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秃头毛笔是守图前辈的随身之物,既然能在覃越手上,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手中的神兵图,也极有可能是真。 “想以此威胁……”淮安王咬了咬牙,“有话你直说便是。” “我是不需要这东西的,”覃越笑着掂量手中的神兵图,“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对圣上说,勾结轻鹤山庄的是这位大汗,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替我平反,我便把这幅图交给你。” “这……”淮安王犹豫了一下,然而接着便反应过来这话是不过是调笑他而已,根本没有可行性和逻辑性。 生性多疑的大汗却被此句话又戳了一下,淮安王将形势看在眼里,知道已经难以圆回来。 他摆了摆手,护卫们便冲了上去。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下覃越,一切便能解决。 苏郁见冲上来的人群大惊失色,覃越却面不改色地击退两批,接着手一翻转,一道烟花便放了出去。 墙头顿时跳下百来名身着黑衣的剑客,一个个都身法不俗,几乎是一盏茶的时间,便桎梏了全部的王府护卫和外族士兵。 局势瞬间翻转,苏郁呆愣地看着这个场面,惊愕不已。 “你……”淮安王被制在剑下,眼睛都因震惊而满是血丝。 覃越笑了笑,向他走了几步:“千不该万不该,你的这件阴谋里不应该掺和上我。” . 后来苏郁才知道,覃越才是真正掌控局面的那个人。 从一开始的野居图出现,他就差不多摸清了淮安王的谋算。便干脆演了个欲擒故纵,先入了他的圈套,再将计就计。 这就能解释清,为什么他会说安染跟着他们并没有问题,因为他想必是熟悉他的。 而在昆仑山拿到神兵图,则是因为他七杀阁阁主的身份,当然其中还有一部分隐情,苏郁并不知情。 以风花雪月的形象隐在朝中,在外却是一阁之主,从头到尾都掌控着这局棋的走向,的确是很强势。 萨利族大汗只递交了一封信给皇帝,就直接回了老家,皇帝清楚这位跟自己不相伯仲的外族势力不会为这件事道歉,但是却想把淮安王拉下台。 淮安王以谋逆罪惩处,轻鹤山庄和沐阳侯雪冤,钟致远也从昆仑山重新回来执掌山庄。 一切都非常地完满了。 “所以,我是不是该去下一个世界了?”苏郁问道。 他努力告诉自己其实他没有一点小小的留恋。 【喵主子:还差五个百分点。】 不知是喜是悲的苏郁:“我决定买只猫回来。” 然而不用他动手,覃越就把猫带来了。 一直养在侯府的小奶猫,已经长成了半大猫。查封侯府这些日子没吃没喝,倒是十分干瘦。 苏郁猫奴灵魂爆发,抱着小猫想尽了办法喂吃喂喝。 “真是可爱。”苏郁两眼冒星星看着在院内玩耍的小猫。 “最近你可以回家看看了。”覃越坐在桌子对面道。 苏郁随口答应。 “你家没事了。” 苏郁点点头。 “你跟我的仇也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苏郁愣住。 覃越笑了笑,起身关上了房门,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你要干嘛?”苏郁心头一跳。 覃越凑近苏郁那张惊恐的脸:“给我个回答不行吗?” 苏郁咬咬牙。 沉默。 苏郁就这么看着覃越的眼中,由期待到失望到落寞。 覃越垂下眼睛,直起身子转过来,向门走去。 袖子一紧,低下头,见是苏郁拽住了他的衣袖。
第9章 饶命啊侯爷(终章) 覃越眼睛一亮,回过身看着他。 “原谅与否还是要看你表现的。”苏郁避开他的目光,努力挤出这句话。 他听到头顶上覃越轻声笑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苏郁享受不到言情剧女主的那种所谓公主抱,而是直接给抓着后领扔到了床上。 “你tm拎狗呢?”苏郁做着最后一丝抵抗。 覃越挑挑眉,低下身凑过来。 “等一下。”苏郁用手抵住覃越凑过来的脸。 “?” “那个……我们还是要确定一下分工的。” “??”覃越装出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上下位置总要商量一下的!”苏郁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跟男人走上这条路,事到临头只还留存着执拗地保护最后一丝尊严的意识。 “你想怎么样?”覃越没想到他会提出异议,倒是觉得十分有意思。 “我…你…”这么一问,苏郁反而不知道该说点啥,支支吾吾地脸颊越来越烫。 “看来……”覃越拖长了语调,“还是得我献身啊。” 覃越说完,就很当真似的翻个身,从苏郁的正上方变成了跟他躺成一排。 “……”苏郁有些懵比。 “来吧。”覃越躺成大字型。 “……” 苏郁左右权衡了一会,又认真纠结了一会,最终豁出去般地侧身抓紧覃越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 “你要来就少废话!”苏郁用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让覃越瞬间失去理智的话。 “……你身体…”苏郁有些担忧他,挣扎着挤出几个字,但是全被覃越给堵了回去。 (暗搓搓拉个灯) 苏郁怎么也没想到,一句话说错,能带来如此大的后果。 我都这样献身了,好感度可能不变吗? 【喵主子:你被(哔—)跟对朕的好感度有什么关系。】 ……强词夺理。 苏郁拽着被子,偏头看向熟睡的覃越。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地看覃越的睡颜,歪头的姿势有些惹人怜,跟平常的状态大不相同。 苏郁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触手冰凉。 ……? 苏郁觉得有些不对头,用劲再戳了戳。 没反应。 他噌一下窜起来,摇了摇覃越,却怎么也摇不醒。 . 覃越昏迷了三日。 所有能请来的大夫全都以摇头作罢,在苏郁的希望之火被浇灭无数次以后,钟致远终于火急火燎地从轻鹤山庄赶了过来。 钟致远推门出来,见苏郁垂着头坐在覃越房门前的台阶上,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丢了魂。 他早已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面对着这个从小没得到自己照顾,饱受坎坷的儿子,一阵酸楚猛然涌上心头。 “是中毒。”钟致远站在苏郁身后,低声说出这三个字。 苏郁躬起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再问别的,迎着从东落到西的洒落在院子里的阳光,沉默地坐着。 入夜,等苏郁快坐成一座雕塑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响动。 他恍然回头,见覃越抱臂倚在门边,正看着他笑,面色在黄昏的映照下白得像纸。 苏郁猛地站起来,腿脚因为久坐而有些发麻。 “风这么大,在外面干什么?” 覃越伸出手拉住他,苏郁恍惚地由着覃越把自己拉进了房间。 他靠在门板上,抬头看着终于有了生气的覃越的眉眼,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睛反而发湿了。 覃越笑了笑,低头在他唇上啄下一吻。 事情能够如他们所愿,最关键的是那副神兵图。 昆仑山密室里,在那二位守图女子面前,苏郁被打晕的那一刻,覃越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难逃一劫。 . “你当真是贺胭的徒弟?”戚雨看了一眼被妹妹打晕的苏郁,没有外人的存在,才好把曾经那笔账给算清楚。 “晚辈覃越,是七杀阁第九任阁主。”覃越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举起来示意给戚雨。 “你近些日子出的事,我也听说了。七血堂那小子也是操心得很,遣人来要过好几回神兵图了。”戚雨冷笑一声,“不过七杀阁出事,我可是喜闻乐见啊。” 站在一旁的戚雪依旧用毫无波动的语气补充:“罪有应得。” “前辈。”覃越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女子究竟跟师父有什么过节,师父虽然跟他提过,但也没告诉过他详情,如今也不好确定该如何说服她们,“家师与前辈的过节,跟七杀阁可有关?” “贺胭是七杀阁的前阁主,怎么会没关?” “家师任阁主不过三年就卸任,与七杀阁的关系也并不紧密,都是晚辈在管理。如果您芥蒂难消,可以由晚辈偿还当年家师欠下的债,但还望不要累及七杀阁。”覃越皱紧了眉头,不确定戚雨肯不肯改变心意。 “你倒是有义气。”戚雨又瞥了一眼苏郁,“那小子是轻鹤山庄的少爷吧?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覃越抿了抿唇:“是晚辈心爱之人。” 戚雨略一吃惊,盯着他看了一会,仰头笑起来:“好好好,坦率得很。” “既然如此,我也是讲道理的。”戚雨缓缓走过来,“七杀阁如今情势不安我也清楚,要是你这次难以回天,怕是保不住在江湖里的招牌。” “神兵图我可以借你,”戚雨眨了眨眼,抬起染了蔻丹的手指,轻挑起覃越的下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 覃越讲到这里,看一眼紧张不已的苏郁,失笑道:“别这么紧张,不是什么为难人的条件。” “当年师父对那位前辈使过下毒的手段,前辈就想还在我的身上。这毒性难解,却也不致命,顶多是让我一两年内都要受点苦头,武功受限罢了。” 苏郁伸手抵着覃越的鼻子,盯着他的眼睛:“没骗我?” 覃越笑着把苏郁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放心。” “西瓜呢?”覃越四处看了看。 西瓜是苏郁给小猫取的名字,这个世界里还没有西瓜这种舶来品,覃越问了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被苏郁给糊弄过去,就只好随着他叫。 “不知道去哪野去了,你想抱他?” 覃越点点头,苏郁便把他推到床上躺好,自己出门去找西瓜。 苏郁走了没多久,门便又被推开,钟致远走了进来。 “钟庄主。”覃越想要起身行礼,被钟致远给压了下来。 “你果然没告诉他。”钟致远坐在床边,低低叹气。 覃越看了看门外,见还没有苏郁的影子,才低声道:“是我自私了,害他…” “不,我并没有怪你。相反,我很赞同你的做法。” 覃越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我儿对你的心意,我看在眼里。你对我儿的感情我也清楚。对他而言,多一日与你相处也是好的,与其现在就失去,不如留下回忆以后再失去。” 覃越万千言语似乎都没有再说的必要,只低下眼来,忍着心头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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