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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塞尔却坚定不移地说道：“那总比你们这群没有人性、折磨凌辱他的人好！他就算死了也该得到应有的体面。抱歉，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塞勒涅顿了顿，充满了讽意地看了他一眼。 站起身，冷冷地说道：“哈曼斯将军，那是一条人鱼，并不是人。我们做这一切，不管是实验也好、取出他的心脏也好，都是为了帝国和人民，而不是因为喜欢虐待您口中那个‘有思想’的生物。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将军。至于其他的，您还是亲自去向陛下讲明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迈开的步伐比平常急促大步，带着几分戾气，看得出他心中的怒意并不像表面那样平淡。 门重新合上，偌大的房间中又只剩下缪塞尔一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人鱼曾经待过的地方---那儿曾有一个水箱，小人鱼会一边躺在水里玩光脑，一边咯咯地笑。 那么纯真、那么快乐。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他也再看不到那样漂亮灵动的小人鱼了。 回忆至此，缪塞尔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心里并没有类似后悔的情绪---或许他将人鱼抛入大海的行为的确是没有意义的，但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帮他达成这最后的一丝体面，不让他的身体在死后还被人凌虐。 唯一后悔的也许只有当初轻易地将人鱼交给了塞勒涅，没有守护他到最后一刻。 ---- 自从心脏被挖出来后，莫钦就再没主动回过身体中去。 系统为了讨好他，也乐意给他开后门让他一直能待在系统空间里。 十天过去，一人一统还在海面上飘着。 而人鱼的身体就在他们下方十几米处随着洋流无所依地浮动。 莫钦扔下手里的瓜子，忍无可忍地道：“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死，没完没了了是吧。这个世界给我的惩罚该不会就是一直以尸体的形态存在吧！” 系统安慰道：“哎呀，肯定快了。吃点瓜子就不那么无聊了，来来来。” 莫钦嫌弃地说 ：“磕瓜子都给我磕腻了已经！” 一只水鸟发现了人鱼尸体，想要来分两口吃的，却只是啄了两下后就跑开了。 这一幕在这些天里已经发生了几百次。 每当有生物发现人鱼后都以为是什么死鱼的尸体浮了上来，却在凑近看清后便离去了，一口都没有动过。 这诡异的情况让莫钦不得不思考起来---人鱼如果连死后都没有生物分食，那它们的尸体又该怎么处理？ 人鱼心脏被挖出来后的第二十天，莫钦也已经在海上漂流半个多月了。 然而系统的判定却是，他的身体依旧没有死亡。 虽然已经被切割得面目全非，心脏和一部分内脏也被拿走，可他就是还活着。 这一切让莫钦不由怀疑了起来。 这些天，除了等死外他无事可做，索性梳理起这具身体的记忆。越往上追溯，越发现了奇怪之处--- 原主作为一条人鱼，天生的传承记忆却少得可怜，而且并不清晰。很多习俗和历史都是从长辈们口中听来的。 他更像是从熟睡中醒来，因为睡得太久而忘记了从前的事。可是，这个“太久”得是有多久，才能把前尘往事全部忘记呢？ 人鱼之心已失，都快过去一个月，小人鱼的身体却仍旧有呼吸。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族中的长老再三叮嘱过，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心脏，一旦离体必死无疑。 可为什么这个“必死无疑”到了莫钦这里，就成了一场慢吞吞的酷刑呢？ 如此种种，让莫钦不得不产生了一个疑问：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真的是人鱼吗？ 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猜测说给系统听，反正那个废物也只会跟他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保住这条命。 经过一番思索后，莫钦终于下定决心，给系统下达了命令。 “系统商城里不是有治伤用的药吗？给我看看。” 系统正打游戏呢，听到他的话后不由一愣，问：“快点死了咱们不就解脱了吗？治伤干什么？” 莫钦横了他一样，说道：“都这样了还没死，那也不用死了。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再说，你忘了当初我说的话吗？如果这一回让我活了下来，我一定千倍万倍地给塞勒涅还回去，让他也体验一把被生挖心脏的感受。” 系统仿佛被电流过了一遍似的，浑身一震感到一股不寒而栗。 它讷讷地劝道：“那个，宿主啊。要么咱们还是算了。等人鱼族找来把你埋进海底墓地里说不定就能脱离世界了，留在这儿不是继续受苦吗？” 莫钦没理他，坚定地道：“快点给我调出来！NOW！” 系统不敢得罪，立刻乖乖地把商城显示了出来。 最终，他选定了商城里自己负担得起的两样最便宜的伤药，手指轻点。 “就先买个元气丹和愈合丹补一补看吧。”
第270章 我家恋人杀了我（18） 三年后，提坦帝国。 一位相貌昳丽的青年从公交悬浮车上走下，怀里抱着一叠纸质的文件袋，远远的依稀可以从上面分辨出“绝密”的字样。 他的穿着有着做科研的人与生俱来的简约感，却并不潦草。淡蓝色的毛衣配上一双如同海洋般深邃的蓝眼睛，透着一种相适应的美。精致的五官让他走起路来看上去像是位仪态万千的男模。 此人正是塞勒涅·皮尔。 此时的皮尔教授已经是皮尔子爵了。这三年间他受过无数的封赏，名义上的、现实意义上的都有。可谓名利双收。 然而塞勒涅对这些通通不在意，他唯一感兴趣的仍旧只有研究。 他脚步匆匆地朝写着“帝国第一研究所”的大门走去，半路被一个金发男人挡住了去路。 来人有着一头柔顺闪亮的长发，用叶枝样式的发冠固定。相貌俊朗非凡，一双宝石蓝的眼珠嵌在目中。看上去是那么尊贵典雅，仿若一个从神话里走出来的精灵。 衣领上用金丝线绣着皇室花纹。容貌和打扮也都表现出波顿家族的特征。 塞勒涅只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礼貌地行了一礼，唤道：“皇太子殿下。” 来人是提坦帝国的第一储君，罗瑟·波顿。 他除了能力为人称道外，体态样貌在皇室里也是顶尖的，被称为帝国的荣光。若不是位男子，“帝国明珠 ”的头衔想必也会落到他头上。 在传闻中，这位皇太子殿下的性格向来是矜贵高冷，待人时也有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今日却主动把人拦下，微笑着攀谈道： “是皮尔教授吗？久仰大名。我才参观完研究所，没有在里面看到您，所以特意在此等候。想和您请教几句。” 塞勒涅点点头，语气沉静道：“不知殿下有什么想问的？” 罗瑟说道：“三年前慕星号在鲛泪海上捕获了一条人鱼，当时您也在船上，还通过研究人鱼成功研制出能治好我父皇的药剂。我想问的是，当初您是怎么肯定人鱼就在那一带的海域呢？” 青年镜片后深邃的蓝眸一闪，“殿下这么说真是抬举我了。我当然 不可能知道人鱼所在的位置，只是听渔民们说过，那一带曾经出现过人鱼才想过去碰碰运气的。” 罗瑟笑着道：“是吗？这么看来皮尔教授可真是个福星呐。几万年 都没人再找到过人鱼，皮尔教授一去就发现了。” 这句话似乎有点阴阳怪气的嫌疑，很快，罗瑟便转移了话题： “这几年皮尔教授攻克了不少疾病难题，听说再生技术的研发也已经突破了瓶颈，这对帝国乃至对全人类来说都是极大的贡献。” 塞勒涅推了推眼镜，谦虚道：“殿下谬赞了。” “教授已经担任了第一研究所的所长，更是父皇亲自任命的皇家首席研究员，您的功绩有目共睹，怎么能说是本殿下谬赞呢？”罗瑟微笑道。 只见他目光微转，接着道： “听说您这些天在帝都大学当讲师，不知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提希的年轻人？” “提希？”塞勒涅眼眸微微眯起，记了起来，“您的那位侍从。” 其实他对罗瑟口中的提希没有丝毫的印象，只听说过两年前皇太子从海城带回来了一个平民当自己的侍从，曾引起舆论哗然。 自古以来，皇室子弟贴身的侍从侍女都是从贵族子弟当中挑选，且竞争尤为激烈。很少有任命平民的先例。 更别提这还是帝国储君的第一个贴身侍从。 当时这件事在帝国的上层贵族间引起了极大的不满，像塞勒涅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研究狂也略知一二。 不过，塞勒涅向来是不管皇亲国戚的事的，更没有攀龙附凤、区别对待的想法。 所有学生在他眼里都是差不多的人，每次讲完课后连问题都懒得回答他们的，收拾完东西立刻就走，哪会认识什么皇太子侍从。 “是的。看来您已经见过他了呢。他是帝都大学的学生，算起来也是您的师弟，马上就要毕业了。这孩子一直把您当做偶像，所以我想他的第一份工作不如就来给您当助理打打下手吧。”罗瑟言笑晏晏道。 闻言，塞勒涅的眼神一滞，眉间出现了条细微的皱痕。 他并不喜欢贵族上层的官僚主义做派，绝大多数想和他套近乎或者想硬塞人进来的人他都给推拒了。 可这次不同，是帝国皇太子亲自上门请求他，他的所有研究都倚仗皇室投资，得罪了皇太子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塞勒涅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是罗瑟·波顿塞过来的人，收了也就收了。到时候不必让他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干点清闲点的记录工作便罢。 想通这些后，塞勒涅对罗瑟说道：“殿下说的是。既然是您的侍从，我自会好好调教。不过像这种事情您其实大可不必亲自过问，给我的助手发一则消息就好，还劳烦您在这里等久了。” 罗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我那个侍从也是一个人鱼迷。这次能跟着您一起研究，一定会很高兴的。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塞勒涅颔首称“是”。 两人又聊了几句，罗瑟便躬身告别，转头进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悬浮车里。 车门自动关闭，一位蓝发绿眸、五官精致绝美得如同天使的男子正坐在罗瑟身边，侧眸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人。 从外是看不见里面的景象的，塞勒涅自然不知道正有人用近乎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 罗瑟看着一旁的青年，问道：“你想好了，非要这样吗？” 对方淡然地开口，语气冷冽似冰刀：“当然。” 罗瑟语气有些无奈：“若你真想报复他，我大可以让皇家秘密卫队立刻把他抓起来，关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到时候他还不是随你折磨。这样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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