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好父亲。 不愧是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真了解周一阳,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周一阳感到最痛,该怎么样才能把周一阳逼入绝境。 周贺燃,他是周祈的父亲,是周一阳追魂索命之人。 “二十几年的父子情,你真下得了手。”周一阳第一次这般直视人性的黑,震惊不已,心里悲凉。 就算周贺燃不是杀死原主的主谋,也是帮凶。 这是他一直想逃避不想看到的。 “周祈才是我儿子。” 周贺燃明确地回答他。 他只想着那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他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以不折手段。他从未想过,周一阳也是他的儿子。 一个被他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人亲手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一心想要他死。多么的悲凉,多么的绝望。 周一阳对原主生出了几丝不忍和怜悯。 “害死周一阳的人是谁?”周一阳目光一厉,冷声问。 他想要一个答案,他必须给原主一个公道。 周贺燃:“是我,不是我他也不会在酒店里自杀。” 周一阳皱了下眉,“你认为周一阳是自杀?有人拍到钱明辉在周一阳出事前去过周一阳的酒店,这事你知道吗? 事后钱明辉匆忙出国,这不是做了亏心事才有的表现?” “明辉去过周一阳的酒店?我不知道。” 周贺燃摇头,如实道:“明辉出国是我安排,周一阳在酒店出事前我让明辉给周一阳发了一些信息,都是一些让周一阳去死之类恶毒的漫骂和一些引导他自杀的语言。 我怕上京周家查到周一阳的死有明辉的推波助澜连累到明辉,所以提前送他出国避风头。” 他真是为身边每一个人想到了一切,做到了防范于未然。 真好,真的很好。 周一阳对周贺燃彻底死心了。 深吸了口气,他又问:“钱明辉的死了,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你不应该对这个死状很熟悉?毕竟,这就是你们安排给我的死法。” 周贺燃摇头,“我不知道。” 案件进入了死胡同,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周贺燃应该就只参与了杀周一阳的前半场。 周一阳换个思路问话:“钱明辉和周祈认识吗?” 周贺燃依旧摇头,“我不知道,我没介绍他们认识。” 周一阳又问:“钱明辉和赵以棠熟吗?” 周贺燃点头,“我撞见过明辉和赵以棠一起喝酒,两人应该是熟的。” 这就连上线了不是。 赵以棠和那群杀他的人是一伙的,又和钱明辉交好,钱明辉在周一阳出事前曾出现在他的酒店。 事后钱明辉出国避难。 最近莫名其妙回国,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状恐怖非正常死亡。 这不正是杀人灭口吗? 周一阳再问:“赵以棠和周祈是朋友吧?” 周贺燃摇头,“我不清楚。上京圈年轻一代公子哥的事不是我这个外人能打听到的,周祈怕我和他的关系被人发现,至今我们也只见过一面。” “同是上京圈的名流权贵,应该有来往,但具体交情有多深得问晓晓或者我那个便宜老爸。” 周一阳见从周贺燃嘴口再也问不出话,手指在桌面一点,周贺燃无神的眼睛焕发出神采。 “发生什么事了?” 周贺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一阳没有回答他,起身离开。 “周一阳,你到底想干什么?”周贺燃怒问。 钱明辉死了。 周一阳到底想干什么。 “杀人是犯法的。”周贺燃站起来手拍着桌子警告道。 “我一向知法守法,这一点你无须质疑。” 周一阳站立在原地,回头嘲讽地望着他:“杀人犯法这句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应该是我对你、对你那个亲儿子周祈说。” “谁是周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贺燃眼神躲闪,他并不知道周一阳已经知道了一切,还在垂死挣扎。 周一阳无所谓,自顾自道:“几个月前,就我在酒店出事那晚,有人拍到钱明辉在酒店出现过。 我出事不是意外,而是误食了某些致命的东西。 如果那天不是有奇迹发生,钱明辉的死状就是我的死法。” “不……” 钱明辉怎么敢杀人,周祈可以杀了自家表哥。 周贺燃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被掐住喉咙的濒死之人发不出声音。
第120章 (包庇) 半晌后,周贺燃浑身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有些事、有些罪他这把老骨头来做、来背就可以,他们为什么要参与进来污了自己的手。 有些事不用说得那么清楚,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该懂的都懂。 现在谁是凶手都不重要了,他们这群伤害过周一阳的人都必须付出付价。 周一阳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外边,苏晓晓和牧鸿两人喝着奶茶玩着手机,一点也不担心周一阳。 穆伯翊和他们隔着一张椅子,自己坐一张椅子,椅子上放着一杯未开封的奶茶。 他记得,他爱喝。 见周一阳出来,穆伯翊马上迎了上去,并把奶茶递给他,“三分糖,不会很甜。” “谢谢……” 周一阳扯了个微笑接过,见他一脸严肃,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触感挺好。 “我没事,不要整一副苦大仇深的老爷爷似的。来,给你尝一口。” 周一阳将吸管插上,先给穆伯翊喝一口,再慢慢品尝,“还不错,比上一次和你同喝的那一杯好喝。” 穆伯翊觉得都挺难喝的,但周一阳喜欢,他还会买。 “怎么样,你和周贺燃都谈了些什么?”苏晓晓凑了过来,见周一阳情绪还算稳定,松了口气。 周一阳平静道:“也没说什么,就和过去做个了断。” “和过去的不开心说再见,这也挺好的。”苏晓晓不想周一阳不开心,豪爽道:“走,姐姐请你们一起吃烤肉。” “谢谢苏姐姐。” 一听有得吃有得玩。牧鸿表现得非常高兴。冲着苏晓晓姐姐长姐姐短的,一副要和姐姐混的模样。 …… 周子律听说周一阳来见了周贺燃,特意来调出了他们见面会谈时的那一段监控。 当听完周一阳和周贺燃所有对话后,他坐在独自一人的房间中沉默了许久。 他身前是书案,身后是墙壁,挂着一幅画名家真迹,猛虎下山图。 十九世界的桌面小摆钟在滴答做响…… 昏暗灯光中,周子律有大半张脸处于阴影之中,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窗户外是一片阴天,乌云密涌,一场暴风雨将要来袭。 仁慈了。 他太过于仁慈了。 他知道周祈是别人的儿子后他还把他当儿子,周祈和他亲生父亲周贺燃知道周一阳才是他周子律的亲儿子后,不是想养废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杀了他。 “呵……呵呵呵……” 周子律失笑着站起身在酒柜中拿了那瓶开了还没喝完烈酒,又在放酒杯的柜子中选了一个好看的杯子,满满的倒上一杯,又一囗将其饮尽。 “呼……” 一杯酒下腹,周子律双眼微红,手紧握酒杯,心中有数不定的愤恨,“周贺燃,欺人太甚。” “咚……” 周子律将酒杯丢了出去,水晶酒杯落在实木地板上滚了几圈。 他真的没想到周贺燃早知道周一阳是他周子律的儿子,这些年他视周祈如已出,资源教育无一不缺。他却这般作践他的儿子,把他养废养残,还一心想要一阳死。 他看到监控中,在知道真相后周一阳的眼中都没有神采。 被最敬爱、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种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那一刻,周子律真想出现在周一阳面前告诉他,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他,他依然爱他。 他多想在那一刻把带他走,远离周贺燃在他心里布下浓厚阴霾。 “周贺燃,周祈,这是你们逼我的。”周子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真要下死手?毕竟养了二十几年,是条狗也多少有点感情。”苏晓晓有些不忍。 周子律语气冰冷反击:“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晓晓,你要记住。人的感情可以给狗,不可以给狼。人在饿极之时可以吃狗,狼在饿极之时会反扑主人。 既然这个人是狼,就该会有所行动。” 在那场暴风雨没落下来之前,苏晓晓带着周一阳,穆伯翊和牧鸿飞往了另一个城市。 “先去给老爷子挑点礼品吧。” 苏晓晓做事向来贴心周到,和她出门周一阳等人什么都不用想,跟着走就行。 她会把一切做好,吃饭的时间直摬去餐馆吃,睡觉的时间直接去酒店。 苏晓晓带着几人直接奔向最近的一条古街。 “老爷子喜欢古董玉器,我没什么钱去买一些名家孤品,只能掏一些取巧的货件。”苏晓晓带众人去了一家毛笔店买了一套毛笔,才花了七千块。 穆伯翊问:“这份礼物是不是太轻了?” 苏晓晓道:“别看这套毛笔便宜,但有价无市。我从三年前就预定了这套毛笔,现在才拿到手。 东西不看贵贱,看在上面花的心思。”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周一阳很是认同,转身在一个小摊上相中了一个乌漆嘛黑的玉佩。 手感似玉不似玉,似铁不似铁。 摊主伸出两个手指头:“两万。” 周一阳直接骨折砍:“一百。” “……” 摊主震惊的盯着周一阳,噍着这群人也不像缺钱的主,怎么下手这么狠。 咬咬牙,摊主又暴出一个价:“两千。” 周一阳多伸了一个手指:“两百。” 摊主豪气道:“卖了。” 最后,周一阳以两百块钱的重资拿下这玉佩。 穆伯翊见他如此欣喜,不由问:“这玉佩有何来历。” 周一阳说:“这是万年紫檀木芯雕成的玉佩,曾伴于皇者左右,染了一丝皇气,常带可助气运。” “那岂不是捡漏了。” 苏晓晓也玩过一阵子古董,接过周一阳手中那枚紫檀木玉佩,“这是紫檀木做的?摸着不像,倒像是瓷的。” 这玉佩也没什么特别的花纹,要不是周一阳说上面绕着一缕皇者之气,她都准备拿它垫桌角了。 “所以说好东西都在等有缘人。” 周一阳将玉佩收了回来,真怕被苏晓晓拿去垫桌角。 穆伯翊比较土豪,让人送来了一件雍正时期三彩瓷瓶过来,准备给老爷子当见面礼。
116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