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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晏初原本还在一旁观望，一见这情景，立马扔了手里的水桶，快速跑去扶起叶然：“你怎么样？没事吧？哪难受啊？” 眼眸里带着一丝慌乱，叶然和他对上视线，心没由来的乱了一瞬。 叶然还是一副犯病了的样子，手却在衣服的遮挡下，悄悄的捏了捏陈晏初的胳膊。 陈晏初瞬间了然。 但脸上还是一副着急的样子，对旁边围观的人说：“叶然被气的心脏病发作了，快去找医生。” 说着把人抱进自己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只露出苍白的脸色给众人看。 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叶然，又看了一眼叶奶奶，抬脚就去村头的卫生所喊人去了。 和嗓门洪亮，面色红润的叶奶奶相比，叶然看起来倒是更像个病人，不是更像，本身就是。 也有看热闹的，去喊村长去了。 怕一会儿真闹出人命了，不好收场。 柳芳傻眼了，叶奶奶也愣住了，两人光顾着撒泼，都忘记了叶然本身就有病，但也没太在意：“你少在这装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我一和你说两句话，你就犯病了？” 旁边也有看不过去的，出声打抱不平：“叶婶子你也积点口德吧？没看人叶然脸色都白了，一会儿真出人命了，你负责吗？” “就是，不就吃个肉嘛，至于这么逼人家嘛，你们都分家了，还管人家吃啥呢？” “馋了自己去买啊？天天盯着人家锅里的算怎么回事啊？” “你们......”叶奶奶怒目而视：“你们别被他骗了，他这都是演的，我原本......”说到这立马住了嘴。 原本也想装病来着，结果被叶然抢先了，差点说漏嘴了。 “然然，你怎么了？” 杨眉到家刚放下手里的工具，就听人说叶然和叶奶奶吵架犯了病，吓得她赶紧跑来了。 一来就看见自家儿子脸色煞白的躺一个知青怀里，立刻跑过去查看情况。 叶成林紧随其后的跟过来了。 “你来的正好。”叶奶奶一见小儿子来了，顿时放松多了：“你看看你家叶然，说他两句，他居然开始装病，都是你惯出来的臭毛病。” 叶成林看着自家儿子气若游丝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娘，然然都这样了，你说他是装的？” 叶奶奶理直气壮：“怎么不是装的？刚刚还一句一句的跟我顶嘴，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娘！！！”叶成林怒吼一声。 吼声把叶奶奶吓一跳。 自家儿子是真是假，自己一看就看的出来。 叶成林眼看叶然脸色越来越白，耳边却传来母亲恶意的猜忌，他有些心冷的看了叶奶奶一眼，就不再搭理她。 村长和李大夫一起赶到，李大夫给叶然把了脉，沉声道：“脉象不稳，带他去卫生所，我仔细给他看看。” 陈晏初二话不说，双手把叶然抱起来，跟着大夫就走了。 村长留下住持大局。 “行了，这是又吵什么呢？” 来的路上，村长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他对叶奶奶一家也厌恶的很，干活不积极，天天闹事倒是第一，三天两头都能听到这边传来动静。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想管，但又怕真闹出人命，闹大了还影响年底村里评优。 叶奶奶恶人先告状：“村长，你评评理，我好声好气的和叶然说话，结果他不仅骂我是狗，还装晕吓唬人。” 叶成林攥紧了双拳，额头青筋暴起。 叶奶奶还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你也是，天天宠的跟什么似的，一个男孩子，下地干不了活，连个女娃都不如，真是浪费，你当初要是听我的，这得省下多少粮食，还不至于养大个白眼狼。” 叶成林冷笑一声：“娘的意思是，当初然然刚被确诊心脏病，医生说治不好的时候，您把他带出去丢掉就是正确的？” 叶奶奶嗫嚅了一下，小声说：“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那时候杨眉还年轻，这病又治不好，你们丢了再生个健康的不就行了，谁家不是这么干的，谁能想到她肚子不争气，又生个女娃。” 叶成林看着母亲对自己当年瞒着大家丢弃叶然的罪行毫无愧疚，实在忍无可忍：“村长，我要断亲。”
第19章 签断亲书 分家已经不足以摆脱母亲对家人的伤害了。 一向好脾气的叶成林，当初发现自己儿子被母亲趁着晚上大家休息，偷偷带出去想要丢掉的时候，第一次发了脾气。 他连夜出去找到了脸色青紫的叶然，当天就闹到村长那里要求分家。 哪怕净身出户，他都不想自己孩子再受到伤害。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奶奶依旧不喜欢叶然，甚至分家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以来的忍让，都不足以改变母亲的观念。 叶成林这一刻突然明白过来，他一直想把妻儿护在怀里，而自己多年的隐忍，又何尝不是对家人另一种伤害。 他看着村长，眼神坚定：“当初分家时您也在场，说好了各过各的，年底该孝顺的一点没少，但这么多年，我的妻儿一直深受叶成启一家的困扰，我决定还是断亲吧，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然我儿子就这么一条命，可不够他家三番两头的折腾。” 这是连母亲也不叫了。 叶奶奶呆住了。 她一直觉得大儿子贴心，小儿子省心，两个儿子都满意的不行，谁家能跟她似的，头胎二胎都是儿子，后来还生两个闺女，各个都没让她操过心。 可是自打小儿子家的一胎生个闺女，二胎却生了个带病的男娃，还是治不好那种，她就开始看老二家各种不顺眼，连带着护着妻儿的老二，也没那么省心了。 不像自家老大，不仅从小嘴甜贴心，娶的媳妇也是一胎就生了个大胖孙子，虽然长大后懒了点，那又有什么关系？ 左右家里人多，不缺这一个干活的。 “你......你要断亲？”叶奶奶声音有些颤抖。 自打村里干活开始按劳分配起，分家就变成了一种常态。 毕竟每家每户孩子都不少，有勤快的，自然就有偷懒的，成了家以后，矛盾就陡然增多。 分家后，虽然不住一起，但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逢年过节聚一聚，反而比分家前更和睦一点。 但少有谁家连亲都断了的，村里人都讲究血脉亲缘，毕竟打断骨头都连着筋。 “是。”叶成林语气坚定：“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受了委屈，我这当爹的，自然要帮他讨回来。” “你是我娘，我不能说你什么，今日这亲就此断了，这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但从明日起，要是再有人欺负然然，我就是拼了这条命，都要为他讨回来。” 村长叹了口气：“断亲可不是分家这么简单，日后死了进不了祖坟，你可想好了？” 叶成林点点头：“想好了。” “行，那今日......” “我不同意！”叶奶奶尖着嗓子反驳：“我不同意断亲，这事没得商量。” 她又不傻，如今虽然分家，可就是每年年底老二一家还要给他们一些粮食，他们如今才能过得这么舒服。 村长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叶成林说道：“母亲要不同意，那我就只能报警，让民警来论一论，十几年前你故意丢弃然然的事了。” 叶奶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什么？现在说断亲的事呢，你扯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法律规定，遗弃孩子属于故意杀人罪，你犯法了。” 叶奶奶犹如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一般，张着嘴，使劲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犯罪，这在农村是多重的罪名啊。 连村长都吃惊的看了叶成林良久，他是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成林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哪知道这些？这话也是他听别人说的。 当初叶然被叶奶奶丢掉后，在寒风中呆了好久，被叶成林找到的时候，脸都紫了，当即就抱着他坐车去了县里的医院。 医生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又是当爹的见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负担不起想丢掉，又不忍心再次把孩子找回来了。 当时就严厉的给他科普了法律，说他这种丢弃孩子的行为犯法了，属于故意杀人，念在他又找回孩子的份上就没报案。 叶成林当时只顾着担心孩子，无心解释，但医生的话却记在了心里。 村长一看这形式：“老叶家的，你也听到了，当初你丢叶然可是全村都知道的，你要是不想断亲，到时候民警一来，那啥.....啥杀人罪可是要被枪毙的。” “嗷！”叶奶奶吼一嗓子：“断，现在就断。” 见事情解决了，村长当即把两人领去了生产队大院，起草了断亲书。 刚写好的时候，叶成启也闻讯赶到：“慢着，这断亲，我怎么能不在场。” 叶成启以前被叶奶奶送去上过几年学，好得认得字，看了半天：“这不行啊，这也没写日后二弟要给爹娘多少钱啊，断了亲，以后他要是不给了，那他不就占大便宜了？” “占大便宜？占什么大便宜？”叶成林冷笑道：“是怕我们家不给你钱，你占不到便宜了吧？” 叶成启梗着脖子：“这不也是你爹娘，让你孝敬有错吗？” “没错。” 见叶成启有些得意，叶成林语气一转：“但是，我不给也没错，我分家那年19岁，爹娘养我19年，我如今也刚刚好孝敬了19年，可以说是毫不亏欠。” “娘要还是觉得不行，那我就只能从我记事起，干的每一天活，一笔一笔的算，看看到底是谁占了便宜。” “反正队里有以前的工分册子，查一查也不费事。” 叶奶奶哪敢真让他算，一想到刚刚村长说的枪毙，立刻答应：“行，怎么不行，我这就签。”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红泥摁手印。 “娘，你......”叶成启话还没说，就被叶奶奶打断：“闭嘴。” 签好后，一式两份。 叶成林接过断亲书，没再和他们废话，转身就去卫生所看叶然去了。 “娘！”叶成启有些埋怨：“你说你，你今日是闹个啥。” 是啊，她今天原本是要干嘛来着？ 叶奶奶有些恍惚。 她原本不就是想要点肉吃，怎么如今，还稀里糊涂的签了断亲书呢。
第20章 喂点泉水 陈晏初当时抱起叶然，就跟着李大夫往卫生所走。 叶然原本是装病的，但后来一想到前世的事，情绪波动过大，倒是真有点犯病的征兆了。 陈晏初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心道不好，连忙问系统：“系......” 刚要出声，突然想到之前一直攒着没用的灵泉，现在不正是紧要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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