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溅了一地, 湿漉漉的。 直到最后,周向阳甚至还上嘴咬一口。 吓得沈冬侨转了身,抬脚要踢他,被一下捉住了脚踝。 周老虎眼眸深沉,盯着前面的美景,没头没尾说了句。 “嗯,真好看……” 沈冬侨意识到,他在夸哪里,耳朵上的红晕直接爬满上半身。 周向阳坏笑着亲了一口沈冬侨的脚背,跨出澡盆。 终于在沈冬侨恼羞成怒之前,结束这一场洗香香。 …… 澡盆里的水一半都泼到了地上。 穿来的鞋子都被水打湿了, 周向阳把沈冬侨抱到了椅子上,让他站着擦身体。 沈冬侨踩着凳子的高度,正好能周向阳平视。 他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干净,又被周向阳抱着亲出了汗。 周向阳把头埋在他刚刚卖力清洗的地方。 用力亲吻。 果然自己的劳动成果,尝起来才格外香甜。 沈冬侨身体往后仰着,细细喘息着。 明明很累了,可是就是舍不得喊停。 …… 怕沈冬侨感冒,周向阳也没敢太过分。 给沈冬侨套上了上衣, 就又蹲下来给他擦腿,擦脚。 “我自己擦就好。” 沈冬侨依旧害羞,脚指头蜷缩在一起。 “抬脚,听话。” 周向阳怕他摔了。 沈冬侨这次扶着周向阳的肩膀,抬起一只脚。 这个高度十分微妙,略微有种失重感。 他的身体需要周向阳才能保持平衡。 周向阳像是被他踩在脚下的猛虎。 既凶狠又温柔。 一只脚擦干后,周向阳又提醒沈冬侨换了一只脚。 周向阳并不觉得做这种事有什么不对。 他喜欢沈冬侨, 为他做任何事情他都乐在其中。 沈冬侨越是害羞,他就越乐此不疲。 …… 沈冬侨又被抱回了房间, 周向阳把两人的鞋子放在窗口晾着。 外头起了风,吹着十分凉快。 回头时就看到沈冬侨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的模样。 睡点过了,沈冬侨的瞌睡虫也没了,他又开始研究那簪子。 偏头思索时,露出大半边的脖颈。 上头都是刚刚周向阳刚刚的杰作。 还很鲜红,隐隐约约的,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怎么不困了?” 周向阳靠在窗户,心头又开始发热。 他们刚刚就亲了亲,也不敢再浴室里真做什么,怕留下什么痕迹。 可是沈冬侨这模样,又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洗完澡沈冬侨的思绪反而更活跃了,“陆大夫说过,太后的名字叫孔绮梅,这梅花是不是代表她自己呢?” “有可能,”周向阳低头想了想,又问,“那蝴蝶呢?” 沈冬侨侧头看着纸上的拓印。 “蝶恋花其实是一种非常浪漫的情怀。” 沈冬侨想起了曾经抄书时,写过的一首诗,缓缓背了下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怕周向阳听不懂,沈冬侨解释道。 “这首诗就叫蝶恋花,是一个才子思念喜欢的人,有感而发写的。” 周向阳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簪子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吧。太后她不会……” “你想什么呢?”沈冬侨忽然明白了周向阳的意思,连忙道,“太后的年纪都能当我娘了……” 周向阳摸了摸鼻子。 “我就随口这么说,是你说这簪子代表了思念的。” “可我也没说是思念我啊……” 沈冬侨的思绪有些飘忽,太后这样的人,什么珍贵的首饰没有,这个簪子也太普通了…… 沈冬侨头疼,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闷在枕头里碎碎念。 “一只小蝴蝶啊,飞进花丛中啊……” 周向阳关了窗,笑着去捉床上的沈冬侨。 在他看来什么蝶恋花的思念,都不如猛虎扑蝶的实在。 沈冬侨被他亲怕了,忙往床角上躲。 周向阳就拉着脚把人拖回来。 他揉着沈冬侨,忽然笑了起来。 “一只蝴蝶飞多孤单,”周向阳用手指弹了一下沈冬侨的脚底板的胎记,开玩笑道,“这也有一只,正好凑一双了。” ……
第44章 送亲 论对这具身体的“熟悉”程度,周向阳远在沈冬侨之上。 呼啸村的时候,周向阳就说过他脚底有个胎记,沈冬侨一直没有留意。 他拿着拓印下来的图案,想要对比一下。 只是这角度,脚掌一用力就有些变形,只能看到上头有不明显的凸起,像是伤痕愈合后的增生。 他自己看不真切,就把纸给周向阳看。 周向阳端详了片刻后,沉声道。 “确实很像,跟烙上去一样。”周向阳又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问沈冬侨,“你家里人没人跟你说过这东西的来由?” 沈冬侨轻轻摇头,他哪里能知道。 而且他猜就算是正主也未必知道。 如果真是烫出来的痕迹,皮肤上的伤痕并不会随着年纪的变化多少。 也没有办法判断这个伤痕具体是什么时候有的。 按照愈合程度看, 极有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难道这是太后要把簪子给他的原因? 又是谁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这簪子和他有关系,他却猜不到这具体是什么。 沈冬侨捂住额头,陷入了另一个“谜团”。 “怎么了?头疼?” 周向阳抽走沈冬侨手里的簪子放到了一边,把他拉进臂弯里,安慰道。 “今天想不出来就明天再想,明天想不出来就后天想,总有一天能想明白的……别愁了……” 沈冬侨环住周向阳的腰,往他怀里靠了靠, 周向阳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带着沐浴后的清爽,让他心安。 他闭上了眼睛,躺了下去。 “听你的,明天再想,”沈冬侨嘴里喃喃着,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明天……还要见小舞……” “睡吧 ……” 周向阳拉下半边的床幔,挡住眼前的光。 不管蜡烛还燃着,等着它自行烧尽。 …… 入夏后,夜短日长,天亮的格外快。 今天是和亲公主出京的日子,送亲的队伍从皇宫出发,一路沿着长街往城门外走。 红妆十里成为京都难得的盛况,无数百姓夹道相送。 祁昭身穿战甲,骑着一匹油亮的棕色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沿。 百姓们翘首期盼,激动地喊着祁将军。 他们之中很多人并没有见过祁昭,可是祁昭的传说在二十年间,一直在京都长盛不衰。 上至耄耋,下至髫童,拉出来都能说上几段关于他的战绩。 祁昭的名字就是不败的同义词。 他们相信只要祁昭在,他们就能坚不可摧,就能永享太平盛世。 祁硕跟在祁昭身后,听着此起彼伏的,一声声“祁将军”。 他却分明能知道他们喊的人从来不是他。 百姓们心中的“祁将军”,只有他的父亲。 他少年成名后再无建树,而他的父亲依旧在苦寒边关。 这一声声的呼唤,都是他父亲用累年的坚守换来的。 五年未见,他的父亲身姿依旧挺拔,可他鬓角也已经染了风霜。 这一次本该他送亲的,可是依旧是他父亲为他担起了这个重任。 他心中有愧,对父亲是,对妹妹也是。 祁硕回首,望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 车轮滚动,四匹大马驱动着嫁车缓行。 有人踮脚想一窥和亲“公主”的美貌。 风吹起一角,却只看到里面也是满眼喜庆的红。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传到马车内。 小舞戴着红色的盖头端坐在里面,看不清外头。 她侧头听着,染着豆蔻红的手抬起想要把盖头揭开一些。 只是她一动,身侧就有人制止。 “公主。”同行陪嫁的尚宫急忙出声提醒,“切不可乱动,乱了仪容。” “我就看一眼,”小舞小声恳求道,“我想记住今天京都的样子。” “规矩不可破,”年长的尚宫放轻了语气道,“等出了城门,可以……” “谢谢尚宫……” 小舞坐直了身体,双手叠放在膝上。 …… 绑着红绸的嫁妆装满了三十余辆马车, 就连陪嫁的仆从也坐满了两辆。 祁家军浩浩荡荡地簇拥着。 沈冬侨坐在一辆仆从的马车之中,他靠在窗边看着身后不远处。 寻找着周向阳的身影。 这次按照计划,他们会跟着大部队出京都,先去和白熊汇合,然后找个安全的小镇暂住一段时间。 祁昭这一走至少要一个月,又带走了祁家军的精锐。 他如果再待在祁府太过于冒险。 他们就怕许鹿回打个回马枪,防不胜防。 周向阳跟再队伍的末尾,目光一直跟随沈冬侨所在的那辆马车。 他今天穿上了祁家军的统一装束,身上披着半身软甲,高大的身姿格外引人注目。 就连黑土也被仔细打扮一番。 背上披着红布,马鞍也被换成了全新的。 柔顺的鬃毛被编成了漂亮的小辫子,辫尾上还缀着银色的小铃铛。 每走一句发出清脆的响声。 送亲队伍的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喜庆。 队伍缓缓出了城门口,停了下来。 …… 城门外,陆存远已经等了许久。 祁硕跳下马,几步走到他跟前。 “太阳这么大,为什么不在马车里等?” 祁硕下意识握着陆存远的手臂。 “没事,不打紧。” 陆存远的脸色依旧不好,这几日他睡得很少,再加上祁硕偶尔的胡闹,身体一直不太好。 两人的互动尽数落在祁昭的眼中。 他勒马站在原地,嘱咐祁硕道:“我离开这段时间,京都就交给你了。” “我会的,父亲。” 祁硕对着祁昭行了一礼。 “此去路途遥远,愿将军早日归来。”陆存远也跟着行礼。 “怎么还叫我将军?”祁昭笑道,“该改口了。” 陆存远愣在原地片刻后,和祁硕一起又深深鞠了一躬。 “父亲,祝早日归来。” “好。”祁昭朗声笑了起来,夹了一下马肚子,道,“走了!”
228 首页 上一页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