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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练功素来刻苦，白天练晚上练，只要一有时间就练，常常要练到三更半夜。练的我是下盘虚浮，练路都走不稳；声音嘶哑，话也说不出，真是练得空了身子，怕是没几日活头了。 不过这功法也因人而异，重光与我一同练的这功法，他却是精神抖擞，恍惚间貌似他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了。天赋真是恐怖如斯，这种胡编乱造的功法，竟然都能提升功力，我是自愧不如的。 重光见我好像身子确实不舒服，近几日倒也没有这么频繁的跟我一起练功。而我也没有精力出宫去，只得每日待在千秋阁里面，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干。又在床上睡了个一两日，天枢道长来向我辞行。 “千秋，我明日就要回武当山了，你自己在宫里面也得节制些。”道长欲言又止的说到，“色是刮骨钢刀，你这身子连着这么几月，已经亏空成什么样了，若是还不节制，怕是。” 我明白道长的意思，但是练功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只得当着没听到，客套的说到：“恭亲王一事早就尘埃落定了，你也是因着我生子才留在京中的，现在孩子也生了，江湖事多我也就不留你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让镖局的去办就是，咱们的交情还是与旁人不同的。” “一方面的确是事多，不得不离开。”道长有些担忧的说到，“另一方面有人来报，摘星楼已经封山避世了，我总感觉有些蹊跷，想亲自去查看一番。” “摘星楼屹立世间千百年，靠的是妙法无穷，既然他们选择封山避世，那就肯定有他的理由，道长莫要太过担心。”我艰难的坐起来说到，“摘星楼离的远，我让人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还得寻一下盗圣和活佛，一时间也去不了摘星楼。”天枢拒绝到。 我也不强求，只是叮嘱到：“江湖险恶，你又是独来独往惯了的，还是多当心些，若是遇到不平之事，最好还是让镖局的人与你一起，这样子安全一些。” “二蛟相争，江湖上的邪派高手都已经死伤殆尽，千秋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自己这身子，还是要多注意些，可不能让着陛下胡来。” 我见天枢越说越直白，我有些招架不住，赶忙闲聊了两句就以身上不舒服为由，让他离开了。 只是这没想到第二日就出了变故，道长也没能离京去。 当天晚上其实我就不好了，晚膳小厨房送来的吃食我怎么看都不满意，总是嫌过于清淡，小厨房连着做了三次来，我都觉得淡的厉害，我只想吃些辣的，第四次小厨房的师傅也是狠了心，用最辣最辣的辣椒给我弄了一大锅来，让我美美的吃了一顿。 兴许是太辣了，吃的时候大快朵颐，吃完之后就开始吐的厉害，整整吐了半宿，吐的别说是嘴里面没味了，就连身体里都没得水了。 我吐的如此厉害，可是阖宫的太医都瞧不出个缘由来，气的重光就要打杀了太医和厨子，若不是我拦住，怕是能把太医院杀空，但是就算是我拦住，这帮太医和厨子也是挨了一顿好打。 到了后半夜，得了消息的无心无德还有青鱼这才从宫外急冲冲的赶来，见我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无德不顾礼法的埋怨到：“陛下也不能只图自己痛快，全然不顾殿下的身子吧。” “也不怪皇上。”我虚弱的说到，“晚间的时候突然就想吃辣的了，兴许是吃的太多辣的，肚子伤着了而已，你们也不用大惊小怪，明日起来就好了。” “千秋就是心善，现在还处处维护。”无德瞥了一眼皇上说到，“宫外面的话本子可是传遍了，难不成陛下要说都是污蔑不成。” “你若是有空在这里阴阳怪气，倒不如先去给朕的皇后诊治一下，早些给皇后治好了身子，比什么都强。”皇上说到。 一直在给我诊治的无心眉头紧锁，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在地上乌泱乌泱跪着的太医，沉声到：“我观殿下的脉象并无不妥，倒是与之前怀孕之像颇为相似。” 无心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大概率我又怀了，我刚想反驳，太医院院首赶忙说到：“不可能，娘娘日日都在服用微臣特制的避子药，怎么可能怀了。” 无心也不理他，只是幽幽的说到：“男人生子，你那女人吃的避子药有何用处。” 无心这话说的我都沉默了，莫不是我又怀了，虽然我是定然要生下两个公主的，但是我可没打算现在生下这两个孩子。 重光倒是极为高兴，让阿二去准备公主的各样物品，又大肆赏赐千秋阁的奴才，又盘算着两个公主的封号，只待我怀孕一事确认就大赦天下。 不过重光也没有高兴太久，无心一盆冷水浇的重光透心凉。 “我近日得了消息，摘星楼已经封山避世了，皇上可有第二枚生子丹让殿下生产。” 这话一出，全场都沉默了，没有生子丹，那就必须剖腹产子，那如何剖谁来剖，剖完之后的用药都是大问题，别说我这古今头一遭的男人生产，就是古来有之的女人生产，也没人做过这个事情，这个事情稍有不慎，那我就只有去跟阎王爷喝茶了。 沉默了半晌，重光下定决心的说到：“堕了吧，总不能让皇后冒这么大的风险。” 堕了的确是现在最为稳妥的法子，可惜了却是不能用，因为摘星楼在封山避世之前发出了最后一道消息，这道消息恰好这个时候到了道长的手上，众人看着道长慌慌张张送来的消息，一个个都苦笑起来。 消息上赫然写着，四圣落，天下势，避子堕子均无用，莫枉费心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四圣果落11 既然摘星楼已经说了堕子无用，那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定下剖腹产子的方案，无心无德率领太医院和京中有名的稳婆，苦苦熬了一夜，也是没能拿出像样的法子了，可谁知第二天我又出状况了。 太阳初升，我的肚子又明显大了一圈，我就像是被铁线虫控制的螳螂一般，疯狂的找水喝，等着我猛灌了一桶水之后，我身上的力气瞬间就被抽干了，脸上的血色消失的干干净净，宛如一个死人。 重光心疼的把我抱回床上，当他碰到我的那一刹那，惊惧的大喊到：“太医，太医，快传太医。”而在后院研究的无心无德听了重光慌乱的叫喊声，也是兵荒马乱的冲了出来。 重光见到无心无德，话都说不利索，只是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到：“千秋的手，千秋的手怎么这样子了。” 无心无德见到我那如枯木一般的手掌，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我这又是怎么了，只得轻手轻脚的把我放到床上，然后又命太医给我诊治，但是我这情况怪异，连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无心无德都不知何缘由，更何况这些久居京城的太医了。 这到了第二日，已经不光是手掌如枯木一般，就连四肢都是如此，与之相对的则是肚子更大了些，对于这种诡异的情景，众人不光是束手无策，甚至已经是恐惧了。 有的太医私下里已经再说，我肚子里的是两个妖怪，吸了我生机，我这才有那老态龙钟之像，待我全身被吸干之日，也就是这两个妖怪降生之时。重光听了这话，也是怒不可遏，现在又没有我劝着他，可怜的太医挨了人彘之刑，当真可怜的紧。 到了第三日，已经不光是四肢，就连脸上都没了血色，血肉肉眼可见的消失。太医见了这副场景，有的已经吓破了胆，说了些胡言乱语，重光听着心烦，杀了几人这才好些了。 也有太医说着我这是生机被肚子里的孩子吸走了，若是喂些大补之药，或是能救。现在众人都无法，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宫中宝库里的各种灵药如流水般进了千秋阁，然后精心炮制后进了我的肚子里。 这法还算是有用，虽不能治根，但是治标还是有些效果的，我吃药之时，体内的生机流逝的没有这么快，也算是让大家有了事情做。 到了第四日，我的脸上脖子上就跟百年老树般枯黄粗糙，而且没了血肉，看着就像是风干了的尸体，可怖异常。 到了第五日，眼睛也被肚子里的孩子吸干了，空荡荡的两个眼窝时不时还有虫子往里面钻，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知觉 ，要不是奴才们兵荒马乱的赶虫子，我也是不知道的。 到了第六日，身上的毛发也落得个干干净净，身体也佝偻了起来。第七日第八日第九日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生机断绝，我已经没了五感，要不是还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我这与死了根本无异。 到了第十日，我的肚子就像是晒久了的葫芦，自己裂开了来，滚出来了两个肉乎乎的女婴。 这两个原本应极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现在却是无人管她们，最后还是重光看着碍眼，让奶娘抱了出去就再也没有管过。 而我生下两个女婴之后，身体也油尽灯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我的身体也恢复了听觉，嗓子也不知何种缘由，也能说话了，只是声音却是极难听的，就像是粉笔在黑板上来回摩擦那般刺耳。 “青鱼，青鱼。”青鱼听了我的呼喊，赶忙跪到跟前来，也不嫌我手可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可惜我的知觉早就没有了，见没人答应我，我继续喊着，“青鱼，青鱼。” 青鱼本就是个聪慧，立马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带着哭腔说到：“校长我在，我在这儿的。” “你呀慧眼如炬智计百出，我远不如你。”我就像是认真的。点评一个学生一般说到，“百姓太苦，你是一个心系天下的，日后这朝堂之上你多看着些，可别让那些佞臣毁了咱们新农书院这么多年的努力。” “不，我不要，凭什么要我心系天下，凭什么要我守着这恶心的朝堂。”青鱼哭嚎到，“这百姓是你想管的，凭什么要我管，我才不会管，你自己好好活着自己管，我不要。” 其实我现在已经听不太清了，青鱼说话又带着哭腔，我叹了口气懊恼的说到：“这事倒是为难青鱼，如何能把天下百姓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一个女娃子，你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这些年太累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轻松快乐。” 青鱼现在已经泣不成声，自然没有答话，只是死死拉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交代了青鱼，我又喊了无心，故作轻松的说到：“无心你素来稳重，江湖中威望极高，我这武林盟主不称职，你可不能学我，总不能连着两届武林盟主，都是我这般不靠谱的样子，别人怕是能笑掉大牙。” 我这身子已经没了半点生机，现在全凭的是回光返照那口气撑着，连着说了这些话，我也是累的厉害，但是我若是停下来，后面的话便是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所以我只能强撑着接着说。 “无德你性子跳脱，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我观你福缘深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人生短短三万天，总不能到了我这个时候还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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