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只要稍加用力就能将祁折雪推开,但是祁折雪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信息素压制他, 以至于他大脑像是被水搅浑了的泥浆,半天没能积蓄起一丝理智: “........” “哥哥, 你喜欢我吗?” 见许停枝不答, 祁折雪就得寸进尺地靠了过去,用柔软的唇亲了亲许停枝的脸颊, 模样十分亲昵。 “........喜欢。”许停枝觉得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顿了顿,道: “很喜欢。” 祁折雪的眼睛倏然一亮。 “是哥哥对弟弟那样的喜欢。” 许停枝又迅速补充了一句。 “.........”祁折雪眼底的光迅速熄灭黯淡下去,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整个人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兔子,半天没能说一句话。 “好了,别撒娇, 起来。” 许停枝装没看见, 伸手将蔫嗒嗒的崽子扶起,坐到他身边, 伸手习惯性想去摸他的头, 却被祁折雪歪头躲过。 许停枝扑了个空。 “........”许停枝的手慢半拍地僵在空中,看着崽子转过去时露出的闷闷不乐的后脑勺, 愣了几秒,才缓缓将手缩了回来。 两个人无言地沉默了片刻,各自怀着鬼胎, 片刻后, 许停枝才决定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气氛。 他站起身, 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若无其事地走到祁折雪身前,向他伸出手: “回去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过几天要是乖乖去上学,哥哥就带你去我的精神空间看看。” “!” 祁折雪竖起耳朵,盯着许停枝看了半天,脸上的阴霾逐渐有消散的趋势,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哥哥的精神空间和我一样吗?” “当然不同。” 许停枝心想小孩子可真好哄,面上不动声色: “好了,别哭丧着脸,早点休息,过几天还得送你去上学呢。” . 等祁折雪彻底修养好,许停枝便将祁折雪送回了白塔上学。 因为精神力不明,加上之前的军训成绩是倒数,所以祁折雪“如愿”进了F班。 进班之前,他还有些畏缩,在班门口抱着许停枝不肯撒手: “哥哥,我害怕。” “别怕。”许停枝拍了拍他的脑袋: “楚哥已经向向导协会申请派人暗中保护你了,不会有人向之前那样欺负你的。” “真的吗?”祁折雪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那哥哥是不是就不会管我了?” “说什么傻话。” 许停枝笑了:“怎么会不管你。” 他捏了捏黏人的像个糖糕似的崽子的脸蛋, “你好好上课,等放学后哥哥就来接你。” “!”祁折雪闻言,顿时精神了,听话地直起身体前还不忘在许停枝的锁骨上蹭蹭,依依不舍道: “那我进去了哦。” “哥哥要记得来接我放学。” “好。”许停枝将他的身体扶正,随即轻轻推了祁折雪一把: “进去吧。” 祁折雪踉跄几步,进班坐到座位上时还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许停枝好几眼,直到许停枝离开,这才闷闷不乐地拍趴在桌上。 “嘿。”他一个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一个染着棕黄色头发的向导就背着书包凑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我进去。” 祁折雪环视一周,发现整个教室确实快要坐满了人,于是站起身,空出一点位置让棕黄色头发向导进去。 这个棕黄色头发向导是个自来熟,将书包塞进格子里后疑惑地打量了一眼祁折雪: “你走错教室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不是,”祁折雪说:“我以前就是这个班的,只是因为生病所以请假了。” “哦。”棕黄色头发向导点了点头,满脸写着理解: “我懂得,我们F班向导,确实是比较弱一点,生病是常有的事情。” 说完还自嘲地冲祁折雪挤了挤眼睛,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好笑,那表情还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毕竟F班嘛,废物向导聚集站,懂得都懂。 祁折雪:“.........” 并不是很想懂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 气氛忽然变得沉凝。 棕黄色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祁折雪周围的气压忽然低了下来,他再想在说什么,课堂上忽然起了些许骚动,很快又安静下来。 祁折雪疑惑地抬起眼,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向导老师走了进来,推了推眼镜,扫视了讲台下的一圈看似正襟危坐的学生,慢慢地推了推眼镜,声音沙哑如含石砾: “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学生们顿时坐好,收了之前嘻嘻哈哈的表情,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认真听老师发言。 “相信经过之前半学期的学习,大家都已经能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了。”向导老师语速不快,所以一字一句落进耳朵里时,分外清晰。 他话音刚落,祁折雪的心中忽然咯噔一声,眼皮直跳,不好的预感如同潮水般越过头顶。 果不其然,向导老师的下一句话,就让祁折雪彻底呆坐在地—— “那么今天,我们就来上精神体训练课。” 向导老师没有注意到祁折雪的不对劲,自顾自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白鹭,紧接着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受过半个学期训练的向导们顿时聚精会神起来,凝神摒弃,学着之前用的方法释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很快,不大的教室里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各种各样的精神体倏然挤占了这个不大的空间,每个人的肩上或者头顶都放着一个生物,有个向导的脚边甚至还停留着一只缺角的独角兽幼崽。 祁折雪僵硬地动了动身躯,躲开一只试图从他身边荡过的金丝猴,随即回过头,看见身边的棕黄色头发向导同样也似他般愁眉苦脸,而身边并没有出现任何精神体。 祁折雪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诡异地出现了一丝安定。 他静了静神,对棕黄色向导试探道: “你也没有精神体吗?” “..........”棕黄色向导原本耷拉的眉眼顿时染上了怒火,倏然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祁折雪道: “我当然有!” “你别指着我.......”祁折雪本想解释自己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就听棕黄色向导奇怪地看着他,更加用力地指了指他: “我没指着你........” 他说:“我是想告诉你,我的精神体在这。” 顺着棕黄色向导指的方向,祁折雪默默将视线投了过去—— 只见面前的课桌上正放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蜗牛,随着主人的动作慢慢蠕动着,间或还抬起头来,触角对着祁折雪的方向,轻轻动了动。 似乎是在打招呼。 祁折雪:“..........” 他没有注意到,因为两人这番动静不算小的对话,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祁折雪,连带戴着眼镜的老师,都注意到了祁折雪这个新面孔的存在。 “祁.....祁折雪向导,是吧。” 祁折雪顶着老师颇有压迫感的视线,硬着头皮答应了: “是。” 老师低头,哗啦啦翻了一下手边的花名册,将名字和人彻底对上之后,随即推了推眼镜,看着祁折雪精神力等级栏上填写的“?”号,边框闪过的一抹流光遮住了他眼底的若有所思: “好的。” 他慢慢说:“现在,请你按照课堂教学要求........展示你的精神体吧。” . 关于祁折雪这边遇到的尴尬境遇,许停枝并不知道。 他在送祁折雪上学之前就收到了来自楚敛的信息,知道姜子杏受损的喉咙已经恢复,现在已经能进行短暂的对话,于是下了课,便直奔审讯室。 审讯室不大,只是由一个小房间组成,放着两张桌子和两张凳子,姜子杏坐在小桌子边,整个人因为害怕而蜷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 “别装,”楚敛打开灯,黑暗中能清晰地照亮他俊朗的面容,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能夹死苍蝇,单刀直入道: “第一个问题,是谁派你暗杀特种星向导的?” 姜子杏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楚敛等了几秒,随即在本子上打了一个叉,然后又问: “第二个问题,你们当初是怎么进入第七宇宙的?” 姜子杏还是没说话。 楚敛又在本子上打了一个叉,随即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了姜子杏的脖颈上,酝酿了好久,才问: “第三,你的腺体........是被谁挖掉的?” “.........”姜子杏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句话,才豁然抬起头,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光,甚至还透着些许可怖,看上去精神状态极差。 楚敛看着他这幅半人半鬼的苍白模样,一时间怔住了。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给姜子杏请个心理老师时,就听姜子杏慢慢开了口,好似从无尽的梦魇中暂时挣脱出来,短暂的清醒让他争分夺秒地向外传递消息。 他握紧指尖,藏入掌心,攥出血来,声音不知是疼还是怕,微微颤抖: “是他。” 姜子杏动了动干涩黏连的唇,正想说下去,然而舌尖才刚刚触及上牙,许停枝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他挖了我的腺体。” 姜子杏见许停枝进来,声音未停,直勾勾却恍惚地看着许停枝,似乎是想透过他,看着什么人。 他的声音如妖般鬼魅沙哑,微微回荡在这个晦暗的房间里: “是你,黑金。”
第28章 “让我做你的雄主。” “黑金?”姜子杏话音刚落, 楚敛的眉毛就皱了起来,神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崩的更紧: “你怎么会知道黑金?” “我当然知道。”姜子杏似乎是在笑,但那笑意同样伴随着些许阴森, 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每吐出一句话都带着不怀好意: “我甚至还见过他。” “哗——” 满桌的纸张因为楚敛过大的动作而散落在地, 然而在场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去收拾他, 偌大的审讯室内只回荡着楚敛因为激动差点哆嗦的声音: “你真的见过他?” “........是的。”姜子杏漠然地看了楚敛一眼,视线却最终落在他身后的许停枝身上: “我可以告诉任何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他顿了顿, 又说:“但是我需要你保障我的安全。” “还有——” 姜子杏伸手, 指了指站在门边的许停枝,语气似压寒冰: “让他出去。” 站在门口的许停枝豁然抬起眼:“.......” 他的目光猛地撞向姜子杏的视线,一瞬间, 他能看到对方轻微颤动的肩膀,和那饱含恐惧、恶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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