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能运动后的多巴胺带来酣畅淋漓的快感,充斥着四肢百骸。 早春的阳光格外灿烂,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身上。 沐浴在暖洋洋的光线里,温焓内心有种淡淡的喜悦和宁静。 * 距离决赛还有几天时间。 每周一到周五,温焓照例去上课。 老到一楼,却发现他少带了一门课的笔记本,又返回楼上去拿。 走过客厅的时候,陆卓勋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 “你不需要知道他的生母是谁,不管他是谁,这个孩子都是我陆家的血脉......” 透过门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但温焓还是听到了。 他加快离开的步伐。 陆卓勋的声音突然变大:“他的生母是谁不重要!已经给钱打发了......” 温焓感觉兜头被冰水浇下,五脏六腑刺的生疼。 他蓦然转身,有种想要踹开门说个明白的冲动。 书房内,陆卓勋隐约听到动静。 他打开房门,屋里空荡荡的。 封天、平地、破海没像往常一样扑上来,三只有点怯怯的看着他。 陆卓勋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几只,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他吓到几个小家伙了。 “卓勋呐!”陆万钧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小焓几点的课啊?我怎么看他走的那么急,那孩子表情看起来不对劲儿啊,你们吵架了?” “刚刚出去?”陆卓勋皱起眉头,“爸,我刚刚和外公打电话,他可能听见了。” “哎呦!你啊你!”陆万钧用拐杖直敲地毯,“你外公那个老顽固,要不是你妈......,唉!你也不用跟他吵,是不是我们陆家的人不是他说的算的,他以前说的不算,现在说的更不算!” 温焓今天一天的课,上完最后一节,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他早早给小李发信息,说晚上要去楚小豪家。 实际楚小豪今天跟着父母去外地应酬,请了一天的假。 滨海的温度骤降,湿冷的空气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面钻,热闹的校园显得冷清不已。 温焓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坐在清北的校园的长椅上,仿佛又变成天地间一缕游魂。 肚子上,遗忘已久的刀口隐隐作痛,但他现在不想回陆家。 可陆小望还在等他。 “温焓!” 昏暗的路灯下,陆卓勋大踏步的向他走来,合身的大衣被冷风扬起,裹挟着一身寒意。 温焓站了起来,锐利的下颌线弧度绷出冰冷的角度。 陆卓勋走到温焓跟前,黑漆漆的瞳仁盯着他。 “白天就想来找你,我怕耽误你上课才没来。” 温焓转开眼,心头划过一抹难言的苦涩。 陆卓勋这样让他有种被重视的错觉。 如果他狠一点,温焓会做的更绝,但他这样,温焓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卓勋没再说话,拉起他走到背风的地方。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到人身上。 然后一颗颗仔细的系好扣子。 动作间,不经意碰到温焓的手,冰凉的吓人。 陆卓勋抓起来,握在手里,又觉得不妥,于是将他的手包到大衣袖子里,隔着略长的袖子,再次握住。 上好的羊毛大衣带着陆卓勋身上的温度,上面有淡淡的古龙水味,很闻好。 “我母亲是M国华裔,年轻时来C国学术交流,和爸恋爱,然后结婚,外公知道后,要把母亲带回去,那时候母亲已经怀了我,但外公说父亲的血统不配和他女儿结婚,认为我的血统也不干净,要求母亲把我打掉。当年闹的很厉害,我九岁的时候,外公又要把我带走,说陆家不配养育我。我母亲就是那时出的意外。外公就是个疯子,要不是母亲临终交代,我不会叫他外公。我害怕他发疯,伤害你和陆小望,才隐瞒你的事情,你是陆小望的生父,没人能否认这一点。” 陆卓勋一错不错的盯着温焓,毫不犹豫的说出家族密辛。 “那时候陆家远没有现在的景象,在外公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温焓回望着他帅气真诚的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夜色里,陆卓勋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消沉。 任谁回忆起至亲的离去也不会好受。 温焓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一丝自责,那是对于过去无能为力的自己的自责。 “陆卓勋。”温焓开口道:“你外公真够野的。” 陆卓勋:“......” 温焓仿佛看到他眼中缓缓打出几个问好。 “以后这世上没人敢跟你抢家人,哦!对了,这话不严谨。”温焓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因为我敢。” 灯光下,他的眼尾被滨海料峭的寒风吹得发红,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盛满点点星光,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 两个人在路灯下打。 偶尔路过的学生缩着脖子,被寒风催的疾走而去,不忘伸脖子回望。 帅哥打闹调、情什么的,实在太养眼了。 温焓被陆卓勋一路抓着胳膊。 他一边走,一边挣,“你抓着我干什么?” “怕你去偷小孩。” “都说了,不是偷,我那是带着陆小望出去溜达,溜达怎么能叫偷?” “呵!”陆卓勋对他的话表示嗤之以鼻,“我怕哪天早上一推开门,屋里一地孩子。” 此话怎讲? 温焓奇道:“怎么会有一地孩子?” “你半夜出去偷的呗!难道都是你生的!”
第47章 雄竞倒计时 停车场里,陆万钧拄着拐杖,在车前来回踱步,看见温焓回来,急切的道:“好孩子,来!来!和伯伯回家。” “陆伯伯。”看见陆万钧,温焓心里突然浮上一点委屈。 陆万钧一阵心疼,“好!好!天冷,赶紧上车。” 陆万钧有意给温焓出气,一路上都在找陆卓勋的晦气。 陆万钧瞪眼道:“一天到晚端着,让你给小焓表示,你表示了吗?啊?” 陆卓勋史无前例的忍气吞声,温焓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温焓:“伯伯,表示了。” “表示了多少?让他多表示!” 温焓具体没看转账数字,反正后面一串零,他懒得数。 陆万钧看他犹豫着说不出来,以为陆卓勋没给,于是又怒了,“你不用护着他!” 温焓赶紧掏出手机,给陆万钧看转账界面。 陆万钧带上老花镜,对着手机屏幕念出声来。 “该笔转账仅用于恭喜你获得初赛分赛冠军,嚯哈哈哈哈哈哈......!” 陆万钧爆笑出声,毫不掩饰的嘲笑自己的儿子。 陆卓勋黑着脸看窗外,出奇的好脾气,居然真就忍了。 吃完晚饭,陆万钧把二人叫到他的书房。 中式古朴的书案上,几只毛笔摆在一边,刚磨好的墨带着特有的香气。 书案正中放着个木质盒子,里面一本厚厚的蓝皮旧书,书页纸张泛黄,书下垫着黄色的绸布,散发出旧物特有的味道。 书皮上用正楷写着“陆氏族谱”四个字。 陆万钧珍而重之的翻开,“陆恣意,恣意而行,恣意而为的恣意,我大孙儿的名字,来!上族谱!” 陆卓勋拿起毛笔,沾饱墨水,挥毫之间,族谱上多了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陆恣意” 三个字一气呵成,足足占了大半张纸。 与上面工整漂亮的蝇头小楷形成鲜明对比,潇洒肆意的笔触与“恣意”这个名字交相呼应。 看着那漂亮的毛笔字,温焓羡慕不已。 除了打游戏,陆卓勋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你就不能给陆家的后人留点地方!你还写草书!”陆万钧气的跳脚,抖着手指吼他儿子。 陆卓勋提起笔,眯眼欣赏,嘴角带着一抹解恨的笑意。 “你早就想这么干了吧?”陆万钧怀疑道。 小的时候,陆卓勋刚学认字、写字,陆万钧就用家谱教他,好叫他认识先祖。 那时陆卓勋总想在上面画几笔,无奈陆万钧看得紧,一直没有得逞。 而立之年,陆总终于靠儿子满足了儿时的夙愿,顿觉身心舒畅,哪儿哪儿都痛快! 陆老爷子心里骂骂咧咧,因为温焓在场,还是给陆卓勋留点颜面。 他拿起狼毫,在陆卓勋的名字旁边,郑重写下“温焓”二字。 爷俩风格不同,但各具风姿,行云流水间,是相同的底蕴,让人赏心悦目。 温焓看着族谱出神。 一缕幽魂,无根飘萍,他好像突然有了来处,也有了归途。 夕阳落日灯在屋里打出一片金色红霞,映在他侧脸上,好似给他打上一层温婉朦胧的柔光,白皙的侧脸漂亮的不像话。 陆卓勋一时移不开眼。 陆万钧端详完自己的字,抬头就看见儿子盯着人家瞧。 呵! “这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啊!” 陆卓勋的目光倏然转向他。 “哎呦!对不住。”陆万钧毫无诚意的道歉,“岁数大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嚯嚯嚯......!” 温焓的注意力都在族谱上,完全不知道爷俩在打什么哑谜。 他疑惑的目光看向陆卓勋。 陆卓勋冷着脸转开视线。 陆万钧:“嚯嚯嚯......!” 离开的时候,陆卓勋把老爷子的落日氛围灯顺走了。 * 各个类目的初赛全部结束,联赛进入最紧张的决赛阶段。 比赛现场,温焓和楚小豪再次遇到霍尔斯。 准确的说是霍尔斯一直在等他们。 楚小豪一下子挡在温焓面前,凶巴巴的瞪着对方。 初赛的时候,温焓一个人灭掉S大一个分队,谁知道霍尔斯是不是来找晦气的。 霍尔斯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温焓拉住楚小豪,朝霍尔斯一点头,准备进场。 “温,罗伊斯对你很感兴趣。” 温焓猛地停住脚步。 霍尔斯继续道:“如果你能赢得比赛前两名,价格随你开,罗伊斯会为你准备好M国绿卡,只要你愿意。” 温焓哂笑道,“罗伊斯倒是不挑。” 霍尔斯:“不,罗伊斯的要求非常高,但是你要知道,第一一定是我。” 温焓没兴趣和小屁孩打嘴仗,拉着楚小豪就要走。 “温,”霍尔斯上前挡住他,“无论你第几名,我想对你说的是,我,霍尔斯,都希望你来M国,我可以保证你能拿到理想的薪水,还有我也可以帮你解决绿卡。” M国绿卡不是那么容易拿的,起码不是霍尔斯这种小孩子可以随便承诺的。 关键温焓丝毫不感兴趣,他迈步离开。 “温,”霍尔斯突然在后面喊道:“我们可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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