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闭眼,睁开眼,目光沉沉,他站到了赫安身侧,不顾任何虫的目光,将纽扣解开,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寸好的,惨不忍睹,中将苦笑:“疼一下就好,结束了就不疼了。” 对视的一瞬间,赫安快速领悟了中将的意思。 是的,结束了就不疼了,等到他们科研计划成功,就再也不会疼了。 凌厉的笔锋落下,狠绝的字迹,在这张白纸上留下最深沉的一笔。 同日,沈谓接到了一封电子信报。 很惊讶。 信报上说,他的雌父为他安排的雌君已经签署了文令,同意婚配要求。 这样的事情上辈子也发生过一次。 是他的雌父生前为他安排的婚事,对方是一位少将。 信报的纸上没有照片,没有姓名,只有大致的介绍,介绍了这位军雌的荣誉,沈谓看的发笑:“谁在乎一个军雌,谁在乎这些破荣誉?我不要军雌!” 说完,果断在电子信报上填了拒绝。 没过一小时,监察会立刻给他发了数条信息,和他确定是否拒绝,沈谓拒绝的很干脆,半点情面都不留,心想自己的雌父真是给自己找麻烦,找一个军雌当雌君,疯了吗? 监察会的表示,如果确定解除,需要他前往帝都解除婚约。 星际律法对雄虫格外宽容。 雄虫可以随意解约,但雌虫却不可以。 沈谓压根就没在乎让他去解约的消息,有空了再去吧。 在厨房里翻来覆去,没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看了眼表,纳闷,赫安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军部今天很忙吗?拨打过去电话,被挂断,沈谓不甘心,再次拨打,还是被挂断。 沈谓在家躺了一天,终于见到了赫安,左看看右看看,哦吼,没带什么吃的回来,行吧,于是拍拍屁股又躺了回去。 算着时间,他们的三月约定剩下不到一月了。 赫安回来后,一言不发,在收拾行李,沈谓问:“咦,你在干什么?” 赫安头也不抬:“我们的合约中止。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沈谓显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追着赫安问:“为什么啊?” 赫安将行李箱拖拽下来,放到外面,静静的看着沈谓,忽的,扯唇笑了下:“傻子。”看着沈谓呆呆的样子,用手将对方唇角的污渍擦干净,“也就你会被我欺负了,傻不傻?” 沈谓还是不明白,迷茫的看着赫安。 “以后聪明点,不该管的事情别管,不该理的别理,像我这样的以后再也别遇见了。” 沈谓发呆:“啊?” 赫安将那张黑金卡放到了桌上,“感谢阁下的两月陪伴,这是报酬,再见。” 说完,连给沈谓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带着行李,离开了。 外面星舰消失的那一刻,沈谓还处在风化阶段。 比谁都懵。 什么情况? 突然就走了? 走哪了? 那他呢?就留他一个? 明明是最想要的自由,怎么现在一点也不想要了呢。 赫安走的很快很快,沈谓去军部找去问,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回到公寓,安安静静,没有了一点吵闹声,看着扫地机器还在忙碌,走上前,蹲下身,关掉了机器。 低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桌角的棉垫,沈谓摸了摸脑袋,难怪,难怪撞了这么多次再也没有疼过了。 他戳了戳机器:“就剩你我了。” 抱着机器起身,不知道放哪里充电,看了看,又放回了地上。 走到厨房,冰箱里放的是各种营养品,上面写明了什么时候吃什么。 比如这张便利贴,写着:沈谓有复发性皮囊炎,每周一食用一次维生素和甘蓝。 又或者是这张便利贴,写着:两天一杯,五天后带他做一次体检。 还有这张:最后一次给他吃甜食了,下次为了健康绝对不能给。 冰箱的每一层都有便利贴,赫安漂亮的字迹就在眼前,只不过,人不在了。 夜晚。 很安静。 不会有谁说:“你再闹腾我就把你扔外面了!”也不会有谁对他说:“冷?不冷你哆嗦什么?”然后帮他不断把温度调高。更不会有谁帮他去试一试水温,一边试一边说:“进去和出来都要穿鞋,别滑倒了。” 沈谓在床上侧躺着,二层的空调温度被赫安设置成了定时升温,此刻,温度渐渐升高,沈谓却还是觉得冷,往被子里缩了缩。 怎么这么冷啊。 怎么之前没觉得有这么冷啊。 他光着脚,上了三层,看着赫安的卧室,站定,推开门。 里面没有那个坐在书桌前忙碌的身影了,书桌上的书也被腾空了,房间内的东西少了很多,连沈谓最喜欢摸的那件军装也被带走了,他再也不能玩纽扣了,也不能玩徽章了。 沈谓跑到了赫安的床上。 旁边是赫安给他准备的被子,赫安每次都会很无奈的说:“你要是不想睡二层我们就换一换?以后我睡二层你睡三层?” 沈谓才不要,总会继续缠着赫安,躺在三层的床上,也不许赫安离开,久而久之,这间卧室里也多了很多他的东西。 沈谓将所有被子拽了过来,往下一层层铺垫,铺的软软的,铺上个五六层七八层,再也不用怕被赫安训斥一句:“你就作死,早晚去医院做脊椎手术。” 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侧躺着,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如往常,明亮皎洁。 明明,他一直觉得月亮是漂亮的是温馨的,因为只要看见月亮,赫安就会从军部回来了,还会给他带好多好多好吃的,自从知道他不喜欢吃军部餐厅的饭,喜欢开小灶,赫安总会绕路去外面的餐厅带美味回来。 可是,这个月亮现在像是有一层薄雪覆盖,凉凉的。 沈谓从床背后掏出一包藏起来的零食,用被子裹住自己,靠在了床上。 009出来了,四处看了看,问道:【赫安不要你了吗?】 沈谓皱眉:“什么叫不要我了,明明是合约结束好吗?” 009歪了歪脑袋,【我怎么没有感觉你开心呢。】 “为什么要开心?”说完,沈谓将头蒙到被子里,自己最喜欢吃的零食也不香了,扔到地上,难受的拧起眉毛,“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看见沈谓不高兴,009也不高兴了,往被子里钻了钻,亲昵的贴了贴沈谓的脸颊,小声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宿主,开心些,小九给你变萤火虫?】说着,立马空中飘出来好多萤火虫。 沈谓委屈的说:“我不要萤火虫。” 【啊,那你要看什么?】 沈谓不答,抱膝而坐,下巴抵在膝盖上。 009又道:【那我们出去转转吧?】 沈谓看了眼。 他确实不想在这个公寓待下去了,太难受了。 到了外面,熟悉的军区,之前,他觉得军部像个大家庭,又恐惧又亲近,可此刻,发现这些军雌其实都很冷漠,只有赫安会对他笑一笑。 顺着围墙走,看见了之前那堵墙,当时想翻墙,可怎么都翻不出去,还被赫安抓住了,还和赫安扭打了一番,现在再看,心境早已不同。 沈谓站定,009问:【想爬墙?】 沈谓点点头。 009慷慨的说:【宿主!你爬!我帮你!只要你能心情好怎样都行!】 沈谓熟练地找到了砖头,又找到了绳子,一点点的爬,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接近,这次有009 的帮助,半个小时,爬上去了,他坐到了墙上,看着周围,避开了激光灯,看向墙的另一边,低喃:“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009不懂沈谓是什么心思,他记忆中沈谓是很不愿意在军区待的,于是立刻应和:【是的是的,出去了就和军部没关系了。】 沈谓又往回看了眼,低下了头,良久,无言,重复那句话:“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009看了看里面,看了看外面,默默的陪在沈谓身边。 沈谓跳了下去,跳到了墙的另一边,军区的另一边,一墙之隔,摔得很惨,腿上全是淤青,脚腕也发疼,一瘸一拐的朝外走。 熟悉的第九城。 不,不熟悉。 其实,他才来了两个月。 沈谓走在第九城的街道上,一路无言,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走到了小二层楼下,看到了那个小亚雌,那个被他救下的小朋友。 小朋友见到他后,万分惊喜,对他挥手,邀请他上楼坐。 沈谓顿了下,上去了。 小朋友给他拿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他之前喜欢的,还写字问他:【你是被那个少将又赶出来了吗?】 沈谓没说话,低头闷声吃着东西。 小朋友像是看出了他的心境,又道:【你没地方去了吗?】 沈谓侧首,手下紧紧捏着水杯,还是没说话。 这么沉闷的沈谓不像是沈谓了,平日里话比谁都多,可现在却一言不发。 小朋友最后问:【那……你有父母吗?】 终于,沈谓忍不住了,嘴唇颤着,哇一声哭了出来了:“雌父不要我了雄父不要我了他们都走掉了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说他们过世了什么是过世了啊过世了是去哪里了啊……” 雌父和雄父过世的时候,沈谓一直都没哭,后来也没哭,他从来不知道过世是什么意思,是死亡吗,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死亡,他们没有生病没有突发事件,怎么会都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呢,为什么医生告诉他,是因为他的雌父雄父年纪大了,正常死亡,可为什么会有正常死亡啊,那他怎么办啊,他要去哪里啊,以后谁还会喜欢他啊。 小朋友给他拿了毛巾来,沈谓擦了把眼泪:“赫安也是,就突然走了,就这么突然走了……” 小朋友看着沈谓,上前,抱住了他,009从后方,贴在沈谓后背,安慰。 沈谓没有地方去,住在了小朋友家里。 晚上,没有睡着。 很早很早从床上起来了,给小朋友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路上,沈谓看向远处,长长叹了口气。 沈谓情绪来的快撤的也快,勉强控制住了之前的抑郁,也尽力不再想赫安了。 但比较麻烦的是,他和赫安还有必然的联系,那就是任务,沈谓道:“九啊,要是我被无限轮回了,你陪我段时间啊,我会害怕的。” 啊这。 目光长远。 这个时候能想起任务也是不容易。 009到了沈谓面前,义正言辞:【宿主,我觉得你不坏,是的,你有很多很多缺点,但也不至于罪孽深重到被系统惩罚的地步,宿主你放心,我一定会和系统世界反应你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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