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这样的女子,大概都是骄横霸道的,却没想到,她居然那么知书达理,还温柔体贴呢。” “她体恤我们这些下人干活劳累,还会给我们每个人一碗甜汤解暑。当年我作为和她一同生产的奶娘,在府里也算是得到了不少优待。” 沈嘉文静静听着,忽然很想把林英花的话全都录下来,放给所有人听。 不过这到底也只是想象罢了。 这里不是科技发达的现代,而是偏僻荒野的古代乡村。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我还没生产的时候,强行逼我生产,只是为了让我给她的儿子喂奶而已。” “就因为这件事情,我差点没死在那,疼啊……那太疼了……” 沈嘉文目光打量着被林生放在一边的长针,冷声继续道:“所以你就将你和公主的儿子互换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的视线顿时像沈嘉文看了过去。 虽然他们通过刚才的对话,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不过真听到沈嘉文问出这话来,心里还是被狠狠震惊到了。 把孩子掉包了…… 还是公主和宣抚使的儿子! 这林英花还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要是这样看来的话,那岂不是沈嘉文才是真正的谢府公子,皇亲国戚?! ……怪不得啊,怪不得这人的周身气度看起来就和他们不一样呢。 王虎颇有些敬仰和欣赏的看向沈嘉文,那惊奇的样子仿佛第一次见到沈嘉文似的。 他越看便越是替沈嘉文难受。 破天富贵被别人占着,自己只能沦落在乡间,和他们这些大老粗为伍。 王虎想象了一下,要是这事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真的能被活活气死! 林生看向沈嘉文的视线里也带上了些同情和畏惧。 “我当然要换!”林英花的声音高昂了起来,“凭什么我儿子生来便是下贱的仆人,而她的儿子就是贵族公子,受尽宠爱?” “我不服。” 林英花猖狂的笑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若是我儿生在了大家族里,会长成什么样子。” “哈哈哈哈……现在看来,还是我赌对了,我儿已经成了举人老爷,有着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她嘉华公主的儿子呢?哈哈哈哈,不过是个入赘给丑哥当相公的穷苦粗陋的小子罢了!” “父亲是宰相、兄长是大将军又怎么样,被破格封为公主了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我这样的下贱人拿捏一辈子?” “她把我儿当作眼珠子一样疼的时候,真是看的我痛快不已呢!” 王虎简直要被这番无耻的言论给气炸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 林英花被这句骂声吓了一跳,紧接着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反抗道:“放开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枫捏了捏拳头,按着对方的下巴,硬生生又喂进去了一碗药。 老夫人干枯的手掌挣扎着抬起,随即又很快垂落,再次进入了药物的幻境之中。 张枫对沈嘉文轻声道:“这药对大脑的刺激很强,她撑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你还要问什么,抓紧些时间。” 沈嘉文的视线停在林英花垂落的手上,点头道:“好”。 他随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白痕病的毒药是不是谢澜给你的?” 屋外风声涌起,林英花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供出了谢澜:“是……谢澜……给我的。” 她说的很慢,似乎是想极力掩藏对方。 沈嘉文见到这一幕,唇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冷笑,一向温润的脸庞变得冷漠。 他一只手压着桌子站起身来,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长针不放。 林英花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害怕的哀求:“你们是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可有钱了。” 她似乎是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只以为自己遇到了打劫的强盗。 沈嘉文漠然的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全都被寒意侵占,他伫立在林英花的身前,然后抬起手,猛然将长针向对方刺去。 林英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苦苦哀求。 沈嘉文的针最终还是没能刺进对方的身体,就被张枫给拦了下来。 张枫的手掌紧紧攥着沈嘉文的手腕,眼中情绪不明。 沈嘉文眼睛通红一片,胳膊都有些颤抖,但还是一字一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枫,你不要拦我。” 张枫的手掌蜷缩了下,从沈嘉文的手里接过长针,动作迅速的刺进了林英花的手背。 沈嘉文微微一愣,下一秒就被人按进了怀里。 林英花的惨叫和张枫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就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3 19:44:48~2023-09-04 19:4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若桃花倾尽天下 10瓶;唐张、再看一章就睡觉、岁岁平安 5瓶;66509391 2瓶;等瓜的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这白痕病的毒果然霸道, 不过瞬息的功夫,林英花就已经从椅子上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或许是年纪大了抵抗力也弱,白痕以她的手为起点, 迅速的向外围扩散, 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木屋:“你们到底是谁,对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 我可是谢府的奶娘!” 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但还是咬牙坚持的道:“谢……谢家公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赶紧……放开……啊啊啊……救命啊……” 张枫将银针随手扔在林英花的身上,眼神凶狠异常,像是山间的凶兽终于露出爪牙, 身上的气质仿佛要将对方撕碎。 这老太婆也好意思说疼? 她怎么敢啊。 张枫看着林英花挣扎的样子,脑海中却全都是沈嘉文无力的倒在家里的模样,就是这个老太婆, 还得他的嘉文差点就……死了。 张枫一想到这就恨不得将对方折磨的更痛苦些。 他闭了闭眼睛,捏着林英花的脖颈就将人提了起来。 林英花双手双脚和眼睛都被绑住,完全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毫无反抗之力。 她现在甚至已经都说不话话来了, 只能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哼唧声音。 看起来可怜至极。 张枫完全不为所动,只有在看向沈嘉文的时候,眼神会柔和一些:“你还想怎么做?” 沈嘉文薄唇紧抿,无意识间抚上自己泛着痛意的身体, 眼中一片冷然:“丢回去吧,为了这种人沾染鲜血, 不知道。” 林老太太最后就这么被丢回了自家院子里, 就像沈嘉文出事那天一样, 孤独又无助的等待着痛意蔓延。 傍晚时分, 沈嘉文正坐在房间里写着《奇案集》的故事,突然间就听见王虎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对方一进来就兴冲冲的走到沈嘉文的身边:“哥夫,你是不知道那林老太婆有多惨,她那个儿子根本就是个不孝的,平时怎么都好说,现在老娘一生病,嘿,直接把人丢到医馆里不管了!一分钱都不愿意拿,抠搜的很呢!” 沈嘉文写字的手一顿,声音平静无波:“谢府那边没有动静吗?” 听到谢府二字,王虎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些:“你咋猜着的?那谢澜听说自家奶娘生病了无人照料,赶紧就把人接进府里照顾了。” “听说还请了安南镇最好的郎中……” 王虎撇撇嘴道:“就因为这事,现在都有人说他心地纯善、知恩图报,不愧是第一公子呢。” “……要我看啊,他这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娘罢了,什么心地纯善……都他娘的是假的!” 要是真的心地纯善,怎么会做出鸠占鹊巢、还让自己的亲生老母去杀真正的谢家儿子的事情。 沈嘉文不置可否,将写好的纸张收好,起身往外面的院子走。 院子里,张枫之前送给沈嘉文的花正开的热烈,大片大片的蓝色风信子泛出淡淡的清雅花香,点缀在暗色的院子里,透着顽强又活泼的生命力。 张枫将做好的晚饭端在桌上,看到沈嘉文自己走进了院子里,赶忙蹙眉上前,扶着人的胳膊道:“怎么自己出来了,你现在的身体受不得风,今天上午已经很累了,该多修养。” 沈嘉文笑了下,声音像是在哄人:“屋里太闷了,阿枫,我待了那么长时间,也该出来走走。” 张枫被他看的没有办法,眼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垂着眼睛拉着人坐在了椅子上。 王虎也跟着在一边坐了下来,他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哥夫,你和谢澜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人占着身份害你吧,这也太憋屈了,明明你才是真正的大公子。” 张枫吃饭的动作一顿,目光也落在了沈嘉文的身上。 沈嘉文将嘴里的饭菜咽下之后,顿了顿,才道:“嘉华公主去寺庙祈福,还要三日才能回到谢府,我不妨便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了解一下谢澜的为人,再做打算。” ……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按照原主的记忆,三日后会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发生,那时才是揭露身份真相的最好时机。 王虎了然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兴奋,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张枫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最后也只是憋出来了一句:“哥夫,那啥,苟富贵……勿……勿……” 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那两个字。 沈嘉文顿了顿,帮他念了出来:“勿相忘。”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王虎满脸期待的看着沈嘉文,仿佛坐在他旁边的是一座金山。 沈嘉文心觉好笑,但还是点了点头,重复了一句:“勿相忘。” 等王虎走后,沈嘉文看着一言不发的张枫,迟疑了下,拉着人一起在屋里的桌前坐下。 他给张枫倒了杯水,轻声问道:“怎么了?” 张枫定定看着沈嘉文,浑身的肌肉都有些绷紧:“谢家是高门显贵,大概不会让一个哥儿……” 沈嘉文只这一句就听出了张枫的意思,他心里微动,直视着张枫的眼睛:“我去谢家,只为自保而已。” 张枫闻言眸光微动,眼底的担忧很快被心疼代替,他低声呢喃了句:“嘉文。” 沈嘉文按着张枫一起坐在了床上,绳结一松,窗帘便落了下来,将他们的身影都挡的严严实实。 沈嘉文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一道道交错的红白伤痕,咬着张枫的唇瓣:“阿枫会嫌弃我……身上这么丑陋不堪吗?” 张枫的呼吸急了些,没有回答,粗糙的手掌却按住了沈嘉文的后脑,亲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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