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个说要吊起来。” “什么?这能吊起来?” 几人看了眼那并不高的木头桩子,又看了眼周向阳,一时间都沉默了…… 最后周向阳双手吊着,身体被绑在了粗木桩上。 送过来的几个人忍受不了这里的味道,很快就走了。 等了一会儿后,周向阳就听到了一阵鼾声。 他用暗劲儿动了动手腕,感觉问题不大。 他又把脸往胳膊上蹭了蹭,几下后,遮住眼的黑布被他蹭出一条缝,他仰着头观察了一下。 这洞穴里头已经被山匪改成了一个地牢,这里可能是用刑的地方,地上有些血迹。 他记得里头还有一段,其他人极有可能是被关在里头了。 现在他能看见的就两个人,一个坐在斜对面打瞌睡,另一个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王大宝。 周向阳看了三四眼后才认出,地上这货就是他们刚出村时,那个趾高气扬的“王大爷”。 不过几日,王大宝已经变了模样,那脸又黄又凹,都瘦脱了形。 他裹着一床破棉被,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席上,要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周向阳都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周向阳正纳闷,这货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时,地上的王大宝忽然浑身一抖。
第121章 鸿门宴 “唔,水……” 王大宝缓缓睁开了眼睛。 已经睡着了的山匪根本没有听到他微弱的叫唤。 王大宝只能自己翻了个身,爬着去够周向阳脚边的一个破碗。 周向阳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头还有半碗水。 他看王大宝实在爬不过来,长腿伸了伸,给他踢不过去一点。 王大宝努力抬头,这才看到被绑着的周向阳,眼神瞬间就凶狠起来。 “你,是你……” 只是他的嗓子干涸,声音都含在喉咙里,只能发出一点儿气音。 王大宝拿着碗想要砸周向阳,可是又似乎舍不得里头的水。 呜呜着趴在地上喝掉了碗里头最后一点水。 回忆前几日的悲惨遭遇,王大宝委屈极了。 马场那晚,他躺在马厩里人事不省。 醒来后,已经找不到同伴了。 一问才知道那不讲义气的家伙居然退了房钱,已经跑路了。 王大宝没钱看病,又没熟人,只能拖着虚脱的身体一路乞讨回来。 幸好路上遇到了一对赶牛车的老夫妻,好心捎了一段路还给了他一点吃的,不然他估计就死在路上了。 可惜就算回来了,他的苦难也没有结束。 他的拉肚子一直不好,寨子里的赤脚医生说是痢疾会传染,其他人都怕他,就把他抬到了这里。 关在这里的村医倒是给他看了,还开了药方,可是他被关着,身边也没有药,其他人又不懂草药,于是就让他这么一日日躺着。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正经吃什么东西了,吃什么都会拉,受尽折磨,今天甚至连喝口水都爬不起来了…… 刚做梦他都看到他姥爷了,把他给吓醒了…… 喝了水的王大宝越哭越大声,终于成功看守给吵醒了。 看守捂着额头,看着他要死不活的样子,抱怨道。 “你还哭?我才要哭,就我管着你,要是被你传染了,我也得死。” “兄弟,求你,把那村医放了,让他给我去配点药……” 王大宝小声央求着。 “不行啊,大宝,你再忍一天,明天吧……” 那山匪没有继续再说,给王大宝的碗里头添了点水就又坐了回去。 周向阳低着头,琢磨着这“明天”两个字。 什么意思,明天就能放人了? 那今天这群山匪是不是又要搞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冬侨现在怎么样了? 他必须得快一些了。 …… 沈冬侨刚把匕首揣怀里,就听着门外头有一阵阵敲锣声。 往窗口往外看,是村里的打更人徐大狗,身后还跟着两个带刀的山匪。 徐大狗手里拿着一面铜锣,边敲边扯着嗓子喊着让村民来交税金的催告。 等人走远后,沈冬侨去敲了周围几户人家的门。 几家的女人都不约而同,跑到胖姐家里。 “我家里后头有个地窖,可以暂时避一避。” 胖姐见不得老人孩子受苦,主动提出可以让她们过来。 商量后,留下几个照顾老人和孩子,其余的人还是选择自己带赎金去祠堂,毕竟这么一大笔钱,不是很放心交给别人。 沈冬侨也不强求,只能嘱咐她们回去准备些防身的东西。 他们正说着话,门外头又有人敲门。 沈冬侨警惕地问了一声。 “谁?” “我,是我……” 这夹着嗓子说话的腔调十分有辨识度。 开门一看,果然是那张巧儿。 张巧儿一家住在集市上的二层小高楼,平日里她娘王月香嚣张跋扈,最看不起他们这种住在村里头的妇人。张巧儿还总爱卖弄风骚,勾得村里好些男人心思都飘了,是公认的“狐媚子”。 从她踏进门开始,其他女人们都面露不悦,更没人搭理她。 张巧儿也有自觉,一个人缩着坐在沈冬侨边上的小凳子上。 沈冬侨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个人恩怨只能暂且放一放。 张巧儿绞着手帕,擦着眼角,怯生生望向沈冬侨。 “冬娇妹妹,我爹也被抓走了,我娘去交钱了,我一个人害怕,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 张巧儿说话依旧是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她穿着清凉的春装,半个胸脯都露在外头。 别说其他喜欢白馒头的男人,就连沈冬侨都觉得眼晕。 沈冬侨都怀疑她这一路怎么晃过来的,这模样,真是生怕那些山匪不对她做点什么。 “留下来也行,我有个条件。” 沈冬侨话还没说完,张巧儿就连忙答应。 谁知沈冬侨转头让胖姐拿了一套旧衣服给她。 张巧儿皱着眉头,捏着衣服,不情不愿地进屋里换上。 穿上那一身保守又土气的布衣后,胖姐还把她的头发都盘起来,还擦掉了她的口脂,张巧儿瞬间就“朴实无华”了许多,看着顺眼多了。 沈冬侨让张巧儿留下给胖姐打下手,其他人拿上钱一起去祠堂。 …… 日头渐落, 村里的女人们陆陆续续都聚集在一处。 在这以男人为天的时代,这些别抓走了顶梁柱的女人们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只能唯命是从,就算知道有危险,大部分人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怀揣着家当,一心想着把自家的男丁“赎”出来。 祠堂大门敞开着,上头挂上了四个灯笼,里头也是灯火通明。 沈冬侨往祠堂里头望去,里头一览无遗。 站着二三十来个人,曲鹏大刀阔斧地坐在最中间,正翘着腿悠闲地喝茶。 他面前放着一个长桌,摊着那本人头册子。 边上还有四五个长桌,上头摆着些茶水点心。 沈东侨没想到,这山匪真的还有模有样摆了宴席,还准备按着人头册子来收钱。 门口已经来了不少人,可都只敢张望,没敢进去。 曲鹏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沈冬侨,朝着他举起茶杯。 明明一脸匪气,这举止却像是在刻意模仿文人雅士,十分违和,甚至让人有些寒毛直竖。 这男人像是守株待兔的老辣猎手,正等待着猎物们一个个自动送上门来。 沈冬侨心里头明白这是一场鸿门宴,可是他只能赴宴。 他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个跨进了门槛。
第122章 恶霸救援成功 山洞里时不时回荡着一阵诡异的叫声。 “啊啊……” “王大宝,你能不能别发疯?” 看守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每次只要他刚眯一会儿,王大宝就开始吱哇乱叫。 “你没看到吗?他刚刚朝我吐口水!” 王大宝颤抖着手指,指着五花大绑,一动不动的周向阳。 看守翻了个白眼,觉得这货肯定是拉肚子把脑子都拉出来了。 惊弓之鸟似的一惊一乍,吵得他不得安宁。 他心里骂了句娘,把桌上的长刀扔给王大宝。 “他再动你就砍他,成不成?我去放个水。” 看守站起来,跺了跺睡得发麻的腿,晃荡着往外走去。 脚步声渐远,“装死”的周向阳对着王大宝咧了咧嘴,继续逗弄“王大爷”。 王大宝被那痞气十足的笑吓得举起了刀。 “你…你又要干嘛?你他妈别动!” 周向阳刚刚几次想要挣脱绳子,可是这王大宝一直盯着他,只能耍点阴招。 现在这王大宝就是一只纸老虎,就算拿着刀也没力气砍人。 周向阳还要感谢他,要不是这家伙这么不经吓,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把看守给支开。 趁着这个空档,周向阳手臂骤然发力,吊着他手腕上的粗麻绳吱呀作响,寸寸断开,连着绑着他的那根粗木桩子都开始松动了。 王大宝僵着脖子,张着嘴,被周向阳这惊人之举吓得愣在当场。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来……来人啊……救命啊……” 周向阳解放了双手,扯下眼睛上的黑布,又去解身上的绳子。 王大宝虚脱得站不起来,手更已经是抖得拿不住刀,只能边喊边往外爬。 周向阳脱了身,一脚踢掉了王大宝手里的刀,扬起拳头。 拳风刚到鼻尖,“尖叫鸡”王大宝戛然而止,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周向阳骂了一句孬种,转了转被绑得有些发麻的手腕,捡起地上的长刀别在腰间,悄然往外走去。 “妈的,有完没完,尿个尿都不安生……” 看守刚解决完,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狼来了”。 他抖了抖身体,正把家伙往裤裆里塞,一转头就被周向阳的一记黑拳给敲晕了。 周向阳利落地把人扛进去,和里头的王大宝面对面,绑了个结实,用草席卷成一团踢到角落里。 时间紧迫,周向阳不敢再耽搁,凭着以前的记忆往山洞里头走。 山洞狭小,越走越湿滑,他像一只灵活的大猫,穿梭其中。 终于在转过几个弯后,视线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地下河冲刷出来的甬道,十分宽敞,四周燃着火堆,照得十分亮堂。 周向阳摒住呼吸,贴着石壁,看到下头差不多站了二十来个山匪守着。 上次来的时候是旱季,河床干涸,现在已经到了汛期,水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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