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勉强, 显然是在可以讨好,赵源却很受用,俊朗的脸上露出笑意:“只要你能一直这么听话,伺候好我, 我就把你带回山上,让你作我的夫郎。” 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此在床上羞辱他还不够, 竟然还要他给他做夫郎…… 姓赵的把他谢澜当成什么了?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 谢澜如此想着, 却又不免替自己可悲了起来,想他从小读书识字,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进士及第,在科举中大放光彩,光耀门楣。 结果现如今却沦落到只能雌伏与男人身下,给男人做夫郎的命运。 何其讽刺! 谢澜突然就开始怨恨了起来,只是这怨恨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谢榕变成了嘉华公主——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呵护备至的母亲。 监狱里虽然闭塞,但因着他的身份,那些欺软怕硬的狱卒们时常总会议论一些有关谢家的事情,比如谢榕考中了院试,谢榕作了什么新诗,又或者是谢榕有多么风采卓然…… 谢澜不是个傻子,早在嘉华公主答应了要来看他,结果却爽约的那天起,他便明白了自己已经沦为了一颗弃子,再也比不上谢榕的丝毫。 不了解内情的外人,都以为谢澜心狠手辣,贪图谢家富贵,可没人知道,他只是想要守住他的家庭,守住父亲和母亲的爱护罢了,为了父母的亲情,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一切,包括堂弟谢润。 嘉华公主在谢润刚出生时,便一直让谢澜防备着谢润,担心对方会和他抢夺祖宗家产。也是嘉华公主一点点教会谢澜如何面是心非,玩弄人心。 明明他那么依赖她……可最后却还是被她抛弃,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在想什么?”赵源捏起谢澜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和他对视,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愿意做我夫郎?” 他像是生气了,沉着声音道:“不做夫郎,那做什么?小倌还是……” “我做夫郎。” 谢澜咬了咬嘴唇,惊慌道:“我不要做小倌,赵哥,求你……” 谢澜的样貌十分不错,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虽清贵不复,但却因为这些天的厮混纠缠而多了几分魅惑,此时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惹人爱怜。 赵源眸色深沉了几分,压着心底的火气,和缓了声音道:“吓你的罢了,大男人的……哭什么。” 谢澜垂着头不说话。 赵源叹了口气,揉了揉谢澜的后颈道:“你那个弟弟今日去牢里找你了,他倒是帮我们处理了些麻烦。” “不要提他。” “你说什么?”赵源有些不解。 谢澜难得直视着赵源的眼睛,淡声道:“从今以后,不要再叫我谢澜了。” 赵源笑了:“那叫你什么?” 谢澜似是认命了一样,在赵源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叫我王念。” 他要记着这些人,记着他们对他的冷漠和无动于衷,永不原谅。 “为什么要姓王,有什么寓意?”赵源突然问。 谢澜瞥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默了默,突然笑得妩媚:“那不如跟着赵哥姓赵如何?左右我已经是赵哥的人了。” 赵源深深看着谢澜,随即点了点头:“好。” — 谢榕回到府中之后,便又生起了病来,幸好府医上前诊治了一番,确认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天冷受了风寒,再加上一路奔波,这才生了病。 送走了府医之后,谢榕刚要躺下休息,就听见了谢润急急忙忙的声音:“哥,你怎么样,怎么又病了!” 他焦急的看着谢榕,怒道:“是不是这帮奴才没有做好,才让你感染了风寒,我……” “咳咳……”谢榕见他要处置下人,连忙摆了摆手:“是我自己身体不好,怪不得旁人,你莫要拿下人撒气。” 谢润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你就是太宠着他们了,才让他们做事不尽心,怠慢了你……这天这么冷,手炉都不见一个!” 谢榕蹙眉:“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大,谁惹着你了?” 谢润闻言脸色微变,抿唇道:“没人惹我,只是看到你这样,我心里难受而已。” 谢榕挑眉,有些不信:“只是为了我?” 谢润瞪眼:“当然了,你可是我哥!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他看起来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谢榕,眼中的伤心不似作假。 谢榕见状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别在我这里撒娇,我只会哄我家阿枫。” 谢润眼睛睁大,一脸不敢置信:“哥!” 谢榕话虽这么说,眼中却泛起笑意:“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过几日要去京城的岳心书院读书,准备乡试,你在家中要照顾好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只管给我写信。” “你要走?”谢润眼中透出一丝不舍。 他这些天都和谢榕待在一起,突然要分开,居然还有些不适应。 谢榕看出少年的想法,温声道:“要是想哥哥了,可以写信。” “我才不想你呢。”谢润别过了脸去。 宋宁和谢安明平日事务都很繁忙,偌大的谢府内,谢润真正能够谈心的人其实很少,从前的谢澜算一个,只是谢澜也要忙着外出应酬,同样很少能够顾得上他。 现在想想,好像只有谢榕这个哥哥,走到哪里都愿意带上他,平时和他说话的时候也不会不耐烦,总是关心他,惦念着他。 “不想我就行……你乖乖在家里待着,平时要多听老师的话,等我去了京城之后,你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去找王先生,多和他学习学习,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愿意教你的。” 谢榕对着谢润,语气温和,就像是上辈子在孤儿院里,对那些年纪小的孩子们说话一样。 “哥……”谢润有些感动,声音都哑了下来。 谢榕和谢润笑了笑,招手将王涛叫了进来,他拿出一本册子递给谢润,道:“我想开个店面赚些银两,王涛是个机灵的,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两个,我也能放心一些。” 谢润皱眉,匆忙将手伸进了胸口,就要掏钱:“哥你缺钱了吗?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尽管拿去用。” 谢榕按住他的手,道:“不用,只是有个想法,想试试而已。” 王涛也有些激动,手指捏在一起,兴奋的看着谢榕。 “那哥你想开哥什么样的酒楼?” 谢榕轻笑道:“火锅。” 谢润没听过这个名词,但只要是他哥想出来的东西,谢润都会莫名的感觉很厉害,他翻开册子,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才道:“这是哪里的吃法?如此与众不同,的确可以试一试。” 谢榕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谢润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好了,在哥回来之前,我一定会让‘火锅’两个字传遍整个安南镇。” 在赚钱这个方面,谢润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他思索片刻,心里便有了主意,对着王涛扬了扬下巴,起身就要出门。 谢榕见他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连忙问道:“要去哪?” 谢润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我去找王千卓,问问他愿不愿意入伙,不然等日后咱们生意做起来了,他在来和我竞争……我还真不一定能胜过他。”
第80章 谢榕动身去京城的那天, 意外的见到了王千卓,对方依旧是那副强势的模样,只是对他说话的时候, 要比对旁人温和许多。 他先是把酒楼的事情和谢榕交待了一遍, 而后才道:“京城和安南镇的习俗不同,吃食更是不一样, 大少爷若是有什么觉得不习惯的地方, 大可写信给我……王某定当会为少爷寻来。” 谢榕穿着冬衣,坐在椅子上,闻言笑道:“多谢王公子好意,只是我从来都不挑食, 应该还不至于劳烦公子。” “为你,不劳烦。”王千卓摇摇头,眼中阴郁又深沉。 谢榕被那眼神看得不太舒服, 刚要开口,谢润就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王千卓, 谢润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他的视线在谢榕和王千卓的脸上来回巡视了一遍, 突然指着王千卓道:“你不会是对我哥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告诉你,你没戏的,我哥对我嫂子有多好,整个谢府有一个算一个, 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况且以我哥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对不起我嫂子的事情?”谢润看向谢榕, 求证道:“你说是吧, 哥?” 谢榕抬手在谢润脑子上敲了一下, 理所当然道:“这是当然, 不过王公子他对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再瞎说,有损王公子的清誉。” 谢润狐疑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打转。 室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谢榕也不再多言,理了理身上的冬衣,便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看向屋内的两人,声音温和清冽:“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过了,你们日后要在一起做生意,还是稳重些比较好。” 有时候看这两个吵闹的样子,谢榕真担心他的火锅店能不能顺利开起来。 “大少爷觉得我不够稳重?”王千卓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整个安南镇,只要是见过他的,就没有不忌惮害怕他的……敢说他不稳重的,谢榕还真是头一个。 “你就是不稳重,整日和我吵架,算什么好汉!”谢润闷声道。 王千卓冷眼看向谢润:“你……” “好了。”眼见着这二人又要打起来,谢榕连忙出声道:“是我用词不严谨,你们都是最稳重厉害的人还不行吗?” 他这话说的,像是在哄孩子,谢润和王千卓耳根都有些发烫。 马匹已经备好,谢榕也就不再逗他们,二人起身跟着谢榕一起走到了院外。 谢榕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刚要离开,却眼尖的发现了不远处正坐着几道熟悉的身影。 谢榕眯了眯眼睛,冷声对小厮道:“日后若是再有人借着主君娘家的名义来要钱,一律不用理会,将他们全都赶走就是了。” 顿了顿后,谢榕又道:“若是他们实在没饭吃了……也可给他们些粮食,不叫他们饿死就好。” 至于那些真金白银,他是不会再平白送给那些人了。 银子扔进河里还能听个响,给了林翠他们却不会被人感激,若是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日后又是一桩麻烦的烂事。 他们早就分家了,不该再这么纠缠下去。 下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一点头应下。 林翠几人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失去了最大的收入来源,此时的他们,正蹲守在谢家不远处,只等着谢榕出门之后,就上门大要一比银子。 孙浩前些日子赌博,欠下了不少债,可就等着这笔钱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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