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裴舟的相关信号。 看着裴舟的侧脸,他就想起来公布结果时,裴舟.诺莱斯心情很不错,可等到他回到停飞后,他看起来就不太高兴了。虽然两个小时前,裴舟的答复是“没事”,可他就是觉得一定发生过什么。 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一遍。视线又从裴舟的脸侧落回到裴舟的蝴蝶骨上。 阁下后背的虫翅纹上也有划伤,不知道虫翅里有没有被伤到。 雌虫的虫翅都是锋利有力的,只有花力气控制翅骨时才会变得柔软,锋利的虫翅展开后,可以起到保护缓冲的作用,是强大的保护伞。 而雄虫的虫翅柔软又很漂亮,特别容易损伤。 看着虫翅纹路上的那道伤口,左岺那涂着膏药的食指点了上去。 鬼使神差地顺着整个纹路抚摸下去,指尖便好像碰到火一样有点热。 “左岺。”裴舟当然也感觉到左岺莫名其妙地在摸自己的虫翅纹路。 他对着离地床,看到玻璃映出的左岺垂着眸,一副仔细却又失神的模样,左岺的第六感很好,此刻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看他。 裴舟缓缓出声:“想看我的虫翅么?” 镜中的左岺明显一顿,身后的触感也消失了。 “我,我只是看看有没有碎片,需不需要上药。”左岺道。 “医虫大致检查过。”这么说着,裴舟还是把自己的虫翅给放出来。薄翅垂下,纤长的翅尾搭在床上,“不过你还是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身后的左岺沉缓地“嗯”了声。 气氛沉默得有些微妙,左岺缓慢而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虫翅,裴舟只觉得空气好像在随着左岺缓慢移动的指尖而动。 本来他还在思考着他与左岺的情况,还有裘洛的事,这下反而是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在虫翅以外的地方。 也才意识到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左岺,今晚的氛围都有些不对劲。他也安静,左岺也安静。 裴舟想了想,突然想起今天对战完想要逗左岺。 虽然左岺说是来接他的,但他还想再问一次,想在没有他虫打扰的这时,再问他一次。 他沉吟思索,觉得现在问也不突兀,便道:“说起来。” “说起来…”左岺几乎同时出声。 裴舟:“……” 左岺:“……” 左岺闭眼:“阁下先说吧。” 裴舟笑了笑,问他:“只是想问你今天怎么直接跳下来。” 左岺一愣,原封不动复制之前的回答,道:“对决结束了我下去接阁下你啊。” 裴舟偏了偏头,挑眉看他,“这样吗?” 左岺默了默。 “裴舟阁下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是想明知故问。”左岺凑近了些,从刚才沉寂杳然,有些失神的状态一改,变回那总是带着危险与挑衅意味的左岺。 “裴舟阁下想听属下亲口说?”左岺像故意地一样加重了力道,却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担心阁下,所以跳下去了。” “其实即便我被沃德法打中,你也知道这不致死。”裴舟缓缓道,“那是我和沃德法的对战。”对战中的激光弹经过了调整,不至于重伤致命。 “不一样的,阁下。在对战考核下,阁下即便被击中,也是阁下的战斗,我不会干涉。”左岺的气息轻轻地打在后颈上,让裴舟有些痒。 “但沃德法偷袭阁下的前一刻,对战已经胜负分晓了,他是袭击,所以我跳了下去。” “不过阁下是一名真正的军虫,做得很漂亮。” 左岺说着,忽然顿然,问:“所以阁下回来,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这件事?” 裴舟:“什么?” 上一秒,听到喜欢的虫说自己做得很漂亮,裴舟是心一动,然而下一秒,听到喜欢的虫不知道忽然扯到他不高兴上,搞得他有些懵。 “因为我当时跳下去干涉,所以不高兴?”左岺问他。 “……”问这个问题,除了逗左岺,本意也是想让左岺放心自己的能力,没想到会理解成自己不喜欢他这么做,虽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地误会是怎么得来的,但裴舟还是立刻回:“不是。” 裴舟:“我没有因为你这么做而不高兴,相反,当时让我很惊讶,我只记得我当时在想,沃德法放的激光烟花,从前面看过来是什么感觉。” 左岺有些理解不能:“什么什么感觉?” 裴舟没有回,转而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左岺,我知道实战战场上大多数时候都没有礼仪规则,所以。” “大部分时候,你都不用过分担心我。” 左岺:“好。刚才我让阁下先说,我也答了阁下的问题,这次可以换我来问么。” “阁下不高兴不是因为我的话,那是为什么。”左岺缓缓道。 没想到左岺会再次问这个问题,这反倒让裴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左岺解释。 跟他说自己今天见到裘洛,而且跟裘洛对峙,并且说裘洛根本就不记得他么? 如果就这么告诉左岺,说不定左岺就有可能对裘洛生厌了。为了让裘洛逃脱,他被抓捕,结果裘洛其实压根没有把他当回事。 那样的话,或许从客观上左岺也不会再想接触裘洛。 可是…… 不想让左岺知道这些。嫉妒与怜惜在博弈。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裴舟,告诉左岺。 而且要尽可能地添油加醋,这样左岺就是属于你的。不告诉左岺的话,左岺被蒙在鼓里,说不定其实心里一直在意着裘洛,这样的话,你能接受吗?既然左岺问你了,你为什么不答,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之后再告诉他,就太晚了。 而另一个声音又告诉裴舟。 不能告诉左岺。至少不能以现在这份心情告诉左岺,你主动说出口,满足了自己,就会后悔的。 博弈之下,裴舟做了个平衡这情绪的决定。 他扭头凝视着左岺,缓缓出口:“如果我说我不高兴,是因为另一个你之前很关心的虫呢?” 之前在荒星的洞穴里,他给左岺背上擦药膏,左岺试探他,问他裘洛怎么样。 没想到现在却是调转过来了,左岺在帮他擦药,他却在试探着左岺的想法。 左岺,你会好奇裘洛怎么样吗?你会问我吗? 左岺踌躇了一会儿,沉声道,“阁下今天回停飞场前遇到他了?” 裴舟眸子沉了沉,心里想:他问了。 “那个威连他又来找阁下你是想做什么?”左岺也拧起了眉。 裴舟:“嗯?” 裴舟沉默:为什么是威连…而不是裘洛。 “那天晚上,那位威连不是说打算申请回军校与阁下相处么,我在停飞场好像看到他的飞船了。”左岺边拧眉边摇喷雾,“原来他今天找了阁下,所以阁下不开心?” 这话让裴舟又是一愣。 那晚他记得左岺好像是之后才从浴室出来的,怎么会知道威连说打算申请回军校。 还有,左岺想到威连。 他…没想到裘洛么? 是一时间没想到裘洛?还是被逼婚的那天晚上自己看起来真的很不悦? “涂完了,阁下。”左岺将喷雾喷完,见裴舟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说谈了什么,便默默起身。 一股莫名的情绪翻涌,促使着裴舟想去探寻个清楚。 他一把抓住左岺的手腕,不让他转身。 “左岺!” “嗯?”左岺维持着起身的动作,看他。 房间里是那样的安静,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 四目相对了几秒,就在裴舟想对他说点什么时,左岺忽然凝视窗外,眯眼道:“那道影子…阁下,赛恩斯阁下好像来了。” 果然,左岺的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门铃响声,与此同时裴舟的光脑也接收到赛恩斯的拜访申请。 “……”裴舟扫了眼楼梯,放开左岺。 将衣服穿好,顶着药味与被打扰独处的无奈下楼将赛恩斯放进来。 还没打开门,两虫便隐约听到安法在喃喃:“雄主,安法总觉得刚才好像又看到了比殉情和捆绑还不得了的场面?要不我们改日再来?“ “嗯?不是说好了最好不要走高处么。”是赛恩斯的声音,“避免看到不适宜看的。” 安法:“不好意思雄主,我身体习惯了,下次一定。” 裴舟漠然开门,赛恩斯举了举眼镜。 “听说今天对决诺莱斯阁下赢了沃德法,这里面可也有我帮忙改造的几分功劳,今夜带了些东西来,当然是要犒劳一下彼此。”
第59章 沉重篇章 “虽然在坐各位入帝国军校、军部的时间不长, 但作为一名虫族战士,一定要知道在星系的和平之下,宇宙的深处都是你们的前辈在以血肉为纽带, 维系着此刻的和平。” “在公共星域边缘闹事的星际海盗、漂流的凶猛幻兽、萨尼尔N6星、A90星临近的外星系种族, 都跟我们虫族爆发过大大小小的战争。这些战役的胜利是军虫的拼死换来的,每一场战役的荣誉值得我们赞颂, 经验值得我们剖析,历史值得我们铭记。” “你们必须得清楚历史、清楚战役、清楚敌手、清楚自我,才能战无不胜。” “你们必须要时刻以任务为重,上级命令为首, 个人感情为次。任务与荣耀,高于一切。” 身着军装,衣服梳理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军虫在台上严肃却激昂地向这一届军虫讲述战役历史。 身上蹭亮的星星代表他是一名新任的少将,而冷漠得几乎有些木然的脸上, 有一条细小的刀疤横在鼻梁中央。 这名青壮年军虫在普遍都长得不错的军雌里,只能算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甚至可以说带点粗犷的外貌,再加上把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 给自己的灰发梳了个整齐的大背头,总有一种中年顽固老干部的气息在。 “话说,真的像传说中那样严肃,跟里约上将的氛围很不一样。” “我记得尹贺忒教官好像是当年那场钟塔战役, 那名传说中的上将的下属虫的雌子。当时, 那名上将还只是年轻的少校, 牺牲之后被追勋为上将。” “听说尹贺忒的雌父当时很年轻, 后来也成了军部一名不得了的战士, 只是几百年前已经退役了。” 似乎听到了年轻的军雌们在科目上讨论着不属于科目的内容, 尹贺忒冷冷地扫了一眼全场,最终,视线落在了后面那名雄虫身上。 裴舟.诺莱斯。 还有最后面角落里旁听那名下属虫左岺,他居然也在! 想到这两名虫当时在筛除测试上的表现并不符合自己的标准,再想到左岺那句“军校军虫都很古板”,还有里约那家伙仗着比自己军衔高,暗里骂自己冷血,甚至把左岺收进检修部,尹贺忒真是看着他们都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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