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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的看向对面的少年，小家伙什么时候把他的枪顺走的。 他一直记得小家伙说的一句话——见到沈伺，给他一枪。 没想到，小家伙，自己动手了。 — 何茗湫有点脱力。 他喘了几口气，说道：“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我打偏了。” 沈伺偏执的摇头，他僵着身子，跪在何茗湫的面前。 语气祈求：“茗湫，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雨坠落的速度好像加快了，噼里啪啦的砸在沈伺的身上。 沈伺的大脑因为失血有些发晕，他的一双血眸却固执的盯着何茗湫。 “沈伺，都结束了，快起来吧，你的兄弟们都在看着呢。”何茗湫疲惫的叹了口气。 他看了眼为自己撑伞的人，“你赶紧把你们老大送去医院，这次的约战，改天吧。” 旁边的手下们，面面相觑，看见老大这样，也顾不得怪罪这个少年，纷纷点头。 夜色的人想要趁混乱往上冲，被秦彪拦下。 何茗湫与沈伺之间的恩怨。 他们双方人手就不插足了，恰逢雨天，场地不便，改天再约也行。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 沉重的枪响再次响起。 “砰，砰，砰——” 连续三声，诡异的让人汗毛竖起。 根本就不是他们双方的人开的枪。 究竟是谁？ 浓重的夜色像深渊的巨兽，潜伏着未知的可怕。 “踏，踏”的踩水声音传来，一个个武装齐全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这是，那群国际疯子？ 沈伺有些恼，那批货，他给了他们一半，没想到还是不满足，竟然直接追到两家争斗的地点。 他站起身，全身因为疼痛打着颤。 他牢牢的挡住何茗湫。 他的茗湫，不能再受伤了。 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顺着闪电的白光，走到他们的面前。 “沈，我们又见面了。” 沈伺双目腥红，咬着牙说：“布兰斯，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 布兰斯摇摇头，“不不不，沈，这远远不够，你知道的，我打造的国际团队，太缺物资了，一半是无法满足我的。” “好，我给你们，全都给你们，能撤了你们的人？”沈伺脸色有些发白。 哪想到布兰斯露出一丝笑意，他再次摇头，“亲爱的沈，已经晚了，解决夜色和魅色，我的国际团队将扩展到一个惊人的高度，所有的势力都将会臣服。” “布兰斯，你……” 布兰斯懒得听他废话，他推开沈伺，走到何茗湫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满是怀念的神色。 “上次见面，你才十岁不到，没想到，你都那么大了。”布兰斯扯开何茗湫的眼罩。 何茗湫有些愣怔，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左眼适应了暗沉的环境，看见这个外国男人时，如同晴天霹雳。 “是你！？” “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布兰斯怀念之色更重，他“怜惜”的看了眼何茗湫，“我还没找人对付你，你却成了残废，真让人兴奋啊。” “我来，我来当然是送你们一起上路啊，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耶稣，他是伟大的神，哈哈哈。” 猖獗的笑声盖过了雨声。 何茗湫盯着他的脸，“你真可悲。” “可悲？” “我为我的父母感到痛心，没有擦亮眼睛，把你当做信任的合作伙伴，没想到，你却把他们害死了。” 布兰斯停止了笑，脸上有些诡异，“你懂什么，你的父母从来就没信任过我，从头到尾都在防着我。” “不过，他们到死也没有想到，是我，泄露了他们的成果，研究了半辈子，最后却便宜了别人。” “我的父母，从没做过败坏社会，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事。”何茗湫移开眼睛，这句话是说给沈伺听的。 布兰斯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是我把所有的事推到了他们的头上，死了还能为我背锅，真是善良。” 何茗湫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滴的冰凉，眼角有些温热，混着雨水缓缓流至泥泞的水垢里。 “你会遭到报应的。” “在我遭到报应前，先我一步的，是你们。”布兰斯擦了擦手里的枪，痴迷的吻了吻枪口。 沈伺半跪在地上，听着他们的交谈，全身浸着冷意，由内而外，甚至盖过腰侧的痛意。 他踉跄的站起身，走到何茗湫身边，哑着嗓子，“茗湫，你在说什么……” “什么家破人亡，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布兰斯眯着眼睛，看着沈伺腰侧涌出的血色，舔了舔嘴唇，“两只遗孤，凑成一对了。” “那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听好了，你的父母跟他的父母，同样是合作伙伴，只不过，我泄露了他们的成果和消息，他们被盯上，全死了。” “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传出去，他们两对夫妻是为了研究成果的利益分配不合理，大打出手，结果失手，一个不小心，全死在实验室里。” “没想到，何氏夫妇留了一手，提前把那批研究成果，送到了沈的家里并藏了起来，我并没有找到。” “直到前段时间，你出手那批货物，我才知道，原来，我找了那么多年的东西，近在眼前。” “沈，怕是你也不清楚，那批货物有着当年引爆上流社会的成果吧，我愿称他为——神之物。” 沈伺的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纸，他嘴巴张张合合，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何茗湫的养父母根本不是他的仇人，他真正的仇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那他这些年的执着算什么。 他为了复仇，折磨了何茗湫四年。 即便知道，何茗湫是他们的养子，沈伺还在侥幸，他内心的阴暗面说，即便是养子，可是何茗湫的养父母为了利益$杀人，就是个错误，一样需要偿还他们的过错，你没有错。 没想到，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何茗湫的养父母什么错也没有，甚至是受害人。 他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茗湫的身体，废了，废了啊…… “啊啊啊……” 沈伺发出痛苦的嘶吼，妖异的血色从他的嘴角不停的渗出。
第36章 听说，你想与我殉情(36) 布兰斯最喜欢欣赏别人痛苦的神色。 他迷醉的说道：“看来，沈氏夫妇早就给你注射过‘神之物’，我已经迫不及待得到它了。” 闻言，沈伺再次看向他，猩红的眼睛在夜色的映衬下，更为可怖。 “你还知道些什么？” “真是个问题多多的社会好青年，既然如此，让你死的明白点。”布兰斯的语气有点缓，他的神色很兴奋。 “沈，看你的腰侧伤口，我没看错的话，你近期受伤过两次，你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沈伺看了眼皮肉翻滚的伤口，借着闪电的光，他才看清，皮肉的周围竟然结了一层浅浅的疤。 他的瞳孔一缩，怎么，怎么可能。 刚受的伤，怎么就结疤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注射过‘神之物’后，身体的恢复能力，是常人的数十倍，如果用在军事，是多么可怕的‘武器’。” 随即，布兰斯流露出一丝可惜的神色，“有点遗憾，研究还是有些小缺陷，有些后遗症，比如，情绪暴躁，人格分裂……” 布兰斯每说一条，沈伺就心悸一条，除了人格分裂，他每一条都占了。 所以，所以这就是他经常暴虐的原因？ 人格分裂…… 沈伺蹲下，看向何茗湫。 何茗湫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撞进沈伺通红的眼睛里。 他怜惜的抚上沈伺的脸，轻轻的发出声，“你就是程牧，程牧是你的第二人格，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第三者出现过。” 强烈的心悸感几乎吞没沈伺，瞬间击溃他所有的理智。 他就是程牧…… 他就是程牧…… 他就是程牧…… 自始至终，他的茗湫只有他。 他是个罪人，罪人…… “对不起……”沈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他。 何茗湫弯了弯眼眸，“我原谅你了。” 他的内心掠过一丝黑暗。 当然是，骗你的。 沈伺颤抖着手，把何茗湫拥入怀里，泪，肆意的倾泻，温热的液体流在他的领口。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原来他的茗湫一直没有放弃他。 即便当初失去记忆，都不反抗他的接近。 “啪啪啪”，一阵掌声。 布兰斯恶劣的看向拥抱着的两个人，“苦命的鸳鸯，竟然和好如初了，我再帮你们一把，变成亡命鸳鸯怎么样。” 何茗湫勾了勾唇，“你没有机会了。” 无数的警报声响起，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被警察包围了。 布兰斯反应过来，惊骇的看向何茗湫，“你故意拖延时间？” “是啊，现学现用。” 在布兰斯说往事的时候，何茗湫就用眼神示意秦彪报警。 那个男人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郑重的点头，小心的挪动身子，隐没人群，报了警。 与其被覆灭，不如进局子玩玩，大不了，多年后出来，还是条好汉。 这次警局短时间内调动了所有的特警，武装齐全，就为了逮住这国际逃犯。 没想到，还有两帮之争，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布兰斯是逍遥法外多年的罪犯，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次警察有了他的行踪，派人追捕，总是被他提前一步洞悉跑掉。 这次，终于成功抓住。 而，何氏夫妇的案子重新翻开，为他们公布了一份清白。 他们没有为了利益杀人，反而是个英雄，为军事制备出了恢复药剂。 人们为逝去的英雄感到愧疚和惋惜，他们衷心的祝愿，何氏夫妇在天堂一切安好。 至于夜色和魅色，将功补过，立了大功，上面的人特意赦免了他们的过，只在警局被教育了一周，就被放出来了。 他们将自己的产业逐渐化为明面上的企业，开始金盆洗手，正式从黑道转为白道。 — 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温暖的光晕照在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脸上，他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茗湫，吃饭了。”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缓缓向他走来。 沈伺在何茗湫的轮椅旁蹲下，充满爱意的看着他，他的手里端着一碗面条。 “我的伤没那么重，不需要住院了，我们今天可以回家了。” “挺好。”何茗湫小幅度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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