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黯本因愤怒攥紧的拳头松开,站在师淮身边,替他抵挡着或许会有的危险。 巷子里除了摊主求饶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所有人都傻了,就连小孩都把呼吸放慢了,生怕自己都被打死了。 娘嘞,这小狗儿怎么还真开剑了? 尤其是刚刚张口骂过师淮的两人,面无血色,身体都抖成了糠筛,腿都软了,嘴皮子动了又动,想求饶,又怕师淮再度将注意力转回他们身上。 ‘嗒嗒’两声,是师淮前进的声音。 ‘撕拉’两声,利剑分别刺穿了大婶的手臂以及另一人的小腿,他们捂着伤口倒地哀嚎,嘴里喊着求饶的话,心里后悔自己一时嘴快后悔得要死。 要命,怎么小雀儿这么久不见,一回来就变成瘟神了? 不过短短一盏茶时间,三人便已被他刺得鲜血直流。 “想死的话,就尽管开口。”师淮伫立在原地,精致五官面无表情,如霜似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矜贵傲然。 微阖地眼眸,看着他们像是看垃圾一样,他们的命在他眼中,确实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他垂下拿剑的手,剑端的鲜血滴滴流动,沾上他摆动的衣袍衣角,缓慢形成盛开的血花。 一旁倒了一地的包子还散发着温热的雾气,竟给人一种他是踏着雾气而来的仙人一样,可是很显然,这个仙人不是来渡化他们成仙的,而是来收割他们性命的。 “嘴长在你们自个儿的身上,我管不着,爱说就多说点儿。”师淮微微一笑,“省得到了地下没处说去。” 哪里还有人敢说什么,无不是恐惧不已盯着他,师淮满意极了,没必要要了他们的命。 生在这样的乱世,活在贫民窟,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活在地狱里了,他又何必帮他们解脱呢? 他将剑交回给伏黯,擦了擦沾上鲜血的掌心,“走吧。” “好。” 伏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淮淮,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师淮,可总会被他的另一面惊喜到。 甚至,每一次的心动,都比上一次更强烈许多,他几乎是注定会被这个人俘虏。 这个下马威,威力足够,一路走到李家,无人再敢多说什么。 师淮径直推开木门,这个时间点,李天豪或许不在家,但李陈氏应当是在家做针线活谋生。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响声,惊动里面的李陈氏,“谁啊?” 她走了出来,步伐缓慢,身形佝偻,上次在酒楼被打的伤还没完全恢复,眯着眼睛打量了师淮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谁。 “小狗儿?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不孝子!” 李陈氏顿时面露愠色,连师淮身后的人都没空看,她抄起一旁的藤条就要向师淮抽过去,面色狰狞,似乎要抽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仇人一样。 藤条还没碰到师淮,就被人紧紧握住,随后又被人狠狠一扯,惯性使她往前倒,一个踉跄,狠狠摔了个狗吃屎,牙齿磕破了舌头,一抬头便是满嘴的血。 “你...你..”李陈氏痛得话都说不清,五官扭曲成一团,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让她变得如此狼狈的男人。 伏黯面露狠色:“你敢抽他一鞭子,明天你就会在李天豪身上看到十道鞭痕。” 提到要伤李天豪,好像要了李陈氏的老命一样,她瞠目欲裂,吐出口血水,哀哀怒吼着:“你敢!?” 伏黯将藤条随手扔到一边,未等他说什么,师淮便开了口:“李天豪在外面欠了多少赌资,你知道吗?” 李陈氏爬起来,还想对师淮动手,但是又顿了一下,顾及浑身的疼痛,狼狈的退后几步,怨恨地盯着师淮。 “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现在对你哥哥见死不救!”李陈氏怨毒了他,呸了一口血水唾沫:“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都会报恩!” 说罢,又倒在地上打滚痛哭,悲怆喊着:“我不活了!生了这么个白眼狼,居然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还要逼他哥哥去死啊!都怪我!怪我作孽生了他!老天爷啊,你劈死我们吧,让我带这个白眼狼走,好给他哥留个清净!” 师淮就这样静静看着她表演,直到她想吸引街坊邻里过来指责批判他,但是她不知道刚刚在小巷子里发生的事,现在哪里还会有街坊邻里敢过来看热闹? 不要命了是吧?
第133章 钓系旗袍美人他诱且撩20 师淮不欲与她争辩,对于这种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如果从小吃的就是残羹冷饭,一不如意就把原主关到柴房三天以上也算养的话; 如果从小非打即骂,一天书都没让原主读过,小小年纪就让他出去打工赚钱供大哥出去吃喝玩乐也算养的话; 如果一边拿着原主卖唱赚来的钱,一边扭头出去和街坊邻居骂他是‘荡妇’,‘就是骚得慌,原形毕露,赚钱只是顺带的’,也算是养的话; 那么李陈氏确实算是养育过原主的。 李陈氏生完原主没两年,丈夫就死了,两个孩子的重担全都托付在她身上,她确实生活不易。 可这并不是她这样苛待原主的理由,甚至是虐待。 但她又无比溺爱李天豪,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可谓是极致的反差,一个恨得要死,一个爱得要死。 于是在她的溺爱下,李天豪越长越歪,明明该是家中顶梁柱的存在,却变成了吸血虫。 若不是李天豪好吃懒做,好赌还好色,靠两个儿子外出打工,李陈氏的生活绝不至于这么凄惨。 说不定等到木国人被打跑,百姓们不再受战争之苦,她还能安享晚年,可现在,她竟早已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正值中年便花了眼,驼了背,衣衫褴褛,日日做针线活讨生,哪里还熬得到晚年? 说到底,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伏黯蹙眉,想把人杀了,但又怕淮淮会于心不忍。 “在我面前表演,你不如跑去赌场老板面前表演,看看他会不会大发善心,把李天豪欠的债一笔勾销了。”师淮道。 李陈氏在地上滚来滚去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出来围观,自己唱了好一会儿独角戏,才觉得索然无味,才慢吞吞爬起来,怨恨道:“你明明有钱,就是不肯给你哥哥还钱。” “是,我是有钱不错,并且我绝对不会给他还赌债的。”师淮坦坦荡荡道。 李陈氏本就是刺激,道德绑架他的话,乍一听他真这么觉得,当即气得气血上涌翻腾,要不是顾及到他身旁的高大男人,李陈氏定会扑上去咬打师淮了。 “你!贱人,傍上了个有钱人就不管我和你大哥死活了是吧?好啊,好啊!你等着!” 见李陈氏气得那是上气不接下气,师淮有些玩味道:“娘,你就这么疼大哥?即使他负债了一千万银两,你也要和他一起还?” “什么?多少钱?!” 师淮勾勾唇角,一字一句说,生怕她听不清,“一千万,银两。” 李陈氏两眼一抹黑,只感觉天上黑压压的全是欠条,这么多钱,她就是干八十辈子的活,都还不起啊! 这边城还有几个人还得上这笔钱!? 只见李陈氏站在原地,而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地晕厥,还没倒在地上就被伏黯踹了一脚,整个人疼醒过来。 缓了好一会儿,李陈氏才清醒,她索性就坐在地上捶地捶胸痛哭出声,连撕扯到舌头上的伤口,带来的疼痛都顾不得了:“一千万,这么多银子,这可怎么办啊!?” 催债的人,时不时就来家里砸东西,抢东西,李天豪的一条腿就是这么被打断的,李陈氏也被他们打到将近失明。 偏偏他们还不敢跑,离了边城,外面哪哪儿都是木国人还有土匪,他们可能一出去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他们捅死,杀了。 催债人甚至扬言,要是还不起钱,就拿内脏来换。 李陈氏悲从心起,这么多钱,就是拿她全身内脏器官去换,再把小狗儿卖了,都换不来这么多钱啊! 而她最爱的大儿子李天豪现在没有赌场愿意收留他,他就每天不知道跑去哪里为非作歹。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时候知道求着师淮了,“娘求求你了,你就看着他是你大哥的份儿上,帮帮他吧!要是连你都不帮,你大哥可就真没指望了!难道你忍心,看着他,看着你娘,被活活逼死吗!?” “当然忍心。”师淮很奇怪,这还用问?“哦对了,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收尸的。” 李陈氏又被他气得差点儿晕过去,正想张口就破口大骂,又被师淮打断了。 师淮道:“娘,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娘,虽然你偏心大哥,但是我也不能对你们见死不救不是吗?你放心,我会替大哥想法子的。” 李陈氏听他这么说,硬生生咽下了要骂他的话,心急道:“你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 看看他旁边的姘头,一身盔甲,谁不知道在这个乱世里,就兵爷最吃香了? 别说一千万银子了,就是一亿银子,兵爷一拔剑,谁还敢让他还啊? 这小兔崽子就是有本事帮他大哥,但是不想帮,良心都让狗吃了的玩意儿! 李陈氏越想还越记恨上师淮了。 伏黯回望他一眼,怕他是真的心软了,可是只在他眼角看到无尽的冷意和算计。 师淮继续道:“娘你这么疼爱大哥,一辈子都是为了他做尽打算,却对我深痛厌绝,有时候,我真想问问,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你生的吗?” 李陈氏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没有心虚,只有嫌恶,她想骂两句,但又怕激怒了师淮,师淮好不容易答应帮李天豪想法子,要是反悔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只是凉凉说了句:“你不如你大哥听话,自小就皮,这当父母的多多少少有些偏心很正常,这些年,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你现在来质问我?” 李陈氏又从地上爬起来,不求人腰杆都直了不少:“你看看你,现在还带姘头欺负到家里来了?我可是你娘!” 她瞥了伏黯一眼,又瞪了师淮一下,嘟囔道:“没心没肺的东西。” 她丝毫不察觉自己现在的地位,只是拿捏原主惯了,所以也要在师淮面前摆谱,摆起长辈的架子,还以为师淮会和原主一样受她的精神控制。 师淮问这些也不过是想试探试探,现在看她回答得坦荡,虽包藏祸心,但眼神里可没有一丝心虚。 原主还真是她亲生的,不过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原主? 她刚刚还是在撒谎,若是说到不听话,皮,李天豪怕是要比原主不讨喜一百倍了,更别提原主在家一直做小伏低的,天天被欺压都不敢吭一声。 师淮想着想着,属于原主的愤恨又涌了上来,呼吸急促,眼眶发热:“你也配当我娘?我早就当我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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