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情愿,可是嘴还很硬。 沈冬侨退出他的怀抱,逗他道:“我走喽?” 周向阳怀里空落落的,就抱着手臂嗯了一声,说:“走吧。” 沈冬侨憋笑,点了点头,倒着走了几步,又去看他。 “我真的走喽?” 周向阳一声不吭。 沈冬侨刚到门口,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事?”沈冬侨清了清嗓子问道。 “少东家,倪掌柜已经到小厅了。” “好的,我知道了。” 沈冬侨刚说完,周向阳就把他给圈住了,磨着牙跟沈冬侨咬耳朵。 “又骗我?” 意识到被“耍了”,周向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哈出的热气让沈冬侨背后发麻。 “谈完事后,还要出去一趟,”沈冬侨缩着脖子,细细喘息,老实交代,“还要去见几个佃户,回来时顺道去洗月楼打包。” “我不信……” “都是真话,比珍珠还真……” 沈冬侨伸出三个手指头,被周向阳摁了回去,把他压到了椅子上亲吻。 凳子不稳当,差一点翻了,吓得沈冬侨双脚乱晃。 不小心一脚踢在了桌案边。 桌上的账本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两人立马噤了声,互往了一眼。 外头候着的人听到了动静,疑惑地开了口。 “少东家,您没事吧?” 沈冬侨被压得紧,周向阳的唇就悬在他一厘米的上空。 他轻了轻喉咙道。 “没事,你先过去跟倪掌柜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好的,少东家。” 传话人一走,周向阳把沈冬侨好生一番蹂躏,才放他走。 ****** 小厅里,倪经纶正襟危坐。 “少东家,您说的这几点,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查,只是我们几个掌柜,在名义上是平级,所以我明知有问题,也无可奈何……” “倪伯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沈冬侨也知道这并不能怪任何一个人。 而是因为沈家建立的框架结构的问题, 八个掌柜是按照管理的区域划分,所以造成了不可替代性。 最终集中管理的人只有沈观止一人。 一旦他这个中心没了,八人又不能互相制约,就会出现问题。 沈冬侨从本子上圈出其中两个掌柜的名字。 “这两人重点查一查,如果查实,我会直接撤了他们的权。另外几位,警告一下,如果能把亏空的在十天内自行补上,既往不咎。” 倪经纶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叹了一口气道。 “他们两个是子承父业,年轻人做事就容易没有分寸,”倪经纶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我们几个老掌柜,是你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一起南上北下,一起吃苦也一起赚钱……那时候沈家也是上下一条心。” 沈冬侨听着倪经纶缅怀过去,也跟他一起感慨。 天下没有常青树,盛极后必定会走下坡。 所以才说富不过三代。 第一代创业者,第二代富二代,第三代极有可能是败家子。 “少东家,只是我担心就这么把他们除名了,其他掌柜会有想法……” 倪经纶的顾虑沈冬侨也想过。 “不破不立,沈家需要重组,我不是父亲,他们也不要指望用那些旧情绑架我。” 这些,沈冬侨在来之前,沈春凝就跟他简单提过。 没想到的是事情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糟糕。 原本八个掌柜太过于庞杂,不如重新洗牌。 “付申两人上次也没有明确表态,如果他们不打算回沈家了,少东家打算怎么做?” “无论他们怎么选,都有办法,沈家没到缺了谁就转不动的地步。” 沈冬侨觉得强留存有异心的人在身边,才是最危险的。 “好,老奴明白了。” 进过这几天,倪经纶对沈冬侨已经十分信任。 就凭沈冬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账本上的问题。 就说明他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少东家,这些事不是一蹴而就,您也要注意身体……”倪经纶指了指沈冬侨的嘴角,“都累出口疮了……” 沈冬侨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嘴角,上头被周向阳啃得破了皮。 只得讪讪道:“我注意……” “还有一件事,老奴要跟您说一声,”倪经纶喝了一口茶,道,“五月二十五就要到了。” “五月二十五?” 是什么日子。 沈冬侨眨了眨眼,有些听不懂。 倪经纶顿了一下,连忙给他科普了一下。 “就是龙船节,是我们古鄣县特有的一个节日。是当初你父亲设的。当初东家和我们几个,有一次船运时,遇到了飓风。风大雨大,差点就船毁人亡……” “我那时候不小心落了水,是东家拼了命把我拉住了。后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靠了岸。回来后,我们就把这一天定为了龙船节,一是为了记住这一天,二是为了祭奠河神。” 倪经纶说着就红了眼眶。 自从那次后,倪经纶就死心塌地跟着沈观止。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会走在他后头。 “往年都是你父亲主持的,今年他不在了,自然要您主持,也让县里的人认识认识您。” 沈冬侨没想到,这个节日背后还有故事。 生死之交难能可贵。 “好的,倪伯伯,”沈冬侨给倪经纶添了茶,“只是,我也不知道需要做什么,不如您给我讲讲。” “其他都不用少东家操心,老奴已经都安排好了,就是需要您从洗月楼挑选一个重头戏,在沈家的游船上表演。” 沈冬侨点了点头,游船表演倒是很新奇。 “龙船节啊,热闹的很,船上表演,两岸十里都是连绵的灯火,小贩互市……还会有女子赠贝,遇到喜欢的情郎就会送给他。反之,男子送花,遇到心爱的姑娘也会送……” 沈冬侨听着有些诧异, 他没有想到古鄣县民风这么奔放。 还有这么好玩的习俗。 这不比现代相亲角有意思。 “少东家也可以去走走,说不准能收获一堆贝壳。” “您就不要笑话我了……” 沈冬侨腼腆地笑了笑。 要是真的收了,他家老虎不得醋死。 “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少东家您如果能尽快成婚,也是稳固沈家的一桩好事。” 这可能有些麻烦。 沈冬侨心道,而且他现在生理年龄也不过十八,在现代的话,连合法结婚年纪都没到。 “这事不急,”沈冬侨连忙转移话题,“倪掌柜,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两人出了门后,身后的跟屁虫们自然而然跟了过来。 沈冬侨现在也不怕他们跟了。 只把他们当做彦文濯留给他的免费劳工。 习惯性开始支使他们, 例如去洗月楼打包个酱鸭什么的。 …… 沈冬侨又忙到了日落才回。 王大宝已经早早候着了。 今天他换了一身新衣服。 说是李大爷拿着钱给孩子们都做了一身。 然后就连他这个“大孩子”都有。 小姑娘的阿贝贝也让裁缝补好了。 最近因为他在这里做工的原因,李老头说他辛苦了,也没让他做饭了。 大家的胃口都变好了。 黑土这两天跟院子里新养的小白兔抢草吃。 脾气大得很…… 王大宝一点点把那边情况说了一遍。 沈冬侨听得很开心。 赖着吃完宵夜后,吃心满意足地走了。 王大宝虽说喊累,人还胖了一圈,估计都是吃出来的。 人走后,沈冬侨看着周向阳对着门发呆。 “呆在屋里,是不是很无聊,想出去吗?” “也不是……” 周向阳转头看向别处。 沈冬侨不在的时候,他不是睡觉,就在洗漱室里打打拳。 沈冬侨在的时候,他们不是睡觉,就是陪着沈冬侨看账本。 他吃好睡好,就是怕媳妇吃不消。 这种被“包养”的感觉怎么说呢? 爽归爽,就是有些心灵“空虚”。 沈冬侨看着他的样子,也能猜到一些周向阳的想法。 自由惯了的人,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多少会不适应的。 “想不想出去玩?” 沈冬侨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 “什么?他挑了几个壮汉去洗月楼?” 彦文濯握着的剪刀一抖,蹙眉看着手下被剪坏了的盆景。 “是的,个个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健硕。” 护卫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这兴致,挺高啊……” 自从来了古鄣县,沈冬侨一直刷新彦文濯的三观。 正事没见办多少,荒唐事倒是做了一堆。 这是真的荒淫无道,还是掩人耳目。 “继续盯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 “这衣服也太勒了。” 周向阳拉了拉腰封。 沈冬侨绕着他走了一圈,评价道。 “其实还好,你穿着挺……好看的。” 这是洗月楼刚送来的舞服。 上半身就几根绑带固定, 几乎把整个胸膛都露出来。 腰部是紧绷的腰封,掐得周向阳肩宽窄臀。 下头的裤子宽松灵动。 站着看不出,一动却能发现侧边都是镂空的, 里头仅用一块裆布挡着。 动作大一点就,啧啧啧…… 确实挺让人心慌的。 …… 沈冬侨忍俊不禁, 他只交代了倪经纶说想增加一个表演项目。 提出了加一批男舞者做配, 还特意选了几个和周向阳同类型的那种高壮的男人送去。 没想到洗月楼的姑娘们这么给力。 临时赶制的“舞蹈服”这么惊艳。 “我不会跳怎么办?” 周向阳这辈子就会武术,没想过有一天要表演舞术。 “不用担心,我教你就好,很简单的,把你安排在最后一排,你跟着前头的人学个样子就行。所有人都带着统一的面具,穿的也差不多,也没人能认出你来。” 说是跳舞,也不全是,只是伴舞而已。 固定几个动作,并在奏乐的间隙中和声。 主要就是表现一些阳刚之气。 只是他没想到,这衣服穿在周向阳身上, 意外的色气。 这洗月楼的裁缝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知道大家想看什么…… 回头得赏…… 另外,沈冬侨心里打着小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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