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那一个喷嚏,硬生生被吓回去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你们误会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如此这般像什么样子?还不快些下来!”卫枫呵斥了一声。 林安不得不卷着尾巴,蔫巴巴地要从师尊身上下来,哪知尾巴突然被师尊抬手托住。 他就顺势变小了许多,直接缠在了师尊的手腕上,把脑袋往衣袖里一钻,就露点尾巴出来。 晏陵道:“师兄,是我体力不支,安安只是为了搀扶我,遂才会如此,你莫要怪他。” 可在场几人,除了晏陵之外,就没一个瞎子! 搀扶人需要那么紧的缠人腰上吗? “师弟,你怎么样了?”卫枫上前搀扶他,惊问,“你这眼睛?” “说来话长。”晏陵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再说。” 回到客栈后,师伯要为师尊疗伤,林安原本想待在房里帮忙,却遭受到了师伯无情的驱赶。 师伯甚至还发现了些异常,蹙眉问:“林安,你怎么了?身上的龙鳞似乎有些红。” 像是烧红了的铁块。 林安哪里敢说,自己是中了春|药的缘故,更不敢说,自己只能紧紧贴着师尊,才会好受一些,只好说,自己天生就这个色的,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还趁着师伯没注意,偷了师尊的外袍,团在怀里就往外跑,想寻个没人的地方,团成一个球,把师尊的外袍当窝,闻着师尊身上的气味,他能好受一点。 结果好巧不巧的,正好迎面撞见了大师兄他们。 林安眼前都有点恍惚了,一,二,三……四,好多个男人! 正迎面朝他走来。 赶紧晃了晃脑袋,不行,不能这样,他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为了不让众人发现自己,林安果断调头就跑,还变成很小一条,可变小后,拖着师尊的衣服就十分吃力,正当他卖力拖拽的时候,一旁的拐角处,又传来了脚步声。 以及李如月气呼呼的声音:“你好过分!怎么可以偷吃我给林安准备的龙舌饼?那你都吃了,他吃什么?” 鲮鲤振振有词:“小主人才不爱吃龙舌饼呢。” “胡说!他定是喜欢的!”李如月道,“少为自己的贪吃找借口!” 林安僵在原地,完了完了,这前有狼,后有虎的,万一他一个把持不住,先吃狼,再吞虎,那怎么办?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个有定力的蛟啊! 眼瞅着两波人要迎面撞见了,林安脑子一抽,竟从二楼一跃而下。 可他忘记自己现在变小了,弹跳力一般,竟噗通一声,掉进了茶杯里。 正坐在大堂里,独自喝茶的墨羽:“……” “咳咳咳,好苦啊。”小黑蛟探了个脑袋出来,搭拉在杯沿上,边喘边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在茶杯里。”墨羽面无表情地道,“你该庆幸,我喝得慢。”要不然,此刻就在他肚子里了。 手腕一翻,直接连茶带蛟,往地上一泼。 林安都来不及骂人,赶紧裹着一层湿湿嗒嗒的茶水,卷着尾巴逃之夭夭。
第86章 师兄,我要与林安结为道侣 房内, 卫枫在替晏陵检查了一番之后,确定了师弟没受什么伤,只是这眼睛暂时无法复明。 当然, 只是暂时的。 “好在我下山时,随身携带了一些解毒的丹药, 可解你眼睛所中之毒, 每日温水融化,分三次服用, 想来不出七日,必能复明。” 卫枫倒了一碗温水来, 将一颗仅有黄豆大小的丹药, 放入碗中,待彻底融化之后, 才端到了晏陵面前, 轻声道:“师弟, 来, 先把这个喝了。” 晏陵嗅到了苦味, 当即就蹙紧眉头, 十分的嫌弃,从容不迫地抬手挡开, 淡淡道:“不必了, 我自行用灵力驱毒便是。” “你自行驱毒, 少则也得十天半月,哪有服用这解毒丹来得快?”顿了顿, 卫枫有些惊疑, “你该不会是嫌苦吧?” “我只是不想浪费师兄的解毒丹罢了。”晏陵抬手婉拒, 再者, 眼睛偶尔瞎一瞎,其实也挺好的。 难得看见小黑蛟那么紧张他,还主动将他抱起来原地转圈圈。 毕竟,不久之前,林安才因为被蒙骗的事,和晏陵起了争执。 当时林安懂事的顾全大局,眼下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没准林安要秋后算账,或是旧事重提。 “你这眼睛一日不好,我心里就跟长了根刺似的,一日心头不安,你全当是体恤一番,抛下宗门,不辞千里赶来相助,还为了你的事,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晚上没睡觉的师兄罢。” 既然如此,晏陵也不好再推辞,接过碗很平静地喝下了。喝完之后。他只想连碗带师兄这个人,一起远远地丢出去。 实在是太苦了,从舌头尖到嗓子底,没有一寸是不苦的。 卫枫将装满了解毒丹的小药瓶,放在了晏陵枕边,想到白苏,他就长叹口气:“好在那孽徒还算有点人性,只是用毒粉毒瞎了你的眼睛,倘若是……那往后,你怕就只能一直这样缠着白绫了。” 他抬眸连续看了好几眼,越看越是心疼,同时也越发恼火起来,只道白苏糊涂,居然胆敢以下犯上,险些酿成大错。 但如今酿成的错也不小。卫枫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询问晏陵,打算如何处置。 晏陵道:“他虽是我的徒弟,但终究是剑宗的弟子,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师兄不必顾及我。”他也向卫枫解释了,白苏与自己原该是表兄弟才是,末了,他又道,“他受此魔障所困,行出这般荒唐之事,也都是我这个当师尊的,管教不严之过。” “师弟,你若这么说来,倒也是我的不是,当年是我把他带回来的,明知他来历不明,还非让你收他为徒。你的性情看似淡漠,但这些年来,我看得清楚,你确实有很用心地教养他们三个。” 话到此处,卫枫还长叹口气,他对白苏何尝不是视为亲子一般爱护,只可惜那孩子因为一些误会,误入歧途,深陷魔障,还险些谋害了这些年来,一直养育他的恩师。 “罚定是要罚的,但无论如何,我想留他一命。” 晏陵听罢,便起身拱手道:“那我便代他,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卫枫忙伸手将人托起,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不必如此多礼。”顿了顿,他又道,“只不过墨家那边,我只怕不好插手。” 晏陵道:“我自己的家事,能自行处理,师兄放心。” “我对你一直很放心,你从小就拥有远超同龄人的稳重,行事颇有分寸,但只要事关魔尊之子,似乎就……”就有些离经叛道了,卫枫的语气沉了沉,直言道,“师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师兄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师兄想听的?” 卫枫正色道:“自是实话。”他越发压低声音,“你且告诉师兄,你对魔尊之子,是不是有……有了师徒之外的感情。你的无情道是不是被他给……”话未说完,他已经反而有些羞耻地抿起了嘴。 晏陵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事到如今,他也该给林安一个名分了。便道:“师兄,若是我说,我想与林安结为道侣,那么师兄会祝福我们么?” “你……你这也太!”太直接了! 他只是问一问,打探打探师弟的口风,看看师弟对林安的态度而已,结果师弟倒好,开口就是一句,想和林安结为道侣! 可林安是谁? 他是魔尊之子,是魔蛟! 而晏陵是谁?堂堂剑宗的仙君,乃名门正派的修士!如今还未羽化飞升,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更何况,对外界来说,他们可是师徒,师徒,师徒! 自古以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徒之间怎么可以相恋?又怎么能结为道侣? 卫枫起身,惆怅地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短短片刻,他就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方案,其中包括且不限于棒打鸳鸯,强行拆散,抹掉双方的记忆,强行灌忘情水,或者是将林安驱逐出师门,让他打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离他的宝贝师弟远远的,最好连半根头发都别想挨着! 亦或者是,暂且以治疗师弟的眼睛为由,将他带回剑宗,关在殿里,促膝长谈个十天半月。 不分昼夜地在晏陵耳边念清心咒,各种念,念到他心无旁骛了为止! 再或者,来点损招,仙门那般多的俊男美女,给林安多介绍几个年轻貌美的,分一分林安的心。 到时候让晏陵对林安失望,那么,就能拆散他二人了。 可以上的想法,很快就通通被卫枫否决了。 他和晏师弟从小一起长大,不说感情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但他对晏师弟比亲弟弟还亲! 亲弟弟要是死了,卫枫会难过伤心,痛彻心扉,但倘若晏陵有个三长两短,那跟直接断卫枫的胳膊腿,有什么区别? “师弟!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卫枫几步走近,抓着晏陵的手臂,正色道,“我知你苦修无情道多年,一直待在山中,性子闷,不爱出来走动,很少与人接触,定不懂什么是情,那林安纵然再好,可他也是个男人,他,他和你,你们……不行的啊!师弟!” 说到后面,都开始结巴了,苦口婆心老妈妈一样劝说,让晏陵再认真思考一下,不要这么冲动,万一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呢? 晏陵道:“师兄,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便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就冲动行事之人。” “我正是知道你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才更要劝你想清楚了!”短短片刻,卫枫就惆怅的头发都白了几缕,眼尾都多出了几条皱纹,又道,“你纵然不想修无情道了,师兄也尊重你,你想入红尘,也可以,但天底下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你不去喜欢,怎么偏偏就……” 晏陵:“因为,我是个断袖。” 此话一出,卫枫只觉得如雷贯耳,头顶雷云翻涌,他脑袋都懵了。 断袖二字像两个霹雳火榴弹,直接炸在了他的脑子里。 本以为,这句话就足够让他自我消化个十天半个月了,哪知还有更厉害的—— “师兄,你不要因此迁怒安安,因为,是我引|诱了他。” “别再说了!”卫枫都觉得,引|诱二字实在太惊世骇俗了,能说出这种话的晏师弟,突然变得十分离经叛道! 这两个字原本就不该出现在晏师弟的嘴里! 不,哪怕出现在他脑子里都不对,不行,不可以! 如此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字眼,到底是哪个无耻小人教给晏师弟的?! “是师兄开口问了,我才回答的。”晏陵反而挺平静的,“既然师兄不想听了,那我便不说了。” 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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