了口气，想着自己社畜实惨，辛辛苦苦来攻略，忙乎一通结果一点舔狗值都没拿到，还得几乎无缝对接赶下一场攻略任务。 生活真心不易。 …… …… 程弃之再开了任意门，从B区穿到A区。 剧组发的“程期”的拍摄任务时间是安排在今天上午。不过那个时候程弃之正在温不良的床上安稳睡觉，手机不在身边，系统觉得没必要所以也没有提醒他，等程弃之看到消息时，自然错过了时间。 没办法，程弃之只好回复剧组，让剧组先拍其他人的戏份，他可能会晚点到。 然后这一晚，就直接晚到夜间过20点时。 等程弃之到片场时，就注意到整个剧组好像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也很正常。 毕竟任谁因为一个人而临时调整所有拍摄计划，很多前期做好的工作、付出的心血都要被浪费掉，而等整个剧组终于重振旗鼓，再次开始时，结果，那个人却在第一天正式开工时就出现这种不准时到场，还延后十几个小时才到，让全剧组只能调整自己的时间和事情来配合他，而最后对方终于来了，所有人还被告知今天要拍完那人身上至少一半的戏份才能下班的情况—— 的确是会比临时加班还要让人生气的事。 不过—— 这样的很不爽在看见“程期”再次上演精彩绝伦、叫人叹为观止的演技后，都彻底烟消云散。 毕竟会让下属们咬牙切齿想要狠揍对方一顿解气的上司比比皆是，但是能让同僚由衷敬佩，甚至是仰慕其无与伦比的“业务能力”，而把对方当做最不可思议的行业之神来膜拜一样的存在，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优待的。 而对于剧组众人的表现，兑换了55点舔狗值才获得今晚附身效果，最后成功征服众人的程弃之觉得—— 物超所值！ 因为和其他人一样，很不满“程期”姗姗来迟，绝对“程期”很没有敬业精神的秦暮，在看到“程期”再一次展现演技，每一次都一条过，且将角色拿捏的分寸感十足，演绎的活灵活现，仿若真有其人一样后，最终给了程弃之100点舔狗值。 在见识过黎云逸的抠门后，难得的三位数收入，当然够让人心花怒放。 将近午夜，今日份的拍摄工作总算宣告结束，看过“程期”超级演技的众人带着意犹未尽的心情，互相道别后各回各家。 而此时的程弃之则在化妆间等着化妆师给自己卸妆。在那之后他也能收工了。 “您流了很多汗，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化妆师也看过了“程期”的表演，成了“程期”的新晋小迷弟，卸妆时注意到自家新墙头不对劲，下意识小心翼翼指出来。 话语里是真切的关心。 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意识里处理公司事务的程弃之睁开眼睛，随意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 ——啧，脸色怎么又不好了？
第三十四章 “收声。” 程弃之以“程期”该有的口吻不耐烦的说道，成功让化妆师消声。 不过，虽然成功让不相干的化妆师闭上嘴巴，还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环境，甚至还让对方给自己卸妆的速度增快了不少，但因为化妆师意外的关心话语，让程弃之还是彻底从从意识界面拉到现实。 从吃麻辣香锅开始没多久就闹起来的胃正在无声叫嚣，而这也是程弃之冷汗不断冒的罪魁祸首。 与此同时，听见“程期”和化妆师之间对话，正在一旁不远处被卸妆的秦暮不由看了一眼“程期”这边。 本来按理说秦暮或者他都会拥有单独的化妆间，不过秦暮不喜欢那种明显昭示“我的身份和别人不一样，我更高高在上”之类的工作待遇，所以就拒绝了导演的“好意”。至于程弃之则是想要和秦暮多接触，这样才好方便攻略，所以也没要单独化妆间。 于是，当在系统提示下，发现秦暮似乎注意到自己这边的程弃之心里有了想法。 ——不知道卖惨这招对秦暮会不会有用？ 默默想着，程弃之在意识里知会过系统，然后就顺利的拿出了一瓶本来不存在的药，倒出一颗来，旁若无人直接吃掉。 刚好那瓶药只剩下最后一颗，所以在吞下药之后，程弃之就将空掉的药瓶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那是一盒看包装很明显不是糖果，但也不像艺人们经常会吃的营养药剂的药。至少包装盒上那一串P国文中，代表“癌症”的字样太过显眼，很难让人忽略掉。 看到那些字符的化妆师：“……” 在化妆师刚才关心“程期”，却换来“程期”一句冷冰冰的“收声”，而下意识看了一眼“程期”，却不经意看见这一幕的秦暮： “……” 目光滑过就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新多出来的塑料药瓶，秦暮的眼神莫名有几分深沉。 ——啧，看来卖惨对秦暮没用吗？ 没有听见希望之中的系统提示音的程弃之暗自想着，就听见化妆师轻声说道： “好了，程老师。” 这意味着卸妆完成，“程期”可以走了。 程弃之站起身，一言不发准备离开，忽然在经过秦暮身后时又停下来。 他看着还差一点就能完成卸妆的秦暮，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秦先生，送你一句话，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 一旁不小心听到这种话的化妆师：“……” 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至于秦暮—— 他没有说话，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程弃之一个，就好像“程期”是空气一样，刚才也什么话都没有听到过。 秉持着“做戏做全套”做戏原则的程弃之也不理会几人的反应，操完人设，就离开了化妆间，然后从任意门那里回到开心大厦。 而在“程期”身影消失在化妆间后不久，秦暮也卸妆结束。化妆师在另一边收拾东西时，秦暮弯下腰一勾手，就将“程期”刚才扔掉的药瓶拿在手里。 拍瓶身照片，上网搜索，很快似乎无所不能的网络就给了秦暮答案—— 强效处方类止痛药，一般用于癌痛患者使用，效果很好但催眠类的副作用很明显…… ——程期会吃这种药，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换句话说，在片场里每次都一条通过，每一秒的演技都在完美呈现的程期，实际上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吗？ ——所以，那个家伙到底是有多热爱演戏这种事，才能凭借强大的毅力和忍耐，在身体需要吃这么强效镇痛药的时候，还给出那样精彩至极的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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