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岺朝后瞥了眼,无所谓道,“可能对于雄虫阁下来说看着比较吓人,但不是什么大伤,不用在意…” “不行。”裴舟用命令的口味说,他看了眼外面,说“把他埋了以后,我们先回昨晚的地方,不许拒绝。” “……”左岺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地上雌虫的尸体,“像这样的伤雄虫难好,雌虫用不了几天就会好,不过他好不了了。” 两虫在附近的荒林里挖了个坑,把虫翅碎片收集起来,将可怜的雌虫一并埋了进去,又立了个无名碑。 裴舟拧着眉看那小土坑,放了几朵安凝草的花在上面,正想叫左岺现在立刻回昨晚的洞穴休息,那里有昨晚干净的被单布料,自己可以给他上药,便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双眸蒙上一层氤氲,像黑夜里的繁星,一眨又一眨。 良久,左岺才说:“刚才,看到了雄虫阁下你砸…”他欲言又止,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裴舟说。 裴舟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关心他的伤,说:“先回洞穴,待会儿说。” 左岺:“对了,刺鲀还没拿,我刚才削了一半。” 裴舟真是觉得又可爱又可气:喜欢的虫受伤了他还管什么刺鲀!!他竟有些不明白左岺这脑袋瓜竟然会这么喜欢刺鲀,这么就这么惦记刺鲀! 裴舟说:“别管刺鲀了。这条路回去。” 左岺慢吞吞地反驳:“可刺鲀,很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猜到左岺是怎么发现裴舟在哪的吗?
第10章 要不你舔一下 在左岺的强烈要求下,并且反复强调自己的伤不打紧下,最终裴舟还是抵挡不住,同意了绕路到溪边拿回刺鲀。 左岺在看着布兜里眼睛冒着诡异的光的刺鲀时,竟是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还好还在”的情感在里面,直盯着刺鲀的眸子甚至表现出一丝心满意足,简直像以前小区里的猫见到他带的猫条一样。 这让裴舟都不禁想:刺鲀的魅力真的那么大么? 系统:“其实猫条真的挺好吃的,又香又鲜。” 裴舟:? 不过既然拿到刺鲀,左岺这下总算是乖乖听话愿意回昨晚的洞穴。 裴舟在前,左岺提着布兜跟在后面,两虫正打算按原路返回,裴舟看了眼身后的溪流,却忽然想到了个问题。 说起来这个地方离那棵朽木已经是有一段距离了,朽木到幻兽巢穴那边还要走一阵,在荒林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当时左岺又专注处理刺鲀,就算虫族的听觉不错,应该也很难发现他那边的动静才对。 可左岺却在那一瞬间赶到他的身边,为他挡伤。 裴舟看向左岺:“你刚才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后。” 左岺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裴舟是问他为什么自己发现他在哪,他左右看了看,像是看到了什么,指向一个方向,“是它。它告诉我的。” 裴舟顺着左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树后,昨天遇见的那只长得像鹿的幼崽正探出个脑袋窥探他们。那生物藏得远,像怕打扰到他们,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左岺:“它脚步声很轻,从我们到溪边附近就开始远远地看着我们。是它跟我说你在哪。” 裴舟不得不感叹,左岺的五感真的敏锐地过分,他知道它半夜有出现在他们的洞穴附近,但今天却没有发现它。 裴舟离开打算去找可以提鲜味的植物没一分钟后,原本在河对面专注处理刺鲀的左岺便察觉到了裴舟不见了。 左岺放下手中的工具,环顾四周,本以为裴舟是觉得无聊,在附近找野果,正想找一直跟着他们的生物借点白菇,毕竟昨晚那白菇味道是真不错。 却见那幼崽主动走了出来,离他大概两三米远的距离嘶叫了两声,情绪似乎带点恐惧与交集。 左岺盯着它,而它也盯着左岺,接着便踏了踏蹄子,越过溪流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几步,接着又回头看左岺,仿佛是确认他的动作。 那是雄虫的长靴留下的脚印,他是往那方向走了。 左岺一直都有能够感应部分生物情绪的能力,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它在告诉自己他去了那个方向,他有危险! 左岺没有多想,身体便有了行动。 他沿着痕迹追踪,等赶到那附近时,他便见裴舟正举着石块砸开了绑着雌虫尸体的铁链,而裴舟的身后赫然藏着一只巨大的幻兽,便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藏在树后的幼崽见裴舟和左岺注意到它,甩甩尾巴,转身走了。 回到洞穴后,裴舟便开始着手准备。手套银块里的东西只能取出,无法再压缩放入,那被单便一直放在洞穴里,倒也算是干净。 裴舟从刚才的溪流里用壶接了水带回来,他撕下来两块布料,又从手套第四节上的银方块取出了恢复喷雾。 左岺坐在洞口处,扭头查看自己的伤势,余光又看着一回来就忙活的裴舟。等看到那方块在裴舟的手里涨开,成了一个铝瓶子,这才慢慢开口:“刚才受伤了?” 裴舟回头看左岺,手里翻花似的给被单打结“嗯?” 左岺以为他没听到:“你刚才受伤了?我来吧。”他正打算起身走向裴舟。 “脱衣服。“裴舟道:“这是给你用的。” 左岺脚下一顿,眸子闪过愕然。 裴舟:“坐那儿,脱衣服。” 系统:“宿主,其实穿着也是可以的,你看这衣服裂开了个…” “你穿着这个很难上药。”裴舟一句话堵住一虫一系统。 左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来的,他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恐怖,等到反应过来时,他身上的训练衣已经被自己脱了下来,他盘着腿背对着裴舟,藏在头发里的触角露了出来,不安地向前耷拉着。 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我自己来就行,你来不合适…” “你自己来看不见不方便。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没什么不合适。”裴舟回绝了他,开始捏水给他擦背,先擦干净能防止感染。 左岺的虫翅收了起来,化作蝴蝶骨上的两道红纹。手上湿润的布搭到他的蝴蝶骨上,一下一下,擦去那上面喷溅的血迹,露出那洁白的肌肤和漂亮的线条。 裴舟看着左岺为自己受的伤,却是想到了在游戏剧情里,左岺提过背上那道蝴蝶般的伤疤正是在这荒星上被特级幻兽抓伤而留下的,大约也是这个位置。雌虫的恢复能力很好,但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而且一直奔跑走动,所以反复裂开最后成了疤。 看来特级幻兽就是刚才遇到的那只。左岺会遇到那只幻兽,大约也是为了埋葬那名雌虫吧,只是如果没有他的到来,左岺大概是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独自应对那只幻兽所留下的。 裴舟不禁想,如果他小心谨慎些,或许会因为有两只虫的武力,左岺就不必受伤。 似乎感觉到裴舟的动作在变慢,左岺突然开口:“我能…”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能问问,裘洛阁下他,怎么样了吗?” 左岺的声音把裴舟从伤口上拉了回来。 “你在一名雄虫的面前,问另一名雄虫的情况?”裴舟挑了挑眉,“而且另一名雄虫还是你面前这名雄虫家族的敌人?你觉得我会答你吗?” 左岺低下头不说话。 裴舟看着左岺的触角摆了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里五味杂陈。 说没有醋意是假的,可他却比谁都要清楚。他曾经操作过那么多次裘洛这个角色,他曾经是那么的希望自己操作的裘洛能拯救左岺,能给左岺幸福,可是没有,哪怕他再怎么努力,裘洛这个人设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左岺,可能也只是把他当做是一个认识的最后走上邪道的雌虫朋友。 现在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他其实有一瞬间也以为自己穿的是裘洛,这样他就能狂宠左岺。但他并没有成为主角,而是成了诺莱斯家族的三雄子。 他比谁都知道。左岺被扔到荒星上的今天,多了一道幻兽所留下的难以愈合的伤疤的今天,也正好是裘洛去军校报道的第一天。 因为游戏的开头。便是裘洛,这只S级雄虫在今天进入军校,他意气风发的前往军校报道,倍受军校全体雌虫的瞩目。 而今天,裘洛也与自己的游戏官配雌虫——时瑜少校相遇,并从此产生感情纠葛。 就是因为清楚,才会有嫉妒,因为清楚,才无可奈何,也因为清楚,所以他反倒心疼问了这个问题的左岺。 那是不是没有自己存在的今晚,受着伤的左岺也是在担心裘洛,浑然不知道裘洛正和时瑜拌嘴呢? 系统:宿主…… 裴舟:我知道。 裴舟闭上眸,再睁开时他眸光坚定:这么想没用,既然他在,他就是来改变左岺命运的,他是来抢走左岺的,他知道自己之后要走的路。 擦了两趟,布已经变得鲜红,接下来是擦伤口。裴舟又捏了次水,便听到沉默良久的左岺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你跟诺莱斯家的其他雄虫不一样。” 左岺说着,脑海里闪过裴舟砸开铁链的画面。那名死在荒星上的可怜雌虫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被幻兽抓去当做繁衍的温床,即便是有防腐的植物在,样子也十分的凄惨,如果是其他雄虫,见到这样雌虫的尸体大概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样吧,只会觉得脏了眼。但眼前的雄虫无论是和诺莱斯家族的雄虫,亦或是其他雄虫不一样,他尝试去解开了绑着那名雌虫的枷锁,为素未谋面的虫安葬,他… 左岺背对着裴舟,双眸却是蒙上一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氤氲。假如他无法逃离诺莱斯家族,至少他想在这名雄虫的手下…… 裴舟淡淡道:“一不一样,跟我回不回答你这个问题没有必然联系……”他想了想,选择了一个回答,“那个裘洛正式进了军校,诺莱斯暂时没虫敢对他怎么样,过得不错。 左岺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 裴舟却道:“我不会再答你关于裘洛的问题了,涂药,这药是特制的有点痛,但涂了这个不会留疤的。” 左岺哑然一笑,“为什么要给我,我感受不到精神力,痛觉也不强烈,放着也没事。”他偏了偏头看裴舟。 “倒是你,裴舟.诺莱斯…”他顿了一秒又加上阁下两个字,“喷雾应该留给你自己。” 裴舟一愣。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左岺叫他的名字。 之前左岺一直都称他为雄虫阁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宛如清泉击鼓般的喜悦上涌,但裴舟还勉强控制住自顾自上扬的嘴角。他说:“我可不希望我手下的人以后背上有这么一大块疤。” 左岺:“我是说阁下你的手,有点裂开了。”他点了点自己手上的虎口,示意裴舟虎口上的咬痕。那还是三四天前,自己被左岺给咬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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