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他被猛地揪住领口提了起来。 池砚舟刚才说的那番话,每一句里的‘那个人’指向的都是他自己。可他不知道,他口中的亲密无间和爱意却触碰到了楚淮予的逆鳞—— 他的珠子。 “我绝不会,把它错认成他人。”这几个字带着压制的暴怒,从楚淮予咬紧地齿关挤出:“你若再……” “诶,诶!”店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赶忙劝架:“两位客人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 楚淮予反手一掷,池砚舟整个人撞向旁边的餐桌,桌子凳子乒拎乓啷的倒了一片。 池砚舟狼狈地撑起胳膊,强忍着疼痛:“小予!!” 这次楚淮予没有回头,大步离开了火锅店。 一转眼,时针标准的指在了九点的位置上。 杨彭上下打量了崇徒南两遍,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点了下头。 一旁的造型团队全都松了一口气,不枉他们修改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是让导演满意了。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其他人全部出去后,杨彭从沙发上起身锁上了门,再转过身:“崇徒南,你去把衣服脱了。” 崇徒南眸中一沉,眼尾掠过寒光。 杨彭见他不动,一看他的脸色才明白过来:“你想什么呢?只脱上衣!” 剧本里有一场沈风澜洗澡出来的戏,崇徒南身材要是可以,他就让他裸上身,要是不行就裹浴袍。 崇徒南恢复冷漠,去洗手间里脱了上衣。 等他出来,杨彭打眼一看,心里马上就打了满意的分数。 崇徒南属于标准的宽肩窄臀,腰肌侧面的曲线收的很完美,肌肉匀称饱满但却不鼓胀,观众一定会觉得赏心悦目。 杨彭绕着他看了一圈,脸色都不那么冷了。他抬手拍了下崇徒南的肩膀:“去穿上衣服吧,你今晚再多看看剧本,明天不许犯低级错误。” 话音刚落,崇徒南就立刻转身去换衣服了。 九点半,两人坐车回到酒店。 一出电梯,崇徒南连声再见也没说,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开门,拿出新买的充电线连接,崇徒南的手机屏幕终于亮起。 未接来电和消息一连串的弹了出来,他一条也没点开看,第一件事就是给楚淮予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崇徒南从耳边拿下手机,犹豫了片刻,又拨了第二通。 随着提示音再次响起,崇徒南皱起了眉心。学长通常都不会早睡,会不会是手机又随手落在哪了? 他想了想,转而给助理打去了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崇哥,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 听着他焦急的语气,崇徒南察觉到不对:“那边出了什么事?” “您,您没看我发的微信吗?” 崇徒南从耳边拿下手机,点了免提正要查看微信—— “那个池先生来剧组了,两个人一碰面楚老师就让我自己回去,我躲着偷偷看到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起走了!” 助理说完这句话,手机那头好久都没有一句话,只隐约传来发沉的呼吸声。 “崇哥,您没…事吧?” 又安静了几秒,他听见了崇徒南低沉的嗓音:“学长现在,回来了吗?” “没有,我八点多去楼下望过,楚老师房间的灯是黑着的。” 崇徒南呼吸一滞,那种被什么东西擒住心脏的痛楚,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他之前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习惯了在楚淮予面前,一直输给池砚舟。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根本习惯不了,就算再多次他都还是会难过。 助理小心翼翼的开口:“崇哥,用不用我去楚老师……” “不用了。” 说完,崇徒南就挂断了通话。 他垂下手腕,捏着手机在床边坐了很久。 崇徒南从那个雨天的记忆开始翻起,一点一点的回忆这两个月的过往。 学长愿意跟他一起吃饭,愿意跟他接触,甚至不排斥跟他拍吻戏。 崇徒南看着屏幕反光中自己的眼睛,满布的灰涩中,渐渐挣扎出一丝微光。 会不会这一次……他没有输?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显示[蒋梵]的来电。 崇徒南现在没心情接任何人的电话,直接按了挂断。 蒋梵没再打,微信却一连串的发了过来。 [你挂我电话干嘛,我有急事要跟你说!] 又过了十几秒:[我靠你是不爱楚淮予了吗!连他跟人打起来的事你都不关心了?!] 崇徒南是在屏幕快熄灭的时候扫到了这句话,他脸色微变,解锁又将信息看了一遍,立即给蒋梵打去了视频。 整整过了十几秒,蒋梵才懒洋洋的接了起来:“怎么,这会儿知道……” 崇徒南粗暴的打断了他,“学长跟谁打起来了,说!” 蒋梵见他脸色不对,赶紧收敛:“就今天晚上,火锅店店长跟我说楚淮予带了个人去吃饭,结果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是池砚舟吗?” “啊?”蒋梵大惊,楚淮予怎么会跟池砚舟打起来啊? “我问你是不是池砚舟!”崇徒南大声道。 “我,我不知道啊。这样这样,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问问,你等我消息。” 崇徒南根本等不及他的回话,视频刚一挂断,整个人就从房间里凭空消失了。 楚淮予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斜照进对面楼的灯光,在地上落下一片蓝雾般的光影。 崇徒南在桌子上发现了被遗落的手机,从屏幕使用时间来看,7点13分就没再解锁过了。 六点多的时候,楚淮予曾经给他打过两通电话,可那时候的他正在试服装,根本没听见震动。 崇徒南的手指死死的攥着,黑沉的眸中凝着猩红的阴鸷。 —— 华悦酒店,顶层套房。 池砚舟把喷剂放到茶几上,从胳膊肘拉下了袖子。 晚上被撞伤的地方在药物的作用下开始隐隐发胀,池砚舟靠向沙发,目光却出神的看着桌上的手机。 今天小予生了那么大气,明天肯定是不想再见到他了。不过好在他跟剧组请了四天假,后面还有时间。 池砚舟决定今晚先让彼此冷静一下,于是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洗个澡。 就在他拿出换洗衣服时,房间的门铃响了。 池砚舟眉心疑惑的蹙起,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去了玄关。 他贴近门上的猫眼,在看请是谁后,眼尾先是微微一缩,接着唇角就勾起了一抹冷讽的弧度。 池砚舟按下门把,房门拉开,露出了崇徒南的身影。 “我还以为你会回来的更早一点。”说完,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哦,看来是我记错了,你应该是一听到消息就……” 崇徒南开口打断了他的嘲讽:“学长在哪。” 池砚舟眉心极快的蹙了一瞬,接着又扬起了唇角:“小予没告诉你吗?那看来他是不想见你了。” 崇徒南逼近一步,池砚舟垂眸扫了眼,半笑不笑的抬起眸:“怎么,不能像狗一样围着小予转,着急了?”
第054章 我去揍他! 嘭的一声,池砚舟被揪着领子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他喉间溢出一道闷哼,看到崇徒南举起拳头又停在半空时,池砚舟肆无忌惮的扬起了下巴:“打啊,不敢动手么?” 两人以前在学校就发生过冲突,但每次崇徒南都是这样发狠地看着他,却像个孬种一样根本下不了手。 池砚舟讥讽一笑,下一秒脸色瞬间变冷,压住崇徒南的手腕,照着他脸上挥去拳头。 崇徒南的脸极微地偏了一下,生生接了他这一拳。 他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池砚舟的领子,还是问的那句话:“学长,在哪。” 池砚舟试图挣开他的手腕,发现掰不开,抬手又是一拳。 鲜血顺着崇徒南肿胀的唇角淌了下来,他另一只手骨节捏到发疼,却依旧在极力的克制自己。 池砚舟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他,靠在墙上喘气:“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小予在哪吗?别天真了。” 他嗤的冷笑一声:“崇徒南,你不是最爱等吗,那你就去等啊。” 崇徒南神色寒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月上中天,楚淮予出现在了楼门口。 他独自站了一会儿,接着敛了眸,身影没入楼道的晦暗之中。 走过半层的转角,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崇徒南坐在楼梯上,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你为……”楚淮予的话还没问完,忽然眉心一拧,神情朔寒。 他大步跨上台阶,用手抬起了崇徒南的下巴。 看着他的眉心越蹙越紧,崇徒南一点一点抬起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学长,我…我没打池砚舟,他没受伤。” 楚淮予蓦地一怔,瞳仁极微地颤了颤。 他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口像是被揪了一下,酸疼的难受。 崇徒南受了伤,没有喊疼,没有诉苦,张口只是小心翼翼的告诉他,他没对池砚舟动手。 难道在崇徒南眼里,他就这般爱重池砚舟吗? 这种痛意夹杂着强烈愤怒,楚淮予撤回手猛地起身:“我去揍他!” 刚下了一个台阶,崇徒南起身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学长,你不用去。” 楚淮予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怒意:“他伤了你,我为何不去?你又为何不还手,就傻的任他打吗?!” 话音落下,他从腰间拽下崇徒南的手腕,拽着人就要去找池砚舟:“他现下在哪,你带我去!” 崇徒南站着不动,待楚淮予回头,他小声道:“伤口疼……” 他抬起眸,眼中的光期待又隐晦:“学长可以像上次一样给我上药吗?” 楚淮予灼燥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按了按,他看了崇徒南两秒,自唇间吐出一口气:“好。” 两人一起回了崇徒南的房间,客厅的灯亮起,楚淮予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取出了药箱。 这次伤在脸上,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楚淮予用棉签擦拭他的唇角,可越擦越觉得伤口碍眼,干脆自己上手。 他将灵力汇于指尖,轻轻地蹭过崇徒南的唇角,每抚一次,伤口的淤痕便会淡上两分。 眼见好的差不多了,楚淮予微微直起腰:“还痛吗?” 崇徒南的耳朵连着耳根已经红了一片,他垂下眸,摇了摇头。 楚淮予放下手,神情转回肃凛:“不痛了就告诉我,池砚舟为何打你?” 崇徒南低下头,默然了一小会儿:“我回来找不到你,以为你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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