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啊……” 许柯新收回视线,心病还好,爷爷八十岁了,要是身体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不是心病,老爷子前两天突发脑梗,现在半身不遂了。” 许柯新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抱着副驾驶的座子,把脸凑到前面问蒋文睿:“真的?” 蒋文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半身不遂,许柯新无力地闭了闭眼,爷爷身体一向健康,要不是他出这档子事,他也不用受罪。 蒋文睿在后视镜里看见了许柯新的一系列神色变化,他默默垂眸,装作不经意地闲聊,给他传递信息: “老爷子一倒,许家没了主心骨,倒是二十多年前被老爷子赶出去的大爷许威回来了。” 许柯新听到许威这个名字,眸色一沉,此人便是他那个无情无义的亲爸。 当年他母亲尚在孕期,许威就出去偷腥,还弄出个比他小不了几个月的儿子,母亲是在他两岁时发现的,而且是小三上门逼宫。 母亲被小三一通嚣张的羞辱,忍受不了,和许威扯了离婚证就走了,留下许柯新,也是她认为许家能给他更好的生活,不至于跟着她颠沛流离。 可却不知,他差点被沉浸在温柔乡乐不思蜀的亲爸饿死,爷爷是个专情的,最看不得人渣,当场撂下狠话: 要么许威和外面小三母子俩断了,重新把许柯新的妈妈哄回来,要么,三人一块滚出许家。 早就被小三勾了魂魄的许威哪能同意,故作深情地表了一番爱意,然后选了后者。 自此,许家大爷在京中销声匿迹,谁也不知他带着新欢去了哪儿。 但许柯新肯定,他能在许家刚一出事,就卷土归来,定是早有打算,想找借口回许家了。 “所以许家现在落在他手里了?” 许柯新自己都没察觉到,已经切了大号,语气冷的可怕。 “也不算,二爷许诚昨日回来了,现在兄弟俩分庭抗争。” 小叔回来了? 许柯新略略松了口气,有小叔在,虽说他不懂经营公司,但起码爷爷受不了苛待。 他的思绪被一脚油门打断,许柯新身体前倾,差点没磕到前车座上。 将将稳住身子,许柯新才顾得去看蒋文睿,只见蒋文睿头磕在了方向盘上,瞬时一个大包就肿了起来。 “没事吧?” 许柯新的关心脱口而出,虽然他是怕蒋文睿受伤了,没法带他去许家见爷爷,但还是让蒋文睿很受用。 他第一次在私下冲许柯新扯出个温柔的笑。 而许柯新并没觉得任何不适,只是麻利的把他车载小冰箱里的冰矿泉水拿出来,敷在他的额头上:“怎么突然刹车?” “前面突然有人骑车横穿马路。” 蒋文睿享受着许柯新的服务,得亏他反应快,否则那人必定躲不过这一劫。 “这种闭塞的道路还有人敢穿行?真是不要命了。” 许柯新皱眉,蒋文睿今年跟车犯冲吗?怎么老是碰见这事儿? “估计是有人买了他的命吧。” 蒋文睿目光一沉,许柯新瞬间反应了过来,是啊,谁会那么作,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 看着蒋文睿额头上红肿的大包,许柯新有点不忍心,蒋文睿却摇摇头,把水放下,重新启动车子,往许家而去。 这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此次葬礼设在许家老宅,许柯新看着熟悉的景象,眼眶一红,明明也就才几十天,却觉恍若隔世。 下了车,身边来来往往好多人皆是着黑衣打黑伞,气氛沉重压抑。 感觉到许柯新的不安,蒋文睿伸出手,许柯新想都没想就把手放进他手心了。 牵着手走进许家老宅,院子里各处都挂着白绸子,精美的棺椁放在高处,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遗像,赫然是许柯新。 就算是做了心理准备,许柯新还是被这一幕冲击的一个踉跄,他看着自己的遗像,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从今往后,他许柯新这个人就不在人世了,他只能以许多多的身份活下去。 眼角蓦然滑下一滴泪,许柯新别开脸,不愿再去看,蒋文睿把这一切收入眼中,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默哀一分钟,他们跟着吊唁的大部队往后面走,他们都是去慰问老爷子的。 许柯新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他从前的合作伙伴,可他们都是独身一人,或是相熟的结伴而来,只有他属于家眷。 抬头用眼神询问蒋文睿,蒋文睿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良久,他微微俯身,贴在他耳边: “我带你来见爷爷。” 轰! 许柯新脑子里炸开了烟花,他瞠目结舌,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蒋文睿。 他什么意思?爷爷?他不是一直称呼许老爷子吗? 蒋文睿不意外他的反应,他伸手将许柯新搂进怀里,闭上眼睛轻喃:“可心……” 声音逐渐与心跳同频,许柯新听见他心跳加快了不少。 他慌张地推开蒋文睿:“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蒋文睿怀里一空,看着面前跟受惊兔子一样的人,低头轻笑,没再说什么,只是越过许柯新,径直往前走。 许柯新摇头甩去蒋文睿话带给他的震惊,提步跟上他,他疑似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现在见到爷爷才最重要。 追上蒋文睿时,他已经在和别人寒暄,看许柯新来了,蒋文睿冲那人抱歉一笑,然后走了过来。 许柯新不自然地和他拉开距离,蒋文睿也没在意,跟着慰问的人一起走进老爷子的房间。 许柯新手攥的很紧,他悄悄后退,怕见到爷爷后绷不住,蒋文睿侧移两步,贴心的用身子挡住他。 待大部分人群散去,屋里只剩了他们和老爷子三人,蒋文睿拉着低着头地许柯新到面带疲态的老爷子面前: “爷爷,我把我夫人带来了,让他陪您老说说话。” 言罢,也不等老爷子说同意,推了一把许柯新,“我去前厅看看,多多,好好陪爷爷。” 然后退出房门,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房间内只剩了相见不相识的爷孙俩,许柯新鼓起勇气抬头看爷爷,在看到面色憔悴的老爷子时,眼泪倏地滑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中,爷爷虽老了,但腰板一直挺的特别直,完全不像年近耄耋的老人。 但现在,爷爷坐了轮椅,人瘦的脱了相,双眼凹陷,面色也蜡黄,让许柯新心里疼的难受。 “孩子……” 许老爷子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怎么看见他就哭,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或许是看到和鑫鑫年龄相仿的孩子,就多了一分怜爱。 老爷子想伸出手去摸许柯新,可许柯新却再也憋不住,冲着老爷子直直跪了下去,哽咽着喊:“爷爷……” 许老爷子被他这一出弄的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着急的伸手去扶:“孩子……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 许柯新听到爷爷的声音更加难受,趴在老爷子的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又怕引起旁人注意,不敢哭出声,只能肩膀抖动个不停。 老爷子被他哭的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文睿那小子让你受委屈了?不怕,我给你做主,一会儿我就骂他。” 许柯新听罢,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双手抓住爷爷布满皱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爷爷,我是鑫鑫啊……” 老爷子瞳孔一缩,随即笑了:“你也叫鑫鑫,可真巧,我孙子也叫这名。” “我就是您孙子,许柯新。” 许柯新一字一顿地哽咽道,“这事太荒谬,我不知该怎么跟您解释,我没死,我的魂魄到了一个omega身上,现在活的好好的。” “孩子,你先起来,老头子我是老了,脑子却还不糊涂,别诓我了。” 老爷子苦笑着,想把许柯新拉起来,许柯新却无论如何都不动,继续跪在他面前,眼泪扑簌簌地掉。 “我知道您不信,爷爷,我知道,您的背中间有一块青红色的胎记,那是当年我跟您一起泡澡看到的;” “我十七岁生日,您是第一次拥抱我,十八岁那天,您故作忘记了我的生日,我失望了好久,可等我回家,却发现您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碗面,您说长寿面,吃了会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 许柯新一件件细数着只有他和爷爷知道的小事,老爷子的面色也从一开始的苦笑,到逐渐恍惚,再到怔愣地看着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小孩。 “爷爷,我是你的宝儿啊……” 许柯新最后拿出了杀手锏,这个称呼很多年前他就不让爷爷叫了,别说合作伙伴,就连伺候爷爷的保姆阿姨都不知道。 “你……你真的是……” 老爷子颤抖着手,许柯新把脸凑过去,眼泪滴在老爷子的手上,哽咽地不住点着头。 老爷子浑浊地眼里也蓄满了眼泪,颤抖着唇,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26章 想收干孙子 许柯新不知道趴在爷爷怀里哭了多久,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爷爷浑浊的眼里的泪也止不住,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抚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 等许柯新收拾好情绪,重新蹲起来握着爷爷的手:“爷爷,您怎么和蒋文睿如此亲近?” 他实属不理解,蒋文睿在宏启上下人的眼中都是杀他的凶手,爷爷怎能对他毫无芥蒂? 提起蒋文睿,老爷子的脸上浮现一抹感激的笑:“文睿这孩子有情有义,在我们全公司误会他的时候,他也没置之不理,而是上赶着找上我,说愿意出资帮宏启渡过难关。” “您就没觉得他有企图?而且,他无凭无据的,您就相信了他不是真凶?” 许柯新总觉得这里衔接的莫名其妙,爷爷一向心思缜密,怎会如此轻信一个人? “他不过是喜欢你,能有什么企图?” 老爷子语不惊死人不休,许柯新差点没让口水呛死,啥?蒋文睿跟他爷爷说什么了啊喂!! 老爷子见许柯新瞳孔地震,笑了一声:“傻小子,你不会还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吧?” 许柯新满脸都是尴尬,他能承认说已经知道了吗?那自然是不能! 但要说不知道……爷爷肯定能添油加醋的描述一顿蒋文睿的海誓山盟。 毕竟,老爷子催他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是个alpha,但貌似老爷子已经接受了。 “啊……那都不重要!” 许柯新迅速与这个话题撇清关系, “听说……他回来了?” 许柯新思量好几思量,都没能把那个爸字叫出口,在他心里,爸妈早就死了。 老爷子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刚刚那点揶揄之心也没了,脸色一沉:“不光他,还带着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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