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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塞勒涅在得到人鱼心脏之后立刻投入了研究中。却没有察觉人鱼之心离体后竟开始变得坚硬起来。 当他想要挽救时已经晚了。 即使是放在真空中，人鱼之心也不可逆地继续着“变质”过程。一开始还是一个能看出心脏轮廓的肉块，逐渐却仿佛缩水一般不断变小。 到了最后，竟化成一颗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珠子。 通体蔚蓝晶莹，仿佛盛着一片星海，透过光看时还能看见其中璀璨闪烁的光点。 不愧是魔法生物，关于人鱼的点点滴滴都充满了神秘的魔法色彩，连科学也无法解释。 不到二十天，人鱼之心已经完全变质。表面变得比钻石还坚硬，根本无从下手。 在最初的两年里，塞勒涅还尝试着用各种办法分解人鱼之心。 然而不管他怎么绞尽脑汁，就是无法成功。 小小的人鱼之心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没有弱点、无从切割。 直到后来，皇室也厌倦了他迟迟没有结果的研究，将人鱼之心收归皇家，封存到了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每每想起这段往事，塞勒涅的心里都会有一种遗憾感。 之前也不是没人问过他关于人鱼之心的事情，大部分人想知道的都是人鱼之心能否真正让人永生，或者他们利用人鱼之心研究出了什么。 可是很少有人问人鱼之心长什么样子，更不会有人问他“人鱼之心美吗”。 然而现在，却有人向他问出了这个问题。语气深情而热切，充满了期待和求知欲。 塞勒涅看着眼前拥有海蓝色头发的青年，第一次没有产生不耐烦的感觉。 说道：“人鱼之心就像一块蓝宝石一样，的确很美。” 说完后，看到青年不可置信般惊奇的眼神，又多说了一句：“你想看看人鱼之心的照片吗？我可以发给你。” 这是塞勒涅第一次主动跟人添加联系方式，两人互加了光脑后，青年还一脸热情地对他说道：“皮尔教授，再过两个月我就毕业了。到时候会进研究所当您的助理。研究人鱼一直是我的梦想，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不客气。”塞勒涅以他一贯冷静疏远的语气说道。在心里加了一句：要感谢也是感谢皇太子罗瑟，是他让你能够进来的。 这一次的破例在塞勒涅的人生中最多算一个小插曲，很快便被他遗忘在脑后。 之后莫钦在光脑上对他的问候和一些专业问题他都通通不予理会，看在皇太子的面子上，塞勒涅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了。 两个月很快过去，塞勒涅的研究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这天，他照常走入实验室，却在三号实验箱前看到了一个年轻陌生的身影。 塞勒涅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他皱起眉，扭头对助理说道：“难道我没告诉过你不要再往我的实验室里招实习生了吗？！这可属于帝国的最高机密，要是出了岔子谁来担责！” 助理尴尬地提醒他道：“皮尔教授，那位是皇太子殿下举荐进来的人，您忘记了吗？” 塞勒涅眉头皱得更紧，重新向那边的青年望去。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将视线从显示数据的光屏上抬起来，在和他对视后的下一秒兴高采烈地打招呼道：“教授，早上好！”一双绿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如同翡翠般漂亮。 “他叫提希是吧？”塞勒涅向身边的助理问道。 “是的。” 青年仿佛并没有听见他们之前的对话，面带微笑地走过来，将光屏调出，对塞勒涅道： “教授，今天的第一组数据我已经记录好了。您看看有没有达到预期。” 塞勒涅皱着眉浏览完一串串数字，抬起头对莫钦说道：“你第一天来实验室，按照规矩还不能做这些。默克利，带波顿先生去办公室帮他熟悉一下目前的情况。” 默克利是塞勒涅助理的名字。他立刻听从吩咐将青年带了出去。 在塞勒涅的计划中，像莫钦这种“关系户”给他一个整理文件之类无关紧要的闲职就可以了。 再生技术的实验正当关键时刻，他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情打扰到他的计划。 很快，莫钦便脱下了实验袍，跟随默克利进入到办公室 默克利·朗是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有着一头还算整齐的黑发和深色的眼睛。待人还算和善，没有塞勒涅那样清高的做派。 他耐心地给莫钦讲解了一下他目前需要做的事情。 “因为属于帝国的绝密项目，所以每一个实验结束后光脑里储存的数据和信息都会删除。留下的只有这些纸质文件，已经很久没人整理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忙把需要彻底删除的实验数据销毁，然后按照顺序把剩余的资料整理完。” 这会是个庞大的工程，但是能够让实习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闲着，刚好符合皮尔教授的要求。 莫钦表现得就像一个初入职场的小白一样，对任何事都充满了激情。 他分外热情地对默克利说道：“没问题，我能顾办到。朗先生，如果还有别的工作也都可以交给我！” 默克利对他这种工作态度表示极大的赞许。 实验室里，各种仪器和数据录入的声音交杂作响。 塞勒涅紧盯着光屏上一串串数字结果，俊眉紧拧。 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看来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他心里有些挫败。这些天来无数次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再次蹦了出来---如果人鱼之心还在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当年，在看到人鱼之心的最终形态后，塞勒涅不是没有动过实验的念头。 “干脆找个人让他吃下去，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他也曾经在心里这么想过。 他本质上就是个研究人鱼的疯子，为了达成夙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比如，把帝国的国王当做实验品，让他喝下人鱼的眼泪验证传说的真实性。 即使赌输了，塞勒涅也不在意。在他心里，对人鱼的研究大过一切。 可是人鱼之心不同，笔记上明确地阐明了人鱼之心的代价是诅咒。而心脏又只有一颗，用了就没有了。 如果真的让谁吃下去，他便没有能研究的东西了。 在孤注一掷和保守研究之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结果下场就是两年里他什么都没研究出来，让皇室抢了去。 如果他能想办法把人鱼之心拿回来，说不定能想出别的研究方法。 而现在...不就现成有个和皇室有关的人吗？ 男人深蓝色的眸光流转，如同海洋中漾起的一抹波浪，转瞬即逝。
第275章 我家恋人杀了我（23） 塞勒涅走进餐厅，却看见几分钟前还愁眉苦脸的研究员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温和的笑。每个人的手里还拿着同款奶茶，围在一张餐桌前愉快地交谈着。 塞勒涅一时还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很快，一个蓝发青年从人群中央站了起来，在看见塞勒涅之后，迈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青年的脸上盛着微风般轻和的笑意，手里端了杯没有开封的奶茶，递到塞勒涅面前。 “我正想着教授什么时候会来呢。” 塞勒涅眉眼轻挑，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莫钦微笑答道：“因为我是第一天来，不能进实验室替大家分担工作。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给大家买了些点心和奶茶，犒劳各位辛苦工作。” 塞勒涅看了眼不远处的人群，从这儿还能听见他们说的一些话：“我记得这是薇薇西点那家的点心吧，可贵了。” 精致的镜片后眼神微眯，冷冷道：“他们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工作，不必奖励什么。而且阁下初来乍到就给所有人分东西，或许会让有心人觉得您是在收买人心。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 说完，转身向打饭的窗口走去。 留下青年站在原地，似是有些手足无措。 一旁的同事们目睹了全过程，心里都不由泛起嘀咕---皮尔教授也太严格了吧。但这回他发脾气的对象可是皇太子的侍从。要是真惹得提希阁下不快了，他去皇太子那里告状怎么办？ 默克利走上前来，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安慰他道：“别介意，教授他就是这样严苛的性子，对谁都一样，他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 莫钦眸眼微闪，注视着塞勒涅的方向，目光在那人精致的侧脸上流转，略带可惜地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跟教授搞好关系而已，没想到惹得他不快。他可是我的偶像啊...” 最后一句话里似是氤氲着无尽的惆怅。无论是谁见到这样一个美少年难过都会心生不忍。 一位女研究员走上前来，轻轻抚上莫钦的背，附和道：“提希阁下，您别难过。等您在这里工作得久一点、和教授熟悉之后就好了。” “嗯。”青年淡淡地道了一句，海藻般绿色的眸子深深地朝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中意味深邃不明。 下午五点，下班的时间到了。 青年来到实验室，却看到不止一个研究员还站在实验箱前奋笔疾书地记录数据。 塞勒涅正待在四号实验箱附近，看着光屏眉头紧皱着。 莫钦走了过去，中途却被助理默克利拦下。 他轻声对青年道：“你该下班了，来这里做什么？” 莫钦小声答复：“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默克利素来知道皮尔教授的脾气，表面上温和冷静其实发起火来阵仗虽不大却有一种雷霆之势，威慑力十足。 害怕青年又把人惹怒，连忙把他拉到一边，急匆匆地对他说道：“教授不喜欢不听话的新人，最近又是实验的关键期，您还是少来实验室的好。” 听着默克利急促的语气，莫钦也知道今天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乖顺地点点头，向塞勒涅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离开了。 回到拉斐尔庄园，关上卧室门，打开浴缸里的水，变回人鱼的形态沉入缸里。 这是莫钦用全新身份和塞勒涅正式认识的第一天，结果完全印证了来之前他预想的那样。 塞勒涅的心就像一座冰雕，周围是一圈牢不可破的城墙。 没有人能穿过那片铜墙铁壁走进他的内心去融化他，在他的世界当中，除了他自己和追求的信仰外再放不下任何东西。连人类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都仿佛在他身上不存在一般。 而当初他之所以愿意和莫钦亲密，恐怕原因也只是和研究有关。 莫钦“哗”的一下将头从水中探出来，沾了水的睫毛让一双绿藻色的眼眸显得更加明亮动人。 神色深刻坚毅。 这时，房门打开，一个金色头发的俊美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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