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陈旧腐朽的屋子。 房间陈设简陋,潮湿,有浓重的血腥味,十分刺鼻。 谢歧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处厨房。 湿漉漉的灶台上放着砧板,其上有密密麻麻,或深或浅的劈砍痕迹。 案板的一旁放着屠宰刀,剔骨刀,尖刀。 还有几把长短不一的刀子。 刀把柄上有一层油腻腻的油光,散发出杀戮的气息。 只是看一眼就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只觉得刀子随时会刺破自己的喉咙。 窗户那边挂着风干的腊肉,还有一排铁钩子,显然,这是用来挂肉的。 “我们怎么来到我家了?”花锦绣睁开眼,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她的演技很好。 表演细致入微。 就连站起来的第一时间是检查自己吃饭工具的细节都十分逼真,仿佛她是真屠户。 “对了公子,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花锦绣随手从灶台上挑了一把半米长的刺刀,笑吟吟的问。 谢歧看了眼花锦绣腰间的玉佩,缓缓起身:“谢歧。” 听到这个名字。 花锦绣瞳眸里闪过一丝异光,旋即笑道:“那个歧?” 谢歧:“止支歧。” “这个名字寓意似乎不太好。”花锦绣拿着刺刀的手紧了紧,她微笑道: “名字是父母给的祝福,我爹是教书匠,这是他跟我说的。” 歧,歧路为岔道,不走正途。 作为名字,主人大多命途多舛,容易走错路,难以善终,多暴毙横死。 确实不是好名字。 谢歧这个名字是他给自己取的。 被师父带回风陵渡后,师父给取字:侑之。 “名字而已,不能代表什么,就像你的名字是娇娆,寓意美人多娇。” 谢歧似笑非笑道:“你的言行举止就与名字背道而驰,比较......刚烈。” 他想半天才想到这个词。 花锦绣笑而不语。 “对了,当日你和琉云在什么地方见过?”谢歧问道:“能否带我去看看。” “那日他来我的猪肉铺问路,我给他指路,带你去看,但是。” 花锦绣害怕的看了看窗外:“万一那些乌鸦再来,我......我怕......我的刀对那些乌鸦无用。” “刚才绞杀乌鸦我的灵力也耗尽了。”谢歧将祸殃递给花锦绣:“你拿着它防身。” 祸殃剑身不满的颤了颤,死死的黏在谢歧手上,不想离开主人。 花锦绣的手指碰到祸殃的瞬间,一种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去换套衣服,劳烦你等等。”花锦绣进屋换衣服。 片刻后,浑身清爽干净的她走了出来。 “谢公子,我家猪肉铺在山的另一边。”花锦绣带着谢歧走到屋后的密道前: “我平时走的是正门。 若我现在出去,定要被绑回去做新娘。 更会连累你。 只能委屈你跟我走密道了。 路程很短的,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希望能帮助你。” 谢歧笑道:“无碍。” 密道很大,很潮湿,像是一座巨大的山洞。 一路上,花锦绣问谢歧是不是很少出门,提醒他不要太天真,不要轻信别人。 除了追冷曦玄跑的勤之外。 原主很少出门。 上辈子最喜游山玩水,足迹踏遍宇内九州的谢歧面不红心不跳的点头。 他问的是现在的谢歧,关百年前的血衣魔君什么事儿。 花锦绣在前面掌灯引路。 谢歧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人。 一抹粉色灵光从他左眼飞出,落在小纸人身上。 纸人于光影交错间扭曲膨胀成谢歧的模样,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和本人无异。 纸人在前面走。 谢歧则隐匿身形,控制纸人。 他现在的修为很低。 纸人持续时间只能持续一盏茶的功夫。 “放了我,否则,百里世家不会放过你们。” 谢歧听到琉云的声音,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琉云。” 通过纸人的眼睛,谢歧看到满脸怨气的谢琉云被关在大牢里。 小侄子垂头丧气的坐在冰冷潮湿的青石板上。 发牢骚的谢琉云听到谢歧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小叔叔。”谢琉云刷的站起来,大声道:“快跑!你身后是坏人!” 话音未落。 谢琉云看到自家傻乎乎的小叔被花锦绣一脚踹进牢房里。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小叔只是一个凡人。”谢琉云猛地冲到纸人面前,一把抱住。 咦? 小叔叔怎么薄得跟纸片一样? 谢琉云用力过猛。 “撕拉——” ‘谢歧’被他手撕成两半。 谢琉云瞳孔猛缩:“!!!” 我那弱小可怜又笨的小叔叔...... 被我撕了!!! 谢琉云两眼发直,呆若木鸡。 门外的花锦绣满脸错愕,一股凉意从足下涌到头顶,恐惧瞬间蔓延,令她头皮发麻。 没等她反应过来。 花锦绣手里的祸殃剑出鞘,猛地刺穿她的肩胛骨,将其钉在湿漉漉的山壁上。 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好痛!”花锦绣撕心裂肺的惨叫,她额头上青筋暴跳:“你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 她一直都伪装得特别好。 谢歧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从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了。” 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灯盏,指尖凝出灵力劈向铁门: “我家小孩别的没有,就是心眼子特别多。 你的玉佩被他做了手脚。 那是百里世家独有的秘术,极难发现。” 谢歧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拆穿花锦绣,只是陪她演戏。 只不过。 冷曦玄格外认真。 谢歧只是碰了花锦绣的肩。 对方就像他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还要拿手绢擦擦。 鸦群带走谢歧之时,他不是没有能力抵抗,只是顺水推舟。 花锦绣费尽心机带走自己,十有八九是想把自己和琉云关在一起。 “我只是谨慎!”谢琉云放下纸人,脸发烫。 紧接着,少年着急上火道:“铁门上有阵法,会将力量反噬给强行破门的人。 小叔,你弄不开的,快跑,快去摇人!” 快去找我师尊。 打不过就跑。 跑去找大的,找老的给自己出气。 此刻他若再坚称谢歧是凡人,就有些侮辱常识了。 “咔哒。” 铁门开了。 谢琉云张大了嘴巴。 他好歹也是筑基境修士。 自己拿有阵法的铁门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被重伤好几次。 这还是自己傻乎乎的小叔吗? “我不喜欢笼子,你出来。” 看到笼子,谢歧就想到自己被妖魔当成血奴关在笼子里像狗一样豢养的事。 坏心情冲淡了救出小侄儿的喜悦。 谢琉云忙不迭出来。 被钉在山壁上的花锦绣捏着不周山碎玉,念着咒语,将锁定在琉云身上的诅咒转移到谢歧身上。 谢歧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没入自己身体里,他并不在意。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山壁。 花锦绣冷漠的看着团聚的叔侄二人,强忍疼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换衣服的时候,她将谢歧的容貌镌刻在符咒里,传给了冷修仪。 大名鼎鼎的湖山鬼泣百年来一直在为他的恩人寻找适合的容器。 谢歧就是最好的容器。 他肯定会来赴约! 冷修仪欠她一场婚礼。 一个孩子。 — 宝贝们早上好,么么哒,求免费小礼物,帮77冲一下名次,鞠躬致谢~
第37章 冷曦玄:见到老婆啦~ “呵。”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花锦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别白费力气了,你们逃不了的。” 不出意外的话,冷修仪已经赶到了。 毕竟。 那是她亲自挑选的未婚夫。 是六魔君之一啊。 想到冷修仪,花锦绣痛苦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绯红,那是她的希望。 虽然身体无法动弹。 但是。 花锦绣看着从自己心脏延伸出来的一条红线,嘴角上扬。 红线的另一端连接着谢歧的心脏。 这根红线叫做【同生】。 意为同生共死。 是一种诅咒。 之前,【同生】被系在谢琉云身上。 她之前绑走琉云,是想用冷曦玄引出冷修仪。 冷修仪自知对她有愧,不敢来见她。 整个修仙界,除了死去的血衣魔君之外。 只有冷曦玄才能叫来他。 仅仅是相处一天,花锦绣就看出冷曦玄对谢歧格外看重。 而冷修仪一直给他的主寻找容器。 谢歧是不二人选。 “谁说我们要走了?”谢琉云整理乱糟糟的头发,俊秀的脸板起,义正言辞道: “人间妖魔不空,吾辈除魔不止,我既然来了,定不会让你再祸害花雨镇之人。” “呵呵。”花锦绣轻蔑冷笑:“你好正义,好厉害啊。” 谢琉云无视她的阴阳怪气: “这百年来,你一直假扮血衣魔君座下圣女招摇撞骗。 给每一个出嫁的新娘下咒。 令她们生子惨死。 吸收他们的怨气和花奴炼鸦群。 用咒术控制花雨镇。 一桩桩,一件件恶事罄竹难书。 我定要将你押到诛仙台,让四圣审判。” 诛仙台是审判修仙界法外狂徒的地方。 上诛仙台的,都是为害一方的妖魔和修士。 流云这几天亲眼看到花锦绣和属下抢走一个新娘。 而她的属下是色中饿鬼。 将抢来的新娘玷污了三天三夜。 而后封印了新娘这几天的记忆,将其塞回花轿,让她离开花雨镇。 百年来,两人操控花雨镇的百姓,玩弄这里的姑娘,再等姑娘生产,血气最重的时候,拿走她们的生命。 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审判?呵,真无趣啊。”花锦绣眉眼低垂,声音轻柔:“到时候,剑圣估计要跪在地上求我呢。” 谢歧抬眸。 他唇凉凉的勾起,阴冷刺骨的目光看得花锦绣头皮发麻。 花锦绣突然惨叫不止:“啊啊啊啊啊!” 钉住花锦绣的祸殃剑雪白的剑身上突然电光闪烁。 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令花锦绣疼得死去活来。 她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痛得冷汗直流,胸口甚至出现难闻的焦臭味。 琉云看着花锦绣流血不止的伤口,侧头望向谢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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