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七点,两人一起回到了澜海风华。 崇徒南惦记着楚淮予还没吃饭,于是问他家里的冰箱有没有食材。 楚淮予微微蹙眉,摇头:“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了给你做。” 楚淮予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我想吃那天跟你一起吃的牛腩面,多放辣酱。” 崇徒南唇角浅浅地扬了一下,嗓音带着几分宠溺:“好,多放辣酱,不要青……” “小予!” 听见这道声音,崇徒南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却。 楚淮予转头看去,来的人正是池砚舟。 等了很久的池砚舟朝两人大步走来,可几秒后,他却忽然顿在了原地。 楚淮予和崇徒南拉着手,十指紧扣。 路灯下的池砚舟眼前一阵发黑,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穿进背部,血淋淋的握住了他的心脏。 他望向楚淮予的双眸,那双好看的眼睛依旧如少年时明澈。 可池砚舟却觉得,从这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第009章 他身上很舒服 楚淮予此时的识海已经愈发混乱,他没认出叫他的人是谁,于是朝池砚舟走了一步。 忽然间,他感觉崇徒南的手使劲收了一下。 楚淮予转头看去,崇徒南对上他的双眸,手指又一点一点松开了。 他落下眸:“你去吧,我在这……”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被抓了回去。 楚淮予还低下头,认真地把他的指尖拢在了手心里:“不许松。” 夜色下,崇徒南看着楚淮予宛若谪仙的面容,被握住的手掌止不住的发烫。他甚至忍不住想提醒楚淮予,我是崇徒南,你在当着池砚舟的面拉我的手。 这一幕同样也落在了池砚舟的眼中,几乎是从喉咙冲出一股气:“崇徒南——” 崇徒南又深深地看了楚淮予一眼,这才面无表情的转眸看去。 “你早就知道小予失忆了对不对?”池砚舟完全出离愤怒,质问的每个字都翻涌着怒意:“你骗着他哄着他,让他远离身边的亲人朋友,你费尽心机就为了成全你自己那点可笑的妄想,这难道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 楚淮予眸中一厉,崇徒南却半步挡在了他身前:“我没有骗过学长。” 他身后的楚淮予迷惑的眨了一下眼睛,他不懂崇徒南为何要阻止他,不过既然对方不让,他暂时可以忍一下。 “没骗过?”池砚舟怒极反笑,“那你说说看,小予之前那么讨厌你,现在又为什么会突然包养你?” 崇徒南嗓音透着冷淡,带着一股漫不经心:“池砚舟,讨厌我的难道不是你吗?” “我讨厌你又怎么样,这么多年小予一次次无视你,你却还要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你不该被讨厌吗?” 崇徒南看了他两秒,竟然蓦地笑了一声。 “你这么疾言厉色,到底是因为怀疑我欺骗了学长,还是在害怕你和楚淮予再也回不去了?” 池砚舟瞳孔蓦地一缩,神情僵在了脸上。 崇徒南见状勾起唇角,笑意却完全没有触及眼底:“池砚舟,别人给你的时候你就该握好了,别等到不给你了,才后知后觉的迁怒他人。” 池砚舟攥拳上前,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绷到极限时,楚淮予忽然开口道—— “因为他生的好看啊。” 他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像在对峙场中忽然划出了一道天堑。 两人的视线全部看向了他,楚淮予不紧不慢的轻启唇瓣。 “你方才问,我为何要包养他。”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解:“你应当问我才是。” 池砚舟听着楚淮予像对陌生人说话一样的语气,胸口一绞:“小予,我……” “因为他生的貌美,身上很舒服,所以我愿意养他。” 身上很舒服这几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池砚舟的胸口上,他瞳仁颤抖的看了楚淮予片刻,接着,忽然低下头笑了。 他重新抬头时,眸中已经夹杂了一股浓重的失望,以及完全超出承受范围的愤怒感。 池砚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视楚淮予:“你就算是真的失忆了,但你也是楚淮予,只要你还叫这个名字,你都不会允许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
第010章 楚淮予又失忆了 “呵。” 这一句话,激起了楚淮予因为崇徒南暂时按捺的杀意。 他眼底划过一道沉冷,抬脚压近池砚舟:“你算何人,也敢来指摘本座?” 伴随着最后两个字,一道巨大的闪电瞬间撕裂天空,诡异的是轰鸣的雷声竟同时响彻耳畔。 池砚舟下意识抬头看去,殊不知生死之间,是崇徒南救了他一命。 “学长,”崇徒南握住楚淮予的右手,“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家,我去给你买牛腩面吃。” 萦绕在楚淮予左手指尖的炽火雾瞬间消散,他看向崇徒南,木木地点了下头。 见两人要走,池砚舟上手想拉住楚淮予,结果却被崇徒南一把扣住了手腕。 “池砚舟,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崇徒南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 池砚舟跄了半步,站定时却掀起唇角笑了:“小予不会失忆一辈子的,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想起一切。” “你会在你偷来的时间里活的惴惴不安,崇徒南,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他话说到一半时,崇徒南就拉着楚淮予走了,最后一句是池砚舟冲着两人背影喊的。 楚淮予已经到了进阶的边缘,五感尽闭,完全没听到池砚舟说了什么。 而崇徒南没有回头,更没有返身跟他针锋相对。 他只是垂下眸,看了一眼他和楚淮予交握的手。 回到家,进门后崇徒南打开鞋柜,然后蹲下身给楚淮予换上了拖鞋。 将楚淮予安置到沙发上,他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顺便试了下燃气灶有没有火。 他走回客厅把杯子放进楚淮予的手里,看着喝了一口才起身。 “学长,我去买面。” 楚淮予略显迟钝的抬起头,点了点。 崇徒南出了门先回了趟自己家,拿上车钥匙直接下了停车场。 出门的时候,白天那个保安正好换岗。 他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驾驶座里的人,认出是崇徒南后复杂地皱起了脸。 ……有这么牛逼的跑车还骑自行车,有钱人果然怪癖多。 到了面馆,崇徒南要了两碗牛腩面,说完要求后:“面不用煮,只用调好两个汤底就行。” 他担心面泡在汤里会变软,吃起来口感不好。 老板拿袋子给他装了两份干面,崇徒南接过来:“老板,你们家辣酱能放多久?” “不沾油,三个月应该没问题。” “我买一罐。” 老板摆了下手:“我们家辣酱是老家那边做的,不……” “一千。” 老板一听,唰的扭头:“媳妇儿,赶紧找个玻璃瓶洗干净!” 十几分钟后,崇徒南提着打包盒和辣酱罐上了楼,到了门口,他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哔的一声门开了,却又被轻轻关上了。 崇徒南又按了一遍,唇角偷偷扬了一下。 学长家的密码是他的生日,如果可以,崇徒南想对全世界炫耀。 “学长,我回来了。” 崇徒南换完鞋也没有得到回应,他走近一看,发现楚淮予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原地,轻声轻脚地走了过去。 “学长?” 崇徒南又低低地唤了声,见楚淮予还是没醒,他才一点点弯下腰将楚淮予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只手托住后背,另一只手勾腿弯,崇徒南小心又平稳地将人抱了起来。 靠在他肩头的楚淮予睁了下眸,崇徒南本就加速的心脏差点跃出喉咙。 “学长,我抱你去床上睡,”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意,尝试着想要得到允准:“可以吗?” 楚淮予又阖起了眸,齿间模糊的呢喃出一句话。 “我一定要…重回…大乘期…” 修为唯有回到大乘期,他才能撕裂时空回到渊天墟。 他把它只身留在了那里,他不在,它会害怕。 楚淮予说完这句话,识海便坠入了无尽虚妄的黑暗,而抱着他的崇徒南只听清了一个我字。 没有得到允许,崇徒南就这样抱着人就在原地站了十几分钟。直到楚淮予的呼吸彻底进入平稳,他才挪动站僵的双腿走向卧室。 他用最轻的动作将楚淮予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崇徒南坐在了床边的地上。 他将床头灯调到最暗的亮度,就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中,用双眸一寸一寸描摹楚淮予的脸。 楚淮予的额发稍稍挡住了左眼,崇徒南抬起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他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就这样偏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楚淮予。 以前他总会幻想,如果有一天楚淮予肯听他说话,他会跟他说什么。 但现在楚淮予不仅会跟他说话,还会跟他牵手、拥抱、一起回家。 之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中闪过,崇徒南的唇角不自觉扬起,眸间却止不住地酸热。 他不知道这样的时间他还能拥有多久,但他已经知足了。 他知足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已是万籁俱寂。 手机在口袋嗡嗡作响,震到第三回 时,崇徒南起身走到门外接起:“喂。”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床上的楚淮予。 “十分钟。” 挂断通话,崇徒南来到床边深深地看了楚淮予一眼,把灯关了。 卧室的门轻轻阖上,楚淮予眼皮微动,手指无意识的缩了一下。 隔天。 日上三竿时,楚淮予翻了个身,过了几秒后忽的睁开双眸。 他怔了片刻,一下坐起身来。 楚淮予环顾周遭,眉心疑惑地皱起。他不是和崇徒南要去找池砚舟吗,为何又回来了? 崇徒南呢? 楚淮予放出神识在家中扫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见。 就在他掀开被子要下床时,右手却忽然顿在了半空中。 丹田中极其充沛的灵力正不断地淌向他的百骸,更诡异的是,他竟然由元婴中期进阶到了后期。 楚淮予彻底愣住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自己的手,脑中却什么也想不起。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夜之间他竟然修为大涨? 面对第二次失忆,楚淮予表面却比第一次看上去还要平静。 他敛气阖眸,运转灵力,默念法决—— ‘识海溯洄。’ 脑中的画面如走马灯般迅速倒退,一个呼吸之间,便回到了他意识消失的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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