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飞到半程,沈司星才想起来问:“卓玛,你身上的伤严重么?要是很疼的话,我这里有药。” 系统背包里的治愈丹药还有富余,沈司星并不藏私,取了一打出来分给每个人。 “谢谢。”卓玛接过丹药,指尖发抖。 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沈司星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经历亲人去世那么大的变故,久久不能从惊慌中缓过来乃人之常情。 等等…… 沈司星心里咯噔一跳,飞速打量卓玛的伤势。 她衣服上沾满半干的鲜血,手背上、指缝间也残留着血迹,乍一看好像浑身上下都是伤,仔细去看却没有一道真正见肉见骨的伤口。 卓玛没有受伤?! 她为什么要撒谎? 咔嗒,咔嗒。 螺旋桨高速转动。 沈司星瞥向窗外,直升机在一千多米的高空前进,如果从这里摔向湖面,跟摔到水泥地上相差无几,巨大的冲击力会让直升机瞬间解体,他们所有人除了陆廷川都会被砸成肉饼。 “是你……”沈司星愕然,“你想让我们全部死在云仙湖上。”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评论区掉落qwq感谢在2023-08-31 23:49:09~2023-09-02 09:3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1章 话音未落,卓玛就尖叫一声扑向驾驶员。 她身材瘦小又滑不留手,突然发难没人拦得住,眼睁睁看着她钻进驾驶舱,跪坐在驾驶座上。 卓玛一手掐住驾驶员的脖子,一手去抠挖驾驶员的眼球,双眸空洞无神,像被魇住了似的。 指尖与视网膜相差毫厘,驾驶员吓得失声惨叫,脑袋左摇右晃才勉强躲开,操纵杆一松,直升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飘飘忽忽往下坠。 机舱爆发出一阵阵惊呼,警报声哔哔作响。 老七就坐在驾驶舱后面,反应最快,一把扣住卓玛的肩膀,把人从驾驶员身上撕下来,往后机舱一甩,抛给陆廷川处理。 陆廷川眼皮未动,指尖轻点,释出一缕电光将卓玛制住,后者趴伏在地上,细如麻杆的手脚不住痉挛。 “稳住飞机!”老七冷声呵斥,“除非你想让我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驾驶员被当头棒喝叫醒,握住操纵杆,用力往上拉,紧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值,等到直升机重新平稳飞行时,已是满头大汗。 众人皆松了口气,扭头望向卓玛。她蜷缩在地,浑身颤抖,口中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司星竖起耳朵一听,蹙眉道:“她在说……还有五个?” 倏然间,沈司星脸色大变:“师父,拦住她!” 卓玛应声暴起,侧身滚到舱门边,拼尽全力掰下应急开关。 呼—— 舱门滑开一条缝,狂风涌入机舱。 所有人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卓玛趁机挤出门缝,纵身一跃。 陆廷川目光一凛,冲到舱门边,手腕一抖化出停星剑,试图用剑气把人捞回来。沈司星也扑过去,想用发娑婆缠住卓玛的身体。 阴风呼啸,沈司星后背紧贴住舱壁,腰让陆廷川搂着,才没被狂风裹挟着从高空跌落。 然而为时已晚,直升机在高速前进,卓玛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刹那间就被风吹到数十米外,无声无息地坠入云仙湖。 机舱内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难言。 陆廷川眉心紧锁,他也没想到有凡人能生生忍住被电击的痛楚,克服肌肉麻痹,趁乱摆脱他的控制。 是他太过自负了么? 轻柔的抚摸落在小臂上,陆廷川垂眸,对上沈司星清透的眼眸,目光里满是关心和安慰。 “没事。”陆廷川微微摇头,勾了勾唇,轻拍沈司星的肩膀,让他系好安全带坐回去。 幸存的两个潜水员见此情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抱头,小腿发抖,看也不敢看,问也不敢问。 不到两天时间,天师的队伍和搜救队加起来死了五个人,消息传出去,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直升机在湖畔降落,停在码头附近的停机坪上,救护车警示灯爆闪,连成一片蓝色的光河。 众人互相搀扶着走下直升机,医护们一拥而上,把外伤严重的金道长、孙天师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沈司星独自坐在救护车后门边,包扎好脚踝上的伤口,还挨了一针狂犬病疫苗。 “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忧心忡忡,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 “不用了,谢谢。” 沈司星裹着小毯子,远远盯着陆廷川,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错眼就消失不见。 他们在云仙湖闹得惊天动地,湖心岛还于众目睽睽之下沉入湖底,这般动静压根无法掩人耳目,搞不好已经登上了热搜。 也不晓得老七是怎么跟上面的人解释的,半小时后,一行人就坐上了回酒店的轿车,先行回去休整。 推开别墅大门,迎面飞来一只玄凤鹦鹉。 晏玦唧唧喳喳,扑棱翅膀,像在抱怨沈司星怎么才回来,但看到另外两个人,尤其是陆廷川的脸时,他的翅膀僵硬一瞬,羽毛炸开蓬成一团,咻地飞回楼上卧室。 扑棱。 一撮鹅黄色绒毛飘落。 沈司星抱歉地看向陆廷川,用眼神示意他先在一楼客厅先等一等,快步走上楼梯。 陆廷川不置可否,看了圈酒店别墅里古色古香的装潢,就反客为主坐到沙发上。 “可以请你烧一壶热水么?”陆廷川偏过头,看向老七,嘴角噙着客气疏离的微笑。 老七无语冷笑,心说即便你是酆都大帝,也不能上来就支使人吧? 他臭着脸打开冰柜,塞给陆廷川一瓶冰水:“喝这个。” 陆廷川捧着矿泉水瓶,盯着瓶盖看了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拧开抿了一口,边喝边想,沈司星性子那么软,平时还不知道怎么受老七的气。 老七被陆廷川淡淡的目光看得头皮一紧:“有事?” 陆廷川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二楼主卧套房。 哆哆哆,晏玦狂啄沈司星脑壳:“这么大的事,你瞒到今天?不告诉我?!朋友没得做了,从今儿个起,我们一拍两散!” 沈司星捂着脑袋满床打滚,把雪白的空调被像斗篷一样裹在头上,只露出小半张脸。 “我……”沈司星嗫嚅,“我怕告诉你,你会说他别有用心。” “他难道没有别有用心?”晏玦唧了声,恨不能把沈司星天灵盖撬开,把里面的水晃出来。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想想,用脑子想,他一个酆都大帝怎会好死不死出现在人间?之前还给你送那么多有的没的礼物,总不能真的在追你吧?” 沈司星一愣。 晏玦的话不无道理,陆廷川的突然出现,肯定有比探明泰山府君失踪真相更深层的理由。 再者,陆廷川对他…… 最多是师父对徒弟的关心爱护,再无其他。 “别那么说。”沈司星抿唇,“他现在是酆都大帝,就算记得之前短暂的相处,那也过去一千多年了。” 他只是陆廷川位列仙班途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晏玦啾了声,豆豆眼里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沈司星把晏玦薅过来,捋了两下羽毛,瞥一眼紧闭的房门,迟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思虑再三,把老七就是祁玖的事告诉了晏玦。 “要是想走,趁老七没发觉现在就走吧。你之前说老七目的不纯,但我看他人也不算坏,即使他包藏祸心,有陆廷川在也不能对我如何。”沈司星轻声细语,生怕声音大了把晏玦吓昏过去。 话说到一半,晏玦已完全石化,两腿一蹬倒在沈司星手心,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 “你还好么?”沈司星目露隐忧。 晏玦硬撑着,掀起半边翅膀:“还能抢救一下。” 一人一鸟头对着头,低声商议一番,暂时决定对老七实行装傻到底的计划。 总归晏玦如今是一只小鹦鹉,老七对他顶多有所怀疑,他们俩和陆廷川不说漏嘴的话,老七很难确认其身份。就是确认了,又能如何? 而且,老七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陆廷川,真跟他起了冲突,转头拜托陆廷川帮忙撑场子就是了。 晏玦是沈司星唯一的朋友,这点脸面,他还是舍得下的。 半小时后,沈司星脚踝上裹着保鲜膜,洗过热水澡,把身上的皮搓掉一层,才洗去在湖心岛上沾染的血腥味。 他擦着头发去到一楼,便看到陆廷川独自在客厅泡茶,身姿优雅挺拔,玉箸似的手指捏着精巧的茶具,动作流畅如画,虽在凡间,一举一动却仿佛身处酆都帝宫。 茶杯细微的碰撞声停下。 陆廷川转过头,笑了声:“愣着做什么?” 沈司星如听纶音佛语,脸颊微微发烫,慢腾腾地挪到陆廷川身边,捡了张皮墩子坐下。 陆廷川的长发和衣衫似乎都用法术清洁过,浑身上下不染尘埃,穿着现代人的衬衫,袖口和领口却没死板地系紧,露出平直的锁骨和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青筋些微浮突,状态松弛,却让人移不开眼。 “谢谢。”沈司星懵懵地接过茶杯,端在手中,眼睛盯着膝盖,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地方去,借你们的住处暂住一晚,可以么?” “嗯……”沈司星点头,紧跟着,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师父,等云仙湖的案子了结,你就要回酆都了吧?” 说完,他抿了口茶,却被茶水烫到,探出舌尖,嘶嘶地哈气。 陆廷川失笑,接过沈司星手中烫手山芋似的茶杯,搁到茶几上,目光掠过水红的舌尖,在沈司星裹着一层层保鲜膜的脚踝上停驻。 留意到陆廷川的视线,沈司星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脚,让宽松的睡裤遮住伤处,盖住脚背。 “我看看你的伤。”陆廷川指尖轻敲沙发,示意沈司星把小腿架上去,“怎么不用丹药治好?” 沈司星低着头,划拉睡裤柔软的布料,偷偷掐了把大腿,小声回答:“在回来的路上都分出去了。” 还没吃进嘴,就出了卓玛的乱子,那些价值千金的丹药估计滚落到了直升机地毯下面,糟蹋了个一干二净。 沈司星想起这事就一阵肉疼,而且,脚踝上只是皮外伤,养几天便好,没必要多余浪费灵丹妙药。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陆廷川却从他垮着的肩线看出了一丝懊恼,想明白他的小心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是一点小伤,”陆廷川俯身握住沈司星的小腿,抬起来,让他踩着自己膝头,语气温和,姿态却十分强硬,“那抹一抹伤药就好。” 说话间,他手心幻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玉瓶,瓶颈细长,玉质通透如琉璃,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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