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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不是吗”问得陆乾知哑口无言。 莫钦说的是实话，他的做法也是基于现有情况和信息，做出的最理智收益最大的选择。 苏明君摆明了奸商一枚，不达目的不罢休。 如果陆乾知想要继续跟白佳佳在一起，保持现状，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他的话做成这笔“助理换女友”的交易。 但当莫钦自觉地为两人的暗中交易铺路，堪称乖巧地应承下他们编织出的谎言，自愿到苏明君那边去做交易品时，陆乾知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欣慰，只有一种自内而外的烦躁。 在他深层的意识中，甚至隐隐责怪着莫钦为什么毫无留恋地牺牲自己去当苏明君的助理。 难道对他而言，是跟着陆总还是苏总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吗？ 他知道这样生气很没理由。 作为一个助理，莫钦事事以他为先，甚至考虑他的私人利益高于了自己的，已经是难能可贵、敬业非常。 可是...莫钦有些时候真的理智得不像一个人。 在他心里真的对陆乾知没有丝毫的不满和留恋吗？ 陆乾知不相信，所以才会那样问。 但莫钦的回答又像计算机运算出最优的程序那般完美。将他所有的抱怨都堵了回去。 默了片刻，重新开口，语气幽幽，透着一股打量和怀疑：“莫钦，你和苏明君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非要你不可？” 莫钦不自觉地抬了抬眼镜，他早便料到陆乾知会有此一问。 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我只不过是在苏总来鹿鸣参观时第一次见他，之前从未有过交集。我没有骗您，也没有必要骗您。至于他为什么点名要我，难道不是您和您小舅舅之间的秘密吗？” 陆乾知再次哑然。他心里感到一种类似憋屈的奇怪。 仿佛一开始还占据上风，不知不觉地就和莫钦交换了位置。现在他成了坏人，而莫钦却成了那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再有心想冲莫钦撒气，也没有开口的理由了。只能靠在椅背上愤愤地望向窗外，一副不知道在生谁的气的模样。
第64章 我家霸总脑子有坑（17） 莫总助不愧是莫总助，不论任职还是退职，效率都是杠杠的。 不出三天，已经走完了交接流程。 负责的工作按照能力分别分配给三个特助，并且由李嘉言暂任总助。 由于小白花成为了陆总裁专用的生活助理，莫钦便把陆乾知的习惯以及生活中龟毛的细节整理了出来，足足有一本大部头书那么厚，郑重地交给了她。 不怀好意地期望当女主看了之后会更加讨厌陆霸总，给陆某人本就坎坷的恋情雪上加霜。 离职的那日，莫钦按照社交习惯，在下班后邀请平日里来往比较多的同事去一家餐馆吃“饯行宴”。 虽说莫钦只是名义上去绍和“外派交流”，但谁知道会不会交流着交流着就再也回不来了。 饯行宴上，大家诉说着平日里莫钦多么的善解人意、助人为乐，不仅业务能力好还个人魅力十足，相貌漂亮讨喜、为人清冷却不寡淡，更不用说深受陆总器重巴拉巴拉巴拉。 说得莫钦渐渐都不清楚他们口中那个冷面心善的完美总助是谁。心虚不已地开始进行起职场必备技能---商业互吹。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酒壮怂人胆，这个时候说胡话的、说真话都无所顾忌起来。 一个在十五层楼工作有两年的助理小妹走过来，双颊红彤彤的，问他道：“莫总助啊，问你一个事儿。咱们陆总新招的那个生活助理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啊？” 莫钦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有人来问了吗？ 莫钦微笑道：“抱歉，这是陆总的私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然而助理小妹开的这个头，宛如打开了女同事们的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八卦起来： “肯定是啦，没看群里发的照片吗？” “你说的是陆总按着新助理亲的那张吗？” “拉倒吧。高糊垃圾画质，连脸都看不清。” “谁说的。人技术部的姐妹早就用AI进行过人脸处理，和陆总的相似度有百分之八九十，肯定是他俩没错。” “那不是谣言吗？” “哪个跟你说是谣言哦？” “......” 莫钦一脸祥和地处在议论中央一言不发。 佛系地想道：果然，八卦是人类的第四大本能。 几个八卦小分队的成员到一边去交流心得了。 莫钦这才发现，李嘉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醉得不能更醉，两颊绯红，水嫩的大眼睛也朦朦胧胧聚不了焦的感觉，直到到了莫钦身上才勉强辨认出人，伸出手不知想要他扶还是抱，像极了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莫钦无奈地伸手搀扶住人，“到底这是喝了多少......” 然后另一边聚众八卦的人群喊了一声：“小李喝醉了，我就先送他回去了。你们继续。” 反正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正好找了个开溜的理由。 奈何后辈喝得迷迷瞪瞪连路都不怎么看得清，如同一只新生的小鸟，只知跟着“妈妈”走，步伐蹒跚得令莫钦不得不一直牵着他。 要是新任的总助不小心摔跤把头磕坏了，陆乾知可就有理由把他这个老人强行留下了。 即将逃离苦海的莫总助容不得任何一点意外发生的可能。 牵着人走到了包间外，顺便把饭钱结了。 五分钟后，两个穿着西装、满身酒气的人穿过鎏金大门的风口，闯入夜色中。 城市灯火已上，不远处川流不息的车流代表着多少打工人在这一刻还在疲累忙碌着。就像是血管中的血液，井然有序地沿着马路向前行驶着。 莫钦和李嘉言都喝了酒，根本没法开车回去。 莫钦倒是无所谓，他的车本来就是鹿鸣配的，已经还给公司了。只是如果打车回去，带着个醉醺醺的李嘉言，多少有些不方便。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莫钦最终决定---还是叫个代驾吧。 “前辈。” 莫钦闻声回头。 在饭店招牌霓虹灯的闪烁下，年轻后辈的面孔如同霞光泛滥，眼底的眷恋无处遁形。 在这个晕晕醉醉的夜晚，随之崛起的还有一股潜藏着埋伏着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感情，如同细碎的光洒落在灼然的目中。 酒劲带给人勇气，更不用说初出茅庐的青年，还未真正经历过世俗的烦扰，没有被理智和隐忍冲淡名为冲动的本性。 他上前一步，把一向敬重的前辈揽在身前。 身量比莫钦高了半个头，垂着眸，因为喝醉的关系额头都快顶着莫钦的头顶了，眼神依旧些迷离。 但眼底迸发出灼热无处遮掩的情愫，令莫钦看得竟然一时失了神，忘记将人推开，任由他凭着一股酒劲儿说了出来。 “前辈，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从你带我做事开始，不，从第一次见到你起，我就对你有这种感觉了。”李嘉言牢牢地攥住莫钦的肩膀，水盈盈的眼眸透着坚定的执着，一发不可收拾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你要走我其实特别舍不得。但我实在看不下去陆总对你的所作所为，本来打算去找关系帮你调走，结果你却先要离开了。” “前辈，你别走，呜呜呜呜，别离开我好不好。” 本来好好的表白，青年却在突然袭上的感伤中，顿时抱着莫钦开始哭起来。鼻涕眼泪全都落在对方干净的衣服上。 莫钦从始至终都一脸懵逼。 上一秒他还在思考该怎么拒绝掉小李热烈奔放的告白，下一秒却被对方的嚎啕大哭吓得手足无措，只能拍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身前一米八四的男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小李。我不走我不走。” 不是莫钦不想当场拒绝，只是两个男人在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抱头痛哭，任其发展下去就要上明天的社会新闻了。 可是李嘉言似乎真的变成了个小孩，沉浸在和心上人分开的悲伤任莫钦如何哄骗也不撒手，关键是他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即使莫钦平时有注意健身，也无法挣脱一步。 就在他被禁锢在“嘤嘤嘤”哭泣的后辈怀里束手无策时，一股大力突然从旁插入将他们俩人分开。 随后一只大手准确地揽住了莫钦的肩膀，将他带入一个坚硬壮硕的胸膛，随之窜入莫钦鼻息中的是股分外熟悉的气息。 莫钦站定，向后一看，惊讶地唤道：“尉迟？” 五分钟后。一辆高奢的路虎汇入万千车流中，共同注入夜晚的城市血管里。 后座上，是早已不省人事的李嘉言。 前排的两个人，一个眉眼风流带着股犀利的锋芒，似是隐忍怒意。另一个把头转向窗外，一副冷淡的神态。 就这样不知沉默了多久，尉迟晟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才你们在干什么？” 莫钦本来不想说，但被炮友撞见自己和别的男人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什么的，还是略微解释一下得好。 于是道：“没什么。只是我要离职了，同事舍不得我。” “离职？”尉迟晟眉头一皱。 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没怎么监听莫钦的手机，竟然错过了这么重大的事件。 “怎么突然就离职了？是你那个老板对你不好吗？” “不是。我被调去给他一个亲戚做事了，也算平迁吧。只是要离开现在的公司去一个新的地方。”莫钦不想在过多跟他谈论自己的工作。简单概括了几句。 然而尉迟晟却心生一种不满来---本来还想等莫钦接受他之后再想个办法把人弄到身边，结果莫钦从鹿鸣离职了。 计划被打破，尉迟晟很不高兴。遂问：“调去他哪个亲戚那里啊？靠得住吗就把你随便送。” 莫钦有些不耐烦了：“与你无关吧。我不想跟你谈这些。” 尉迟晟心知现在的自己在莫钦眼里也就比陌生人近那么一点，况且这种近也只是生理上的近。 于是换了个方向质问：“就算你同事舍不得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在街上抱着你哭吧。不像是给你践行倒像是想要殉情。”他忍不住阴阳道。 好不容易得了空，换了身帅气的衣服定位了莫钦的手机，想要来一个不期而遇的相逢。 结果到地方就看见一个高壮的男子强迫一般将人抱在怀里，仿佛告白失败当街要霸王硬上弓一般。 想也不想上去将两人拉开，发现不仅莫钦，另一个也是他认识的人...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在莫钦面前暴露的。 “你想得太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谈感情。就算真要殉情也是跟你，别乱想了。”莫钦冷冷地怼回去。 他知道，这样说虽然有些暧昧，但能很好地止住尉迟晟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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