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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是个头发斑白的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他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妙。” “情况不太妙，是怎么个不妙法？”周州也走到医生面前，语气里夹裹着浓浓的关心。 林培鑫则是默默的跟在周州的后面，只有顾笙眼眸深邃，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没有动静。 医生有些迟疑，似乎是怕打击到眼前的几个人，说话的语速很慢。 “病人的体质很差，低血糖，贫血，还有更严重的就是……胃癌，我们检查了很久，也只是给他输了点葡萄糖作为营养。” “胃癌？”乔瑄瑄松开手里的白大褂，踉跄的后退几步，她眼角蓦地就湿润了，“他才17岁，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得癌症。” “医生，医生，胃癌初期不是可以彻底治疗好吗？” 乔瑄瑄在大学里，学的医学系，自然知道有很多病，是可以医治的，并没有听起来那么严重。 医生这下子，彻底变成了苦笑，“我们自然知道，配合手术切除，是有很大几率治愈，但，也只是针对初期。” “病人……已经是晚期了。” 病人被送上担架的时候，吐了好几次血，护士匆忙赶来，一连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然后他们就以为，病人是出了车祸，五脏六腑破裂导致的大量吐血。 结果仔仔细细的一检查，竟然是晚期的胃癌，比车祸还要让人遗憾。 绝症，可怕的两个字，是无数人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存在。 乔瑄瑄捂着嘴巴，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等了那么久，等来的结果是晴天霹雳，活生生的噩耗。 她的心像被玻璃渣狠狠的扎了一遍。 她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到了顶点，“怎么可能啊，医生，你们是不是检查错了？” “之前都好好的，他那么乖，还跟我一块吃肉，一块喝汤，怎么会是胃癌晚期，怎么可能？” 绝望的不止乔瑄瑄一个人，周州和林培鑫的脸色也渐渐的发白。 他们刚发现茗湫同学的品性没有以前那么坏，刚想着好好处处，做好同学，好朋友，怎么突然就，就得了绝症。 17岁的花样年华，高考都还没有经历…… 医生长叹一声，“我们也想出错一次，但……这是事实，您是病人的老师对吧，我们可以为他化疗一次，为他争取点时间，需要您签个字。” 他递了支笔给乔瑄瑄。 乔瑄瑄愣愣的接过。 化疗……化疗很痛的。 他那么小一只，肯定熬不下去。 她不能那么自私，就替何茗湫同意。 “医生，我不能擅作主张，一切等他醒来再说。”乔瑄瑄把笔还给了医生。 医生看了她一眼，拿回笔，“也好，病人过会转普通病房，过会应该就会醒过来，到时候，你们再商量商量。” “好，好的，谢谢医生。”乔瑄瑄双手合十，满怀谢意的鞠了一躬。 医生说了句“没事”，就转身走了。 场面，沉默。 良久无言。 乔瑄瑄擦了擦泪，强迫自己露出个笑意，“我们过会跟着推床的小护士，一起去病房看看湫，等他醒。” 周州和林培鑫，早早红了眼眶，他们用力的点头，“好。”
第412章 被渣后，炸了渣男的鱼塘33 意识终于跟肢体同步。 何茗湫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刚掀开眼帘，就听见乔瑄瑄惊喜柔和的声音：“醒了。” 乔瑄瑄刚用杯子接完水，她小心的将杯子放在窗边的小柜子上，看着病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心尖又隐隐发疼。 “湫，你现在有没有感到不舒服，胃……疼不疼？” 何茗湫疑惑的抬眸，不理解乔瑄瑄说这句话的意义，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找到胃的那个位置，按了按。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小脸惨白，唇瓣更是一点血色都没。 “疼……” 乔瑄瑄心疼坏了，她心一狠，直接将医生说的症状，全都告诉了何茗湫。 胃癌？ 何茗湫猜到了身体会出现毛病，没想到直接是绝症打底，还是晚期，一点救治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故意装作失神，反过来安慰乔瑄瑄，“没事的老师，我活那么久，挺赚的了，人这一辈子，体验一回绝症，超级酷的。” “以后要是去地府，还能跟别人吹嘘吹嘘，自己的死亡比他们要厉害点。” 傻子，绝症那么痛苦，消磨你的生命，消磨你的朝气，哪里酷了。 乔瑄瑄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忍不住了，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她哽咽道：“湫，医生说化疗可以让你好一点，多点时间，我们……要不要做？” 何茗湫看了眼病房里，窗户的位置，似乎已经是傍晚了，落日黄昏，沉沉的，时光在慢慢消逝。 清澈的眸子被橙红色的光染得有些璀璨，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不用了，不喜欢化疗，即便是晚期，也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参加高考，还来得及。” 生命的最后关头了，还想着高考。 乔瑄瑄不理解。 “湫，生病了，就不用撑着自己待在讨厌的环境里。” “我会跟学校帮你申请停课，保留大学的学籍，几个月后的全国竞赛……别去了，在生命的最后时间内，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有什么未完的心愿，老师也可以帮你完成……” “老师。”何茗湫打断乔瑄瑄的话，语气真挚，“参加全国竞赛，是我的执念，也是我认为很有意义的事情。” “别人有完好的身体，健壮的体魄，而我只有缺了条胳膊的残缺身体，我不想在学习上也输给他们。” 原主一直忍受舆论，没有退学，很大的原因就是执念。 他想让自己变得优异，靠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与普通人一样。 原主那么想要一鸣惊人一回，何茗湫怎么，也会替原主完成愿望。 乔瑄瑄很震撼，她小觑了何茗湫对生命意义的参读。 “好，老师支持你。” “谢谢老师。”何茗湫向乔瑄瑄笑了笑，这个笑很温暖，没有掺杂任何的意味。 “何同学的想法，有点意思。” 顾笙倚着病房的大门，手里拿着不知道何时买来的水果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走了进来。 乔瑄瑄咬了咬唇，何茗湫一直没有醒，眼看着日落黄昏，她就让三人先走了，没想到，顾笙又折回来了。 何茗湫嘴边的笑意，渐渐的诡谲。 真好，渣攻他不甘寂寞，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
第413章 被渣后，炸了渣男的鱼塘34 乔瑄瑄拦在病床前，不让顾笙靠近。 “顾笙你怎么又回来了，都那么晚了，再不回去，宿管委查人，查不到你，会被批评的。” “那是针对一般人。”顾笙无所谓的耸耸肩，“里面并不会包含我。” 他自顾自的绕过乔瑄瑄，看向病房里唯一的一张床。 居高临下，他将少年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看得一清二楚。 病弱美人，真的是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审美上。 只可惜，还剩下几个月的生命，否则他一定愿意培养一个长期的情人关系。 “我是中午，在食堂里救了你们的人。” 简单的跟少年交代了自己的身份，顾笙自来熟的坐到病床上，顺手便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和水果刀，细心的削苹果皮。 苹果在他的手上旋转，皮一会就褪的干干净净。 他切了一小块，放进少年的嘴里，“进口的，尝尝，很甜的。” 何茗湫愣了愣，他不喜欢顾笙的触碰，会让他有种被玷污的恶心感。 他咬紧了牙关，嘴巴里那块甜甜的苹果，就孤零零的躺在柔软泛白的唇瓣表面。 而顾笙给的东西，是施舍。 他不能吃。 也不想吃。 顾笙继续把苹果切块，也不管何茗湫吃不吃，就往他的嘴巴里送，甚至用了几分力。 坚硬的指骨抵着娇嫩的唇瓣，何茗湫吃痛的张开了嘴，那小块的苹果便顺势掉进了嘴巴里。 “他刚醒，不能空腹吃水果。”乔瑄瑄急的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将何茗湫扶起来，用手抵着何茗湫的下巴，“湫，快吐出来。” 苹果属凉性。 晚期的胃癌，再不好好护着，说不准，连三四个月都撑不下去。 何茗湫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配合着将嘴巴里的碎苹果吐到了乔瑄瑄的手心里。 “太，太脏了。” “不脏，哪里脏了，湫很干净，我一点也不嫌弃。” 见状，乔瑄瑄心疼极了，语气又轻又柔，将手心里的东西清理好，拿出下午托护士买的保温饭盒。 “空腹喝点温热的粥。” 粥是点的外卖，很普通的小米粥，没有放任何东西，养养胃刚刚好。 何茗湫乖乖的接过，他一点也不饿，但他知道，只有自己吃点什么，乔瑄瑄才会放心。 她处处关心他，他不能让她操心。 趁着何茗湫喝粥，乔瑄瑄瞪了顾笙一眼，难掩愤怒。 她很气。 顾笙明显就是来捣乱的。 空腹喂凉性的水果，是觉得何茗湫还不够难受，想提前终结一条鲜活的生命吗？ 真要是因为顾笙，好好的人儿没了，顾笙绝对称得上是个杀人凶手。 难辞其咎。 顾笙懒得搭理乔瑄瑄。 事实上，他光顾着看人了。 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赏心悦目。 “听说，你喜欢我哥十年，做了我哥十年的跟屁虫。” 病房内的相对安静，很快被打破。 顾笙想引起何茗湫的注意，便故意提起了他哥。 何茗湫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便又听到顾笙开口，“我哥，顾清，我叫顾笙。” “……你想表达什么？”
第414章 被渣后，炸了渣男的鱼塘35 “没有想表达的意思，就想简单的跟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好。” “我不喜欢交朋友。”何茗湫继续喝粥的动作，并未把眼神留给顾笙。 身体却悄悄绷紧了。 十岁那年的生日，那份屈辱反复的涌上心头。 姓顾的，都是坏人。 他怎么会跟坏人交朋友。 这辈子都不会。 顾笙惊讶他淡然的口吻，随即有种自己被忽视的感觉，他压下不爽。 “怎么会不喜欢交朋友，多个朋友多个说话的人，解解闷也是好的。” 何茗湫喝了一半的粥，就喝不下了，他把保温盒盖好，忍着反胃感，“一个人挺好。” 他曾那么渴望有个人懂他，一次一次丢下自己的自尊，弯腰讨好，换来的是嘲弄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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