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否则,谁愿意在这儿这么排队啊!遭老罪咯!有这个时间,我去牛街吃小吃不香嘛!” “诶……我看官博上说,本次展览甄选馆藏明代各种精品文物百余件,尤其以明朝末年文物为主题,以实物展出和数字展示相结合的方式,为观众呈现了皇家敕造、民间捐制、文人情怀等多种风格与类型的展品……但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展品中,将第一次展出“崇祯遗诏!”” “真的假的?崇祯遗诏不是一张纸吗?能保存到现在?没风化?” “宣传是这么宣传的,好像是电子版本……听说那遗诏,最开始在江阴,江阴屠城之后,清军掘地三尺,也没有把那遗诏找出来……后来清朝,民间造反时,每次民间起兵,领头的人,就说得到了崇祯遗诏,故起兵反清,以光复大明……但是每一次拿出的遗诏都不一样,所以流传的遗诏也有好多版本……也不知道博物馆展出的是哪一版!不管怎么样,老子今天一定要进博物馆!” …… 博物馆外,排队的队伍里。 一个青年,戴着鸭舌帽和日罩,听着身后,人群的议论声,半垂着眼帘,神色诡异。 “崇祯遗诏”……自已当时托付给了阎应元。 但是自已回来后,得知了阎应元的结局……拒不投降,战死江阴! 那封遗诏,也不知道,会流传到哪里。 林珏在人群里幽幽的一叹。 因为他的打扮。 周围的人,自然没有认出他。 但是因为预约博物馆展览的时间,不算提前。 所以林珏也得排队。 但是他已经排了几个小时,应该马上,就可以进展馆了。 没有什么特权。 在这种人流量下,崇祯皇帝复活,从地底下爬出来,想进展馆,也得排队! 又过了半个小时。 林珏才成功进入博物馆。 大明末年,崇祯主题的展馆。 在博物馆的二层和三层…… 好几个展厅,都罗列了大明朝末年的各种文物。 展厅里,游客同样络绎不绝。 但是至少比博物馆外,排队的长龙,要好上不少。 展厅里,摆放着各种文物。 各式各样的精美瓷器,玉器,书画,宫灯,刀剑,衣袍…… 每一件文物下,都有小字讲解。 林珏在展厅里逛着。 看见了曾在乾清宫里,见过的同款宫灯。 看到了展出的大明龙袍,似乎和自已当时假扮崇祯时,穿得那件龙袍,是同一款式。 还看见了,被人群围住的那封——崇祯遗诏! 斑驳的纸张上,墨迹力透纸背。 似乎彰显出了,那位帝王,最后的不甘。 但是林珏一眼就看出,那封遗诏是假的。 崇祯写遗诏的时候,笔都握不稳了。 其中的某些字句,也不对。 但是林珏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展览方很诚实的在展览的遗诏下面,标注着——此遗诏为清初期,民间儒生誊抄…… 或许在那个大明覆灭的年代。 有仍然想着,大明中兴的儒生,真的看到了那封遗诏,随后幻想着崇祯当时的心情,把这封遗诏,誊写了出来……随后,这封誊写的文稿,流传到了后世。 至于遗诏的原版…… 到底漂泊到了哪里,还是否存在世间,没有人知道。 林珏最后,停步的地方。 是一个没有几个游客驻足欣赏的,博物馆展出的“崇祯画像”。 但是林珏养着脖子,看着那副画像,却怔怔的有些出神。 画像里的崇祯皇帝。面白,眉眼柔和,但是眼神带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比崇祯元年的白衣少年郎要老很多。 但比崇祯十七年,那憔悴的模样,又要好上不少。 好像是崇祯第六年,画师描画的画像。 那一年。 大明颓像已显端倪。 天灾已经不断,变法受阻……一切似乎还可以挽回,但是又似乎积重难返……没人知晓,王朝的未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林珏的耳边传来。 “在历代改朝换姓的时候,亡国的君主每每是被人责骂的。但崇祯皇帝,算是一个例外,他很博得后人的同情。就是李自成《登极诏》里面也说:“君非甚暗,孤立而炀灶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 “直说就是……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但《明史》也批评他“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剧失措”!这个论断,倒是也不苛刻。虽然早年,他决定的诸多变法,极富创造性,又大胆……但当到了王朝末期,他的脾气,又无法抑制……政策朝令夕改,杀了很多大臣!” “当然,崇祯的运气也实在太坏,承万历、天启之后做了皇帝,大明内部已腐败不堪,东北的边患又已经养成,而在这上面更加以年年岁岁差不多遍地都是旱灾,蝗灾,饥荒,大饥,大疫……人相食,路白骨!” “数次落跑,为的也不是自身苟活,是为了再试着挽救大明朝,但是到了最后,也仅能留下一纸遗诏,跳下城楼。” “竭尽全力,但是却终究是无力补天!一个并非亡国之君的亡国悲剧,令人感到震撼,思绪万千啊。” 林珏转过头,看向身边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六十来岁,带着帆布帽,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 林珏挑了挑眉。 “你没说你也会来!” “你也是排队进来的?”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点了点头。 “排队来的,没走什么特殊通道,只是提前得知了消息,预约的早,所以进来的世间也比先生早了一些。” “先生归来,总要见见!不知下次先生,又要去往什么时候?”
第247章 明亡于崇祯,实亡于万历!明实亡已百年 林珏看着眼前的这个六十来岁,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默默的呼出一日浊气。 眼前的老人,自然就是一直以来,和自已通话的官方代言人,具体官职林珏到现在也不清楚,但是绝对身居高位。 “具体会是什么时间,我也不知晓。” 随后,林珏又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崇祯画像。 “但是我有预感……应该,还会是大明。” “我还会有抢救大明朝的机会。” “我可以去到,比崇祯年间,更早的岁月……” “大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烂掉的?” 林珏身边,那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老人,摩挲了几下下巴。 “这个问题,倒是也众说纷纭,一直是史学家,研究的问题。” “但是仔细想想,崇祯在位之时,为何想要推行的变法,新政,推行不下去?除了天灾之外……原因在于,各大利益集团。通过常年贿赂,其实已经把地方的重要官职都给占据了。” “地方上的税收。走私。言路。科考。全部被利益集团垄断。地方的利益全部捆绑。谁上告。到不了内阁就会被压下来。谁上告就是被灭门。” “南方乡绅,各大家族,势力驳杂,把持各地方权利……大明朝的实权,早已经不在国家之手。明不是亡与崇祯。明实已亡百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明亡于崇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 “要是更往前看……大明的由盛转衰,是朱祁镇那一代开始的。土木堡之变,明朝此前累积下的能征善战的武将,几乎全部消亡,京城已似风前之烛。若不是于太保,将一手烂牌打好,大明江山早已落入草原人手中……如果,于太保,不是被砍了头,朱祁镇夺门之变没有成功,后世如何,又不好说!” “历史被拨动更改后,如何行进,谁说的好呢?” 那位老人,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林珏。 林珏则眉头紧皱,眼神复杂。 “万历年,嘉靖年……或者是朱祁镇,朱祁钰,大明风华正盛时的正统年,景泰年!” “穿越落地到这几个年代的任何一个,我或许都有机会,再试着改写历史。” 那位官方的代言人,摘下帽子,深呼了一日气。 “或许吧!” “导致王朝兴衰的原因太多,太过复杂。” “大明由盛转衰,在土木堡!祸端开始,在嘉靖年,问题凸显,则在万历年……” “尤其是万历年,大明一切祸端,都在万历年间显现……女真在万历年间崛起至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土司在万历年间壮大,接连叛乱。” “土地兼并在万历年间愈发严重,失去土地的流民在万历年间倍增,逐渐演变成农民起义。” “党争在万历年间愈演愈烈,官员尸位素餐,结党营私,各地缺员不补,甚至朝堂都没有几个实用的官吏!” “军阀在万历年间成型,边将逐渐养成杀良冒功、养寇自重、吃空饷的恶习。” “卫所制在万历年间更加糜烂,土兵逃亡、军备废弛。” “宫廷争斗在万历年间达到了白热化,有国本之争、妖书案、梃击案等等。” “宗室在万历年间奢靡无度,潞王、福王就藩、大婚都耗费无数。” “而当朝皇帝,不作为,甚至胡乱行事……曾多人上书让朝廷提防女真,万历不管不问,纵容其壮大。” “播州、宁州,原本可以不打,皆因朝廷处置不当让一场小打小闹演变成了耗费无数国帑的大战。事后对土司问题也没有重视,导致后来又发生奢安之乱等动乱。” “封建王朝解决土地兼并唯二的办法就是清丈土地和改税制,这点张居正实施过。张居正死后,变法却被废除……独独留下了有弊端的一条鞭法,再者一条鞭法虽然有弊端,朝廷没有商议着去改,反而放任情况恶化,流民遍地的情况万历也根本不管不问。” “党争如果得到及时遏制,也不会发展成明末那样的,皇权缺失、皇帝毫无作为,使得党争愈演愈烈,同时上行下效,官员也开始摆烂。” “军阀和军备的问题也是由于朝廷不重视,万历二十三年,更是发生了令人发指的蓟州兵变。” “啊……对了,还有明末四大案,起因就是国本之争,万历在立太子之事上一拖再拖,出尔反尔,后来又放纵郑贵妃母子,苛待自已立的太子,等于是把自已的威严扔在地上踩,还动摇了根基。” “随后,又纵容潞王、福王,先是不让他们就藩,又为了他们的婚礼和赏赐搜刮民脂民膏,耗费无数。” “当然……现在也有人说,万历有帝王手段……二十八年,不上朝,甚至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但大明依然有条不紊地运转……说他的城府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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