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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下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说明他心情再慢慢变好，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爽，怒喝到：“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的，这些赏赐难道不是我教导七殿下有功才得来的嘛，献礼难道不是这些人尊崇我的德行嘛。” “千秋殿下仁善，乃是全京城都有目共睹的，自然不是因为依靠我得来的，都是别人敬重千秋的为人才送来的。” “七殿下所言极是，阖宫上下没有一人不称赞千秋殿下的恩德。”管事的说到。 “对对对，别的不说，就连太子也是对千秋殿下赞誉有加，足见千秋殿下的德行。” 听着七殿下认同的话，还有阿大他们谄媚的话，我的心情好像更差了，脸板着说到：“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是让你招供冬衣的事情，扯什么七殿下。”说完我就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离七殿下远远的。 “想来是奴婢记错了，两位殿下感情甚笃，常为对方着想，可能是奴婢自己臆想的。”春雨说到，“我谨遵千秋殿下的旨意，宫外送进来的东西，我都是选了些有用的留下，这冬衣看着不错，千秋殿下才入宫也没有件像样的冬衣，正好用的着，奴婢就留了下来。” “殿下刚才说了，让你招供冬衣的事情，说这么多别的事情做甚。” 春雨就像听不见管事的质问一样，接着说到：“昨日太晚了，阿大把冬衣入库的时候奴婢没有看清楚，就以为只有七殿下的，今日阿大来取的时候，奴婢这才拿出这件冬衣，奴婢想着这样子既不僭越也不伤了两位殿下的感情。是奴婢自作主张了，还请两位殿下责罚。” 我还是信春雨的话的，毕竟说的合情合理，她也没有理由背叛我，再说这事儿也谈不上背叛，只是自作主张，我平日里并没有把他们当奴才看待，自作主张也不是这一次了。 这话我是信了，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重光他们怕是一个字都不信，管事的问到：“这冬衣来自北境，看这皮货虽不能跟王府的比，但是在京城中也算是极上品的东西，也不知道是那家达官贵人这么豪气，一个献礼就送这么好的东西。” “启禀两位殿下，这些时日，献礼的实在是太多，而且奴婢眼拙并不认识这皮子，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皮货，故而有些记不清了。” “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想说啊。春雨姑娘向来过目不忘，做事情也是极小心谨慎的，能让你栽这么大个跟头，除了你那青梅竹马的王家哥哥，应该也没别人了吧。 春雨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直直的跪在哪里，一言不发。 “殿下的爱护是我们奴才的福分，你不思千秋殿下对你的浓浓恩德，却跟外人私相授受，忠义二字是被你吃掉了嘛？” 管事的诛心之言，让春雨有些动容，但是也仅仅是有些动容，除了眉眼瞥了一眼管事的之外，还是直直的跪在哪里，一言不发。 见春雨没有反应，管事的继续嘲讽到：“可惜那王偏将是个最会专营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你现在思春了就处处帮着他，小心你以后死在他手上。” 我听管事的越说离谱，我不爽的说到：“胡说些什么，七殿下还在这里的，教坏了七殿下小心我拔了你的皮。” “我长于宫中，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别说听，就是见也见了不少了，无妨。” 大家只看到七殿下稳重的说着无妨，但是不知道他在脑子里一直调笑我，“千秋这种事情都听着污耳啊，伺候你的那些小厮都不给你找话本子嘛，阿大可是早早的给我找了好多这些话本子啊。” 七殿下越说越起劲，阿大却是越来越慌，因为我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我记得我看到第一本是什么重阳日，阿大他们也不仔细，竟是男子之间的那种话本子，那次阿大他们差点被我母妃打死，后来这些话本子就是母妃寻来让阿大给我。”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挥起毒蚺就给了阿大一鞭子，阿大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虽不知道缘由，但只能挨着也不敢言语。 “阿大，你若是不服，就自己问问七殿下你以前是做了什么好事情。”然后看着七殿下说到：“我抽阿大那一鞭子你也有什么想说的。” 七殿下也不回我的话，只是看着阿大说到：“阿大你说说，这千秋殿下打死你，是不是你的荣耀。” “雷霆雨露皆是殿下的恩德，殿下打死我自然是我的荣耀。” “千秋你看，这是你给阿大的荣耀，我能有什么好说的。”然后在脑子说到：“千秋要不要也给我一些荣耀。” 我看着七殿下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有些烦躁，让阿大把王府做的冬衣拿了过来，然后训斥了一下春雨，罚了两个月的月钱就轻轻放下了。 七殿下亲手帮我脱下了身上的冬衣，只一掌冬衣就成了齑粉，然后冷冷的说到：“日后若是再让人钻了孔子，把这些垃圾进到了千秋的眼前，你们就可以自裁谢罪了。” 伺候我穿衣的管事和阿大吓得一震，连忙应下，伺候的更仔细了。 后来我寻了个机会，让人寻来了重阳日的话本子，只看了前面两页，就气的我满脸通红，狠狠的抽了阿大十多鞭子才消了些怒气。 阿大也不敢去问七殿下，只能白白挨了这两顿打。
第六十二章 碧水无衣1 这北境来的皮子做的冬衣穿在身上是再暖和再舒服不过的，每次六水见到都要好生的夸赞一番，只是天气越发冷了，我已经不怎么爱和六水卿去逛御花园了，但是六水卿还是时常约我，因为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极好，远远的就能闻梅花的香味，六水卿觉得梅花有傲骨，宫里面的梅花沾染了龙气，更是与众不同。 六水卿约我约的频繁，每隔一两日就要约我去赏梅，赏梅也就罢了，每次赏梅，六水卿就诗兴大发，要在雪地里写诗吟诗，足足要弄够大半天才愿意回来，着实是挺没意思的。 我没有文人墨客的情怀，赏梅还不如在屋子里看看话本子吃点好吃的有意思，次数多了我就不跟六水卿去了，他邀我三五次我也就去得了一次。 屋子里是极为暖和，七殿下知道我怕冷，早早的就让人在宫外买了上好的碳，阁里面炭火不绝，温度极高，吃着冰镇的保存的极好的水果，真是十分的享受。 待久了也想出去逛逛，但是这个逛逛绝不是找个风景秀美的地方赏雪赏梅，而是寻个有烟火气的地方，好好感受普通人的生活。 “殿下，穷医馆已经开了一月有余，可要去看看？” 我有些震惊，这事全因张家父子而起，这恭亲王在我这里吃了亏，就连我都要惩治一番，竟然放过了张家父子，还让穷医馆开了起来，真是一件稀奇事。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再说了，这可是真正意义上我开的第一家店铺，虽然好像并不能给我挣钱，还要倒贴钱，但是也是满满的成就感，总得去看看的。 这冬日白天时间短，穷医馆离皇宫又远，还在偏僻陋巷中，这天气冷了，宫门的侍卫也早早的落了锁，找个角落躲风雪去了，别的人要去穷医馆是极不方便的。 但是我不一样，仗着七殿下的关系，宫中的侍卫都会尽力给我方便的，阿大出宫前知会了领头的一声，让他们晚上警醒些，殿下回宫了，就赶快些开宫门。 天还未亮我就出了宫，天已大亮了我还没有到穷医馆。幸好马车里炭火充足，马车又用特殊的材料包裹了，一点也不冷，管事的还让小厨房给我准备了我喜欢的零嘴，这一路上除了有些无聊，别的还是不错的。 “阿大你们一直驾车会不会冷，要不要轮换到马车里面。来暖和一下。” “这可不算冷，北境才冷，殿下你久居京中，想来是不知道，我们在北境都不敢在外面尿尿，尿出去就结冰了，不小心还会冻掉。” 阿大被阿二打了一拳，有些不高兴的说到：“你打我干什么？我在跟殿下说北境的事情。” “这些污言秽语岂可说给殿下听。”阿四说到，“殿下恕罪，阿大不是有意冒犯的。” “这怎么就是污言秽语的，那个男人没有嘛。”阿大有些恼，“你在军中的时候，说的可比我还凶，这到了京城你还装这些。” “你要不要去问问七殿下，这些话算不算污言秽语。” “这些话又不是没在七殿下面前说过，千秋殿下。”阿大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千秋殿下马车坐的会不会有些累，殿下在耐心些，我们就快要到了。” 这么尴尬的转移话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我的确不想跟这些兵痞子说这个话题，也就顺着他的话聊了起来。 不多时我就在穷医馆前面的大路上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房子，房子与房子之间十分的逼仄，屋檐都快要碰到一起了，这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呼呼的寒风难以吹进去。 往里走，首先就是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这股味道来源于房子里腐烂的稻草还有别的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屋檐下排着的长队也有不小的功劳。 巷子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坑，火坑里面燃烧的木头好像还是湿的，烧起来特别大的烟，巷子里不是很通风，呛的人难受的厉害。 从排队的人身边经过，你就能发现他们身上穿的十分单薄，缩着身体或是靠近火堆，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有的脚上穿着草鞋，布满皴裂的脚趾头有的还露在外面，有的就是光着脚，踩在布满碎石的地上，但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 人群中有一个老者看着十分的可怜，但也不一定是老者，苦难会让人极速的老去，没有人能够例外。 老者穿着一层单衣，脸色胡子拉碴毫无肉色，头发花白凌乱不堪，微睁的眼睛全是凄苦。我虽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心有不忍，让阿大送个毯子给老人。 老人诧异的接过毯子，中气十足的道谢，然后把毯子给了旁边的一个小孩子。 我心里想着这人真是一个怪人，看着风烛残年，实际上去生机内敛。单凭他那声如洪钟的说话声就知道他功力深厚，但没想到却过的如此凄惨。 我只是感叹一下，这是他的人生，在我眼里苦入黄莲，说不准在他的心里甘如蜜糖。 穷医馆着实不大，进门两边是张家父子还有王府来的军医坐诊的地方，前面则是抓药的地方，后面的院子里传过来浓烈的药香，不用看就知道后院是煎药的地方。 这次来穷医馆乃是临时起意，也没有叫李耳陪同，穷医馆众人更是不知道。认识我们的张家父子和军医都在忙着坐诊，倒也没有招呼我们。 我们站了一阵，看着这些百姓提着药对着大夫千恩万谢，跪了又贵拜了又拜，最后他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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