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想想也行,有神子在,或许他是可以活那么久的。于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又在努力积攒修坟墓的材料,主要就是采集的石料,制作好的水泥,粗大的木头等等。 然而今天,国王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他这三分之一的坟墓,可能也保不住了。 果然,接下来云泽就看向了国王,他说:“陛下,可能要用掉一些石料和水泥。”上次他说修供水系统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用掉‘一些石料和水泥’,结果就用掉了他三分之一的修坟用材料。 国王陛下捏着胡须的手指尖抖了一下:“石料和水泥?你尽管拿,不够还有采石场和工人。”增加采石场,增加采石的奴隶。 云泽已经看出国王的心疼了,但是他并不希望国王继续增加采石场和奴隶。 如果非要割韭菜,能不能换一批人割? 他就说:“倒也不必全部都用陛下的。我出了库里才知道,我们泰锡很多陛下管辖的城市,只知道有市政官,不知道有陛下,随意提拔自己亲戚,大口吃税收,把管理的城市当成自己财产便罢了,还暗地里给自己修了城主府。您回头查一查,谁违规修建了超过面积和层数的城主府,直接拆了,石料不就有了?” 这不是云泽信口胡说,这种事早已有之。这年头交通不便,天高皇帝远,那些市政官在本地就是土皇帝,作威作福都是小事,有些基本就把城市当成自己私人财产了。 经过绿云城大扫除之后,云泽对那些已经在本地形成家族的官员恶感甚强,这时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加上库里这边确实没钱了,导致云泽一大堆计划都得拖拖拖,他忍不住想要做个‘抄家神子’了。 老实点,把贪污的钱交出来! 其实国王知道这些市政官有贪污行为,但国王之前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是一个阶层的,国王还能为部分受欺压的老百姓出头?洗洗睡吧,少做梦。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国王的坟墓都被拆得差不多了,凭什么他们还能给自己造城主府? 拆!必须得拆! 我住不上豪华别墅坟墓,你丫就甭想住豪华别墅。 嗅到肉味的国王陛下已经想着从哪里开始动手了。他不只是想要那些石料,他还想要他们这些年吞没的财产。库里越来越好,但是公库也是越来越薄,国王不想把自己卖棉布和糖赚到的私产拿出来,但是想要把库里把泰锡变得更好,处处要钱。 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但我可以抄家。 云泽这一招太绝,那些市政官是小流氓小泼皮,那国王就是大流氓大泼皮,用大流氓对付小流氓,完全正确。 说过了‘开源节流’的问题,又有了过滤提纯白盐的计划,他们的话题就歪到了云泽带过来的那个小孩身上。 这事情国王已经发信问过。 那个小孩的父亲是几个岛主里比较强大的,身边的女人也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生下的孩子却没几个能养活。那个小男孩是这个岛主的老儿子,可能因为太过宠爱,加上这孩子的母族地位高,引起了他人的忌惮,才会被买通仆人送出去。 这孩子失踪快要半年,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凶多吉少。虽然已经惩罚了犯罪者,岛主还是很想念他。 如今听说泰锡的神子救了这个孩子,而且表示这个孩子毫发无伤(隐晦说明这个孩子没有被烙上奴隶印),那个岛主立刻发了信过来,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他丢失的孩子,他表示可以用三船珍贵的香料作为谢礼,并且愿意为泰锡人的船队开一个小港口作为中转站。 唯一希望他们能将他的小儿子送回来。 泰锡国王看重的并不是三船香料,他看中的是那中转的小港口和附带的航线。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送那个孩子过去,顺便去港口实验一下我说的晒盐方法。如果成功了,不就可以在泰锡其他盐池使用了么?”云泽说。 国王本能得想要反对,因为云泽地位特殊,是绝不能出意外的,但是他也想看看云泽说的那种方法有没有效果,于是他就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神子可以送那个小孩去港口,之后我会让海军送他回去。” 云泽点点头,说可以。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试验盐田晒盐,送小孩只是顺带。 两件事都得到解决的云泽坐马车回去了,他会在安排了今年的春耕后出发。 从库里到港口,走水路最快,因为顺水行舟。但是云泽不能走水路,他出行都是一帮子人,这次要弄晒盐厂,跟随的人更多。可是很多地方水路狭窄坐不了大船,而某些地方又比较惊险刺激,实在不方便大船行走。 所以他们走陆路,从库里一直走到港口。 如果坐小船,一个月内能到港口,但是走陆路,大概得两月。一来一回,加上修晒盐厂需要的时间,他至少有半年要离开库里,所以很多事情都得安排下去。 “殿下刚回来就要走吗?”家里人都问。 “还没有呢,还会停留一个多月。”云泽笑着说,他现在正在准备送樱桃树树苗的事。 库里有几千上万户人家,剔除一部分一年内有违法犯罪记录的,差不多每一户人家三株幼苗。每一户给三株是因为移植过程中多少会出现幼苗不适应以至于死亡的情景。 只要不是完全乱来,一般都能活下一株,若是照顾得好,甚至能得到三株樱桃树。 云泽派人登记需要派送的人家,然后一批一批送出樱桃树苗。他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在他的樱桃树苗即将送完的时候,泰锡高层开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会议。 国王陛下要重新定义法律的意义,他叫上了长老院和九位大神官,云泽也被邀请参加并且占了一个席位。 “什么人归法律管,什么人不归法律管,各地市政官,有无权力凌驾在法律之上?” 泰锡国的法律条例上,平民遵守的是一种法律,‘尊贵者’遵守的是另外一种。国王陛下要商议的就是,谁是‘尊贵者’,谁是平民,明确下来。 这个会议开了三天三夜,国王陛下当然是想把王族以外都打成平民,但是长老院的人当然还是希望自己家族是‘尊贵者’,他们拼命争辩,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为这个国家付出多少,他们的后代应该享受荣耀。 云泽本来是吃瓜看戏,但是双方人马并不想放过他,他们强烈要求神子殿下发言。 无奈之下,云泽只能站出来。但他没有支持国王陛下,也没有支持长老院。他只是要了一块白布,铺在木板上,然后要了一个墨笔,然后画了一个非常简单直白的数据图。 泰锡只有那么大,资源只有那么多。那么一样的资源,分到十个人手里是多少,分到一百个人手里是多少……云泽只是很明确地告诉两边选手,如果他们的后代一直增加,子子孙孙无穷尽,那么事实上,他们家族能获得的资源会越来越少,最后沦为平民。 因为家族会开枝散叶慢慢分开,原本的一个家族,以后会变成无数小家族。 为什么中国古代要搞什么嫡庶制度和嫡长子继承制度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确保资源最大程度保留和继承下去。 但是泰锡的情况和中国古代还不一样,在泰锡,结了婚就算是离开家族,成立新的家庭,无论男女都这样,而且这个时代没有姓氏。 另外还有一点不同的是,泰锡的女性是有自己的财产的,她们有婚前财产也有婚后财产,而且离婚后可以带走她所生的孩子。所以其实还是有一些母系氏族的残留。 云泽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事实摆出来,然后所有人的脸都绿了。他们意识到权利均分后会是什么样子,那绝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被这个数据图刺激到的众人再一次激烈讨论起来,现在他们都觉得限制贵族人数非常重要以及非常必要,但是要怎么限制呢?
第102章 这个会议开了几天, 云泽在王宫住了几天。快到春耕的时候,新的政策才被确定下来。 首先, 市政官等一系列后来者上位的官员被剔除出‘尊贵者’系列。确定只有王族、开国遗留家族、对泰锡有极大贡献的家族是被确定为‘尊贵者’的。 神殿系统的神官们有各自贵族身份, 但神殿职务是不允许家族式传承的, 神官和祭司一开始就只是职务。 除了叛国、证据确凿的渎神、造成范围极大的恶劣影响的行为(云泽在这里讲述了血腥玛丽的故事,于是增加这个条件, 具体由九位神官判断是否影响恶劣)这三种情况可以直接撤掉贵族头衔,其他时间都必须开会商议。 以后若想要增加‘尊贵者’数目, 赐予权利,那就开会,长老院和神殿参与,百分之六十人通过才行。 同样, 想要弹劾掉现在拥有‘尊贵者’头衔的贵族, 剥夺他们的权利,也必须百分之六十的会议人员通过才可以。 这样是为了限制国王的权利,他以后不能任意提拔贵族和撤销贵族。作为受益者, 不能被任意免除权利的‘尊贵者’,云泽对此接受良好。 当然,贵族的权利也受到限制, 他们被限制在自己所属土地上。 以云泽为例子,他名下的属城、私人的几个作坊、私人的农场牧场等, 都是他权利的一部分。但是纺织部的管理、酱油坊的管理、供水系统的负责人等,属于职务。 职务,国王是有权直接撤销的, 但是云泽的私人财产他不能动。就是这个意思,似乎有那么点封建制度的雏形了。 另外,贵族再贵,贵不过法律,所以违法依旧是要惩罚的。严重违法,但没有到撤走贵族头衔的程度,可以用财物进行补偿(这点还是延续旧制度,贵族犯法,以财物赎罪)。 而之前是尊贵者,现在被剔除的,如市政官这样的,现在有一个新名字‘代管者’,他们拥有职务,但没有权利。他们虽然不是‘尊贵者’,但是还是市政官的时候可以享受这种权力,他的子女后人不行,也不能直接把自己的职位传给后人。 国王陛下拿出大杀器,这些市政官的子女想要上位,必须经过考核,考核不过,就是平民。考核的重点项目就是法律(具体会参考云泽的出题方式)。 不过最骚的不是这个,而是云泽夹带的私货——阶梯式土地收税政策。 土地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生产资料,拥有的土地越多,相应拥有的资源越多。 这个限定就是,非贵族,一户仅仅拥有一块地的贫农,麦类收四层税,非麦类收三层税。拥有三块地以及三块地以下的,麦类收五层税,非麦类收四层税。拥有四块地到十块地的泰锡大部分平民,麦类收六层税,非麦类都收五层税。 拥有十一块地到三十块地的富农,麦类收七层税,非麦类收六层税。三十块地以上,分别收八层税和七层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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