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新,”龙剑录皱眉道,“马上带他们回去!” 那名唤葛新的领头花郎丝毫不退,情真意切地劝说道:“陛下,此人长相平平,却是蛇蝎心肠……” “你说谁长相平平?!”遥光顿时冒火了,捋起袖子就要干仗,龙剑录却示意稍等。 “……他在宫中大肆使用妖术,又巧言令色,迷惑陛下。”葛新痛哭道,“陛下可询问光华殿前值班宫人,是否有此事?!” 龙剑录根本没法解释,说道:“遥光曾在师门中,跟随世外高人习练法术,绝非什么妖法,你们只是不了解,快起身,葛新,你读过的书也有不少,怎么就……” “你跟他解释这些做什么?”遥光难以置信道,“你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就不能让他滚吗?” 龙剑录:“他们是大臣!遥光!” “正因读遍天下经书,”葛新咬牙切齿道,“方知此人是妖怪!段遥光!你迷惑我君主,究竟有何目的!今日我定要让陛下看看你的真面目!” “哎!住手!”龙剑录终于怒了。 葛新持剑冲上来,然而在龙剑录眼里此举简直如同儿戏,一招便制住了葛新,折走他的剑,把他推了出去。 “你果然很宠他们啊!”遥光生气了,龙剑录那招明显很小心,不愿意伤了花郎。 龙剑录两头不是人,说:“我压根就没碰到他!” 其他人又冲上来,遥光终于不耐烦了,直接一招隔空取物,“哗啦啦”声响,把他们的剑全部缴了,一时间佩剑在空中飞舞,所有人大喊,紧接着“当啷啷”全部掉地。 霎时间,现场死寂。 “妖怪啊——”不远处有人目睹此景,惨叫道。 遥光:“你说谁是妖怪!” 遥光差点就要控制飞剑朝着叫喊声发出的方位射去,奈何那里只有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杀人毫无意义。 “陛下,”葛新缓缓道,“您看到了?” 龙剑录耐心道:“这不是妖术,是遥光的师门法术,朕一直不说,正是免得你们害怕。” 葛新怒道:“陛下!留下这等妖人在宫中,只会祸乱朝纲,国将不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龙剑录好说歹说,本来就忍着满腔怒气,这下终于破功了。 “好大的胆子!仗着朕平日里宠你们,全都无法无天了!来人!把花郎全部押进天牢,让他们反省!” 龙剑录真正发怒的时候犹如雷霆,这还是遥光第一次见到,从前不管是骑士还是魔王,大抵都吊儿郎当的,没几次认真,哪怕严肃起来时,亦给人安全感。 遥光居然也被吓了一跳。 侍卫纷纷上前,要带走花郎,葛新却挣开。 “不劳陛下处置,”葛新一字一句地说,“葛新跟着陛下这些年,情同兄弟,您是我们的长兄,既然陛下不愿清醒,葛新只愿这条命,能让陛下……” 说毕,他手中一亮,出现了一把匕首!龙剑录暗道不妙,冲上前去要拦,葛新却毅然一刀捅向自己心脏!当场鲜血四溅! “这至于吗?!”遥光简直服气了,大喊道,“你们都有病啊!” 龙剑录冲上前刹那,已太迟了,花郎们纷纷挣开侍卫,竟是视死如归,要自尽来完成死谏。 “走开!”遥光推开龙剑录,来到葛新身前,葛新不断抽搐,那一匕没有扎中心脏,毕竟自杀也要留点说遗言的时间,他口鼻中溢血,说道:“妖人……你……不得好死……” 遥光把手按在葛新的胸膛上,发动治愈法术。 匕首拔出,伤口愈合,口鼻鲜血回流,葛新痊愈了。 龙剑录看着遥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葛新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匕首被收走,竟是被遥光这番操作给搞不会了。 “我……我……”葛新茫然道。 “伤好了就起来罢,”龙剑录冷冷道,“朕简直被你们伤透了心。” 遥光看了眼龙剑录,龙剑录朝花郎们说道:“朕孤零零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意中人,本以为你们会替朕开心。” “暂停一下,”遥光朝龙剑录道,“这种话,能不能回御书房里去,关起门说?别在我面前教育小弟,我不关心。” 接着,遥光又朝那群花郎怒吼道:“闹够了没有你们?!都给我滚!再不滚我要用妖术清场了!我数三声,三!” 刚数到“三”,光华殿前所有的花郎都被侍卫飞快架走了,留下满地长剑,遥光摔上了门。 “遥光?”龙剑录耐心道。 “你、也、滚。”遥光打开门,当着龙剑录的面,又摔了一次。
第41章 花郎们来找遥光麻烦,被他收拾了一番,奈何他怒气无处发泄,尽数找龙剑录算账,最后还让皇帝吃了闭门羹。遥光起初还觉得有点过了,轻手轻脚到门前,透过门缝偷看龙剑录的反应。 天空一片灰白,下着细雨,龙剑录在殿外台阶上坐着看雨,背对光华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遥光于是打开了门,龙剑录马上起身,进了殿内,看着遥光。 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不像刚认识没多久,而是有着恋人般的默契,彼此一句话不说,龙剑录进来,坐下,显然吃了一记关门棒喝,脸色也不好看。 “你不去哄你的花郎们吗?”遥光冷冷道。 “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龙剑录认真道,“却总是找由头来气我,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确认?” 遥光也觉得有点理亏,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龙剑录大抵没招惹他,不该把气出在他头上。 “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遥光依旧嘴硬,说,“我是不是不该用法术?” 龙剑录反问道:“你说呢?” 遥光:“但余青松要朝我拔剑啊!” 龙剑录看着遥光很久,片刻后说:“第一天回来时,你知道余青松对你大呼小叫时,我为什么不当面责备他?” 遥光:“我怎么知道?就是因为你!他以为我好欺负,现在提着剑上门,都要骑我脸上了!” 明显是遥光骑脸输出,但在龙剑录面前,他可不能认。 龙剑录认真地说:“我是皇帝,是天下的君主,如果有老百姓骂我,我必定不会朝他们发怒,因为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他。你是我的皇后,想必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 “你能说会道,”遥光答道,“我说不过你,你开始真的以为我实力碾压余青松么?我看未必吧?否则你急匆匆地赶来,还不是怕我被他欺负?” 龙剑录说:“但你们的地位不一样,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 龙剑录这么一说,遥光确实消气了,原本他还想:你任凭员工找你未婚妻麻烦,还不帮我讨回场子。但龙剑录的话把他拉到了“我们是一起的”那一边,无异于提醒遥光,他是老板娘。 遥光确实觉得不该对余青松下这么重的手。 “我知道了。”遥光心想:你这是在PUA我,我心服口不服,不过还是给你这个面子也没什么。 龙剑录说:“我得去看看他。” “你去哄你的属下吧,”遥光没好气道,“刚才为什么不去?” 龙剑录:“总得等你消气了,告诉你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再去,是不是?我很快就回来。” 龙剑录起身离开,临去时又说:“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朕的念头,我为这个天下付出了许多年,娶你,与你共度余生,这就是朕唯一要为自己做的事。这是朕的底线,否则这些年的拼搏毫无意义,所以,你要相信朕。” 遥光注视龙剑录离去的背影,心情相当复杂。 当天龙剑录离去,遥光开始觉得自己如果是皇后,有必要培养一点自己的耳目与派系,否则这偌大宫廷中,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目前唯一的消息渠道就只有陈飞狼。 说来也奇怪,他原本还在后悔,昨天夜里不该答应龙剑录,当他的皇后。 然而被余青松上门这么一闹,顿时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你越是要赶我走,我越是不走!你想把我怎么样?还敢派人暗杀我不成?来啊。 遥光猜测这几天里,宫中一定全部人都在讨论,仔细想想,这剧情走向确实很诡异了,皇帝御驾亲征,从塞外带回来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接着就要和他结婚,这男人还会法术……遥光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施展妖法。 他想找合禄问话,培养几个自己的心腹,也好让他们侦查宫里的事。 奈何他望向谁,谁就马上哆嗦着下跪。 “干什么啊?!”遥光道,“你们就这么怕我吗?抬起头来!我又不吃人!” 合禄马上抬头,眼里全是恐惧。 遥光说:“被我吃掉是你的荣幸!知道吗?” 太监们又开始慌张,哭爹叫娘起来,爬着朝殿外躲。遥光简直服气了。 恰好龙剑录回来,看见遥光在训人,又觉好笑,两人对视一眼。 “我将庆贤叫来给你用,”龙剑录说,“他要机灵点儿。” 遥光见龙剑录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说不定在余青松那里遭受了长久哭诉,但龙剑录既然不说,他也不问了,两人照常相处,龙剑录则只字未提花郎们的态度。如此到得入夜点灯时,龙剑录便让他好好休息,前来陪伴的人也换成了庆贤。 遥光今天困得不行,早早睡下。 外头晨钟又响,遥光已经习惯性地无视了。 “段大人。”庆贤小声道。 “什么?”遥光睡眼惺忪地起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该起床了,”庆贤说,“昼短夜长,又在下雨,睡久了头疼。” “嗯,谢谢。”遥光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亲切一点。 庆贤与遥光认识得早,多少占点优势。 “您今天要出门吗?”庆贤问。 “再说吧。”遥光洗漱后,乏味地看着殿外秋雨,庆贤说:“今天变冷了。” “你一直跟着龙剑录吗?”遥光朝庆贤问,“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庆贤答道:“属下伺候陛下,已有十年,出身自启州,原是国舅爷的家奴。” 遥光明白了,是龙剑录母舅家的人,启州也是他的起家之地。 我应该早点来的,如果穿越进来的时间在十年前,陪伴龙剑录的时间更长一点,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了,那时候他还是一名太子。 “宫内有人说我的坏话吗?”遥光又问。 庆贤马上道:“段大人何来此言?陛下有令,谁敢议论您,小命不要了?” 遥光只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什么奸后、奸妃一类的反派角色,想了想,说:“花郎官昨天回去,没有大骂么?” 庆贤:“花郎们骄奢跋扈,无法无天,正在面壁思过,段大人教训得好,他们怎敢有半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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