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班长,我票呢?” “对对对,还有我的,你可别忘了!” “我记得这次画展是两天对吧,那我明天放学,后天还赶得及!” “让让让让!我先定了的!你们要点脸!” “张挽星我觉得你人挺聪明的,就是学习成绩有待提高,要不你这次别去了,把票让给我们哈哈哈哈!” “美得你,让开让开!” 学生们欢快的笑声在身边围绕,白虞也一阵轻松:“按之前你们跟我说的,一人一张。” 当时班上有十八个同学跟他说,加上三个舍友,就是二十一个人。 卓子凡听说白虞要拿去学校分给同学,直接分了三十张票给小孩拿去撑面子,颇有一种咱们不差钱的阔气。 大家纷纷领了自己的门票,放到书包里收好,除去舍友的三张,还剩十二张。有三个人没有领。 白虞看了一眼,转头看向正要出门的三个女生:“赵芸,孙蓓贝,李箐,你们还要吗?” 这三位都是绘画兴趣班的成员,也是她们最先开始问他要门票的。 孙蓓贝一脸苦涩:“班长,我去不了了,昨晚我妈来学校看我,跟我说家里买了董西明老师画展的票,也是在这周末。” 其他两个女生也一同点头,郁闷得要死。 对于父母支持她们的兴趣爱好,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一周前她们就跟家里说了,结果家里一打听,最后给买了董西明的画展门票。 虽然这位是京大艺术系的优秀毕业生,在国内绘画圈里也小有盛名,但是她们都决定好了要去班长父亲的画展看看,家里人还非要订这个董西明的。 说什么便宜没好货,更何况不要钱的门票,指不定这些门票都是卖不出去的。 还说董西明有点名气,他的画展可能有不少业内大拿前去,指不定京大的艺术系老师也会去,这可是平时碰都碰不到的人物。 还说运气好或许就被某个老师收为弟子了,比别人少走很多弯路。 甚至还怕她们不去,拉上了其他两家一起,把这三个平时玩得好的女生绑在了一起。 孙蓓贝三个人别提多生气了,但是又不能否认父母哪怕枉顾自己意愿,初衷也是为了自己好,心里证纠结呢。 白虞安慰道:“没事,既然父母买了票,那你们就去吧,好好玩。” 本来也不是把爸爸辛苦筹备的画展当成炫耀的事情,只不过同学开口问票,白虞才去要了一点。 据卓叔叔说还有很多,票多印几张就有了,让他不用担心。 所以白虞觉得,既然家里花了钱,那就去花了钱的,这样也不会浪费。 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三位女孩子也松了一口气,想不想和同学们一起去?当然想。 可是父母门票都已经买好了,说不去的话,指不定家里怎么生气呢。 女孩子脸皮薄,最怕别人误解和说三道四,如今白虞不介意,其他同学也没有说什么,她们也就放了心。 由于一些同学是住宿的,他们定好了周日一起过去看,所以白虞回宿舍,把门票给三位舍友后就回家了。 那十二张门票还在书包里,此时的少年还不知道,他书包里的十二张票将在明天之后,一票难求。 周六就要开展,白黎喻晚上九点还在和卓子凡确定各种场地问题。 凭借六年前毕业前的那场画展,在国外崭露头角便声名鹊起的F,如今回归的第一场展,势必会有不少人捧场。 就连白黎喻在Y国皇家艺术学院的院长和老师听到了风声,都早早请假来了华国。 这几个人在刚来的第一天,上门看了一眼正在作画的青年,纷纷满意点头,最后也不管不顾,扔下得意弟子/优秀毕业生,就出去体会华国的人文风情去了。 等白黎喻的画展准备妥当,这几位老师已经在华国游玩了整整一个月,时家和黎家的飞机轮着送他们往返于各大名胜古迹。 这也导致时烽偶尔还得和大舅哥一起出差,倒让两人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时烽知道这场画展对于青年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混沌六年后的新生,是往后余生的选择权。 所以他默默支持着,连夫夫夜生活都不敢太放肆,生怕白黎喻第二天坐着不舒服。 挂了电话,白黎喻扑到床上,把自己砸到了男人怀里,“等画展结束,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啦!” 他的老师们都觉得他有一些画可以送到国外参赛,白琴女士的老师,京大的艺术系主任,也觉得可以送去参加评奖。 不过不止国外,国内的也要送,按那位伯伯的话说就是:“咱们国人的审美比那群外国人高级多了,好几千年的绘画历史可不是吹的,所以听我的,先送国内的。” 虽然很多人觉得国外大奖比较权威,但是不能否认,华国的绘画历史确实要比国外的长。 所以白黎喻打算两边都送,先送国内的,再送国外的,反正两个奖也不是同一时间评比,各有各的受众。 时烽搂住他的腰,低头在他颈边蹭了蹭,“早点休息,明天有得忙。” 等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就该忙一忙家里的事了,夫夫和谐生活,靠他一个人,也挺难忍的。 第二天一早,穿得像一个小绅士一样的眠眠从房间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枚爸爸送给自己的领带夹。 哪怕后来爸爸又送了他和哥哥项链,他也还是最喜欢这个。 “爸爸爸爸!帮我别上去!” 成年人食指长的领带夹显然没办法扣住儿童小领结,白虞无奈地跟在后面,“说了只能扣在领子上。” 眠眠不服气:“可是这个是领带夹,大爸都是扣在领带上。” 白虞:“……大爸的领带给你当腰带还多一圈。” 时冕小朋友不听,就要戴上这枚领带夹。 看着儿子一身小西装,再看看大儿子一身休闲装,时烽不禁问道:“小冕,你这一身是不是隆重了点?” 别人去看展都是整洁舒适为主,又不是参加商务酒会,没必要西装革履打领带。 眠眠依旧不听:“我看到别人都是这么穿的。” 白虞无奈开口:“弟弟昨晚用我手机查了一下画展穿什么衣服,搜索结果说要穿西装。” 他觉得这么写的人一定不经常去看,虽然他也是第一次去看画展,但是自己爸爸的画展,没必要搞这种形式主义。 爸爸也说了是业内交流为主,不是商业画展,弟弟就是不听,就是要隆重出场,明明西装都有点窄了,还非要穿。 白黎喻也看到了小西装上略微紧绷的扣子,失笑道:“去别人的画展可以穿西装,这是为了表达郑重,但是去爸爸的画展不需要,我们怎么舒服怎么来。” 眠眠嘟着嘴,“可是我就是想戴这个领带夹。” 白黎喻哄道:“那你去换一身哥哥哥一样的,休闲裤和衬衫,爸爸帮你戴领带夹好不好?” 时烽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出发了,小冕能不能十分钟换完?” 小家伙如临大敌般往楼上跑去:“能!爸爸哥哥你们等我!” “哎!别跑!”白虞立刻追了过去,“时间来得及!” 最后在哥哥的帮助下,时冕小朋友总算成功换了一套衣服。 白黎喻把那枚领带夹当成胸针,扣在了小家伙衬衫第二颗扣子上面的边缝里,看上去就像一枚别在胸口的胸针一样。 小家伙美滋滋地转悠,总算舒坦了。 白虞无奈摇头,露在衬衫外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地,十六岁的少年一身清爽,配得上一句清隽疏朗。 由于白黎喻提前告知,这次画展主要是业内人士交流,所以黎家人和时烽也没有跟过去捧场。 他们对于白黎喻总有无限的信心,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白黎喻带着两个小孩到展厅的时候,画展已经开始半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来宾们看了一些画作,他作为主办人也该出场了。 别的不说,他的老师们就催得急,迫不及待想和他讨论创作时的灵感。 卓子凡一身西装站在检票处,像个精英人士一样,看到白黎喻过来,立马原形毕露。 “小漂亮,快快快!刚才还有人问你来了没有,听说是你老师!” “小虞和眠眠要不要我帮你带一会?” 白黎喻摇了摇头:“不用,他们跟着我就行,这两天你多忙一下,回头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卓子凡开心得不行。 家里知道他跟白黎喻一起忙画展,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甚至黎氏还和他家展开了合作,以后客户订房都订他们卓家的酒店。 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和他们家合作,这多有面子啊! 实际上就是黎大哥怕卓家人不让卓子凡帮弟弟的忙,所以找了个借口和卓家合作,让卓父忙一点。 毕竟黎家合作的可有不少国家机构,在国家面前挂了名,说一句光耀门楣也不为过。 这段时间卓父意气风发,又找回了年轻时的干劲,巴不得儿子一边玩去,别打扰他开疆扩土。 今天方士林和梁宇也过来了,这两人一回家就被安排了工作,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借口,自然麻溜地跑了出来。 他们也知道白黎喻这个展不缺人来,所以就自顾自逛着,时不时拍个照片在群里说说感想,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 白黎喻带着眠眠先进去了,白虞在门口等他的同学,等高一一班的学生到了,才和他们一起进去。 这群少年或许对绘画的见解不如浸淫多年的人,但是他们也有自己不一样的角度去看这些作品。 白虞陪着他们慢慢走着,一同观看这些爸爸花了大半年时间准备的作品。 这群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小声讨论着,各自发表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站了一群外国人。 “我觉得这幅作品里主要展现的是这个人的迷茫和无助,他的表情好茫然。” “我看到了身不由己的禁锢,他整个人显得很僵硬,手脚都被若隐若现的丝线吊着,一定很绝望。” “这些是丝线?我还以为是雨!” “确实有一点,但是我看到了他眼睛里对自由的向往,你看看这里,他的瞳孔里是不是有一尾向远处游去的鱼?我觉得他看到了希望。” “还真有!所以结合刚才小文说的禁锢,他向往的是自由吗?”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在安静的展厅极为明显,不远处的一位老者叹道:“白,你们华国的学生真的很不错。” 不愧是地大物博的国家,不愧是能在一千多年前就有名画留存的人民,这个历史悠久的民族,真的不能令人小觑。 另一位老者看着那位说看出希望的学生,眼里的欣赏十分明显,他离开队伍走到了那群学生身边,更加笃定了收个华国学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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