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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人类的东西。人鱼好像都是吃生鱼的吧，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人去准备来......” 话还没说完，便见小人鱼一脸疑惑地拿起盘子里的鱼排，先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微微皱起眉，一脸端详的样子，似乎是在考虑能不能吃。 随即用手撕下了一小块，放在牙尖上试探性地咬了咬。 下一瞬，他的眼眸“噌”地亮起来，“啊呜”一口就把鱼排一整个吃了下去，仿佛嘴里的东西是什么从未见过的世间奇馐。 狼吞虎咽之下，午餐很快就吃完了。 他又像是不够似的把盘子拿到嘴边啃了啃，确定是不能吃的东西才遗憾地作罢。 随后，人鱼的目光重新转向了还没怎么动叉子的缪塞尔，一双晶莹的大眼睛似是闪着水光般，充满了渴求的意味，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缪塞尔哭笑不得，只得把自己的晚餐贡献给他。叫厨房再给自己端一份来。 待饱餐之后，缪塞尔又拿出了两个杯子，倒上红酒。 透明的酒液盛在杯中，仿佛剔透的红宝石一般，在灯光下反射出漂亮的色泽。 莫钦对这漂亮的液体也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兴冲冲地等对方把酒杯递给他。 “这是人类的一种饮料，叫做红酒，喝的时候要慢慢地一口口咽下去，细细地品才有味...”缪塞尔一面替他讲解着，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人鱼便已一饮而尽，砸着嘴皱着眉，一副很不喜欢的模样。 一把将杯子扔回给缪塞尔，重新钻进水里去了。 看着这一幕，缪塞尔失笑。 想必过了这么一遭，在小人鱼心目中酒会成最难喝的人类饮品吧。 吃饱喝足后，莫钦又缩回水里去捣鼓光脑了。 缪塞尔想了想，觉得这样应该也有利于小人鱼学习人类的语言。毕竟在哈曼斯家族的传说故事里，人鱼是一种学习能力很强的生物。 便也坐回书桌前，翻看起工作文件，没再去管他。 一人一鱼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 可是过了几个小时后，缪塞尔的耳膜却突然捕获到了一阵诡异又奇怪的呻吟声。 他立刻转过头去看向人鱼，却见莫钦正趴在水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光屏上投影出来的一段不堪入目的画面。 缪塞尔当即“炸了”。 一股热气“腾”得从脚底窜到头顶上，他立刻飞奔上前，一把拉下小人鱼的手臂将光脑关掉。 像是教育孩子一样厉声道：“你才刚成年，怎么能看这些呢！知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不能看的，还外放出来！” 然而，他的质问却没有让小人鱼产生任何羞耻的情绪，反而歪着头一脸疑问的望着他，仿佛一个什么都不懂、纯真无辜到极点的小孩。 对人鱼来说，影像里的画面不过是人类交配的画面纪实而已。就好比当人类看一对动物交配繁育的纪录片时根本不会产生任何类似于羞耻难堪的情绪，只会觉得自己进一步地了解了这个物种。 缪塞尔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吼小人鱼是不对的。 对方才刚上岸，并不了解人类世界的潜规则，更不能用人类的法则去要求他。 只好叹了口气，在光脑上点几下，将设定调到“未成年净化模式”。 这一夜，缪塞尔睡得并不安稳。 整整一夜，房间里水花溅起的声音就没停过。那种声音类似于鱼尾拍打水面，又像是海浪冲上礁石。哗啦啦的，扰人清梦。 第二天醒来后，缪塞尔去水箱前查看人鱼的情况。才发现这家伙还抱着光脑看得起劲儿呢，不知是不是一夜都没睡。 通过一天的相处，缪塞尔逐渐发现了人鱼的一个习惯--- 当看到什么令他兴奋的东西时，他就会高高扬起自己的尾巴，一下下的拍打水面。要不是这个房间有自动排水的功能，早就水漫金山了。 早知道这样，就该在他的光脑上加一个到点强制关机的功能。 缪塞尔愤愤地想道。 早餐是一份简单的培根鸡蛋加牛奶，依旧是吩咐送餐的人给他放到房门口。 也是在这个时间段，缪塞尔惊奇地发现：人鱼会说话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刚好把一罐牛奶从保温箱里拿出来，问人鱼想不想再加一杯。 这时，他听到人鱼的嘴里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嗯。” 伴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不断上下拍打的尾巴，缪塞尔知道这就是“是”的意思。 内心的惊喜大过震撼，冷峻的面容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是听到孩子出生后第一声“爸爸”的父亲一般。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对方好像只学会了这一个词。 “想要”、“是”、“对”，表达肯定时就“嗯”一声；否定的话就一声不吭。 看来是只学到了一点。 不过，作为一个另类的物种，才过去一个晚上就能有如此大的进步，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缪塞尔看着小人鱼的眼神颇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 然而，这份温馨和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早饭过后，一群研究员冲进了餐厅，找到了坐在角落里边吃早饭的塞勒涅·皮尔。 后者听到来人的动静后抬起头，深邃的目光透过镜片射到对方身上，冷冽而严肃，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一种敬畏之心。 为首的人咽了咽口水，内心的愤怒被对方凛冽的气质压下去了一半。 说道：“皮尔教授，人鱼现在已经被军方带走了。可是人鱼明明应该是由我们研究院来保管的。您一定要出面要回来啊。” 塞勒涅淡淡地抬了抬镜框，声音清冷平静：“等等，我没有听懂您的话。可以再说一遍吗？”
第259章 我家恋人杀了我（7） 于是，对方将缪塞尔将军是如何仗着身份强行将人鱼抢走的事跟他陈述了一遍。 然而，皮尔教授听后只是淡定地喝了口茶，站起身，对为首的人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对了，我记得你们昨天不是已经提取出人鱼血液了吗？分析结果怎么样。” 对方虽然对他的态度心怀不满，却也只能如实说道： “是的。通过对人鱼血液的分析，我们发现它的DNA跟人类高度相似。但在细胞内却发现了目前从未发现过的物质。应该又很大的研究价值。” “嗯。”塞勒涅冷静地点点头，抽出一张餐纸克制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清冷犹如一具完美的机器。 末了，丢下一句：“报告发到我的光脑上。”抬脚向餐厅外走去。 留下一众研究员尤其是为首的那位又气又急，恼羞成怒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塞勒涅！要是人鱼被军方抢走，回去后我们都交代不了！” 回到房间后，塞勒涅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拿起桌上他已经看过无数遍的皮面本，一页一页迅速翻过。 其上，字迹从飘逸娟秀的花体到规整的简体，似乎已经换过很多任主人。 从纸张的颜色看已经有了些年代，边缘略微泛黄，但还是看得出来历代拥有者都很爱惜。 所书写的内容全部围绕着同一个主题：人鱼。 从对人鱼体态特征的描述到能力猜想，再到对它们每个部位、每个关节的详尽刻画，还有一系列的史料证明。不仅有从书和报纸上裁剪下来的目击者证词还有截取下来的民间传说。 最后通过复杂的汇总和分析，给出了一个对人鱼栖息地较为明确的指向---鲛泪海。 笔记后半部分的内容都是关于人鱼之心的。 最为显著的是句子用朱砂写在开篇页眉处的话： 人鱼之心带来的并非永生的馈赠而是诅咒！！ 当塞勒涅素白修长的手指掠过这串字符时时，不由得停顿了一秒。 细长如画的眉毛轻轻皱起。 在这句类似警告的话语之下，是一段长长的描述： 想要得到人鱼之心，就必须获取人鱼的信任。好在，人鱼这种生物十分单纯，他们很容易被陆地上的事物吸引，轻而易举地便会相信他人。 当他们爱上人类时，会卸下身体上的防御主动亲近。如果提出想和人类交尾，此时便可以用利刃划破他们的皮肤将心脏取出。 塞勒涅牢牢地盯着眼前的那段字，深邃的蓝眸如同海洋般隐秘危险，仿佛将所有的光亮都吸入进去。 这时，光脑的提示音响起，是实验室发来的几十页关于人鱼血液的报告单。 细细读完一遍，塞勒涅似是自言自语般幽幽地说道： “可以准备提取人鱼之心了。” ---- 当塞勒涅按响缪塞尔房间的门铃时，他正在房间里和小人鱼做游戏。 缪塞尔用小人鱼的光脑搜出了一个启蒙动画，一边看一边亲自教人鱼说话。 “妈妈---你来念---妈--妈。”缪塞尔指着光屏上一个抱着小孩儿的长发女人的形象，教他道。 “就是人类中母亲的意思。话说，你有母亲吗？”缪塞尔转过头看向人鱼。 对方只是一脸天真地望着他，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亮晶晶的仿佛天上的星辰般闪烁着。 银色的鱼尾平铺在水面上，尾鳍的部分偶尔上下摆一摆，反射出璀璨的光华。 这一幕犹如一场美轮美奂的歌剧演到了高潮，缪塞尔的心这两天里第不知道多少次“砰砰”跃动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看呆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了人鱼的脸颊。 手下的触感冰凉光滑像是软玉一般。 而人鱼的举动也让男人的心脏更加激动。 仿佛被脸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感染到了，小人鱼主动往他的手上蹭了蹭，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只享受人类抚摸的小猫。 用这样一张艳美绝伦的脸庞做出如此纯粹天真的情态，鲜明的反差感让他更显可爱动人。 缪塞尔此刻像个纯情少年一样偷偷红了耳朵，瞥开目光不敢看他。 门铃声响起。 小人鱼回过头去看向房门口，他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有一点动静都一惊一乍的。 倒是缪塞尔差点从水箱边缘掉下来，眨眨眼，好不容易才稳定下心神，走到门边。 门前的投影显示出了访客的画面，见到来人的脸后，缪塞尔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动，眉心也兀自皱了起来。 若是两天前看到这张脸的主人亲自登门，他或许会心潮澎湃、欢天喜地地迎接。 可现在，塞勒涅的出现却只说明了一件事---他要来带走人鱼了。 一想到这儿，缪塞尔就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塞勒涅是国王亲自任命的特许研究员，在这艘船上人鱼的研究权限 也全权归属于他。而缪塞尔的工作则是保证研究的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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