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侨心道,他居然认识他。 “种的是豌豆啊,你们都不种地不懂。” 沈冬侨笑了,这是他们不懂,还是欺负他们不懂? 豌豆长大了,还要插竹栅栏的,到时候肯定插在田埂上,那高度也有一米多高,会影响周边小麦抽条。 “我最爱吃嫩豌豆了,姨,等豆子熟了,给我烧豌豆饭吧。” 小胖子拍着手兴奋地说道。 李老头脸皮子一抖,脸上就不好看了。 “这可是我家的豌豆,凭什么给你吃?去去去……” 李老头摆摆手。 这豆子都还没长出来,就已经在护食了。 很好,非常好。 沈冬侨转头问周向阳:“你想吃豌豆饭吗?” 对于吃的周向阳就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他缓缓抱着手臂,鼓起两边的肌肉键子,点了点头。 “那行,那我家也种点怎么样?照着这个样子,也种一排正好。” 沈冬侨的这一招用魔法打败魔法还是跟周向阳学的,有些时候讲道理是不行的, 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 “不行!” 他胡子一翘,周向阳的眼睛就横过去了。 吓得李老头子手里的豌豆种子都撒了出来,又改口道:“种就种,别越过我家的地儿?” 沈冬侨的话题已经成功把人带进了沟里。 “行啊,这样,我家的豌豆如果长到您家那边就归您,您家的超过了就归我。不过,我今年第一年种,不太会,估计收成不会很好。” 沈冬侨半开玩笑地说着。 对付小气的人,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让他觉得自己吃了亏。 这话一说,李老头的脸都涨红了,想着自己的豌豆以后要分给沈冬侨他们家一半去,顿时就不干了。 收了种子就要走。 “向阳,这下头的地和再再下头的那块都是谁家的啊?” 沈冬侨问了句。 “不知道昂。” 周向阳哪里知道,回的理直气壮。 “那你去村里头喊一喊,溪水下来了,可以挖渠灌田了,这春雨贵如油,错过了,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行。” 周向阳满口答应。 李老头走了没几步,又转头回来,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把堵住的渠给挖开了,又气呼呼地走了。 “爷爷,你不种豌豆啦?” 二墩朝着李老头离开的背影喊了句,把老人家气得又跺了跺脚。 沈冬侨看着身旁的一大一小,这配合打得完美。 举起手掌道:“来,击个掌!” 二墩:“鸡掌?” 周向阳:“记账?” 都什么跟什么啊? “举手。”沈冬侨喊道,然后分别朝着两人的手掌都拍了一下。 兵不血刃,完美解决,还剩最后一道就收官。 “去把田边挖个道儿出来,然后咱们就回家。” “我?” 周向阳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沈冬侨点了点头,他们这里还有谁能干这活? 反正周向阳的衣服已经脏成了这样,也不差下去再“玩”会儿泥巴。 “挖好了,中午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 “那我呢,我呢?” 小胖子急了,连忙邀功。 “好,犒劳你们!” 周向阳嗯了一声,点点头,屁颠颠下去挖渠了。 没几下,溪水就灌进了地里。 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上。 沈冬侨觉得今年应该能有一个好收成。 三人上车继续往家里赶。 一夜没有回家,沈冬侨一跨进门就惊了。 堂屋地上有不少的积水,找了一下,才发现是周老太屋里的房顶破了个洞,水淋湿了床铺,又流到了屋里头。 这屋顶年久失修,照理早该翻新了,没想到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给冲垮了。 幸运的是洞口不大,补补就行,但是这床不能睡了。 怎么办? 计划好的分床计划,瞬间就泡汤了。 沈冬侨望着上头的蓝天有些怨念了。 再用同样的表情看向周向阳。 周向阳哪里知道沈冬侨在想什么,觉得这是媳妇儿又在向他求助。 很好,你看,这个家没他真的不行。 地里的活儿也要靠他,修房子也要靠他。 责任感瞬间爆棚,搬梯子就上房去了,还拍着胸口保证。 “修理屋顶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 沈冬侨哦了一声,身心疲惫地开始整理周老太的房间。 把湿透的被褥晾了起来,又把屋里头的积水扫了下。 窗子全部打开,通风才干得快。 二墩也没有闲着,跟在沈冬侨屁股后头,跟个小尾巴似的,当个人形障碍物。 整理得差不多了,沈冬侨就搬了两个板凳,让二墩在院子里写作业,先教了他一遍基础,再让他自己练习,等全部完成就休息玩一会。 大致估摸着四十分钟一节课的时间,要保护视力,劳逸结合。 沈冬侨边监工,边干活。 拿出了新买的布料,开始缝被套,床垫,还有床幔。 以前他做这些都是用缝纫机的,效率极高,现在要全部手缝,可能要做好几天。 不过,现在他有的是时间。 他抬头看着屋顶上敲敲打打的周向阳,又低头看看边上字写得逐渐“变形”的二墩儿,就像看着自己以前养的一猫一狗。 真是……岁月静好的一天。
第31章 恶霸的自信 床幔缝了一半,沈冬侨就在一大一小的催促下,进了厨房。 他家现在的厨房里已经不像前几天那般一贫如洗了。 有了一排的调味料,油盐酱醋糖,都满满的,还有堆满了一个角落的食材。 沈冬侨把食物按照保鲜时间从短到长的顺序进行分类。 最先要解决的是半块野猪肉,一份地木耳,一篮子蘑菇。 地木耳保质期最短,最适合炒鸡蛋,吃起来鲜嫩软糯。 野猪肉和蘑菇正好做一顿饺子。 再做个番薯糯米饼子做小点心,下午就不怕他们又喊肚子饿了。 心里有了主意,沈冬侨手上的速度就很快。 和面,擀皮,剁馅,一气呵成。 没一会儿,滚圆的饺子就被他码地整整齐齐。 “这是啥?好漂亮,像个元宝一样。” 熬不住的二墩在门口探头探脑地问道。 “秘密……字练完了?做完了再告诉你。” 沈冬侨手上动作不停,转头问他。 二墩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一溜烟地跑去继续做作业。 忽然,屋顶的敲打声停了,周向阳拿着榔头,从厨房窗外头路过,就看到锅子里翻滚着白花花的饺子,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屋顶修好了?” “还差一点,再铺垫稻草就行了。” 沈冬侨撇了他一眼,往热锅里加了一勺冷水,盖上锅盖。 “行,那我等你好了,再开饭。” “……” 周向阳手脚麻利地去编稻草了。 看着屋外头两个忙碌的人,沈冬侨偷笑,为了吃上一口饭,都十分地卖力。 等第二遍水滚,饺子好了,番薯也蒸熟了。 都拿出来晾一晾,这两个人都是急性子,饿死鬼投胎,沈冬侨怕他们吃饺子烫嘴。 番薯趁热压成泥,加糖,加糯米粉揉成面团,醒一会儿面。 沈冬侨自己吃了饺子确定不烫了才叫两人吃饭。 “吃饭啦!” 沈冬侨的一声叫唤,两人闻香而来。 “姨,这又是什么啊?白白胖胖的,好可爱。” “这叫饺子,你们没有吃过吗?” 二墩拿着筷子夹饺子,夹了好几次都没有夹起来。 “没有。” 沈冬侨站起来给小胖子换了一个汤勺。 “这是我家乡的一种食物,看着像个元宝,吃饺子就寓意着家里财源滚滚。” 沈冬侨看着自己碗里的饺子。 心道:才不是。 那时候他没钱,又想吃肉的时候,就会吃饺子,里面没什么好馅儿,就是尝个肉味。 后来他有些收入了,但是没有时间,一周一次食物大采购,然后备菜一周。 做的最多的就是饺子,因为简单,又容易储存。 其实这做饺子的手艺,还是跟他妈妈学的。 那时候他们那边每一家都有自己的饺子配方,就像妈妈的味道一样,会一直传承下去。 小时候他最期待的就是吃妈妈做的饺子,可惜后来,他到死都没有再见他的妈妈。 而这饺子他也吃伤了。 沈冬侨戳着碗里的饺子,把饺子皮都戳烂了都没有回过神来。 周向阳敏锐地感觉到了沈冬侨的异样。 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家乡”的缘故? 周向阳低头吃了一口饺子。 轻轻一咬,汤汁就满嘴炸开了。 肉香和蘑菇的鲜,都被包裹其中。 饺子确实好吃,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吃了。 因为他媳妇儿好像有些难过。 他不希望沈冬侨再记起那个“财源滚滚”的地方,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乡。 一顿饭吃出了三分心情,唯有小胖子二墩儿毫不知情,吃得天真又快乐。 …… 吃完饭是二墩的午休时间,沈冬侨验收了一下周向阳的劳动成果,看着还行,已经没有缝儿了,接下来就只能等待下雨的检验了。 “锅里有些热水,你去洗个澡,衣服给我,我给你洗洗。” 周向阳今天又是下地又是上房的,这衣服已经完全没眼看了。 泥水都风干了,一抖就能下来一层粉。 再不洗就包浆了。 “你给我洗?” 周向阳问。 “嗯。” 沈冬侨点点头,周向阳今天干了那么多活了,给他洗洗衣服也没什么。 周向阳嗯了一声,当场就开始脱衣服。 沈冬侨以为他就脱个外衣,谁知道他把自己上半身扒光不算,裤子也拉了下来。 “你你你……等一下,裤子到里头脱!” 这可是院子啊,退一万步说,万一有人路过就是公开遛那个鸟! 还有,他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脱的一丝不挂? 天呐,沈冬侨都来不及捂眼睛,画面冲击太强,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哈哈哈……向阳叔,光屁股!” 二墩在一旁开始笑话。 “向阳叔,你的怎么和我不一样!” 沈冬侨:“……” 沈冬侨要疯了,一个是童言无忌,一个没脸没皮,害羞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这队伍太难带了,他要回家。 周向阳才不管,淡定地站在原地,把衣服都递给沈冬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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