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书勾起唇边,笑了下,又垂落眼睫。 “我刚刚想明白了。”林宴书说。 许星河眨了眨眼,有点紧张:“想明白什么?” 林宴书直视着他乌黑透亮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是你认错人了,星星,我并不是原来的那个林宴书。” 许星河:“……” 许星河刚平息没多久的怒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鼓着腮帮,急匆匆地跑下楼去,对还在喂鱼的顾靳道:“外公,我要走了。” 不等顾靳询问是怎么回事,林宴书就追了下来,还攥着许星河的手腕问:“你要去哪里?” 许星河甩开他,气冲冲道:“我要收拾行李,回家!” 林宴书拧了拧眉,几乎没有犹豫,他说:“我和你一起。” ”我不和你一起!“许星河同样态度坚决,他狠瞪着林宴书道:“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分居!让这段婚姻名存实亡吧!” 虽然想不起来任何事,但是本能告诉林宴书,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远离许星河。 什么让许星河自己冷静冷静,根本不存在的,他一定要呆在许星河身边。 和顾靳匆匆告别后,林宴书就追上了许星河,虽然打算上车的时候被推了下去,两个人没能坐在一起,但林宴书还是买了和许星河座位相邻的机票。 飞机上,林宴书扣好了安全带,转头对着老婆弯了弯眉眼,“你总不能把我从飞机上推下去吧?” 他笑得犯规,许星河差一点就被引诱,只能咬着舌尖逼迫自己冷静。 不能看,许星河对自己说。 只要看不见林宴书那张脸,他就不会被蛊惑。 许星河带上了眼罩开始睡觉,可惜都城到云川市并不远,一个小时就飞到了目的地。 林宴书依旧锲而不舍地跟在许星河身边,只是话少了很多。 他没有触碰许星河,直到许星河安静地吃完晚饭,他才靠近许星河说:“老婆,你理理我好不好?” 他有着无可挑剔的好嗓音,温柔说话时犹如大提琴在优雅地奏鸣。 那是种静水流深的澎湃,只消一句,就能在许星河心里掀起无尽的浪潮。 许星河知道自己不能再和林宴书共处了,要不然沉沦是迟早的事。 “我回房间里,不要跟着我。”许星河转身便逃。 林宴书又一次追了上来,可这回许星河堵在门口,板着脸重复:“都说了不许跟着我。” “真不要我跟?”林宴书问。 许星河抿唇:“不要。” 林宴书:“真不要?” 许星河:“嗯。” 林宴书又问了好几遍,直到许星河故作不耐地推他,他才转身。 等林宴书离开后,走到浴室的许星河却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之前有一次他和林宴书吵架,让林宴书离自己远一点,当时林宴书照做了,结果却是他更生气了。 后面两个人和好,他又重新提起这件事,林宴书眼里浮现出了些许茫然:“我以为那个时候你更需要一个人静静。” 许星河漂亮的眼睛瞪过去,气呼呼道:“谁需要一个人静静了?” 林宴书笑着问:“那星星要我怎么办?” “你至少应该多问问啊,至少问三遍以上,如果三遍以上我都坚持想要独处,那才是真的想要一个人静静,否则就不算。”许星河认真道。 从那以后林宴书便记下了这件事。 就像刚刚,哪怕林宴书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犯病地觉得自己不是自己,可他潜意识里却还是记得许星河说过的话,问了他好几遍。 许星河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只是还有一点余怒未消。 林宴书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写完字以后他的态度明明有所松动了,结果睡了一觉醒来后,一切重新回到原点。林宴书又执着地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这真的很难让人不生气。 洗完澡后,许星河又心血来潮地敷了个臀膜。 敷完以后,他躺在床上关了灯,在漆黑的房间里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是这样顺其自然比较好,还是积极努力地帮林宴书恢复记忆比较好。 到底要怎么办呢? 就在许星河想着这些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根本不用猜也不用问,许星河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连忙闭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熟了,可来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坐在了床边,轻声叫他:“星星。” 林宴书问他:“睡着了吗?” 许星河用调整得均匀平稳的呼吸来回复他。 “我还以为你会锁门,昨天晚上我也想找你,去了门口,才发现门落了锁……”林宴书拨开许星河额前的碎发,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许星河的额头上,他问:“今天为什么不锁了呢?” 因为昨天他们在都城,住的是顾靳的别墅,然而今天他回了家——他和林宴书的家。 许星河忍不住开口:“我在自己家从来不锁门啊。” 林宴书顿了下,才笑问:“没睡?” 装睡实在太难了,许星河哼了哼。 为了扳回一城,许星河转了转眼睛继续道:“我要是在家里也有锁门的习惯,你怎么可能偷亲我那么多次呢?” 林宴书笑意收敛:“那不是我。” 许星河瞪他:“不是你是鬼啊?” 林宴书淡淡道:“原来的林宴书说不定真变成鬼了,你要是想他的话,也只能让他给你托梦了。” 许星河开了昏黄的夜灯,看到了林宴书平静的表情,可听着那酸溜溜的语气,许星河就知道此刻眼前男人的内心有多么醋意翻涌。 “这世上根本没有鬼。”许星河翻了个白眼。 “而且我想他哪里还用什么鬼扯的托梦。”许星河伸出一根葱白纤细的手指,挑起林宴书的下巴,懒洋洋道:“不是还有你吗?我记得你说过,你会是他最好的替身。” 林宴书身体变得紧绷了起来,眸光也有些变幻不定。 许星河还在气他:“既然你说你不是他,那我就当你不是他好了,以后我也不要好好爱你了,我就只把你当做替身。” 林宴书神色骤变,攥着许星河腰身的手也忽然加重了力道。 但许星河一点都不怕他,许星河还抬手戳上了那张英俊的脸,高声嚷嚷:“你还凶,你一个替身你凶什么凶?你凭什么凶?” “你就那么喜欢他?”林宴书隐藏起情绪,对着老婆轻笑了起来。 许星河毫不犹豫:“是啊!” 林宴书的手掌落在了许星河漂亮的脸蛋上,一边盯着他看,一边细细地摩挲,“他满足过你吗?他只是亲过你而已,可我却什么都做了,你所有敏感的地方我都研究得透彻,每一处我都记得清晰,没有人比我更知道怎么能让你快乐。” 许星河无法抑制地脸红了,心跳也骤然加快,砰砰作响。 林宴书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呢?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 “星星,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林宴书轻轻地亲在了许星河红透的耳垂上,跟他说:“你应该忘了他,来喜欢我。” 低沉悦耳的声音直击耳膜,许星河酥麻了半边,快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但是不行,他还在生气啊。 许星河脑袋晕乎乎,到底还是顺从了本心。他直接拉过林宴书的手,放在了刚刚自己刚刚敷过臀膜的地方。 林宴书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会有这个发展。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许星河脸蛋更热了,他决定在口头上呈呈威风,于是便咬着林宴书的侧颈道:“我不可能忘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他就是我心口朱砂痣,他就是我床前明月光,我要永永远远地爱他,至于你,能满足我又怎么样?我只把你当成一个泡友。” 林宴书本应该心痛难忍,可触手可及是温热细滑的肌肤,他最爱的人把呼吸和吻都落在了他颈处,许星河亲着他,拥着他,一边主动,一边挑衅:“快点来履行你泡友的职责啊,不是说能让我快乐嘛、唔……” 这样的场景和艳艳画面足以让林宴书放下所有。 林宴书堵住了许星河那张喋喋不休的柔软嘴唇,将许星河本就半褪着的睡裤猛地一扯。 是许星河自己送上来的,他合该被他彻底享用。 天旋地转就在一瞬间,许星河挑衅结果是痛并快乐着。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风卷着雨滴敲打在单向透明的玻璃上,凝成一道道水流朝下淌去。 窗帘一开始是拉上的,后来就被扯开了。 许星河的手掌撑在冰凉的落地窗上,眼尾洇红得让人不敢多看。 “别……”许星河挡着脸拒绝。 “看不到的。”林宴书哑声哄他。 雨越下越大了,弥漫着的白色水汽将整个城市夜晚笼罩得朦胧,高楼之下,依旧有车辆飞驰而过,将积水溅得四散,只留下模糊的残影。 空气是潮湿的,云层越压越低,闪电猝不及防地划过黑沉一片的天幕,轰隆隆的雷声随即便接连不断地响起。 许星河能感受到自己后背抵着的温暖胸膛有些许的僵硬。 一瞬间,许星河的意识也恢复了不少,他忍着酸软把窗帘重新拉好,带着林宴书回到了床上。 “还好吗?”许星河问林宴书。 林宴书勉强笑道:“有什么不好?” 许星河握住了他微微发颤的手指,又亲了亲他的鼻梁,声音软的像是棉花糖:“不许逞强。” 林宴书说:“没逞强。” 许星河拿手心一下一下地顺着爱人的背脊,转移他的注意力:“要不要继续?” 林宴书让他自己感受,然后反问:“你说呢。” 许星河耳根发热,抬手环住了林宴书的脖颈,小声咕哝:“那就继续。” 电闪雷鸣接连不断,滂沱的暴雨泼洒如银珠,大自然仿佛在演奏一曲狂热的交响乐,整个世界汹涌澎湃地产生共鸣。 许星河不得不分神捂住林宴书的耳朵,林宴书面色已经有些苍白了,可浅色的眼眸里却是带着笑,他明知故问:“怎么不专心?” “担心你啊。”许星河说。 林宴书忍俊不禁,告诉他:“捂着耳朵也能听到的。” 许星河抿抿唇,稍微放开了手,又道:“那你看着我,听我给你唱歌。” “还唱的出来吗?”林宴书故意欺负他,把他的音调撞得支离破碎。 许星河浓密的睫毛眨个不停,呼吸错乱地道:“那你听我叫好了。” 太过直白,太过可爱,叫林宴书怎么能够不疼他? 后半夜的时候雷声停了,但雨还在下,只是由暴雨转成了小雨,许星河就在那绵柔的细雨声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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