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琼气恼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当天夜里,林安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师兄,陷入了沉思。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换作白苏下山去买早饭,这回买了香喷喷的香饼,还是肉馅的,表面一层白芝麻,还热着呢,馋得鲮鲤一边口水直流,一边说:“我不吃,我不吃……” 林安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生气,索性起身道:“我也要下山买吃的!” “这烧饼不合你的口味吗?”白苏问,“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来。” 林安愣了愣,下意识问:“也有我的份?” “当然有啊,你可是我们的小师弟啊,师尊临走前特意吩咐我们,一定要照顾好你。来——”白苏递烧饼给他,“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那为什么之前你们偷吃包子,都不给小主人吃?”鲮鲤挺着胸膛质问。 “二师兄没给你们包子吗?”白苏一头雾水,顺手塞了一个烧饼给鲮鲤。用眼尾的余光瞥了瞥二师兄。 如此,林安就懂了。 敢情是二师兄和他过不去! 买了包子就是不给他吃! 林安大口啃着烧饼,冷哼道:“谁稀罕要他的东西!” “可是……”白苏刚想说,你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二师兄向自己借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阳君打断了。 “三师弟,你去给李公子送了么?” 白苏道:“李公子还在生闷气,说既然表哥不喜欢他了,他就把自己饿死好了。” 温琼听了,略感不悦,沉声道:“不必管他,待师尊回来,解了他身上的暗符,我即刻就让人送他回家。” 可师尊已经离开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回来。 林安表面没说什么,实际上心里一直暗自担忧,觉得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几次想偷偷去寻师尊,奈何二师兄盯他盯得牢,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上似的,烦得很。 大师兄可能是为了调理一下自家表弟,还故意当着李如月的面,和林安温声细语地说话,还帮鲮鲤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梳理平整了。 气得李如月在房里摔摔砸砸,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傍晚,林安正坐在台阶上,吃大师兄给他买的冰糖葫芦,不仅他有,还给鲮鲤也买了一串。 叶阳君不吃小零食,白苏最近在辟谷,也不肯吃。 虽然冰糖葫芦很好吃,但林安心里一直挂念着师尊,都有些食不知味了。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剑鸣,众人忙起身,就见晏陵已经凭空出现在了庭院里。 “师尊!”林安脸上一喜,忙从地上跳了起来,下意识张开双臂要扑过去。 随即想起大家都在呢,硬生生地停住了。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身后的叶阳君眼中。 “师尊!”温琼上前几步,拱手道,“见师尊平安归来,弟子总算放心了。” “这几日,你们可还好?”晏陵轻声道,目光在周围的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林安身上,多逗留了片刻,才慢慢偏了过去。 温琼道:“一切都好,只不过——” 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表弟身上暗符的事,请求师尊出手,帮忙解开。 晏陵道:“是何种暗符,连你也解不开?” 温琼面色一红,有些羞愧道:“我此前从未见过,很是诡异,还请师尊定夺。” 几人来到了李如月的房门口。温琼抬手敲门,道:“明明,是我,快开门。” “我就不开!你喜欢林安,你就去找林安当弟弟吧!”李如月在房里大喊大叫,“我才不吃什么破烂冰糖葫芦!丢地上狗都不吃!” 晏陵这才知道林安手里的冰糖葫芦是哪里来的,当即就状若无意地望过去一眼。 温琼耐着性子道:“你听话,别再任性了。快把门打开。” “我任性,就林安懂事!你那么喜欢他,夜里还陪他一起睡觉,那你干脆和他结为道侣算了,往后日日夜夜都能同修,岂不如了你意?” 此话一出,林安手里的冰糖葫芦,吧嗒一声砸落在地,急得他赶紧大喊:“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大师兄一起睡觉了?” 李如月阴阳怪气:“是,你没和他单独睡,一群男人陪着你睡觉,你可开心了吧。” 林安愣了愣,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那么酸? 温琼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将房门踹开,黑着脸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随即李如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没一会儿就安静了。温琼出来时,脖子上多了几条指痕,他道:“师尊请进。其余师弟们暂且在门外等候。” 林安一听,顿时急了。 给李如月解暗符,那么肯定要脱衣服。 师尊定会看到李如月的胸膛后背和屁股!那怎么能行呢? 要么都看,要么都不看! 不能光师尊一个人看! “我也要进去!”林安道,“我或许能帮上忙!” “你?”温琼怀疑。 “除了师尊,就属我修为最高,我怎么就帮不上忙了?”林安反问。 晏陵道:“便让他一起进去吧。” 有了师尊的话,温琼也不敢拦着。 房里,李如月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嘴里都塞着白布。见林安也进来了,瞬间就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还大力挣扎起来。 “你老实些。”温琼严厉呵斥道,“不许再任性!” 李如月立马就蔫巴巴的,不再动弹了,还把眼睛也闭上了。 “师尊,一共三道暗符,但每道暗符都略有些不同。”温琼把李如月的上衣撩开,暂时没脱他裤子。 晏陵仔细端详了片刻,才道:“这种暗符消失了很多年,原是景国王室一族的秘术。” 此话一出,林安神情一变,惊问:“既然如此,那绑走李如月的,或许就是景国王室一族的遗孤?那岂不就是师尊的亲人了?” “小师弟。”温琼冲他微微摇头,然后又同晏陵道,“那师尊可有破解此暗符之法?” 晏陵道:“早在二十八年前,景国就已经灭国,此法也已失传,想不到今日又重见天日,但我从未习过此法,遂并不能解。” 温琼听罢,神情开始凝重起来:“既然连师尊都无法解此暗符,看来就只能寻找景国王室遗孤了。” 晏陵:“可除我之外,再无景国王室遗孤。” “那也就是说,师尊的母亲和舅舅其实已经……”魂飞魄散四个字,林安没有说,但见师尊点了点头,便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如此一来,面临的问题似乎就更棘手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很明显不仅是冲林安来的,更像是冲着晏陵来的。
第68章 师尊并不像你想得那样好 温琼沉声道:“若是如此, 那明明往后岂不是一直像现在这般,被三道暗符压制,封住灵力, 变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如普通人一般了?” “何止呢, 大师兄,你用词太委婉了。”林安补充道, “他何止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此前我塞了把刀给他, 他连刀都抬不起来, 普通人可不似他这般柔弱无用。” 准确来说,现在的李如月就是废物一个, 除了吃喝玩乐, 任性胡闹之外, 怕是再没半点用处了。 这对普通修士来说, 都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更别说是像李如月这种修真家族的继承人了。 自古以来, 就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会让一个废物继承家主之位的。 此话一出,李如月当即就眼泪汪汪的, 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温琼瞬间又心疼他, 抬手扯下他嘴里的白布。 “表哥,那我往后就是废物了, 是不是?我再也好不了了, 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比三岁小孩还不如!既然如此, 那我还活着做什么?让我去死好了!” 得亏李如月现在被绑得结实,要不然铁定一头撞墙上了。 温琼赶紧抱住他,温声细语地安抚道:“明明,你先冷静一下,事情定还有回旋之地!”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现在都成废物了!我家世代子弟,都是修士,莫说嫡系,就是十八代旁系,都没出过一个废物!”李如月哭得好大声,“到时候旁人该如何议论我?与其受人奚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哪里就成废物了?退一步说,哪怕你身上的暗符,终身都不得解,可除了剑道,你还可以修习医术,或者专研炼丹,往后成了赫赫有名的丹修,一样能光耀门楣!”温琼连声安慰道。 “可是表哥,我连把刀都拿不起来,纵然修了医道,又能怎样?若是坏人欺负我,我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温琼:“拿不起来也无妨,有表哥在,表哥会一直保护你的,定不让坏人欺负你。” “可炼丹用的药鼎也挺沉的,听说不管是医术,还是炼丹,都讲究一个天赋。”林安眨了眨眼睛,迎面泼了盆冷水。 “哇!表哥,我不活啦!”李如月又嗷嗷乱哭。 温琼忍不住动了几分火气,沉声道:“小师弟!” “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事,总要面对的。李公子今年又不是四岁,他已经十四岁了,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遇事一点担当都没有,动不动就哭天抢地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你现在能哄他一时,难道还能哄他一世吗?” 林安正色道:“万一他以后发现,他在医术,炼丹,甚至所有方面都一事无成,甚至是一败涂地,到时候又要寻死觅活,你怎么办?继续抱着他哄?” 温琼有些气短:“但你不能总弄哭他!” “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他就哭了,往后他要是真废了,更难听的话,还在后面呢,除非他是聋子,瞎子,或者一辈子把自己关在小房子里,与世隔绝,这样就听不见别人的非议了,否则,他早晚还是要自己面对的。”顿了顿,林安又道,“那到时候大师兄能封住一个人的嘴,难道还能封住全天下人的嘴吗?” 温琼其实觉得林安说得有几分道理,自家表弟确实太爱哭了,一点担当都没有。 能哄骗一时,但又哄骗不了一世。 早晚还是要他独自面对的。 “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也理解,换作我,我肯定也是要嗷嗷大哭一场的,但我就不会在大家面前哭,哭一次两次,大家会怜悯你,可怜你,但你哭十次八次,十几次二十次,哪怕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也会厌弃你的。”林安道。 李如月哭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现在成了废人,你肯定高兴坏了!”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林安两手一摊,“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在我眼里,其实根本什么也不是。” 气得李如月把脸埋在温琼怀里哭,大声让林安滚出去。 温琼有些为难,但还是开了口:“要不然,小师弟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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