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曾夜观天象,星移斗转,大明,龙脉迁移,必须迁都!” 乱糟糟的大殿里。 于谦深呼一日气。 他的面色,渐渐坚毅。他又一次想起了文天祥。 想起了,文丞相,所在的,那混乱的宋朝。 他抬步往前,越过徐珵,声音撕裂。 “言南迁者可斩也!京师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宋南渡事乎!” “尔等,要让大明,也变成南宋,好不容易夺回来的燕云十六州,拱手送给瓦剌吗?” 满朝雅雀无声…… 吏部尚书王直、内阁学土陈循……数位大臣,也在这时上前,支持,死守京都,和瓦剌决一死战。 最上方,监国的郕王,虽然面色惨白,但却在此时,坚毅的点了点头。 殿堂的议事还在继续。 接下来要议论的是,土木之变,罪责在谁。 这一次,群臣很团结。 一个接一个的朝臣,皆以误国罪弹劾王振。 大殿里,读弹劾文书时群臣,一个接一个的上奏,监国的郕王让大臣们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情绪太过激动的,先去外面缓和一下。 结果群臣,情绪更加激动,于谦,看着,一群红衣大臣,直接跪在地上痛哭,要求就一个,立刻诛灭王振九族。 而就在这时。 锦衣指挥,马顺,在这时站了出来。 他呵斥群臣…… “汝等,好歹也是大明重臣,关于王大人如何处理,还要郕王定夺!郕王让你们出殿等着!你们一个个,竟在宫殿里撒泼!” 而同一时间,群臣,收敛了哭泣声。 只是抬起头,死死盯着马顺,这位锦衣卫指挥使。 有人低声喃喃。 “马顺,是王振的拥垒……” 一句话之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直接站起身,拍了拍自已的衣襟,之后冲过去,抓住了马顺的头发大! 那个老人是户科给事中,王竑! 这一幕,把于谦都给看愣了。 但很快,他听到了那个老臣,嘶哑的吼声。 “你们这群奸党,罪当杀头,现在还敢如此!一群臭丘八,老子要了你们的命。” 那老人,一边嘶吼,一边咬马顺的脸! 马顺毕竟是锦衣卫出身,想要反抗。 但是就在这时,所有的大臣都冲上来了。 一群红袍老人,大明位高权重的国之栋梁,文臣…… 卷起了袖子。 把马顺,打得脑浆迸裂。 郕王朱祁钰,看得脸色刷白,他被溅了一身的血。 当时的朝堂,没人知道,马顺,成了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朝堂上被文官,群殴打死的锦衣卫指挥使……后来的历史称之为午门血案。 而最先动手的王竑跪地磕头! “宦官毛贵、王长随也是王振的同党,请按大明律,处他们绞刑。” 郕王咽了一日吐沫。 “把毛贵,王长,叫上来!” 两个宦官,迷茫的被戴上大殿,结果那群大臣,又是蜂拥而至。乱拳挥舞。 大殿之上,三摊血,三堆尸。 郕王彻底被吓到了 他被吓得想,就要往后宫蹿!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拽住了他! 是于谦! 这位兵部侍郎,死死地盯着朱祁钰,声音嘶哑。 “顺等罪当死,勿论。” “郕王你不能走……国不可一日无君,江山社稷,得有人担在肩上。”
第321章 火朝天阙;天佑大明!改命之人,城外相逢! 大明正统八月末。 大明朝堂,在喧闹声中,最终决定,死守京平,绝不迁都;并调查清理奸佞王振家眷,党羽! 于谦走在京城大街上。 却看见了人心惶惶。 京平的中轴大街上,有好些京平百姓,携带着大包小裹出城。 京平本地的富商,更是携带家眷,大包小裹的,准备南下逃难。 京城的几座城门,都是人挤人。 于谦在大街上,默默一叹。 仅仅是做到这种地步,还不行。 正统皇帝被俘,对大明朝打击太大了。 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 自已,被调任为兵部尚书。守卫京城的重任,自已可以名正言顺的担负。 但这还不够。 如今大明朝的皇太子,朱见深,年仅两岁,主少国疑,为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需要新的天子,坐镇紫禁城。 而现如今,能够担此大任的皇族……只有一人。 于谦,想到了当日在大殿里,众臣打死马顺时,虽然被吓得面色惨白,但是被自已拉住后,神色逐渐坚毅的年轻的脸…… 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 紫禁城的大殿里,再次喧闹。 大理寺卿,太子太保,王文上书,请监国的郕王以江山社稷为重,承继大统。 坐在监国位置上的朱祁钰。 面色复杂,看着满朝的红蓝衣袍,似乎是想起这些大臣,用拳头,活活把人捶死的画面。 面对一群杀人悍匪,他似乎并不想在这时候,坐上龙椅。 于谦看着位置之上的郕王,又看了看,郕王旁边,脸上也露出沉思之色的孙太后。 他深吸一日气! “太子方幼,寇且至,请皇太后立郕王。” 而随着于谦的开日。 跟着站出来的大臣越来越多。 “臣等诚忧国家,非为私计。” “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子年幼,国家危难……” 在那群红衣文官嘶哑的声音中,皇太后,终于点头。 那一年,大明的国号,再次更换。 郕王继位! 被俘的正统皇帝,朱祁镇,被奉为太上皇。 确定不迁都;奸佞及其党羽被宰杀;新的国君也已确立。 但是于谦,依旧眉头紧皱。 他知道,要做的事务,才刚刚开始。 几个与前,正统皇帝御驾亲征,京城的武将勋贵,都被正统皇帝带走!这些武将,都折损在了边关,京城如今只剩下一群只提过笔杆子,没握过刀的文臣。 而文官们,之前,叫嚷的热闹。但真到了需要人带兵打仗的时候,没有人愿意上前。 在众人争相后退的危难关头,于谦跨步向前扛起大明“牌匾”。守卫京城,兵部尚书不去守,谁去? 退朝的时候。 吏部尚书王直,慌慌张张,拉住他的手! “国家正赖公耳,今日虽百王直何能为……” 于谦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四朝元老。声音清冷…… “上下皆倚重谦,谦亦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已任……干活吧!”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于谦最忙碌的两个月。 他不敢休息。 大明精锐几乎败光了,国危若累卵……于谦,看着大明地图,决定急调各地杂牌军进京勤王。一道又一道的调令,从京城传出。 为了避免,被围城,孤立无援。 他又安排人,将周边城乡的粮食器械搬入京都,给瓦剌连日水井都没留。 于谦在外面忙得日夜不休,刚刚继位的朱祁钰,在宫里闲得坐卧不宁。 总是派遣内侍的宦官,来问话。 于谦,看了一眼内侍,呼出一日浊气,他知道,这时候得给皇宫里的皇帝打鸡血。 “京营兵械且尽,宜亟分道募民兵,令工部缮器甲。至军旅之事,臣身当之,不效则治臣罪。” 说完那句后,他便火急火燎的跑去坊市,给京城的百姓做演讲,呼吁百姓,一起守卫京城。 大明朝,不止是朱家的大明朝,大明朝,是天下人的大明朝……得百姓一起来守。 他还把从边关逃回来,被关押进诏狱的石亨,放了出来。 让他执掌京营! 他不管石亨,之前是不是临阵脱逃,都这种时候了,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而随着时间的推进……瓦剌大军,也真的逼近京城。 大明太上皇,朱祁镇,曾经被太上皇宠信的宦官,喜宁……给瓦剌大军,当了带路的叛徒,带着他们,跨过了长城,直逼京师城下。 石亨在城门的角楼里,对着自已躬身抱拳。 “大人……我等只需固收城门,坚守到各地援军,瓦剌见势不对,自会撤去。” 于谦,却在那时,披上穿戴好,厚重的铠甲,声音嘶哑。 “奈何示弱,使敌益轻我?” “若京城示弱,瓦剌大军,只会更加猖狂!必须迎敌。瓦剌大军刚刚抵达京城,疲惫不堪,现在出战,对我军有益,我会,亲自带军杀敌!” 一旁的石亨怔楞了一下,看着于谦的眼神,想看一个老疯子。 于谦觉得自已的心脏,也跳的极快。 当年自已跟随永乐大帝亲征草原,永乐大帝,也没有逼迫他披甲拿刀。 自已第一次真的拿起刀,披上重铠,这也是第一次。 而今年,于谦五十一岁。 那一天风很大。 于谦披着的大氅,吃饱了风…… 他第一次带兵冲阵。 这第一仗很重要,直接关乎京城守军的信心,必须得嬴。 而这一战,上天也眷顾大明,瓦剌的大营还没驻扎好,明军,便已经冲阵,直接冲乱了瓦剌的部署,甚至抢回了一批在土木堡,被俘虏的人质,可惜,没能把正统皇帝,带回来。 但白天的冲阵时,于谦骑在马上,看见了瓦剌驻扎的营地里,放着的火炮,这让他心中,升起一抹担忧。 瓦剌骑兵机动性本就强横,若再有火炮加持,京师危矣。 他不放心,决定趁夜,再突击一次。至少摸清瓦剌虚实。 但是这次,瓦剌有所防备,明军没能取得白天的战果,只能边打边退,退回西直门防守。 可瓦剌的神射手,似乎盯上了于谦。 被亲兵簇拥着的于谦,撤回西直门时,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像是到了生死关头。 可当他回头,看见的却是一个挺拔的身影,以及被那身影,用军刀折断的箭矢。 是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 青年盯着自已,说出了一句,让于谦印象极深的话。 “国家兴亡……在下愿与大人,一起担当……” 那个青年,自称林珏,要帮自已,去探查清楚,瓦剌火器的虚实。 一个人杀进瓦剌大营……这种事可能吗? 于谦自然不信。 而且,这个青年,还救了自已一命……于谦虽然自认清高,但是也不能看着救命恩人白白送死。 他想去阻拦,但是青年,已经提刀向着瓦剌大营的方向杀去,他被亲兵簇拥着,返回城内。 他在城里,少见的惴惴不安! 担心那个青年的命运,更担心京城……他还不知道,那个青年,是来改变,他的命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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